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追至秦念紫寝殿,再不见那人踪影,秦恋有些急了,南宫墨则沉着面色说,“再找找。”
宅前整洁的花园里,秦恋发现了一条淡紫的丝绢,在如今,这样的东西很贵重,秦恋记得,小紫就有一条!上次在无双宫中发现的质地与这完全相同。
手里紧撰着那丝帕,秦恋正犹豫要不要告诉南宫墨,他则匆匆来到她跟前,要她赶紧回去。
“倘若你我私会之事传出,太后必会罚你,而今你速速回宫,若有人问起,你便一口咬定并无外出!”南宫墨说完便推她离开,神色焦急又像是厌恶,他在担心她吗?她看呆了,只踉跄了几步,便定定地站着。
南宫墨埋头,不知又在找些什么,回头见秦恋还站在原地,便喝她,“还不快走!”
秦恋没有转身潜逃,而是径直向他走去,道:“是小紫,昨日她找我理论,又见你在我房里,怕是早已认为我同伙,这丝帕便是她的。”
递出丝帕时,秦恋借着殿前的灯光看到了帕子一角的‘墨’字,心里更加确定丝帕的主人就是小紫。
可是,南宫墨还是说:“你快回去,别再理此事。”
秦恋不依,“小紫还认我是她姐姐,若我去劝告……”
南宫墨红了眼,低吼,“她根本没疯!她至始至终都是帮着秦辰的,又怎会听你的!别自不量力,此事我自有办法!”
南宫墨抢过丝帕,又推了下秦恋,她踉跄几步险些摔倒,南宫墨头也不回地走了,秦恋忍着满腹的委屈,终疾步离开,趁着夜色正浓摸回了卧房。
许是跑得太快,她粗喘着怎么也停不下来,胸闷……闷得想流泪。
一夜未眠,秦恋倒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但这一睡,却发生了很多事,她意想不到的事。
虽然南宫墨不许她多管,但她还是想试试小紫到底能否卖她几分薄面。
秦恋加快了步伐,一路上春风拂面也让她神清气爽,寒冷过后,宫中的许多人也出来走动,湖边、亭台各处都是一片热闹的景象。
可小紫宫里却不是。
满目的白绫迎风飘舞,秦辰就跪在其中,他还是那一身白衣,但这次却不显得突兀,秦恋小心翼翼地喊他,他却一动不动。
这里成了灵堂,走近,秦恋才看清被祭祀的灵牌,是小紫的!
秦恋瞪大了眼,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她害怕她的惊叫,破坏了这里的宁静。整颗心抑制不住地狂跳,像是要冲口而出,这才一夜,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去了……
秦恋愣愣地定在原地,许久,秦辰才清冷出声,“你来作何?”
那清冷声中满满的悲恸,秦恋能确切地感到,即便是他如厮地压抑,拥有同样心情的人亦会感应。
到底是怎么了?
“小紫她……”秦恋嘘声发问。
“死了。”秦辰的声音出奇的平静。
“为什么?”秦恋是在问他,也是在问自己,小紫的死,她脑海中最先想到的就是南宫墨,他说他自有办法,就是杀人灭口吗!
秦恋踉跄着退了两步,秦辰冷笑,她心虚极了,之后头也不回地逃离,而身后犹如张开了无影的大网,她若不逃,便要窒息在此。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要布南宫夜的后尘,做一个暴君吗?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不惜牺牲别人的性命?太可怕了!
她一定要找到他问个清楚!
南宫墨没想到秦恋会来找自己,面上平静,心里却高兴,正欲问她吃了没,她却朝他劈头盖脸地骂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没人性!小紫她不过是看到你我私会,你便要杀了她!她不过是一个爱你深刻的女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她帮谁也好,但最终目的就是想赢得你的心,你为什么,为什么啊!”
秦恋抡起拳头大力捶打南宫墨,他只将她揽在怀中不发一言,打累了,她只是哭,口中喃喃数不尽的后悔,这是她第二次在他跟前号啕大哭了,不能再这样下去……
南宫墨沉着面色,目光望向远方,忽的,他死死锁住秦恋,但只是一瞬他便放开,之后则道:“秦恋你请仔细言词,欲加之罪,朕可担当不起。”
“你就以这个来搪塞我?”泪珠还挂在眼角,它晕开冰凉的体温直达秦恋内心,掌握成拳放在心口,她轻轻地问,还心存疑惑。
而他却在下一秒断了她的念想,他忙唤门外的小贵子,道:“小贵子替朕送一下秦恋,朕此刻还有要事。”
南宫墨拂袖侧身,他再不看秦恋。
小贵子匆匆应下,又向秦恋做了个‘请’的手势。
小贵子是南宫夜身边的大太监,人人都说,南宫夜的失败也归咎于这位惑主的公公,看来,他真的要步南宫夜的后尘了。
秦恋倒抽一口凉气,最终流露出无望的眼神,悻悻地离开。
她一路跌跌撞撞,眼看这大好的春光,却是透心的凉,所以索性让魂‘飞’一下,她想,如果药王经能让人起死回生就好了,她要让所有的人都复活,所有的人,包括想要害她的人。
因为死,真的很可怕。
而逝者已逝,苦得还是继续活在世上痛苦的活人。
比如她。
走累了,秦恋在花园的大石上坐下,望着云卷云舒的天空,她猛然想起与梨花相处的最后一些日子,她曾不断向梨花说起药王经里赵忆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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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赵忆双去了玉灵峰归隐,她说,如果她也有心灰意冷的一天,一定带着她和恋墨,远走高飞。
如果,没有如果。
一开始他们都是在网中挣扎的飞蛾。忘记了,不知道,不等于没有事情发生。那时候所有的人都在煎熬,惟有她一人置身事外,现在就是‘出来混的,迟早要还’。
什么爱情!不过是劳命伤财!
越想越觉得累,秦恋干脆横躺在石头上,大风起,很多人又躲回了屋子,耳边再没喧哗声,寂寞杀得死人!她蜷缩起身子,把脸埋在双臂间,从细缝里看着周围的美景,如此凄凉。
未臾,视线被一抹白袍挡住,秦恋才放开手臂,匆忙爬起,仰望才见秦辰正眯眼看她,道不明他眼底的神色,可是却和大雪纷飞那天一样,他弯下身来护住了她,虽然这并不让秦恋感到温暖,但她仍想放下防备,就像是很久以前真正的秦恋和他相拥一样。
“我娘没了,小紫也没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恋儿……”
秦辰揉了揉秦恋的发,自顾地说着,可小紫的名字却像是纺织机上尖锐的针,刺痛了秦恋的心,因此,心的防御高高垒起,她脱离他,冷嘲道:“是少了利用的对象,阻碍了你追求权势的阳光大道吧!”
秦辰一时语塞,欲言又止,最终勾起唇角,淡笑道:“此事可大可小,恋姐可想到了凶手是谁?”
“此等大事,还不是我小小平民能管的。”
“难道你就不想为小紫报仇吗?!”
“小紫因何而死我尚不明了,要如何报仇?黎将军不可能也要将如此的重担交与我吧?”边关早已被南宫墨平定,所以这位东旭公主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一番争辩下来,秦恋已气喘吁吁,她句句讽刺,秦辰的脸色也一阵的变换,他是明白她的质疑的,小紫人在时,黎将军不闻不问,如今人去了,他又猫哭耗子,这般的死咬着不放,必有隐情!
秦恋豁然开朗,悄悄观察秦辰的神色,他亦是藏得极深的人,那笑很快又回复他面上,但随着他嘴角的时而抽。动变得神经质,寒从心起,秦恋即刻换了态度,上前扶住了他的手臂,委屈道:“昨天还是好好的一个人,今天就没了,我……一时无法接受……”
垂下眼睑,秦恋兀自忧伤,秦辰倒不计前嫌反握住她的手,安慰:“正是如此,你我也得同心协力找出凶手!”
见他松口,秦恋趁机发问,“小紫到底因何而死?”
秦辰微怔,回答得模棱两可,“昨夜我在外喝酒,回来才知……”
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秦恋只能靠自己,无奈这时没有法医,而听秦辰的语气,这事还没有闹到太后那里,毕竟昨晚她和南宫墨追到小紫行宫时,小紫就不见了踪影,她必定是回了寝殿,依照她的个性,恐怕早已把这事告诉了别人。
她知道了秦恋与南宫墨的暧昧,怎么会突然死了?而秦辰那句‘此事可大可小’分明是在暗示,暗示他已知晓她与南宫墨私会的事,所以‘杀人灭口’,南宫墨最有嫌疑!
说别人是贼的,反而更有可能是贼!
难道她误会了南宫墨?
她不知道,她只想让凶手偿命。
“最近太后身体好了些,你能否再回皇后寝宫?”秦辰试探道。
要查明真相,就要亲近一切与此事有关的人!秦恋点头,秦辰那若璀璨星子的眸顿出些喜色。
因为回皇后寝宫旧址,就意味着他可以时时见到她。
人影双双,好不刺眼。
远处身着玄色棉袍的南宫墨直直地站着,他单手附于身后,掌中的锦囊已被捏皱,小贵子似乎早已摸清自己主人的脾气,只在一旁静静地陪伴。
许久,待人影消失于视线之内,南宫墨才道:“她不信我,我如何信她?”
他是自问,小贵子不敢回答,南宫墨又自答:“不信,却又不舍,而今她弃我不顾……与他人……”
闻言小贵子这才放松,弯腰双手置于头顶,道:“皇后娘娘做事想必有她自己的理由,若真如皇上所说,来质问您紫妃娘娘死因的恐怕就是别人了。”
南宫墨侧身看向小贵子,眸内一片明亮,随即便将那装有玉镯的锦囊放回内袖,又带着稍有喜色的语气,道:“走,与我同去探望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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