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间乒乒乓乓的传出撕扯的声音,那站在外间的几人猥琐的偷笑着。不一会儿,却传来老头的谩骂声,继而拖着衣衫凌乱的双生女来到瑾年面前。
失神的瑾年看着眼前狼狈可怜的双生女,瞬时留下两行清泪。三人对望着,无语凝噎。
那老头看着他三人对望,一个撕扯便把双生女扔到几步开外的地方,抓着瑾年衣领喝道,“这两个女人是究竟是你什么人?”
瑾年当时已是气急,只觉得到了这般田地是他所害,于是借着这恶人的发问向着蜷缩在角落里的双生女说,“她们是我的女人,我明媒正娶的女人。”
他这话一出,双生女抬头脸挂泪珠的看着瑾年,而那老头却想看怪物一样看着瑾年,良久说道,“看你长得眉清目秀的,却是个傻子白痴啊。你这两个女人是俩石女,你说你娶了她们。这真他妈是天下最大的笑话了吧。”
“石女?”瑾年不由得吃了一惊。这‘石女’一说,他早年在北国皇宫之中也听到一些老人说到。女人若是生成石女,一生便无法与男子欢爱,更是无法生育,其一生便要孤苦伶仃。却不料,身边的这对双生女竟是石女。看着她俩清丽的容貌,瑾年不由得心头一紧万分心疼。可转念一想,这恶人是肯定没有得手,眼前女子仍是清白之身。
瑾年一时放宽了些许,对着双生女温柔的说道,“纵然你们是石女,在我心中也如一般女子无异。这一生我必不会舍了你们。”
那双生女听得瑾年如此这般保证,均是一愣。良久,泪中含笑。眼眸澄澈,三人对望,竟不顾此时的处境。
那老头见拿他三人无法,就让手下爪牙看着他们。半夜十分,瑾年竟用着随身携带的匕首割断了绳索,又趁着看管之人熟睡之际悄悄解了双生女的绳索。
瑾年看那众人均在熟睡,想起日间那老头对双生女的侮辱,一时气氛趁着月色端起砚台将那店中所挂之画全部泼黑。之后,带着双生女夺门而逃。
三人气喘吁吁的跑了没多久,就见身后不远处火把重重,想来是那些恶人发现他们人已不在,当即追了出来。
眼看那些人已经逼近,瑾年回头看着落在身后的二女,知道她们已经跑不动了。便回转走至她二人身边。
喘道,“咱们得想个办法甩掉他们。我将那老头的画全部泼了墨,若是再落到他手里肯定会被他打死。”说着,就要伸手拉她二人。
秋儿顺着瑾年的拉扯艰难的站起身,而冬儿却撒腿坐在地上,硬是不想起来,口中说道,“姑爷,我……我真的跑不动了。”
瑾年看着她累极的模样,也是无法。可听着身后众人的脚步越来越来近,不由得着慌起来,遂使出了自己最后一把力气将冬儿架起,抓着秋儿往身边的黑巷子里躲去。
三人相依大气不敢出一声,躲了多时竟也没看见那些人发现他们。又停了片刻,才拉了她二人出来。见眼前不会再有危险,三人遂就地而坐,歇息起来。
喘了一会儿粗气后,瑾年对着双生女道,“咱们虽然这一刻躲开了那些恶人,可说不定一会他们就会回转来在搜一遍。咱们还得继续跑。”
冬儿气重的回道,“可往哪里跑啊?咱们是肯定不能往家跑的。闯了这么大的祸,那老头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若是回去,连累了春儿夏儿她们怎么办啊?”
瑾年与秋儿二人听罢冬儿的话后,不由得对望,冬儿的话很对,这个时候回去,无疑会将家里搅个天翻地覆。
瑾年踟蹰片刻,起身说道,“我们去找惊蛰。那些恶人纵然再是猖狂也不敢到东宫闹事。”
秋儿一听说要去东宫,顾虑的问道,“惊蛰姐只是在东宫当差,这样会不会让她为难?”
一旁的冬儿一听要去东宫躲避,瞬时孩子心想大发,自己站起身来,焦躁的说道,“去嘛,去嘛。这里离东宫很近的。等找着了惊蛰姐让她去找那老头报仇。”
不料,一向温婉的秋儿却回头对着冬儿厉声说道,“胡闹。今日之事你不可让惊蛰姐知道。”复又转身,对瑾年续道,“姑爷,那就听你的,我们去找惊蛰姐。”
瑾年点了点头,三人算是达成一致。起身,便向东宫的方向行去。
“秋儿,你们今日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为什么你不想让惊蛰知道?”路上,瑾年心中疑惑,遂问道。
秋儿看了看身边一起行走的瑾年无奈的笑了笑,幽幽回道,“我们虽是受到那老头的猥亵,可……。”秋儿讲到这里,一时顿住。
瑾年知她心里肯定是十分难受的,伸手抓着她的手攥进手心。却并不说什么,只想这样也会会让她好受一些。
秋儿低头看了看两人紧握的双手,温婉的笑了笑,续道,“当年,我爹临死之前将我们托付给惊蛰姐,确实是不知她是女儿身。只是看惊蛰姐为人厚道,便觉着日后我们姐妹跟着她必不会受人欺辱。日后,纵是知道我们是石女,念及旧恩,也必不会将我们扫地出门。如今算算,我们已经欺瞒了惊蛰姐四五年了。这几年,我陪着她知道她过得并不容易,所以更不想让她知道,不想给她心头上再添一块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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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年听罢,看着眼前这位善解人意的姑娘,怜惜之意涌上心头,紧了紧卧着秋儿的手,“那你打算就这样瞒一辈子吗?她又怎么忍心让你们跟着她一辈子,到时候你们该如何跟她解释?”
秋儿却莞尔一笑,将手从瑾年手中抽出,说道,“让一切顺其自然吧。但是,姑爷,你一定不能告诉惊蛰姐。”
瑾年这才看到这温婉姑娘身上的倔强,只得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三人走来大半个京都,天露朝霞的时候才算走到东宫。这东宫之所原本是在皇宫之中,可自打龙蔚被立为储君后,便改了规矩,加了围墙将东宫独立出来。当时,他这一举让普天之下窥得他皇家一事,那便是这南国太子并不受这南皇钳制。
他三人虽走了一夜的路疲惫不堪,但站在东宫门前被那门将看来,男的洒脱不俗,女的清灵隽秀,哪里看得出是被人追赶逃脱至此。
所以一向跋扈的门将也没为难他三人,乖顺的进去将惊蛰叫了出来。
待到一身戎装的惊蛰出得门来看到她三人自是吃了一惊。再看到他们一身的风霜凌乱,担心地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边说着还要替冬儿整理凌乱不堪的头发。
瑾年抬眼望去,看到那里数十个门将一齐望向他们这里,挪了挪步子将惊蛰遮住,赧红着脸将他们所经之事说了一遍,自是将恶人凌辱双生女的细节略过不提。
惊蛰听罢,心中自是气恼,但看他三人疲惫的样子终是心疼的没有再责怪。
瑾年观望惊蛰态度,见她没有责怪他的鲁莽,便小声的续道,“惊蛰,如今这家我们是回不去了。你看……”
“闯了这么大的祸,我也看你是真的不能回去。”惊蛰接着他道,“可是你们能去哪里呢?”
看着惊蛰犯难的样子,瑾年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眼神指着东宫之内。
惊蛰立时会了他的意思,心道此举太过唐突。但转头再看那三人的可怜模样,再想想家中的人若是再受牵连,越想越觉得可怕。索性便不再想,自己的面子总是敌不过家人的安全。如今也只有扯了自己的颜面去求太子收留他们暂住几日。
当下吩咐了他三人耐心等候,自己又进了宫中。不大一会儿,就又出来,如释重负的说道,“你们三个就先在东宫里住几天,躲过风头再回去。”
听她说罢,早已憋得不耐烦的冬儿开心之极,扯着惊蛰的脖子娇笑不已。引得那些门将引颈观望,惊蛰却拿她没有办法。
待到他四人进到东宫,满眼尽是雕梁画栋,水榭楼台,比他们柳家要漂亮千倍万倍。倒叫双生女看花了眼。瑾年与惊蛰看着她二人目不暇接的样子不由得相视一笑。
由着惊蛰领路了好大一会,几人来到一处小院落。
瑾年道,“这是我在里休息的地方。好在东宫里的人并不多,我跟殿下说了后,他便应允我们在这里住几天。”
再一回头,对着还在乱看的双生女说到,“秋儿,冬儿,这里不比在家里。你们又是女孩子,所以千万不要乱跑。”
两人乖巧的点了点头。
安置了双生女,惊蛰一个眼神示意瑾年随她出去。
二人走出院落,瑾年看着惊蛰瘦削的背影,幽幽的问道,“惊蛰,你是不是在怪我闯了祸?”
惊蛰回头看着瑾年像犯了错的孩子般的模样,佯装生气的说道,“是啊。生你的气了。平时那个冷静自持温润的你跑哪里去了?”
听了惊蛰这样说他,他却收了自责的语气,转瞬谄笑道,“你想我了吧?”
“你?”惊蛰万没想到他会如此回她,一时哭笑不得。
瑾年见着惊蛰的模样,亦是笑着抻着胳臂坐到花坛上面。双腿悠闲的动着。低头璨笑道,“我还不知道你。你刚才若是出言安慰,我便知道你是在怪我。你若是出言怪我,便是在安慰我没有怪我的意思。”
见将这仍旧对着他气急的笑着,他便将剑眉一挑,说道,“娘子,为夫说的可对?”
“对。对得很。”惊蛰看着他一副闯了祸却事不关己的样子,再是憋不住,伸手将他拽下,继而抓着他晃动已泄心中之气。
她这一闹,却让瑾年更加得意,笑着说道,“不好了,柳惊蛰要谋杀亲夫了。”
惊蛰听着他说的话,不由得羞臊起来,她本意并不是与她笑闹,却被瑾年弄出这般的动静。遂撒手放了瑾年,怕他再洒出什么样的疯样子来。
那瑾年看惊蛰模样似是生气又像羞赧,当下迈开步子朝着她追去。
“喂,你生气了?”瑾年在身后喊道,“我只不过是跟你开开玩笑,你总不至于将我一人撇在这里吧?”
惊蛰脚下站住,却并不回头看他,口中说道,“你现在是太子殿下的贵客,我怎么敢将你一人撇在这里。”
“哦。原来是龙蔚要见我。”瑾年踱到惊蛰面前,装作生气的模样说道,“若不是这样,你恐怕是把我打发在那院子里便在不管我了。”
惊蛰抬头,双颊仍是绯红,却冷冷的说道,“我在这里有我的事情要做。”
瑾年吃了一记,沉下脸来,说道,“那就有劳柳将军前面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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