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红,迎亲的队伍比永乐街还长,宁王大婚,十里红妆,好不热闹。
秦恋身披凤冠霞帔坐在火红的轿子里,只觉置身梦境。
这一天来得太突然,她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因为没有期待过,甚至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她除了一丝丝的激动外,剩余的只是平静。
从秦府到王府,她走过许多遍,但就是没和他一同走过。
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特殊的一次。
大轿摇摇晃晃,秦恋透过喜帕,看到红彤彤的天,突然,她想起了她的外婆,还有她的父母。
她多希望他们能看见她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虽然前途仍是艰难万险,但生活如果像滩死水,那人人都不用看病吃药了。
她会努力克服,而不是逃避,自哀自怜。
被送入新房里,她一直精神很好,看着跳跃的红烛,她就在想,南宫墨现在在做什么?
一定是在宾客之间游离,不过这只是她的想象,这是现代他们家乡的习俗,新郎新娘由个长辈领着,给到来的宾客们敬酒。
南宫墨是王爷,怎么可能会这样。
想着,秦恋不禁嗤笑出声,是在自嘲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
不过她还真想看看南宫墨穿西装是什么样的。
噗……
秦恋又笑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了,否则南宫墨就要被她给玩坏了。
只是她一个待在房间里,还真是无趣。
未免自己再乱想,秦恋起身在房里走了起来,刚绕第三圈,门就被打开了。
秦恋心一惊,回望过去,见来人是梨花,才松了口气。
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南宫墨也不可能大白天的来洞房吧!
不过刚真吓到她了,要他真忙里偷闲来洞房可怎么办,她还没准备好啊。
但事实证明,是她想得太多了。
“小姐,你怎么在房里走来走去的,这让别人瞧见多不好。”梨花一脸焦急,但话的内容,又不应该那么着急。
而且她这话也说得奇怪。
这房子里,除了宫里来的几个老嬷嬷还有她梨花,就没人敢进来了。
让老嬷嬷瞧见了能说她什么,她们是受太妃的意来帮忙的,还能拿宫里的一套来压她?
秦恋不以为意,朝她摆手,“没事没事。”
梨花没有因为她的安慰而放松,仍是绷着张脸,仿佛天要垮下来了那般。
她走过来扶着秦恋坐回床上去,但自己却像个守卫一样,四处打量,又不时看向门外。
这让秦恋十分莫名。
“我看你从进门就不对劲,你怎么了?”秦恋撩开喜帕,问道。
梨花一把将她的喜帕扯下,颤声道:“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她瞪大了双眼,内里满是责备的神色。
秦恋更加奇怪,嚯的一下站起身来,问道:“我才想问问你到底在做什么!”
记忆里的梨花,再怎么没大没小,也不会这么吼她。
她到底在害怕什么?如果是害怕她破坏礼法,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小姐……我……”梨花越发焦急起来,紧拧的双眉没有要松开的迹象,那表情就像是要哭了。
意识到事情严重,秦恋握紧了她的手,道:“你别哭啊,有什么事跟我说,慢慢说。”
而她的话却像是打开山洪阀门的钥匙,梨花终于忍不住‘哇’一声哭了出来,嘴里直道:“骗人的,都是骗人的!都是骗人的啊!”
闻讯,秦恋心里一沉,突然道:“是不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话说出口,她觉得就像是别人说出来的那样,那么冷静沉着。
而就在这一刻,秦恋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今天大婚,会一点激动的心情都没有。
原因不是她和南宫墨在一起久了,而是她早就怀疑过,这场婚宴会不会是一场鸿门宴。
梨花虽然是个小女孩,但一直跟在张福身边,该有的沉稳还是会有的,能让她这么失控的事,一定不会是小事。
可梨花只知道哭,并不回答秦恋的话。
秦恋转身就要往门外走,却被梨花死死地拖住了。
“小姐你别出去啊,你可是新娘子啊。”
“你觉得你哭成这样,我还能安安心心做我的新娘吗?”秦恋头也不回,还是要往外走。
梨花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的把她往后一拽,一下子窜到秦恋跟前,道:“小姐,你别管我们!王爷是真心要你做他的王妃的。”
“我不管你们?”似乎想到了什么,秦恋像发作了那般,大吼:“你让我不管你们,可你们都是因为我才聚拢的,你们把我当作是希望,是复国的希望,我怎么可能不管我的子民啊!”
一定是一个局。
今天一切的美好,不过是一场局罢了。
一个可怕的想法,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今日她大婚,十八部和神焰大军都来了,他们被聚拢到此,南宫墨便想连同夜帝来个一网打尽吗?
如果这是真的,那他们实在是够彻底的永绝后患啊!
合着,她仗着南宫墨的庇护,大肆收纳南岳部众,是在为夜帝的一网打尽做功夫呐!
好一个局!好一个天衣无缝的局!
秦恋欲哭无泪,怔怔地望着梨花笑,而她既然选择担负起了公主的职责,是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如果他对她是真心的,就不该这么算计她。
心,仿佛被千斤重的棉花压着,她透不过气来,也无法动弹。
“梨花,你让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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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这不吉利啊……”
不等梨花说完,秦恋死死抓着她的双臂,突然肃杀着眼神,咬牙道:“梨花!你醒醒吧!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觉得我还有可能嫁给他吗?”她眸子里流出血色,就像是所有的毛细血管都爆裂了,鲜血染红了她的眸子,映射出的是一片凶光。
她是在叫醒梨花,也是在叫醒自己。
“小姐……”许是从未见过秦恋这样,梨花一时惊呆了,同时也把泪水给止住了。
但很快,她的眼眶又红了。
是替秦恋难过,“小姐,其实我是来劝你的,不是王爷让的,是我爹让我来的。”
她爹,就是十八部的张福?
他不是最记恨北炎皇族,又怎会让梨花来劝她。
似看出秦恋的疑惑,梨花又道:“我爹说,大丈夫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只是立场不同,但王爷对你是真心的。”
“梨花!”秦恋瞪圆了眼,喝止她。
可梨花却没有听进去,“小姐,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听我的呢,现在这个境况,你觉得我们还有冲出天罗地网的资本吗?是上万条的人命呐,全被困在了王府里,王爷说只要今天的婚礼继续,大家都可平安无事。”
秦恋终于听明白了梨花的意思,抓着她臂膀的手一松,重重地坐在了床沿。
她不能意气用事,否则搭进去的便是上万南岳人的性命。
良久,她淡淡问道:“他要什么?”
梨花想了想,才道:“王爷要与我爹一同去找宝藏。”
秦恋长长地出了口气,“那我也要去。”
梨花道:“王爷说了,你不能去。”
秦恋抬头,直勾勾地望着梨花,道:“去告诉他,跟着去,这是我的底线。”末了,她轻轻一笑:“不答应也可以,我宁愿赔上千万条人命去抵抗,等我下了地狱便去向南岳的老祖宗们请罪。”
她的声音清冷得让人害怕,梨花做不了主,向秦恋说明后,便匆匆出了门。
而回来的,是南宫墨。
他一身喜服,火红的颜色把他的脸都染红了,他整个人都是喜气洋洋的,就像是真的新郎官那般。
他在她身旁坐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道:“你我已拜堂,你今生便是我的妻,北炎的王妃。”
他强调她的身份,便是不想让她胡思乱想。
他亦是怕的,害怕她再走。
刚才他听闻了梨花的陈述,即便是有多么地不想面对她,他还是赶来了。
他就是害怕她真的去见南岳的老祖宗。
“你来就只和我说这个?”秦恋扬眉,语气中满是嘲讽。
“我答应你同行。”顿了顿,他又苦口婆心道:“但你这又是何苦,事已至此,你又何必跟去。”
“你这又是何苦,既然都答应我了,何苦再婆婆妈妈。”秦恋学着他的语气道。
“好好,我不说你,但你要相信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其实你真正要娶的人是秦念紫吧。”她冷不防一说。
南宫墨身形一滞,垂头沉默。
秦恋冷笑,却无法为胸中憋闷的怒火找到倾泻口。
人在痛苦到极致的时候,就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她匆匆倒在床上,背对着他,闷闷道:“你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一刻也不想。”
夜帝要他娶秦念紫,果真不是一句戏言,所以他在无奈之下,便和夜帝做了某种交易。
他可以娶秦恋,但要付出代价。
而代价却是由秦恋付出的,夺得南岳宝藏,那他们便不攻自破。
这么一大帮人养在天子脚下,要说夜帝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内忧外患,惟有向南宫墨求助,与其说求助,不如说是威胁。
要么娶秦念紫,要么夺得南岳宝藏娶秦恋。
他选择了后者。
夜帝之心之歹毒,是要他娶了秦恋也不得善终。
现在,她便是恨他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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