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侧院出来,姜晚没想到青梅还站在原地之前分别的地方。
看到姜晚的那一瞬间她怔愣了下,可最终还是压下了好奇,问道:
“姑娘,咱们现在下山吗?”
姜晚点头,敬安随我们一起下去,顺便把给卫予的酒让他拿上来。
这京城之中,会当着外人的面管国师叫卫予的怕是除了当今圣上便只有眼前这个少女了。
青梅没有表现出异样,敬安早就习惯了。
出了山门,山道上的人明显少了许多。
姜晚身上披着玄色大氅,那做工、样式、规格,都明显是男子样式。
如今裹在这样一个小巧玲珑的女娘身上格外扎眼。
时不时有人侧目过来,再回头小声嘀咕几句。
倒是姜晚,对于自己披着一个男人的衣衫招摇过市而无所顾忌。
脸上表情恬淡,没有半分的难堪。
反倒是青梅一开始还有些不自在,甚至想着要不要姑娘躲一躲,她回去那件衣衫来。
可看到姜晚那模样,又觉得自己多虑了。
或许以后跟在这样的主子身边她第一件事儿就是要学会百变不惊。
给敬安拿了酒,三人打道回府。
马车骨碌碌走出山道。
在一颗高大的树后,孔翎走了出来。
她身边正站着一个身形略矮,却身形壮实的男人,那男人撤回目光,对孔翎道:
“不会错的,她就是清苑县的那个姜晚。”
这个人正是当初被孔翎谴派去盯着姜家大房的人,后来跟着姜大、沈氏去了清苑县,不但见到了姜晚,也亲眼目睹姜大被投入监牢。
是以,孔翎虽然知道真的姜晚是个模样不差的小姑娘,却不知道具体模样。
若不是这人恰好有事儿来报,也不会在闻言那姑娘模样后起了疑心。
孔翎双手交握在胸前,看着空荡荡的街道若有所思。
姜晚身上的披风早已不是之前那件儿,所以,她进观众见了谁?又为何换了衣衫?
“夫人。”十三抱拳对孔翎道,“将军就要回来了,几日后小……府中的小姐就要大婚,若是将军知道此事,这婚事?”
“哼。”
孔翎突然笑了。
“生米已成熟饭,既然那丫头想尽了办法也要嫁过去,依了她就好。反正是为了巩固两家的关系,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没甚区别。”
“而且,听你带回来的消息,那丫头会看上时清?或许让这假的嫁了反而是一件好事儿。”
“你且回去,告诉廖嬷嬷,婚事不但要大办,还要办得红红火火,人尽皆知。”
十三躬身退了。
孔翎抬手打了个呼哨,一匹枣红马从林中走来,她利落翻身上马,出了林子打马离开。
……
姜晚自红云观回来后,就寻了个可封闭的罐子,将三棱刺上的血液刮了下来。
封好瓶口后连同牌子一块儿交给了魏谦,让他亲手交到卫予手中。
在之后的几日里,姜晚除了和景夫人见面,讨论新店的装修外,就很少再离开小院。
二月十八,姜家和安南候府的婚礼如期举行。
只是这一日,大雪飘洒而下,将整个京城覆盖在一片白茫茫之下。
红轿踏雪而来,后面紧跟的人群将雪白的地面踏成一片烂泥。
姜晚所在的小院距离安南候府的距离足够近,从一早吹打弹唱,鞭炮齐鸣都没有停过。
她在院中待得无聊,干脆包裹严实带着青梅去凑热闹。
主仆俩一人得了一把花生,就干脆站在府外一边剥花生,一边看新娘子下轿。
大红喜服庄重而艳丽,只是拖在满是雪水的地面上就颇为狼狈了些。
红头盖面,姜晚看不到这个堂妹最美的模样,待新娘子跨了火盆入府,主仆两个伸着脖子也看不到一点,只能遗憾回了院子。
当天夜里。
城门下钥之前,一身穿战甲的兵士骑马踏雪而来。
雪花被马蹄蹋的四溅,他带来一个消息:
邵毅将军与南良王子一行被大雪困在困陵阳渡口。
虽然距离京中也不过一日路程,但车马众多,前行起来及其困难,是以只能暂留陵阳城。
新婚夜得到消息的姜灵,不由得送出一口气来。
她整整一日都提心吊胆生怕姜镇会半路杀出来,破坏了这场婚姻。
可到底,她安安稳稳地嫁到了安南候府。
以后她就是侯府的三少夫人,再也不是那个临溪村的姜灵,不是绣坊女工……
前院酒过三巡,客人们依次离开,只留一片狼藉等待府中下人收拾。
时清被灌了不少酒,由侍从七福扶着一路向他所住的同禄院而去。
“你放开我!又不是不能走。”
人走到正房门口,时清一把推开了七福,直接推门大踏步走了进去。
目光在满是红纱,红烛的屋内转了一圈,最后落到了端坐在床的新娘子身上。
看着那挺得笔直的身影,他轻轻揉了揉嘴角,一摇三摆地走了过去。
站在姜灵身边的翠儿见状,就知道时清喝多了。
她道:“三公子,请用xx为夫人掀盖头。”
“啪!”
时清一把将翠儿伸过来的xx打开。
抬手直接扯下了姜灵头上的盖头。
鎏金的红宝石头面被盖头带动,流翠晃动,放射烛光。
时清烦躁的捏住姜灵的下巴,将人抬起头来,“你满意了?”
“如愿了?”
姜灵双眼放大,抬手去推时清的手,“夫君,你……你捏疼我了。”
“夫君?”时清一把甩开姜灵的下巴。
她头微侧,白皙的下巴上留下一片红色指印。
“如今,谁人不知我时清就是这京中最大的笑话。在冰嬉那日,出的丑还不够多吗?”
“你怎么不直接去死?竟还腆着脸嫁进来!”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