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思索间,一阵劲风突然袭来,夹着凛冽的杀气直逼连岑的脖颈,连岑敏捷的一躲,季英哲也反应了过来,双手呈爪状向敌人挥出一击。
他身承白虎一身战神之力,随意一反击,就叫那小妖怪尖啸一声飞出几米远,她倒是有心想要继续,但实力上确实比不过这二人中的任意一人,只能愤愤怒视。
来人一袭清凉的红色纱裙,似遮不遮的堪堪掩住身体,裙子两边开叉,雪白的大腿在裙裾飘扬中若隐若现,只凭风情亦能杀人。
一条厚重的红色狐尾在她身后摇晃,据说狐族造化都在狐尾上,照这么看,比起白雁她要差出许多。
双方对峙了几秒,那人露出獠牙,龇牙警告:“狐神圣地,不容造次!”
“造次?”季英哲浅浅一笑,笑容发冷:“你们亵渎狐神尸身,算不算造次?”
“竖子小人,胡说八道!”红玉书柳眉竖起,怒目而视,爪间锋利的长甲若隐若现:“我等虔诚供奉,便是狐神大人都万分动怆,哪有你指手画脚的余地?倒是你,擅闯圣地,戕害我族圣女,等到我族人赶来,定要你好看!”
连
岑从没有听过这么文绉绉的调子,一时新奇,就站在原地听她多说了两句。等她彻底说完了,才丢出一条绳子,将这狐妖也团团捆住。
红玉书被这动作吓了一跳,也匆忙要躲,但那绳子像是长了眼睛,速度还飞快,她根本避之不及。不仅如此,看着细细一根像是随手就能挣断的绳子,真要挣扎起来,却坚韧不已,还越收越紧,红玉书很快就不敢挣扎了。
事关九尾狐,这一次季英哲并没有避嫌,他拖着几条红绸走了过去,蹲下身与她平视,语气严肃审问着:“这些文字,是谁教你们的?你们打算拿九尾狐做什么?”
红玉书实力不如白雁,气性却比她傲,明明是她落了下乘,看这仰着下巴的劲儿,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别人要有求于她一样。
这人脸上的獠牙和红色的绒毛褪去以后,露出的一张脸也堪称绝色,连岑感觉自己站在她身边,被硬生生比成了一根小豆芽。
她隐晦的扫了自己的身材一眼,心里对自己的落败叹了一口气,面上却半分不显,她还故作凶相威胁道:“白雁就是你们的圣女吧?现在这个世道,修
炼到三尾的狐狸精并不多,你倒是会出头,也不过才修炼了一尾,想必你族人里,也没几个能到白雁的修为……”
连岑刻意拖长了调子,目光不屑的瞥了她一眼,接着说:“白雁都不是我的对手,你就算有再多的族人,也不过是白白送到我手上,是死是活全看我的心情。”
“但你要是识趣些,把你知道的事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们,妖怪求生艰难,我也不会非要置你们于死地,你说呢?”
连岑这话说的嚣张,倒真不是她自大,而是因为世间灵力枯竭并不与她相干。
她的力量来源在地府、地藏菩萨尊前那株红莲上,红莲一日不凋零,她就一日不衰竭,就算将来进入暮年,也依旧实力巅峰,足够应对尘世间大多妖魔鬼怪。
而这些小妖怪深受外界掣肘,末法时代,她们维持已有修行都不易,更别提精进修为,自然不是连岑的对手。
连岑这番话里,要说有什么假话的话,就是关于她族人生死的那句。她以前也除过妖,因为那妖怪害了人,沾了血债,有凶性,放走他宛如放虎归山,还会有更多人遇害,所以连岑直
接将他除了,以绝后患。
人命是连岑的底线,要是这群狐狸精害过人,连岑可不是那么信守承诺的人,一定会将这帮妖怪送进地狱。
想必是她的实力足够震慑到这只狐妖,红玉书依旧板着一张脸,却松了口风:“圣女愿意告诉你们,我才会说。在此之前,你们不许触碰狐神,更不能把狐神带离神树。”
连岑听罢,又与季英哲对视了一眼,片刻,季英哲先点了头,说:“既然这样,还是得先问问白姑娘,她们看重九尾狐,我们现在就在这里,白姑娘有所顾忌,应该会说真话。”
白雁很快就被重新放了出来,她正要娇笑,却突然发现这里早已不再是那处小楼,顿时脸色一变,语气也变得惊慌起来,她直起身子去够季英哲的衣服:“求您,别动这里,求求你们……”
季英哲躲开她的手,任由她站不稳的一个踉跄,他再度拿出红绸,将自己的问题重复了一变:“这字是谁教你们的,写在这有什么用?还有,你们想对九尾狐做什么?”
“那是我们狐族的仙人,我们个个信奉尊崇,怎么叫您说的,像是要害了狐
神一样。”
白雁大着胆子嗔了一句,见季英哲表情不像恼怒,这才继续说:“您也知道,如今世道难,大小妖怪陨落了不少。大概五六百年前,狐神大人陨落以后,我们狐族的日子就属实不好过,东躲西。藏到底不长久,我的族人也不乏年幼者,瘦瘦小小的总是长不大,叫人心疼。”
“所以我才想着,从这人世间借几缕生气儿,供奉给狐神大人,叫它早日重生,再临人间,庇佑我族,并非是要害人呐。”
她自诩貌美,从前撒娇时总能叫男人心软,这次便也直冲着季英哲而去,哪知季英哲看着温润,心肠却是硬的,听到她一番恳切陈词,只是冷笑着讽刺道:“你借了那么多凡人的残魂,这不是在害人?”
白雁这回识趣的退到了合适的位置,不再妄图施展美人计了,但该狡辩的地方,还是不忘狡辩:“这怎么是害人?我与凡人交易,只收他们一点点魂魄作为报酬,却能治得了他们的病症,你情我愿的事,怎么能算害人呢?再者说,这些人里不乏有身患绝症的,我救了他们,让他们多了几年寿命,这是功德才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