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将军说:皇上若一意孤行,那我将告老还乡,南岳太子是救或不救,全在皇上一念之间。
南宫墨却答:我就算是绝后了,也要立她为后。
然后秦恋一闭上眼,就会看见恋墨泪眼汪汪的模样,他说:爹不要你了,我要你。
她想捕捉什么,双手一挥便醒了,南宫墨正坐在她床前,她抓到的只是他的衣袖。
两人皆是一惊,但南宫墨很快恢复,柔声问道:“恋儿怎么了?做恶梦了么。”
他伸手探她的额,就当他快要触碰到,秦恋挣扎着起来不着痕迹地躲开,背对着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尴尬的气氛笼罩上空,终于有人来打破,是小紫,她径自来到秦恋跟前,展露笑颜,“姐姐多日未回,小紫甚是想念,今日我恳请太后让姐姐回宫一叙,太后已答应,姐姐快些起来吧。”
她今日穿着粉色长裙,外套雪白的背心小袄,梳了个髻,干净整洁,不再是往日疯妇模样。
“好。”秦恋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她匆匆地下床,便听到南宫墨告辞,小紫恭送他。
秦恋则在梳妆台前呆坐了许久。
小紫在南宫墨的帮助下渐渐恢复了,但她仍旧认秦恋是姐姐,这让秦恋感到十分欣慰,但今时她的心境在不如前,因为他的话,他们之间已出现深深的沟壑,是她妄想,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又如何同路。
跟着小紫走,秦恋不曾看路,直至她们来到一满是桃花的园中,她忽的停下了脚步,秦恋正欲问她,她却事先凝眉斥她,“看在你前些日子的照顾,我不予你计较孩子的事,你与皇上暧昧不清你如何对得起我?现下二哥处处受阻,将来若皇上收回皇权,你以为皇后之位真会是你吗!”
虽是骂,但秦恋总觉得小紫十分不对劲,但是她说她不计较,还担忧她的未来……秦恋感到欣慰,便痴痴地笑了,“我从未想过会重坐后位,你好起来了,我最高兴。”
秦恋将小紫护在胸口,小紫没有拒绝她的亲昵,仍没好气道:“你没想过就好,安心帮助二哥,日后会有你的好处。”
“那你可曾想过,若秦辰祸国,你又能独善其身吗?”秦恋放开小紫,苦口婆心,她不想小紫像梨花那般偏执,她不想她再有更坏的结局。
“我只知道二哥掌权,他才会有空与我相好。”小紫说的‘他’肯定是南宫墨,但她实在是太天真了,在秦辰眼里,就只有权利,他甚至可以为了权势把自己的女人拱手让人,那他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着,秦恋无力改变什么,况且她比她更不堪,至少她敢勇往直前,而她只想逃离。
“女人根本不该依附谁而活,你——”
“这些别人和我说过,大道理谁不会说,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个,你我都非圣贤,做个普通的女子又有何不好?孤单寂寞时有人疼有人爱,大家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
秦恋很讶异小紫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她,而她也只是望向远方若有所思的样子,两人静默了许久,秦恋反复回味着她之前说的,最终虚弱道:“可是,我做不到。”
不知道为什么,在脑海里勾勒她所诉普通女人的模样,她便会想起自己的母亲,那个总是自哀自怜的普通女人,那样一个勇往直前的人,最终还是不敢面对分离的痛苦,把她支走,让她连最后一面也见不着,那样一个懦弱又狠心的人!
她坚定绝不步她后尘,绝不!
不觉中,秦恋握紧了拳,压抑着心底涌上的浓郁哀伤,生怕它溢出表面,让别人见到她的懦弱,也只有这样,才不会需要他人的安慰、关心抑或是疼爱。
“那咱们就不说这些,不过你既然对我歉疚,那就别再阻挡我的去路,不要插手他们男人之间的事。”小紫不再和秦恋讲情面,这让秦恋很是失望,原来她绕了这么一大圈还是为了劝服她,便气道:“我说任何事,还不需要你来指点,对你愧疚是一回事,做不做什么,你也没权利管。”
小紫已显得不耐烦了,她愤然扭头,喝道:“这么说就是没得谈咯,那我懂了,你的歉疚根本都是虚情假意。”
可秦恋的气愤更不会比小紫轻,她从头上拔下梨花的簪子递到小紫跟前,厉声道:“你口口声声说要我帮秦辰,那你可知他杀了我的姐妹,一直陪着我照顾着我的至亲,试问我怎么可能帮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小紫似乎被秦恋的样子吓到,不自觉地往后缩了一步,低低道:“她不过是一丫头,怎么比得上二哥同你……”
秦恋冷哼打断她,又上前一步,道:“我和他有什么?你且说说看,即便是他对我有再造之恩,即便是他和我血浓于水,也不能成为他能随意杀害我至亲的借口,更何况,他只是个利用女人为自己谋利的臭男人。”
秦恋盛气凌人,但这个气却是生气的气,秦念紫似乎无法接受她所说的一切,只道秦恋骗她,便逃离此地。
而当时正花红味美,风和日丽,好不讽刺。
有时候,糊涂未尝不是件好事。
秦恋第一次觉得小紫神智不清的时候挺好,至少她不用背负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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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恋把梨花的簪插回发间,转身走出了桃林,她守在湖畔等待南宫墨的经过,哪知等来了在他左右的小贵子,她笑着与他打招呼,他却扭头不理,秦恋莫名又急急赶上他,热络道:“公公这是要去哪儿?我……”
“姑娘自重,杂家惹不起你,还躲得起!”他同以往提高了嗓子,故意撇开了脸,秦恋伸头终于看清他白净小脸儿上一团乌青,再联合他的话,便想到了什么,便细声安慰:“委屈公公了。”
小贵子听她这么一说,更是来气,他顾不上什么一屁股坐在小道的石凳上,拍桌道:“那黎狗贼也欺人太甚,以为皇上以贤德服人,就耍卑鄙手段害杂家,打狗也得看主人呢!就不怕皇上哪日揭了他的皮!哼!”
看着小贵子翘着兰花指凭空指指点点的模样,秦恋感到莫名的喜感,但他义愤填膺,她也只好忍着,同时也证实了心中所想,想必是那日他得罪了黎将军,这会儿被报复了,就迁怒于她。
“公公说得是,这人实在可恶,我也是恨他得很!”
“你又为何恨他?”
“公公那日不是为我打抱不平了吗?他自恃过高,还管起丞相来了,他才是个四品官,就不怕别人瞧见笑话。”
小贵子听秦恋站在自己这边,态度好多了,也和她闲聊起来,他说南宫墨最近也不好过,虽是赈灾有功,但朝堂上的争斗也不少,再加之秦辰党羽施压,他可谓是心力交瘁。
每每不开心,就来湖心亭散心。
他的意思是,南宫墨也在这里,她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四处张望,小贵子像是读懂她的心思,又嗲声道:“皇上游湖去了,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我……”秦恋欲言又被小贵子打断,“怜清姑娘被太后禁足,可没空来宫里,但她每次来都给杂家带些稀奇的东西,实在讨喜。”
闻言,秦恋狠狠瞪了小贵子一眼,她真不知该说他是故意还是无意,但他是个知趣的人,连忙扯开了话题,“皇上也快回来了,杂家要去准备准备,姑娘找杂家可有什么事?”
“呃……也没什么,还请公公将这个交给皇上,顺便请公公传个话。”
上次是小贵子替南宫墨拿玉镯给她,这次换她拿给他,他定是知晓秦恋与南宫墨的关系,也没多问什么,急忙将东西怀揣,秦恋与他耳语,小贵子连连点头,之后两人便散了。
只是秦恋忘了,小贵子先前遇过黎将军,还被刁难,所以黎老贼也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
她约南宫墨在上次见面的湖心小筑见面,可月上枝头,她也不见他的踪影。
秦恋在水上回廊上来回踱步,夜露深重,她膝关节隐隐作痛,等待变得越发的难熬。
而这次他没有急急忙忙,秦恋眼看着他抚过围绕大湖的围栏上的小狮子,漫不经心。他终于来到跟前,秦恋急忙上前,咬牙道:“你倒乐得悠闲,可知现在及时了?”
他迟到了,天黑得可怕,这是黎明来临前的征兆。
“朕睡过头了。”他悻悻地答。
“我看你是不想来吧!”秦恋恨恨地转身背对他,清冷道。
“你倒是了解朕!”南宫墨嗤之以鼻,同样侧身,与她背对背。
也不知他是在气什么。
“既然不想来,现在来干嘛?不忍我独自受冻?”秦恋总想扳回一局,这一堵南宫墨,他便也沉默了。
秦恋憋屈得慌,鼻头一酸,眼角又挂上了泪珠,末了,又沉沉道:“太后身子每况愈下,皇上难道不想趁胜追击么?”
南宫墨撇了她一眼,随即扭头望向河岸,隐忍道:“这事不用你操心。”其实,他更想说的是,他不想看着她去冒险。
特别是他得知今日她与小紫谈判,他更是怒火中烧。
秦恋不甘,又拉扯他的袖,解释:“小紫恢复了,她今日要我帮助秦辰,我拒绝了,你难道不明白我的心?”她很矛盾,虽说本意是想借此机离开北炎,但她却无法忍受他的冷待。
南宫墨藏在袖中的手骤然一紧,后缓缓道:“她根本就是装疯。”她竟敢还提秦念紫,真是气死他了。
“什么?”静谧的夜,秦恋的质问格外响亮。
南宫墨回头正欲向秦恋解释,只见远处岸边一抹白色身影,他立即大喝:“是谁!”
那人似乎被他的喊声吓到,开始逃窜,南宫墨举步追赶,秦恋尾随之,整颗心也是忐忑不安。
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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