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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0章
    大山深处,漫天飞雪。四周高山已是银装素裹,平日黑夜伸手不见五指的山里也变亮了不少,暗红天幕之下,风景别有一番风味。

    瑾年独自一人坐在茅屋外,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不由得想起北国盈都,恍若隔世。

    盈都地处北国之北,每到冬日就会异常寒冷,大雪纷飞的日子会充斥整个冬季。现在自己深处高山之地,这凛冽的冷气倒比得盈都的冬天有过之而不及。

    瑾年搓了搓手,站起身来走到雪地之中。双眸紧闭,深深的将身体嵌在了皑皑厚雪之中,任凭雪花打在脸上,烈风刺在身上。

    躺着躺着却忽然觉得这四周大山转动了起来,慢慢的竟转的越来越快。绕得他也晕眩起来,意识里仿佛看到南宫炽正在那暗室之中向他招手,然后就是他的那些所谓的皇兄皇弟正在对他无尽的嘲笑与愚弄,又觉得这身边到处都是北国大臣在他身后无言的嘲弄与不屑。

    “啊……”瑾年跌撞的踉跄的从雪地中爬起,大声嘶吼着,双脚狠狠的向前走去,然后再是跌倒,再是艰难爬起,“南宫瑾年……哈哈,南宫?哼,你凭什么叫南宫瑾年,南宫一族是你的莫大仇人,你应该记住那灭门之仇。从此以后这世上再无南宫瑾年,瑾年之名乃是亲母所赐,如今置身这白雪之中,我瑾年今日便是重生之时,重生之地便是吾姓所出。从现在开始我便是白瑾年。”

    屋檐之下,惊蛰矗立其下,静静的看着瑾年无休止的狂放的发泄着。她知道即使在这大山深处,与世隔绝的地方,他也没能放下过去的种种。

    来这茅屋几月之中,她过了这辈子最平静无忧的的日子,这种没有戎马倥偬的日子是她朝朝暮暮所期盼的。她也曾多次遐想过若是跟瑾年在这深山之中过上一辈子,平平淡淡与世无争也该是她柳惊蛰一生的福气。可是这遐想总归是遐想,她与他今世都逃不过现实的纷扰。她对家人的责任与保护,他对过往的难以释怀与仇恨之心,这桩桩件件像是个牢笼般的束缚着他们。

    抬头看着血红的天幕,惊蛰告诉自己等到大雪一停,他们必须要寻路下山了。这种桃源般的日子对于他们来说就算过上一天也是奢侈的事情。

    三更之时,瑾年自外而归,早已冻得浑身没了知觉。看到惊蛰蜷缩在床榻上已经睡去。踉跄的走到床边,和衣而卧,自背后紧紧将惊蛰拥进怀里。

    “冷……冷……”惊蛰并没有睡熟,听到身后瑾年颤抖的咬牙之声。伸手触到他紧扣在胸前的双手凉如冰块,便将自己的双手覆与其上,尽量给他带来些温暖。

    天将放亮,下了一夜的大雪终是停了下来。两人相对而卧。瑾年睁眼静静地看着在自己怀中安睡的惊蛰,脸上的那道伤疤仍旧那样的让人触目惊心,使得本就不是太过出众的容颜更加的难看起来。

    可这难看却让他心中升起欣喜之情,这样的女人恐怕再不会被别的男人所觊觎。这个女人他今生都不会放手,而自己又为仇恨所累,再抽不出一丝精力付诸于儿女情长之上。一向自持自爱的她如今愿意与他整夜相拥而眠,他已笃定她已经爱上他了。他更知道,像她这般坚毅的女子一旦爱上了,便会死心塌地,一生一世视他为唯一。

    一生一世,瑾年想到这四个字,心中微动,身子不由得往前探去,在惊蛰嘴角处轻轻一啄。见她嘤咛了一声,将头转了过去。瑾年似是贪恋上了她朱唇的温软,再将身子往前探去,将双唇狠狠的压在了惊蛰丹唇之上,尽情的汲取她嘴中的香甜。

    这一次倒是将惊蛰惊醒,睁眼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嘴唇已被瑾年所嗪。一时羞恼,伸手想要推开他。却不想手脚被瑾年压住,在床上又伸展不得功夫,只得被他压在身下。瑾年的舌头游离在她唇间,几遭努力终是没能得逞,终是被惊蛰推开。

    “瑾年,你干什么?”惊蛰用手狠狠的将嘴唇擦了几遍,狠狠的瞪着他。

    瑾年被惊蛰这一推,躺到了床的边缘差一点就要掉下去,还是手抓了床沿才幸免于难。然后便若无其事的轻轻一笑,“长夜漫漫,又了无睡意。这个时候自然是做些夫妻间该做的事情啊。”

    惊蛰看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心中恼怒,将身子又往里挪了挪,“什么长夜漫漫,外面天都大亮了。你再这样,小心我让你吃锤子。”想要伸手打他,可又怕他顺竿再爬,冷冷了神情,“你下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瑾年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窗子,哀叹一声,“这可真是春宵苦短啊,咱俩这还没怎么着呢,可就天亮了。可这荒山野岭的,也就咱俩人,没人会看见咱们亲热的。”说着,又欺身靠近惊蛰,还要再动手动脚。

    惊蛰手快,伸手架在瑾年胸前,语气又冷了几分,“你若是再敢碰我,小心我废了你。”

    瑾年此时早没了刚才偷亲她的那股子他自己都道不明的冲动,只是看到惊蛰紧张的样子,想要戏弄她一番,“怎么了这是?看来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这话一点都不假。是谁昨天晚上抱着我一夜都不放的?可这天一亮,就翻脸不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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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话刚一落下,就被惊蛰一个抬腿给踢到床下,“你皮松了是吗,要不要我给你紧紧?”

    瑾年嘿嘿笑了两声,拾起外衣披在身上,“不松,不松。你饿了吧?为夫这就给你做饭去。”说完,粲然一笑,悠悠的向厨房走去。

    惊蛰看他离去,坐起身来,回想刚刚瑾年偷亲她的举动,心里又是气,气愤瑾年对她的举动太过轻浮。又是羞,羞恼自己清清白白的被她这登徒子调戏。一人坐在床上,越想越气,越想越恼。一个轱辘爬起来,穿上衣服也往厨房走去。

    进到厨房,看到瑾年正蹲在地上洗菜,一个跨步来到他身后,拿起案上的菜刀,就在案上放着的萝卜上剁了起来。倒是吓得瑾年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上。

    “你……你干什么?”看到惊蛰这个架势,瑾年慢慢踱到厨房一角,“惊蛰,你可别乱来啊。”

    惊蛰回身,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说我在干什么?没看见我在切菜吗?”说完,又是一刀将萝卜头切的飞了起来,略过瑾年耳边最后落在他的脚下。

    “那个,那个早饭我来做。外面冷,你回去歇着。”瑾年往前走了两步,想要夺过惊蛰手中的菜刀。

    而惊蛰回身,继续切菜。将刚才切成的片切成丝。瑾年站在她身后,看到这平时拿刀拿剑的手那起菜刀来也耍得这么有模有样。刀锋过处,萝卜就被她切的细如发丝。心里不由得发虚,暗道看来以后还是少惹她为妙,说不定哪天就被她像这萝卜给剁了。不禁摇了摇头,回去继续洗刚才没有洗完的菜。

    结果这一顿饭做下来,两人再也无话。直到吃完饭,两人也在没说过一句话。倒是期间,瑾年多次夹菜给惊蛰,都被她冷然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就这样,两人你争我斗,大小别扭不断的又在云雾山里呆了三个月。直到初春,山里积雪融尽,惊蛰伤势完全痊愈,与瑾年商议后决定是时候该走出这大山,回到京都了。

    启程的前一晚,两人并肩坐在一起仰望天空繁星。

    “惊蛰,你说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不知道龙蔚是否度过这次危机。”瑾年头靠着柱子,悠悠的问道,“说不定,等咱们两个好不容易摸出了大山,还没走到京都呢,就被六皇子的爪牙给拿下了。”

    惊蛰撇了撇嘴,“你要是害怕,你不要下山了。一个人留在这里,也挺好的。”

    瑾年哪里肯让惊蛰这样打趣他,忙故作慌张的抓住她,语气惊慌的说道,“可别啊。你把留在这山里,将来谁给你生娃娃?”

    惊蛰脸色一红,忙甩了他的手,“哎,你可是个男人,怎么会生娃娃?”

    “可没了我,你一个人也生不出个娃娃。”瑾年戏谑的看着惊蛰。

    “我发现自从咱俩掉下这悬崖之后,你天天就没个正行了。”惊蛰嫌弃的看了看瑾年,转身给他个背影。

    瑾年轻笑,回道,“也许这就是我的正行。以前在盈都和京都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呢。”顿了顿,续道,“不过,这样的我或是以前的我,你更喜欢哪个呢?”

    “哪个我都不喜欢。”惊蛰猛地站起身,伸手就朝着他的后脑勺敲了一下,直敲得瑾年差点往前跌去。

    瑾年吃了亏,却自知不是惊蛰对手,只得咽下气去,口中却嘀咕道,“你就是属鸭子的,嘴硬。下手就不会轻点啊。”

    再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星,瑾年又恢复了往日的冷峻。“哪个才是真正的我,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他冷笑着,“也许自我出生之时,就没有选择该做个怎么样的人的选择了。”

    对于这次劫难,瑾年心里十分清楚,这是他人生的又一个赌局。而龙蔚就是这局的赌注,倘若他能赢过这次的储君之争,那么惊蛰无疑就是他日后荣登九五之尊的最大功臣。这也是他当初没有阻拦惊蛰赴险的原因。只要手中握着惊蛰这筹码,日后或许可以利用龙蔚来抗衡南宫炽,最次也是他的一道保命之符。

    “惊蛰,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利用你的赤城忠心来积累我复仇的筹码。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吗?”瑾年自语道,“那么明日我们就一起坐庄翻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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