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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16 章
    加茂伊吹能感受到手中耳坠的与众不同。

    

    比起寻常首饰而言,这款耳坠远比其应有的份量轻得多,除去外盒以后,拿在手上几乎体会不到什么重量。

    

    他攥拳轻轻握住又再次松开,疑心耳坠顶端闪着光的圆形宝石实则背后中空,暗藏玄机。

    

    加茂伊吹的好奇溢于言表,五条悟勾唇露出一个笑容,他长舒一口气,大概是因为没有表演的对象,并没卖弄功劳,讲述值得他专程跑一趟的礼物究竟有多大来头。

    

    “这算是个咒力发射装置,是……咳。”

    

    五条悟强行止住话音,他左手成拳,置于唇边轻咳一声,竟然还显得有些不自然,视线终于移向一旁,立刻转移话题道。

    

    “总之,它可以在有以攻击为目的出现的咒力极速移动到佩戴者身边时做出反馈,将提前存储在其中的咒力爆出,形成一层与存储者咒力质量相当的屏障。”

    

    “原来如此……!”

    

    加茂伊吹的确认为这是个不可多得的宝物,但心头泛起的违和感使他暂时还不能坦然接受这份礼物,他犹豫着将耳坠重新挂回绒布,问道:“悟,这本来不是为我准备的东西吧?”

    

    他过于直白的疑惑令五条悟哑口无言,过了会儿才给出答案。

    

    “但也绝对不是从不法渠道弄来的赃物就是了。”五条悟露出并不十分在意的表情,耸肩说道,“五条家未来都要由我继承,这样一副小小的耳坠,我现在就可以做主。”

    

    加茂伊吹无奈道:“前提是它原本没有合适的主人……悟,仔细看看吧,至少现在,我没法佩戴耳坠。”

    

    五条悟抚摸后颈的动作一顿,他突然理解了加茂伊吹话中的含义,不死心地朝对方的耳垂处望去,只见表面白皙光滑,没有任何族中女性用来悬挂精致首饰的耳孔。

    

    少年扬眉,又将包装盒重新盖好,似乎若五条悟不将此事解释清楚,他下一秒便要退回礼物。

    

    “……好吧好吧。”

    

    五条悟用力压着唇角,表情略显委屈,脊背也不如刚才挺拔,此时颇有些垂头丧气的意味,连发丝都软软垂下。

    

    他简直像一只大受打击的白色猫咪,小声说道:“其实,我是因为太早就完成了父亲下达的任务,才会早早来到你家赴宴的。”

    

    加茂伊吹快被他的模样逗乐,抿住唇含紧笑意,便只轻轻应了一声。

    

    五条悟没有看他,大概是从这模糊的鼻音中品味到一种严肃的氛围,将头埋得更深,还用脚尖踢了踢地面,三言两语便说清了事情始末。

    

    五条家的情报网显示,位于京都的某咒具师在近日产出了许多新奇的咒具机关,于顶级战斗中没什么用处,但少数几个甚至拥有应对一级水准的能力。

    

    距年关还有数月,宗家惯常要为族中孩童分发新年贺礼,五条悟首先表明不收年玉,想要更有趣的礼物。

    

    这个要求明显为一直按规矩行事的管家添了不少麻烦,早早便开始思索能让少爷感

    

    到满意的礼物。

    

    最终,

    

    五条悟的父亲出面解决了心腹的烦恼——他命令即将启程前往京都的五条悟亲自去挑选一些有趣的机关,

    

    连带将旁支子女的份额也一同订下。

    

    五条悟对这些零件没有太大兴趣,很快将质量上佳的几样全都买下,叫人直接带回东京交差。

    

    他的确没想到禅院直哉竟然送出了那样一份别出心裁的礼物。

    

    为了不落于下风,他立刻前往机场,手持咒具机关的那方也朝加茂家赶来。他们于中途会和,五条悟再迅速折返,在车上挑出了最适合加茂伊吹的一件,或许不及那把匕首珍贵,却一定胜在新奇与般配。

    

    ——当将行动目的更改为“挑选与加茂伊吹最为契合的机关”时,五条悟完全无法忽略那对与少年眼眸同色的流苏耳坠。

    

    “……车上倒是还有备选二号。”

    

    五条悟伸出一根手指抠了抠脸颊,也发觉将耳坠送给男性的行为有些可笑,决定将衡量标准从外表换成功效,朝身后使了个眼色,马上便有佣人重新折回轿车旁边。

    

    但毕竟耳坠才是他“一见钟情”的礼物,五条悟伸出手想拿回加茂伊吹手中的方盒时,面上不免带着些失望与沮丧。

    

    他握住盒子的边角轻轻一撤,却没能挪动礼盒分毫。

    

    “我有预感,这个耳坠说不定会在日后帮上大忙。”加茂伊吹眉眼弯弯,他稍一使力,盒子便又一次彻底脱离五条悟的控制。

    

    “替我向旁支的姐姐说句抱歉,你的礼物,我收下了。”

    

    五条悟眉头紧锁,反而抱怨起来:“你能随身带着禅院直哉的匕首,总不能随身装着两条耳坠吧?我一定要送个和他的礼物待遇相同的东西,等找到了再来给你。”

    

    “谁说我要装在口袋里?”加茂伊吹乐道。

    

    “耳坠当然要戴在耳朵上,左右不过是两个孔,找空闲时打通就是,一点儿也不难。”

    

    五条悟只见过男性戴耳钉,倒没见过有谁佩耳坠,一时间有些难以想象,第一反应竟然是纠结道:“……那会好看吗?”

    

    加茂伊吹噗嗤一笑,他反问道:“一定不好看吗?”

    

    “这个嘛……”五条悟摸着下巴,盯着加茂伊吹的脸细细看了一圈,笑道:“我觉得,伊吹哥肯定无论如何都超——级好看。”

    

    两人都笑起来,加茂伊吹提议让五条悟在京都再住一天,明天陪他一同去打耳洞。五条悟冥思苦想一番,想起第二日的一系列课业,只能遗憾告别。

    

    终于送走了全部宾客,加茂伊吹转身看向在身旁等了太久的四乃,明知故问道:“有什么事吗?”

    

    “伊吹少爷,家主大人在书房等待。”四乃恭敬地微微躬下身子。

    

    这位为加茂家殚精竭虑操劳一生的管家太擅长审时度势,他把握着佣人间的风向,因此没人比他更明白加茂伊吹在族中已然仅位于一人之下的道理。

    

    “是吗,”加茂伊吹嘴角噙笑,问话的语气仍然温和,“父亲是想质问我与宪纪有关的

    

    事情,

    

    还是打算叫我下周便去高专上学,

    

    又或者是要我详细汇报一番与五条悟和禅院直哉的关系?”

    

    “哦,也许是他好奇我在意大利的所见所闻,想让我聊聊领域展开呢。”

    

    他尾音轻快,却令四乃感到格外心惊。

    

    加茂拓真在向四乃下达指令时,通常不会隐瞒太多与目的有关的信息,毕竟管家在上传下达时需要比家主考虑更多因素,调整措辞后或许会与原话有些偏差,他得保证四乃不会因信息差而传递出错误的指令。

    

    四乃回忆起男人刚才在书房中大动肝火的模样,又将加茂伊吹的猜测与加茂拓真的想法核对一番,发现两者之间竟然没有任何出入。

    

    ——这位少爷究竟在短短一年的时间内成长了多少,此时又将如何迁怒一年间都未曾与他主动联络的家族,四乃实在不得而知。

    

    他只能将头埋得更低,答道:“家主大人并未向我提过这些,还请伊吹少爷与我同行。”

    

    加茂伊吹说这话本身也不是想要令四乃感到为难,他笑笑,爽快道:“当然,我本身也想着要找个时间与父亲聊聊。”

    

    少年一路随四乃来到书房。

    

    这位位高权重的管家甚至亲自为他推开房门,屋内的景象立刻呈现在他眼前,从散乱倒在地上还未来得及收拾的几卷书籍来看,加茂拓真应当在宴会结束的第一时间便发过火了。

    

    “父亲何必生气,”加茂伊吹绕过地上的一片狼藉,朝前走到平日里自己回话时站立的地毯中央,笑着问道,“是对宴会不满?是对某位宾客不满?是对伺候的佣人不满?”

    

    “我才从国外回来不到一天,”他也被自己的想法逗笑,虽然抬手遮着唇角,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炯炯有神的目光却直直望着加茂拓真,俨然是在明知故问,“总不能……是对我不满吧?”

    

    加茂拓真被他激怒,大掌猛地拍向桌子,发出一声骇人的巨响。

    

    其实,加茂拓真能忍到宴会结束才使怒气爆发,已然是出乎加茂伊吹意料之外的良好表现。

    

    加茂伊吹命人向父亲的饮食中加入雌激素的根本目的相当简单。

    

    既然原作写明宗家注定只有加茂宪纪能够健康长大,加茂伊吹不会允许命运再以所谓的合理性为由,牵扯出更多无辜的早夭孩童。

    

    所以他想从根源上抑制加茂拓真的生理**,尽管这会使对方出现内分泌紊乱、第二性征减退等后遗症,甚至还会提高患有心脑血管疾病的风险,加茂伊吹也依然十分坚定。

    

    加茂拓真的身体应该已经出现了一些微妙的改变,但在加茂荷奈的配合下,恐怕他连自己的脾气变得更加暴躁一事都没能察觉。

    

    话又说回此时,这或许就是上天对加茂伊吹不孝的惩罚——从他回到日本之后,以现在这种“张扬”的行事风格推断,恐怕加茂拓真的大部分怒火都要宣泄在他身上。

    

    “稍微有些起色便要飞上天了!你竟然敢对我这样说话!”

    

    加茂拓真控制不了勃发的怒意,他口不择言地骂道:“小心得意忘形之下乐极生悲,像七岁那年一样,再被神明惩罚一次!”

    

    加茂伊吹不再故意遮掩嘴角的弧度,而是直白地大笑起来。

    

    “您身为我的父亲,竟然能说出这样令人伤心的话,要是被一年前的我听见,说不定要难过到什么份上。”

    

    他眼中含着笑意,却拦不住刀一般的目光锐利地朝加茂拓真刺戳而去。

    

    “母亲流产那时,也是在书房之中,您问我是否是会认命的性子,我说等到十二岁时再做回答,却没想到一拖便拖到此时,但我想,现在告诉您也还不算晚。”

    

    加茂伊吹加深了嘴角的弧度。

    

    他明明在笑,面色反倒比冷下脸时更叫人畏惧。

    

    “我早已将命运握在手心,还要借着命运的力,最终将欺辱我的上位者踩在脚下。”

    

    “我此时依然活着站在这里,就说明我绝不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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