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与朋友的关系永远都是那么的微妙，大多时候，都可以相互转换。）
“没想过！”艾尔莎冷冰冰地回应着。“在想想我的下场之前，你有没有想过如何应对你家的那两位？”
“那两位？”
“你的父亲，和哪位神秘莫测的弗里兹，尤其是后者，你不觉得他懂得实在是太多了么？”
“他不仅能让我重新苏醒且保持着原有的神智，他甚至能协助你的父亲控制这些堕落者，在此之前，我听都没有听到这种事情。”
“这是一个人类能做的事情么？我不敢相信，恐怕安德鲁公爵已经被他迷惑了。”
艾尔莎这话说的很委婉，因为安德鲁公爵的举动从来都是这样的疯狂，就算有人迷惑他，他也是心甘情愿。
但艾尔莎明显在暗示着另一层意思。
弗里兹是一位神祇，而且属于所谓的外神。（代行者很少出现在凡人的视线中，所以他们的第一印象就是外神。）
虽然名义上祂们名义上属于该隐一族祭祀的神祇。但明白该隐一族由来的李斯特肯定知道事情不是如此。
外神与旧神一般，都是他们的敌人。
李斯特面色沉寂，只是沉默地赶着路。
艾尔莎看得出来，李斯特此刻也是难以决断了。
毕竟在他眼中，安德鲁公爵府便是最为安全的地方，但他首先和安德鲁公爵彻底闹掰，直接独自一人出来。
而艾尔莎这个“间谍”也完全违背了弗里兹的意思，直接救下了弗里兹的性命。
对他们而言，此时的安德鲁公爵已经不再是安全的堡垒，而是威胁性命的监狱。
他是安德鲁公爵的儿子，当然不必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可艾尔莎却不能。
作为安德鲁公爵眼中的局外人，艾尔莎的下场不言而喻，当然更麻烦的不是这些，更麻烦的是艾蕾雅。
艾蕾雅目前正在孕期，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
原本他们是打算将后者安置在安德鲁公爵府，可现在这种情况下，安德鲁公爵府是万万不能了。
看着沿途的堕落者，李斯特就已经能预见到第四大街的状况了。作为安德公爵重点照顾的地区，哪里的堕落者数目可想而知。
但想着堕落者着重进攻的目标，他的心里就还残留着一丝侥幸。
他不想去思考那最为严重的后果，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毫不在意地往第四大街赶去。
但这个想法很快也被人打破了。
因为有人拦住了他们。
约翰·克里斯。
这个刚刚失踪不见的城防军军官，竟然出现在了两人的身前。
看着站在他身旁的几名堕落者，就算李斯特再愚笨，他也能瞬间猜测出对方的身份。
“正没想到你竟然会是我父亲的亲信！”李斯特很是感慨。
“阁下，这次您倒是想错了，是弗里兹先生，是他早就了现在的我。”
李斯特愣了一下，他看了眼曾经无比熟悉的手下，不敢相信这是从他嘴中说出的话：
“弗里兹，弗里兹，谁能想到它竟然是这样的。”
约翰瞥了一眼李斯特，继而又扫了站在他身旁的艾尔莎，道：
“弗里兹先生事先吩咐过，只要两位能够回到公爵府，那么之前的事情都可以当作没发生，同时他也能帮助阁下规劝您的父亲？”
“他能劝的了那个老倔头？”
“弗里兹阁下会给他一个难以拒绝的理由。”
“这是去年新出的话剧里最为经典的台词，是哪部话剧来着？”
“老贵族！”
看着这位名为约翰·克里斯的说出这样的话，李斯特忍不住笑了起来。
“既然这样，我就更不能回去了，约翰，我们家里已经有一个人彻底迷糊了，剩下的那个人可要保持清醒。”
见李斯特明确表示了拒绝，后者这才转向艾尔莎道：
“艾尔莎女士，弗里兹阁下也希望您能回去，同时我也希望您能回去，毕竟就算是下注，也要下在能赢的人物身上。”
说着他看了李斯特，有意无意地嘲讽道：
“注定失败的投资是没有意义的，这不仅会浪费您的时间，还可能会搭上您的性命。”
“如果想回去，我就不会出来，要知道，我本来就已经死了的。”
约翰叹了口气，有些遗憾道：
“您也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本来我们都有机会成为永恒地存在的，既然这样我只能带着两位的尸体回去了。”
李斯特冷笑一声，不屑道：“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狂妄自大的家伙。”
“也是，唯有狂妄自大的家伙才不清楚自己所处的困境。”
随着约翰轻挥右手，堕落者随即扑了上来。
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原本空旷的街道上，就已经塞满了堕落者的身影。
约翰果然没有说错，是李斯特他们陷入到了困境中。
但他们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出来，面对着人数远超于他们的堕落者，两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李斯特的双手已经忍不住地颤抖了起来，但艾尔莎只是深吸了一口气。
“真没想到我今天会死在这里。”李斯特小声说道，“不过即便这样我也是相当赚了，如果没有你我估计早就死了。”
“你不会死！”艾尔莎直接打断道。
“至少在今天我是不准你死在了这里的。”
“你还有办法对付这些怪物？”
没人会真的想死，听到事情还有转机，李斯特瞬间就燃起了一丝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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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艾尔莎的话语却让李斯特摸不着了头脑，“等一会儿，离我远一些。”
就在李斯特想问一探究竟时，第一批堕落者已经袭击到了两人的近旁。
眼看着堕落者就要扑在艾尔莎的左肩膀，一层淡蓝色防护屏障突然从两人身旁升起，随着一声扑通的沉重撞击声，
升起的屏障阻挡住了堕落者的进攻。
但这显然不是长久之计，随着第一声的撞击声后，第二，第三个堕落者随即而来。
再坚韧的防护屏障也经不住这样的撞击。
李斯特忍不住提示着站在一旁的艾尔莎，“屏障就要破了，你要有心理准备，到时候，我会在周边释放一重力紊乱。”
“不需要这么麻烦。”艾尔莎突然嘶哑的声音让李斯特感到异样。
抬眼的瞬间，李斯特就发现了艾尔莎的异常，变化不只是声音，而是身体的各个地方。
相比较之前而言，她的身体无益显得更加娇小，洁白的皮肤也逐渐变青，眼眶微微凹陷，如果牙齿在凸出一些，她和哪些堕落者也没有什么两样。
不知是不是这种变化消耗了她的体力，当她说完一句话后，艾尔莎便险些摔倒在地。
李斯特刚想去扶她，就被后者用力地推开了。
“别碰我！”她非常生气地说道。
李斯特不知道艾尔莎是怎么了，但结合她刚才的提示，显然和这有关。
但这种堕落者的表征还是让李斯特担心不已，有弗兰克的悲剧在前，李斯特的心情也无法平静袭来。
万一。
李斯特已经无法想象下去了。
很快，李斯特就听见艾尔莎解释了一句；
“不要管我，我现在很好。”
见艾尔莎神智依在，李斯特也舒缓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而就在这时，支撑了半天的防护屏障终于也破碎了。
李斯特正想着补救一记重力紊乱，限制一下堕落者的行动，艾尔莎就已经行动了。
堕落者行动迅速，但艾尔莎远比它们还要敏捷，而力量上更是碾压。
李斯特完全看不到艾尔莎的身影，可他却看到一个个飞在天上的堕落者。
大街在震动，街道在颤抖，好像整个世界都要翻滚起来一样，无数的噪音争先恐后地钻到李斯特的耳中。
李斯特听到了墙体倾倒的声音，听到了堕落者惨烈的嘶吼声，甚至于他还能听到一些人类的声响。
但这一切都毫无意义了，因为一切建筑都在瞬间被破坏殆尽，没有一处地方是绝对安全的地方。
李斯特周边也是。
尽管他提前有了准备，但艾尔莎的权能还是远超出他的想象。
在李斯特的周边，倾倒的墙体直接将他完全掩盖，可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没有丝毫的损伤。
如果整条大街是一个鼓面的话，那么艾尔莎无益就是敲响大鼓的鼓手，整个大街都随着她的力量下不停的颤抖，震荡。
唯一还能保持站立的就只有李斯特。
在艾尔莎的保护下，他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当他从废墟之中爬出来时，他便看到了一副让他心惊的场面。
以他为中心，超过一公里的范围内，所有建筑被瞬间夷为平地，四处只有烟尘，也只剩下烟尘。
“这就是艾尔莎的实力么？”
李斯特发出这样的感叹，只觉得自己仿佛还在梦里。
但眼前的事实，眼前的烟尘却无不在提示他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怪不得，艾尔莎向他说明不需要任何的奥术支援，因为在她眼中，这些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帮助。
一力降十会，巨大的实力面前，她根本就不需要这些东西。
而刚刚被震荡在地的约翰·克里斯竟也慢慢从废墟中爬了出来，看到面前的景象后，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赞叹：
“不愧是弗里兹阁下都非常看重的族裔，您的力量竟然是如此的强大，但是可惜的是，您竟然会为了一个凡人浪费掉您的天赋。
这真的是一种遗憾。
您卑微的仆人，约翰·克里斯再次恳求您与弗里兹阁下站在同一战线上。”
艾尔莎没有说话，回应约翰的，是一击从街道深处延伸到他身前的岩石突刺。
锋利无比的利刃直接从约翰的胸膛穿过，直接将他来了个对穿，但约翰只是轻笑。
当艾尔莎爆发出这种力量之后，他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唯一的区别就是站在死还是跪着死，根据约翰对艾尔莎的了解，他果断选择了前者。
只是在他临死前，那一声质问让李斯特再也平复不下去。
“看看您现在的样子，艾尔莎阁下，您的结局也已经注定了，不是被外神剿灭就是被旧神坑杀，我想象不到您还能活下去的可能。
趁着还有机会，请看一看北方吧，弗里兹阁下是您最后的退路了。”
他还想说话，但话音刚到喉间就变成了模糊不清的呜咽声。
岩石突刺穿透了他的咽喉，他再也说不出清楚地话来，而随着一只铁青色的手掌扭断他的脖子。
约翰·克里斯终于没有任何声响。
这个时候，李斯特才慢慢走到了艾尔莎的身侧，看着面前这个表情狰狞地森然怪物，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笼罩着尼尔。
光看身侧，他已经难以判断出眼前这位，就是那个让他难以放下的艾尔莎。
如果刚才她的堕落化还是相当的微弱，那么现在这种变化已经是彻底成型了。
堕落者是什么样子，艾尔莎就是什么样子。
唯一的区别就在于她的意识还勉强保留着，她还认识李斯特这个人。
而李斯特更是从她的别扭站位中，感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地方。
于是他果断的走上前去把后者扭过身来，当李斯特的手掌放在艾尔莎的肩膀时，他明显感觉到了对方身体的颤抖。
明明她的力量是如此的强大，但李斯特只是稍用力气便把后者拉了回来。
艾尔莎看了李斯特一眼后便垂下了眼帘，只盯在自己的左手上。
李斯特也明显感觉到了她的心情变化，他没有说话，只是用自己仅剩的右手拉住艾尔莎的手掌。
当接触到那个冰凉无比的手掌时，李斯特才稍微明白一点儿艾尔莎的感受。
那是难以忍受的彻骨寒冷。
“现在感觉怎么样？”李斯特问。
艾尔莎没有回答。
于是李斯特摆了下她的手掌，再次轻声道道：“不想说就算了，我们还是不要停留在这里了。”
“我的身体很好！”就在李斯特一位艾尔莎不会回答时，她突然说话了。
“我的声音难听么？”她问。
“那确实比不上之前的样子，你现在就是个破嗓子了，怎么可能和以前相比。”
就在艾尔莎将要发怒时，后者紧接着便补充了一句。
“但是我喜欢。”
一时间，艾尔莎沉重的心情才稍微有些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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