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南宫墨让秦恋起床赶路,秦恋却赖在床上不起,“我头好晕了,好难受。”
经过一晚的深思熟虑,她觉得还是拖延些时日为好,如果能避过这个风头去和甘将军见面,那夜帝应该没耐心就这么守着他们吧。
她承认这想法有些天真,不过也惟有一试。
南宫墨听罢,立即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好在秦恋早有准备,用银针刺穴让自己的体温变高,当南宫墨触到她的皮肤之际,仿佛被热铁给烙到,猛的就缩回了手。
“我去叫大夫。”南宫墨当机立断,撒腿就走。
秦恋急忙扯住他的袖,嗲着嗓音道:“不,你要陪着我。”
南宫墨转回床沿,是满面的焦急,他握着秦恋的手,哄小孩似的哄她,“你乖,我很快就回来陪你。”
秦恋心头一暖,不免有些过意不去,前几日她才叫他别骗她,可今时今日,却是她骗了他。
只是秦辰所说的一切又怎么可能让他知晓,自己的哥哥要杀自己,这任谁都承受不住,况且他们还是一同在太后膝下长大,一定是兄弟情深。
这么残酷的事实,她不想让他知道。
虽然不知道能瞒多久,但能拖一天算一天。
所以,善意的谎言,是可以原谅的。
想着,秦恋就更加攥紧了他的袖,撒娇道:“不不,就要你现在陪着我,我很快就能好起来的,不需要看大夫。”
“可是……”南宫墨犹豫不决。
他很想陪着她,但刚才她额头的热度就像是印在了他心上,实在骇人,最终,他站起,坚定道:“不行,我这就去请大夫。”
见他如此坚决,秦恋这才爬起拦在了门前,道:“我没病,我好着呢,就是不想起床。”
南宫墨瞪圆了双眼,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生龙活虎的秦恋,有那么一刻,怀疑自己方才是在做梦。
先前还病弱的一个人,怎的突然就好了?
他在震惊中无法自拔,秦恋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听见了没,我没有生病。”
末了,她为自己的失败苦恼,绕回了桌前,倒了个凉茶喝下了肚。
见南宫墨还在门前杵着,她才又唤他,“喂,过来坐,我有事和你说。”
对于他,她总是忍不下心说谎。
既然是事实,那不如和他共同面对。
南宫墨晃了晃身形,随即来到桌前,门口离桌子不过几步之遥,他却觉得像是跋山涉水,实在不明秦恋为什么要骗自己。
不过这次尝试到被欺骗的感觉,还真不是那么好受。
“你昨天出去,可是遇上了谁?”他又问了一遍。
秦恋点头,“遇见了我二弟。”
南宫墨涨红了脸,激动:“你怎可——”
秦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又道:“你先听我说完。”
南宫墨咽了咽口水,亦把一肚子的抱怨吞进了肚子里,重新坐回了凳子上。
秦恋道:“他是奉皇上之命前来掌握你谋反的证据。”
不出所料,南宫墨本来平摊在桌上的手,忽然收紧,惊道:“什么!”
秦恋微眯起眼,就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朝南宫墨摆了摆手指,一字一顿道:“谋反,可是死罪。”
南宫墨深深凝眉,似在想什么,忧虑的脸上一闪而过哀伤的神情。
这小小的神情还是让秦恋捕捉到了,可她能做的就只有言语上的劝慰,“你别难过,皇上多虑也是因为甘将军,王文王武始终是他的心腹,他又有大动作,所以才——”
未等她说完,南宫墨一展广袖,道:“别说了,让本王静一静。”
秦恋立即收声,来到窗边,避免出现在他眼前,是想给他私人空间。
孰料,他抬头道:“你离我那么远作何?”
她听得有些不真切,“啊?”
南宫墨叹了一声,旋即朝她招手,“过来。”
秦恋听令,又绕回他身旁坐下,等候答疑。
南宫墨道:“方才你不舒服都要我陪着,这会儿怎的就撇下我不管了?”
他说这话时,就像个三岁小孩,不过却不无道理。
秦恋自知理亏,便道:“下次不会这样了。”
南宫墨瞪她,“还想有下次!”
秦恋大笑,“不会不会。”笑过之后,她才又想起自己的初衷,于是劝道:“干脆我们真的游山玩水好了,一路游去西北,到时皇上也就不惦记这事了。”
南宫墨摇头,“皇上已经对甘将军起疑,我更要早日抵达西北,将事情原委调查个清楚才好。”
秦恋不解:“你就这么相信甘将军?”
南宫墨不答,转而看向某个点,陷入深思当中。
他任何人都不信,只信自己亲眼所见,甘长宁一辈子为北炎皇朝东征西讨,凭的就是一颗忠心。
所以,就算此去会是个陷阱,他也要当面问他,为什么要叛国。
还记得年幼时,他常常会听先帝说起甘长宁的丰功伟绩,他神乎其神的用兵法,早已烙印在他脑海里,从小便想着,有朝一日能像他那般威武。
因此,他无论如何,也不肯去相信,那个如同战神般的血性男人,会是叛国的乱臣贼子。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想着,南宫墨又紧了紧拳头,随即望向秦恋道:“你还是回去吧。”
既然弄清楚锦红是听命于皇帝,那让她回城,才是最明智的决定,她跟着他,只会更危险。
秦恋不依,“你刚才又说让我陪着你,现在又赶我回去,没见过你这么善变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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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要走,早就走了,也不用等到现在,再者,她绝不会拖他的后腿,看着他安全,她才放心。
南宫墨叹气:“可此去艰险重重,你就不怕吗?”
秦恋道:“怕什么,就只是见一个人,又没有怪兽妖魔。”
南宫墨紧紧握住她的手,再无下文。
但从他微微颤抖的动作来看,她知道他是感动了。
“那我们即刻启程,我去准备些干粮,你在房内等着。”南宫墨嘱咐道。
秦恋点头,也没有闲着,动身收拾细软。
而埋头收拾行李的她却不知,南宫墨先前所为,竟是一场试探。
当他转出房门,便遇上了千叶,他向他抱拳,贺喜道:“恭喜王爷,王妃是真心待你的。”末了,他撇开头,道:“不过你不觉得你这伎俩太过下作……么。”
南宫墨不理他,兀自下楼。
千叶跟在后边,像只小鸟叽叽喳喳,“你为何不告诉她,早已知晓她和秦辰的谈话?为何要装傻充愣?你可答应了她,不会再骗她的。”
两人一路来到后院,南宫墨突的顿住脚步,沉声道:“你可是想本王将你的嘴给缝上?”
他咋咋呼呼,全往他痛处戳,他忍无可忍,只得出言威胁。
但那些话语早已深入心间,对于秦恋,他是满心愧疚。
他也是小小的私心,想要探一探她是否对自己忠诚,虽然他也曾想过,如果她继续隐瞒着他,他该如何。
没想到是他小人之心了。
君子坦荡荡,她就是君子,所以他才会如此苦恼。
千叶见主子脸色不好,不再闹腾。
冷静下来的南宫墨看了看他,随即又沉声道:“你不是不喜欢她,现在为何又帮她说话。”
千叶歪头想了想,道:“我从未说过不喜欢她,她为人和善,没什么不好。”
南宫墨对他的改观感到讶异,“本王记得,你嫌弃她暴力血腥。”
千叶摸了摸手上冰冰凉凉的伤口,道:“她如此也是为了替人治病。”
自从用了她给的药膏之后,千叶就觉得秦恋越来越顺眼了,以前他总嫌弃她与常人不同,是个怪物,但其实她才是最实在的人。
试问哪家千金小姐不是眼睛长在头顶,对于他们这些下人从来不会正眼瞧一眼,可她不同,不禁正眼瞧人,还用心关心下人。
这药膏就是最好的证明,因为它真的很有用。
先前他躲藏在灌木之中,尖刺的划伤让他的皮肤疼痒难耐,这比给他一刀都来得难受。
本来他不屑她的药膏,但那疼痒的感觉折磨着他,就姑且一试。
不想,真有奇效。
南宫墨见他一直在摸自己的手,嫌恶道:“你这是作何。”
千叶醒悟,做贼心虚似的甩了甩双手,道:“没什么,就是伤口有些痒。”
就这么,各怀心思的两人一同进入了厨房,千叶拿着个果子啃,嘴也闲不下来,“你真的要带她去西北?那里离南岳神焰一支驻军不远哦。”
南宫墨道:“本王知道。”
千叶偷偷看了他一眼,见他面上没什么情绪波动,又大着胆子道:“要他们见到了怎么办?”
南宫墨挑了几个鸡蛋,道:“本王自有分寸。”
千叶又看了南宫墨一眼,见他仍是一脸平静,好奇道:“你就不怕神焰把所有的事告诉她,然后来恨你父亲灭了她的国?”
南宫墨冷笑,“叛军之言,不足为信。”
他胸有成竹,是想,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秦恋又不是花蜜,到一处便能吸引那些蜂啊蝶的来。
千叶放下果子,正经道:“别忘了,她有那个心思想去南岳的。”
南宫墨顿住挑鸡蛋的手,道:“去查查那个司徒迁,看他接近秦恋有何目的。”
千叶跳坐在灶台上,翘着二郎腿晃晃悠悠,悠闲道:“那病秧子没什么好查的,命不久矣,估计是想咱们王妃救她一命。”
南宫墨闻讯,朝他扔出一记眼刀,“本王叫你去查,你便去查,可是皮痒了?”他突的拔高了音调,语气中透着森森寒气。
千叶忙不迭下地,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世界终于安静了,南宫墨也安心地挑起鸡蛋来,这一招是从锦青那儿学来的,一日他见她挑鸡蛋,在日光下照了又照,他好奇就问了一句,谁知那丫头巴拉巴拉了一大堆,致使他记住了如何挑出好鸡蛋之法。
没想到,现在竟会派上用场。
他们要赶路,那就意味着风餐露宿,他要做好充足的准备,怎么着也不能饿到他未来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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