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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4章 没有苦衷
    她被带回了北炎。

    南宫墨终于过上了舒适的生活,但秦恋却不能时时陪在他身旁,因为理论上墨帝的皇后死于五年前,而她住在后宫,无名无份。

    而这厢,南宫墨与东旭交战,忙得焦头难额,根本没多余的时间搭理她。

    只有秦辰,每天都过来看她,陪她聊聊天,总是说些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秦恋高兴就笑一下,不高兴,大半天都不会和他说一句话。

    箭是他让放的,他是杀人凶手。

    可是她却不能恨他。

    因为秦辰说:“这是我能为梨花做的唯一一件事,她说总是对不起你,这一次不可原谅,惟有以死谢罪。”

    他每每提起梨花,她对梨花的思念就会泛滥,然后陷入自己的世界里,不得自拔。

    她总是会想起和梨花说起药王经的情形,每次看完赵忆双的笔录,她都会和梨花吐槽一番,她总是安静地听着,淡淡的笑。

    她葬在风雪中的那一幕,她一直以为是幻觉。

    而秦辰陪她,估计也是南宫墨授意,就是怕她犯病。

    可是这一次,她想清醒地怀念这个好姐妹。

    半月的调养,南宫墨终于好些了,至少他能下床走动了,但他却瘦了一大圈,因为静养加之养尊处优,他倒白了许多。

    萧太后为了给他洗尘,在宫中大摆宴席,也是补他的生日宴。

    好好的宴席,便是秦念紫看着南宫墨意味深长地笑,萧太后看着秦恋意味深长地笑,周围的氛围不错,大家吃吃喝喝,说说笑笑,不过秦恋没心情笑,中途就离席了,回到她身为皇后的寝宫里,她站在偌大的池塘前发呆。

    直到水塘中倒影出一袭修长的身影,她才慌忙回头,只见秦辰那璨若星辰的眼,一时愣了神。

    没想到回到北炎,关于秦恋和秦辰的记忆会清晰地呈现在自己眼前,他们曾经如厮相爱,只可惜,她早已对他没了感情,他伸手,她闪躲。

    “这里是北炎皇宫,不是你的丞相府。”秦恋冷冷警告,退到了黑暗处,仿佛被黑暗吞噬了那般,任何人再也看不清她的脸。

    “你也再不是北炎的皇后,今天你走得早,有些事没听见吧。”秦辰背对着秦恋反倒来到石栏处,又抬头望天发出感叹。他沐浴在月光下,周身渡上一层银白,加之四周白雪,他更像是得道成仙将要飞上九重天。

    只可惜,他却心狠手辣,这样的人恐怕只能下地狱吧!

    “有什么话就直说。”秦恋是心虚的,因为还在南宫墨卧床时,她便有耳闻,萧太后有意在他大好之后,为他安排一门亲事,说是冲喜,但萧太后是这样威胁的,如果他不肯多些子嗣,那便要南宫墨下旨赐死自己。

    她自认没有那么大的勇气看着南宫墨和别的女人欢好。

    秦恋知道,那个在他身侧的人也决计不会是她。因此秦恋不免自嘲,以往她忘乎所以,竟然忘了这是古代,男人是可以三妻四妾的,而身为皇上的南宫墨就能有更多!她不能接受……

    所以,她断不能继续留在这里。

    “你为什么要落玉去送死?”

    “我应该和你说过了。”秦辰理所应当的样子,让秦恋听着很不爽!

    “你可知她若不是,便是一国之后。”秦恋清冷地说,一双大眼死死盯着秦辰的背部,投以寒冰之色。

    但,秦辰不以为然,续而转身,一双眼弯出完美的弧度,谈话间,皓齿露出,宛若上好的玉石,但其言残忍,“她生是你的仆,死是你的鬼仆,又怎么可能做南岳的皇后,你不会不知,神焰想要的皇后,并非是她吧。”

    他欺身上前,步步紧逼,秦恋无路可退,坐倒在亭子的小凳上,瞪大了双眼,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末了才撇开脸,小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片刻后,秦辰轻笑着离开,他那笑格外的狡诈!

    他离去,南宫墨突然来了,秦恋猝不及防,想要和南宫墨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你怎么中途离席,我找了你很久,还是秦辰派人来通知,我才找到你的。”南宫墨抱秦恋坐在自己的腿上,又柔声道:“你可是气我一直没来看你?”

    秦恋摇了摇头,道:“咱俩出去走走好吗?”她在此不敢多言,心里谨慎着,就怕秦辰没有走远,说什么都不自在。

    特别是秦辰刚才看她的眼神,实在是太奇怪了。

    可,南宫墨却道不好,又与她耳鬓厮磨了许久,才放她依偎在身旁,一遍遍地说着想她。

    秦恋不明南宫墨用意只得服从,风雪又起,他才与她耳语:“你别担心,待日后我向母后解释清楚,她便不会再气你,到时我在恢复你后位,如何?”

    他想实现他的诺言,而她却想离开了,多么可笑,果然还是她不够坚定,只不过事隔五年,她仍然觉得她并不适合待在这皇宫里。

    她知道萧太后为什么要朝着她笑,那并非是友好的笑,而是嘲笑。

    秦恋迟迟不肯答他,南宫墨也是纳闷,他低头看她,只见她满面的无奈,便急道:“你难道又不想与我双宿双栖?你我好不容易才又能相见,难道……”

    “想!我真的很想!”她彻底被南宫墨那一脸的伤神给打败了,或许是梨花的死给她打击太大,或许是听闻他要大婚……没想到她竟如此的不堪一击,南宫墨说得对啊,他们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她怎么能不珍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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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当晚并没有留下,她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听着风在窗外呜咽,脑海中一遍一遍地回放着梨花死去的情景。

    让她夜不能寐。

    一连几日,南宫墨都没有来,秦恋却等来了秦念紫,她应该是来向她炫耀的,因为那天晚宴后,萧太后给了她一个名份,贵为紫妃。

    “念紫给姐姐请安了。”她声音柔柔弱弱,但大眼里全是锋芒,她与秦家的女儿都不同,有着一张娃娃脸,清纯至极。

    秦恋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给自己请安,但听闻她叫自己姐姐,也是满心地欢喜,她上前扶她,但却被嫌了。秦恋不着痕迹地躲开她,径自在桌前坐下,服侍她的婢女把手中的茶盅递上,她独自吃了起来。

    秦恋一时无言以对,不知道该和她说些什么,毕竟,秦家的姐妹,就只剩她了,特别是经历了梨花的死,才让她如此珍惜身边的人。

    少顷,秦念紫用手绢擦了擦嘴,慢悠悠道:“梨花死前可跟你说过什么?”

    秦恋讶异,沉着脸色道:“她说过什么与你何干!”

    秦念紫没被秦恋的义愤填膺吓到,反而勾起了唇角轻笑,她那笑与秦辰便是如出一辙,无情无义,“好歹也是我秦家的人,我不能过问吗?你可还记得她娘,真真烦死了,天天来找我,要不然,你来应付她?”

    “谁是你秦家人!”秦恋再也听不下去,大掌拍桌,桌面上的物品都为之一颤。

    秦念紫显然没料到秦恋会如此,只惊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笑容,缓缓起身,严词厉色:“既然你我话不投机,那妹妹只有先告退了。”

    “她娘如果要找她,为何现在才来找她,为何当初不肯和我们回南岳。”秦恋并不打算就此放过秦念紫,疾步绕到她跟前,指着她大骂:“你休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可知根知底,不要再拿一个死人来兴风作浪,否则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你骂完了吗?”可秦念紫是秦恋见过最无情的人,她被如此的指责,却平静得吓人,她仍旧保持着笑容,不以为意的模样。

    “对待你这样的人,我不仅骂,还要打!”秦恋彻底被激怒了,她抡起拳头想给秦念紫一点教训,但半途就被截住了,是南宫墨,“你到底为何要打小紫?”

    根本没想到他会出现,秦恋惊呆了,也忘了抽回自己的手,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他。

    片刻,秦恋愤然收回手,怒气冲冲地跑走了,而待她远去南宫墨却变了脸色,他上前几步望着她离去,直至她消失于眼前,才看着秦念紫冷冷道:“以后你不许再来此地。”

    顷刻间秦念紫花容失色,随即又恢复,扯了扯僵硬的嘴角献媚道:“我这也是想帮皇上探听些什么……”

    但南宫墨并不领情,侧身朝她笑道:“你这么念叨着梨花,可是想她了?要不朕送你去陪她可好?”

    闻言,秦念紫的脸瞬间煞白,她再不敢发话,脚跟一软踉踉跄跄,幸得身后的侍女将她扶好,又出言关心:“小心身子啊主子!”

    秦念紫下意识地捂着肚子,南宫墨终于拂袖离去。

    *

    红墙之上一株白梅出墙而来,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只有黑色的枝如厮显眼。墙后隐隐有一双人欢笑嬉戏,声如玲响,柔情的话语。绵绵。

    北炎的皇宫像巨大的迷宫,秦恋漫无目的地游走,终于无路可去,寂静宫中富有生气的欢闹吸引着她,她跃上墙头,只见茫茫雪海中,两个交缠的身影,一黑一白,他们相偎相依,羡煞旁人。

    “怜清可有想朕?”

    “怜清很想皇上,就一晚不见,也甚是想念。”

    “不害臊。”

    他们又开始相互追逐,秦恋骑着墙,上下不是。

    怜清应该就是萧太后说的那个女子,乃是镇国将军之女,她心仪的皇后人选。

    秦恋有时候想,什么最能伤害她,眼前的一幕给了她答案,所以她怎么会稀里糊涂地答应和他在一起一辈子呢?

    或许是因为他用着对她的柔声去哄别人,或许他用着对她的宠爱去宠别人,或许……没有或许,一切近在眼前,她可记得前几日,他说他要恢复她的后位。

    他一定是在作戏……

    可他贵为一国皇帝,千万人之上,应该没有什么苦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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