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贺连决一声冷笑,“谭茜柔,你当朕是三岁小孩一般可欺吗?若非没有谭世元的野心作祟,你或许不会走上这条路吧?你说,朕如何能放过他呢?”
见贺连决决然如斯,谭茜柔知道求他没用,转向楚雁回哀求道:“皇后娘娘,求求你放过我的家人,来世我必结草衔环,报答皇后恩情。”
“谭茜柔,你是将我楚雁回当作善男信女了吗?”
楚雁回眼睛微微的眯了眯,声音冷凝,“如果你觉得我楚雁回是那种纵虎归山的傻子,那你就大错特错了。相反,我睚眦必报,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想要取我性命的人!
另外,我楚心狠起来并不输你。但是我心狠是有底线的,我从来不会因为想要得到某样东西或者某个人,而对无辜的人施杀手!这大约就是我和你的区别,也是我家男人不喜欢你的主因!”
谭茜柔看着这样光芒灼灼、霸气外露的楚雁回,好似在看另一个人。如果她一开始便展现出这样的一面,她或许不会也不敢对她下手吧?
楚雁回并不知道谭茜柔心中所想,接着道:“还有,适才你想要取我性命的时候,我对你发出恳求,便是想看看你的人性是否已经泯灭彻底,但是你为了自己的目的,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简直令人发指!
所以,谭家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这是你惹我的报应!虽然我对你小小年纪便要遭遇一定的惩罚感到很惋惜,但是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做出的蠢事付出代价,你怨不得别人。”
“楚雁回,你不得好……”
“啪!”
她“死”字还未出口,贺连决双眸喋血,毫不怜惜的挥着宽大的袍袖,便将谭茜柔给挥倒在地上,鲜血汩汩从她的嘴里流出来。由于她被点了穴道,一动不能动,模样儿狼狈至极。
“来人!”贺连决一声清冷的呼喝。
两个小宫女应声进来,其中一个赫然就是那七儿。
“你……你是贺连决的人?”
谭茜柔看到七儿,双目暴突,如果她能活动,只怕是要上前将她撕成几大块的。
七儿嘻嘻一笑,对谭茜柔行了个极为标准的宫廷大礼,“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乃是夜鹰战队的队员,因为功夫排行第七,所以叫做小七。我旁边的妹妹排行第九,叫做小九。”
她的神色格外诚恳,然而任谁都听得出她话语中的嘲讽,“我们主子装死等你好久了,哪知道你竟如此沉得住气,硬生生拖了十来天才来。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把你给等来了。”
“你……你们……噗!”谭茜柔才说了几个字,被七儿一席话给气得忍不住再次喷出一口血来。
“带到大厅去。”贺连决已然不想多听她说什么,对小七二人下令道。
小七和小九像是拖死狗似的,将谭茜柔给拖到外面的大殿,让她面朝众人跪着。
令她震惊的是,凤仪殿阔大的大殿里,已然站满了文武百官,大多都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她爹谭世元和几个哥哥、谭氏的几个族兄族叔,以及平时依附她爹的十来个官员,被乌衣骑亲自押着跪在大殿中央,三十多个人跪了一地。
“柔儿,你这是怎么了?”
谭世元看到谭茜柔的样子便知道怎么回事了,眼中闪过一道厉光,很快便掩去,佯装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丞相大人,你的女儿意图谋害皇后,被朕抓了现行,你说怎么办才好呢?”
贺连决清冷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让本就凉爽的大殿更是染上一层凉意。
大殿内没有一点声音,连呼吸都显得较往常弱了不少。
没一会儿,贺连决与楚雁回十指相扣,徐徐步到大殿上方的座位坐下,一双犀利的狭长凤眸始终瞪着跪在殿中的谭世元。
贺连决十一二岁便上战场,身上的杀孽多不胜数,戾气深重,不是一般人可以正视的。就算是冷冷的一眼扫过,便会让人感到如坠深渊。除了原就与贺连决和楚雁回亲近的一些人,无人敢抬头看贺连决一眼。
即便比贺连决长了许多岁的老臣,也不得不承认面对他是需要勇气的。
“回儿,你……”
见到自己的女儿仪态端方的坐在上方,最高兴的莫过于楚荆南了,以至于都忽略了贺连决的话。可是让他想不通的是,她与贺连决那小子为何像是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难道她妥协了?
不可能,贺连决一口气纳了三十个美人,夜夜春宵,他的回儿那么骄傲,怎么可能妥协呢?
楚雁回一一扫过之前为她的事操碎心的众亲人,微微颔首示意后,才将视线放在自家老爹身上,“爹爹,有什么事一会再说,正事要紧。”
宝贝女儿都这样说了,楚荆南自然住了口。
看到楚雁回好好的,在座众臣无不是摸不着头脑。
他们适才正在早朝,皇上突然召集他们前往凤仪殿一趟,心里莫不是以为皇后快不行了,哪知快到凤仪殿的时候,乌衣骑突然从暗处蹿出来,三两下便制服了谭世元等人。
而传言要死不活的皇后如今生龙活虎;帝后闹了几个月后,现下十指相扣,你侬我侬;还有,这谭氏一脉与其亲近的官员到底是犯了什么事,为何被乌衣骑给控制起来了?
谭世元佯装怔愣了一瞬,忽然破口大骂道:“谭茜柔,你个孽女,竟然试图谋害皇后娘娘,我们谭家怎么出了你这样一个害人精?你可害死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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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挣扎着站起来想要向谭茜柔扑去,奈何轻弦亲自押解着他,哪里能让他如愿?
谭茜柔咬咬唇,漠然的看着谭世元,没有说话,心中却是愤慨不已。
这便是世族女子的悲哀吧?好事成了,家族便一起荣耀,若是败了,则被推出来作为挡箭牌……亏她刚才还想给他们求情来着!
呵呵呵,简直可笑至极。
“丞相大人你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嘛。”贺连决嘲讽的道:“难道这事你能脱得了干系吗?”
“嘶!”
众臣莫不是倒吸一口凉气,谭世元与他那女儿竟然干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谭世元你胆子不小,居然谋害我的女儿!”楚荆南顿时怒不可遏,说着就要上去踹谭世元,被旁边的景天给拉住了。
原本他是不待见贺连决的,奈何胳臂拎不过大腿,被迫每天上朝,不过就算上朝,他也是不拿正眼瞧贺连决,以自己的方式与贺连决抗争着,原来这其中有着不寻常的故事!
“爹爹稍安勿躁。”楚雁回无奈至极却又倍感温暖,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有爹爹疼着呢!
楚荆南狠狠瞪了谭世元一眼,“一会找你算账!”
“皇上,老臣冤枉,这事老臣和家人以及跪在这里的诸位同僚,一点也不知情啊。”
谭世元根本无法忽视贺连决身上的戾气,此时贺连决的视线放在他身上,令他感到如跪针毡,浑身的毛孔都在冒着丝丝的凉意。
他心里很清楚,沉默将会让他们谭氏万劫不复;死咬着牙关不认,方能有一线生机!
是以他不得不壮着胆子迎视着贺连决的眼睛,一脸诚恳的道:“老臣对皇上忠心耿耿,又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皇上若是因为小女做出傻事便置老臣与这许多大臣与死地,未免太让人寒心了!”
“老匹夫,你这是在威胁朕吗?”贺连决的眼睛危险的眯成一条缝,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是怒了。
“老臣不敢!”这可是大罪,谭世元如何敢认?
“老匹夫,你是没有对朕不忠,但是你对朕的皇后不忠!”贺连决冷冷的道:“你知不知道,皇后乃朕最在意的人,你与你的女儿欲图加害她,取而代之,坐享其成,比对朕不忠更让朕无法接受!”
“皇上,老臣没有。”谭世元垂下头去,眼底有着深深的不甘,“老臣是冤枉的啊。”
“老匹夫,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贺连决厉声道:“带上来。”
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月影和清影拖着一个稍稍发福的披头散发的妇人上来,丢破麻袋一样,将她丢到了谭世元和谭茜柔之间。
“娘!”
“夫人!”
虽然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是谭世元和谭茜柔以及谭家几个兄弟一下子便认出她乃是谭夫人。
听到夫君和儿女的声音,谭夫人抬起头来,一张脸上红红肿肿,除了一双眼睛,已然看不出本来的面目。她浑身颤栗,看到自己的夫君和儿女,眼泪不由扑簌簌的流出来,带着哭腔不清不楚的唤道:“呜,老爷……”
谭夫人是谭世元几十年相濡以沫的妻子,若说他此时对贺连决没有恨意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知道,现在有再多的情绪都要压制住。
迫视着贺连决,他状似不解的问道:“皇上,你这是何意?”
“何意?”贺连决冷冷的道:“谭夫人不过是代你们受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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