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耀陵一直声称看不到凶手面目、只听见凶手咳嗽,阁老秀根本无从洗脱嫌疑,此时问凶手修为,若是汤耀陵答得与他的修为不符,就很难再将“凶手”二字安到他头上。
汤耀陵还在沉吟,段樱染却道:“汤护法迟迟不能回答,莫非并未与凶手交手?”
见段樱染不念同为大漠修士的情分,如此出言相激,汤耀陵有些恼火。他知自己偷袭阁老秀的那一剑虽没有成功,却是结结实实地得罪了在场的所有人,只得暗骂顾奇珍多管闲事,嘴里却不得不道:“凶手修为颇高,最低也是飞虹修士。”
汤耀陵适才劈中顾奇珍的那一剑显示出他至少也是生莲期修为,凶手能在他眼皮底下杀死两名万剑门弟子,又一路追杀他,没有飞虹期的修为又岂能做到?
阁老秀昨夜凝雪成冰、今天为顾奇珍疗伤也展现了极高的修为,若非飞虹期或者更高的修为,又怎能如此神奇?
听到汤耀陵的回答,段樱染暗道:“这个老狐狸,居然说凶手是飞虹期或者更高修为,不如直接说辟谷期及以上修为算了,反正怎么都是要把阁老秀的修为涵盖进去。”
不料朱佗却笑道:“既然凶手修为如此之高,就莫要再往我们阁老身上扯了。我们碧潮阁可是最规矩的,不会违反高于生莲不得参与此次试练的约定。”
言下之意,阁老秀的修为低于飞虹期。
众人愕然,汤耀陵更是怔住了。
汤耀陵不愧为万剑门护法,一怔之后,旋即冷笑道:“你说阁老秀修为不高,如何证实?”
朱佗反问:“你说如何证实?”
每名修士的修为虽是实实在在、来不得半点虚假的,却又是别人很难衡量的,一如文人的学识,不经过切磋比试很难准确判断。
但在场的众人中又有谁有资格、有本事测试碧潮阁的阁老?
汤耀陵道:“除非我信得过的人能证实他的修为。”
且不说谁能证实他的修为,光是汤耀陵信得过这一条就几乎可以排除掉任何人。
“这不就是你说了算吗?”朱佗一脸的讥诮之色。
“难道只能由你说了算?”汤耀陵的反问同样很犀利。
段樱染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发现实在说不出什么。
白毓明压根不想说什么,所以连嘴都没张。
阁老秀一言不发,只是在朱佗的搀扶下静静地站着,好像很疲惫。
一时僵了局。
沉默中,蓝衣女子忽然走到汤耀陵面前,摊开右手,好像让他看了一件东西,问道:“不知汤护法可信得过我?”
汤耀陵本就对明月教二女甚为客气,此时见了蓝衣女子手里的东西,显得越发恭敬,连道:“信得过!信得过!”
蓝衣女子谢了汤耀陵,转向阁老秀,道:“阁老,请恕我无礼。”
这是要与阁老秀切磋比试的节奏。
不管修为如何,阁老秀在修真界的地位都是与明月教、璇天宗这些顶尖宗门的长老相当的,蓝衣女子既然敢跟他切磋比试,身份想来也是极高的。
她是谁?
朱佗一脸的困惑,将目光转向了段樱染。
段樱染看到朱佗问询的目光,只是促狭地一笑,便将目光投向了别处。
汤耀陵一是不信阁老秀修为低于飞虹期,二是盼着双方动手之时最好再弄出失手伤人的事情,自是乐见其成。
阁老秀见蓝衣女子出面相试,并未推脱,不知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蓝衣女子点了点头,径直向远处走去。
众人以为阁老秀不欲别人见到他的功法,要避开众人与蓝衣女子切磋,也不以为意。
阁老秀轻轻推开朱佗搀扶的手,朝着蓝衣女子的方向走去。
朱佗在身后喊道:“阁老当心!”
尽管蓝衣女子一直显得既冷静又公平,但明月教毕竟与万剑门同处大漠,若蓝衣女子与汤耀陵一起合谋,设下这样一个局刺杀阁老秀,也不无可能。
阁老秀闻声回头,看着一脸担忧之色的朱佗,淡淡地道:“你忘了启程时我起的那一卦吗?镇定些。”
朱佗听阁老秀如此一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不是担心嘛。”
阁老秀不再说话,一声轻笑,转身随着蓝衣女子去了。
不一会儿,两人的身影就从其他人的视野中消失了。
想起启程前阁老秀起的那一卦,朱佗的心情不再忐忑。阁老秀起的卦,既然说是行险而顺,自然能够逢凶化吉。
其他人就不像朱佗这般笃定了,他们都在侧耳倾听这一战的结果。
然而,没有预料中的冰面震颤,也没有想象中的剑气冲霄,只有一片静寂。
一盏茶的功夫后,一个身影自阁老秀和蓝衣女子的方向出现,跃入众人的视野。
身影越来越近,众人终于看清,来的正是蓝衣女子。
段樱染看到蓝衣女子,长出了一口气,看来方才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担心。
朱佗看到蓝衣女子,却不见阁老秀的踪影,脸色大变,盯了蓝衣女子一眼,便向阁老秀所去之处疾掠而去。
既然蓝衣女子先回来了,就极有可能是阁老秀落败,甚至负伤。汤耀陵难免露出些许喜色。
但蓝衣女子一句话就让他喜色顿消——阁老秀的修为的确低于飞虹期。
汤耀陵一脸的难以置信,道:“不会的,不会的。他能凝雪为冰,怎么会低于飞虹修为!”
身为碧潮阁的阁老,修为居然不超过生莲,本就不合情理,再加上一手凝雪为冰的绝技,更是匪夷所思。
“哦,是了!”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叫道:“方才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一定是他隐藏了修为,让你轻易获胜。”
蓝衣女子淡淡地道:“我们根本没交手。”
“没……没交手?”汤耀陵又惊又怒,道:“没交手就判定他的修为,这也太儿戏了吧!”
“我就是知道他的修为,压根无需交手。”蓝衣女子的声音虽然依然平和,但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坚定。
这种坚定看在汤耀陵的眼里,却是说不出的可恶,他似是再也压制不住情绪,大吼道:“就算明月教是大漠第一宗门,也不能只凭你一句话就将万剑门两名弟子的血仇抹杀!”
蓝衣女子仍是云淡风轻地道:“我敢担保,贵门弟子绝非阁老秀所杀。”
“你怎么担保?”汤耀陵仍是一脸的愤怒。
“只要证实是阁老秀杀了贵门弟子,我愿以死谢罪。”
明月教的修士愿意以性命担保阁老秀不是凶手,汤耀陵又没有任何像样的把柄,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汤耀陵不说,并不表示所有人都缄默。
“你意图袭杀阁老这笔账又该怎么算?”远处一个声音冷冷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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