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达清和园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晏珩下马,将姜晚扶下来。
原本闭合的大门突然打开,从黑暗的门洞中窜出一个人来,直奔到晏珩面前。
“世子!”
时钰瞬间泪如雨下。
姜晚满头黑线,看着时钰将他家主子上下左右打量了个遍,发现没有缺胳膊少腿这才放下心来。
然后目光就定在了姜晚身上。
他抽了抽鼻子,“你怎么男扮女装还扮上瘾了。”
姜晚:……
“叫姜姑娘。”晏珩沉声。
时钰:“……”
入夜后天气更凉了些。
晏珩将缰绳扔给时钰,拉着姜晚的手向院内走去。
边走边问:“景夫人可到了?”
时钰慌忙接住缰绳,道:
“嗯,到了,袁公子跟着一起来的,他们说今日太晚了明日再来拜访。”
又道:“二爷发现您的踪迹了,知道您如今住在清和园,怕是不久就会派人来接您回去了。”
晏珩并不在意,问:“习嬷嬷可还好?”
“好着呢,只要时清别再犯浑就很好。”
又道:“倒是姜家……”
“如何?”
“那姜家女病了好些日子了,听说还特意请了道士去家里,折腾着呢。”
眼看两人已经走进院子,时钰忽地想起什么正欲提醒一句。
就见点着石灯的院落中走出一个人来。
那人手握折扇,一身圆领竹纹锦袍,一张俊脸带着温和的笑意看着姜晚。
“姜兄弟,你离开京中也不说打个招呼,若不是我缠着时钰,根本不知你竟然住在时家老宅里。”
只是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
最后,目光在姜晚那柔和精致的脸蛋上流连,最后顺着两人交错在一处的手臂,看到了一双紧紧握在一处的手。
张承铭还有些懵,看一眼晏珩,又看一眼那手。
突然觉得一股酸涩直冲鼻腔。
他说:“你竟然喜欢这种病秧子型的?”
时钰直接从张承铭身后冲了过来,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上,“什么姜兄弟,叫姜姑娘。而且在叫一声病秧子我就让你变成病秧子!”
说着,还十分凶狠地挥了挥手中的马缰。
姜晚问张承铭:“你来这边做什么?”
时钰赶忙道:“世子不是让袁家带了消息回去,袁公子和景夫人也到了,待明日会过来。这小子从袁家听了消息就要跟过来,我说要回清和园,他也厚着脸皮跟过来了。”
姜晚点头,再次问张承铭,“你来找我?”
张承铭一时缓不过味儿来。
他都已经决定张家就算断后也没关系,他也要和眼前的人在一起。
这一次出来寻他也是想要破釜沉舟,表明心意。
可隐约察觉到她是女孩时的欣喜还未来得及发出来,就被对方已经有了心仪之人的事情所打败。
而且,这个看起来跟个病秧子一样的家伙,竟然是时小将军……
晏珩淡淡看了张承铭一眼。
握着姜晚的手稍稍用力,将那小小的身子藏在自己身后。
“天色不早了,时钰安排张公子住下。”
说完,回头对姜晚道,“我有话对你说。”
说完拉着姜晚向自己所住的厢房走去。
时钰赶忙喊道:“公子,您要的东西我带来了,都放您房间了。”
说完,目光还略带幽怨地飘了姜晚一眼。
姜晚见晏珩吃味,嘴角上扬得厉害,并没有注意时钰。
小跑着跟上晏珩的脚步。
直到将冷意关在门外。
感受着屋内的暖意,姜晚在软榻上坐下。
“时钰在就是不一样,这炭盆早就烧了吧?屋内好暖和。”
她将手伸到炭盆上,暖意一点点驱散手指上的凉意。
看着解了袍子的晏珩,姜晚问:“还没来得及问,你之前可听姜游说关于孩子户籍的事情了吗?”
晏珩摇头,“有什么困难吗?”
姜晚:“倒也算不上困难。”
她将从衙门听来的事情说了,道:“所以,我觉得,咱们是时候考虑下人生大事了。”
晏珩眉目温和地看着姜晚:“你是真缺那六十两银子,还是想要变着法的和我凑在一处?”
“既不舍得,也要凑。”姜晚凝神盯着他,“怎么?又要拒绝我?”
她嘟嘴,“你就是太矜持了,总觉得没有这一纸婚书做什么都不方便。”
晏珩:……
你要做什么……
姜晚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坐过来,不轻薄你。”
晏珩:……
他几步走到桌子前,看了一眼上面放着的木匣子。
拿起来在姜晚身边坐下。
“看一下,时钰带来的。”
“什么?”
姜晚伸手接过,打开。
一眼就看到了成叠的银票,和几张房契地契。
而在这些纸下则是成堆的金银定子和各类珠宝。
“这是?”
“我常年待在军中,对于银钱这种身外之物并不看重。包括爷爷还在时,府里也多是靠着俸禄和赏赐过活,家中的一些铺子也只是外租收个租金,从未考虑过经营从商的事情。”
“后来祖父去世,二叔才开始经营。是以安南侯府,除了那宅子都是二叔自己挣来的,这些是我这些年得得封赏和战利品。”
“镇南军去世的兄弟多,更多的战利品作为抚恤发了下去,剩下的也便不多了。”
姜晚冲着晏珩笑,“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的就将老婆本儿交代出来了?”
晏珩伸手握住姜晚的手,“不多,却也希望能祝你一臂之力,无论是福利院,还是你口中的酒精都需要银钱运转。”
“孩子们的户籍拖不得,不如明日就去办了,六十两银子值得。”
姜晚后知后觉,她看着晏珩一脸的不可置信。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