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此,撒里蛮想通了。“多谢夫人提醒。我先告辞了。”
秦贞其实想叫住他,询问珊丹的情况,不过撒里蛮刚遭到变故,她开口问他仇人那边的状况似有不妥,犹豫间只能让他走了。
但撒里蛮走了几步,自己停了下来。回头问:“夫人想回大都吗?”
她到是一惊,“大王怎如此问?”她心里立刻乱起来,撒里蛮是个老实人,他突然这么说必定心里有所想了。难道他想重投忽必烈的阵营?
“没什么。”撒里蛮言语起了闪烁,“随便问问。夫人的那个姐妹还在药木忽儿那里,她与药木忽儿关系不一般,夫人不用为她担心,她好得很。”
“谢谢你。”秦贞感谢他提供消息,知道珊丹平安就行了,她与药木忽儿青梅竹马,定能处得很好。
撒里蛮走了,秦贞望他背影,顿生起惆怅。
……
昔里吉虽得到撒里蛮的军队和属民,但这些人并不愿跟随昔里吉,三天两头便有人逃亡,时间越长,逃跑的人越多,任由昔里吉用何种手段威胁,他们都不愿留下。或逃到别的宗王的领地,或去寻找撒里蛮的下落。
而撒里蛮并没有去见火里赤,他在途中被追来的部下拦住。撒里蛮寻了个地方安营,逃亡的人都聚集到这里,他准备重振旗鼓。
没多久,撒里蛮偷袭到昔里吉的辎重。辎重被劫,让正受元军追迫的昔里吉大为恼火,立刻纠集他的军队,讨伐撒里蛮。或许是由于接连被元军打败,军力损失惨重,昔里吉居然傻到让撒里蛮的旧部征讨旧主。这些人阵前倒戈,昔里吉大败,连同药木忽儿一起受累,双双被撒里蛮擒住。
到此,昔里吉的反元集团彻底瓦解。
消息传到海都营地,秦贞惊得直问之后怎么样了。昔里吉和药木忽儿已被抓住,那么其他人呢?珊丹怎么样了?她是个会武艺的人,那种情况不会安坐在帐内,说不定会与药木忽儿上战场,那样岂不更陷险境?
“早知会如此。当初听我之言,留在阿力麻里至少还守得一片地。”海都不意外,还发出浅笑,“撒里蛮要把那两人怎么办呢?”
传信人回答:“小的不知。撒里蛮也未有决定。合汗想要,可以向撒里蛮索求,他不会不给。”
“我要他们来做什么?忽必烈盼着他们死,我养着他们就为气气忽必烈吗?”
“那么合汗是否要召见撒里蛮?”
现在撒里蛮拥有昔里吉和药木忽儿的势力,到是可以拉拢的对象。
海都略思了会儿,拒绝道:“不用了。我让他去找火里赤,他没有听我的,证明已有别的心思。随他去吧!”
秦贞想起那日撒里蛮问她话,他还真有别的心思。她说道:“或许他会投向忽必烈,你不担心吗?”
“草原上的野马要去哪里,人是拦不住的。”海都答道,“如果他有那想法,我强留他只会招来怨恨。是凶是吉,都是他自己选的。”
看来撒里蛮是要去大都了。那日他问她想回大都吗?不知是不是有意带她同行的意思?假如她要走,不知海都会不会拦?
“夫人发呆是不是也想回去?”海都问。
“此话到对,是想回去了。”秦贞不瞒心中想法,海都本就了解她不愿留在此处。
海都笑道:“那可不行,夫人得随我回我建立的汗国去。夫人不是来找那木罕吗?等回到我的王廷,我把那木罕从钦察叫过来。”
他鲜有提及那木罕,既然提到了,秦贞劝道:“忽必烈根本不在乎这个儿子,你扣着他没有用处,不如放了。”
“放?我要是放了他,不正中忽必烈的计吗?夫人怎知忽必烈不在乎?无论怎样,他是忽必烈的嫡子,这枚棋子总有用处吧!”海都把玩手中酒杯,“不过夫人不远万里来寻那木罕,到是让我感动。对朋友已至如此,对丈夫该又如何?”
一阵脸红,秦贞顿时想到真金。她西行之后便与他断了联系,他是否在寻她?定是在寻的!秦贞相信他在找自己,但自己身在海都这里,他即使知道,也没办法寻来。
“合汗!”传信兵奔来,伏在帐前。
“慌慌张张做什么?出了大事?”海都问。最大的事莫过于元军追来,但他却不怕。
“有人要见合汗,自称忽必烈的儿子,名叫真金。”传信兵禀道。
海都和帐中诸人都感惊诧,疑听错了。
“他带了多少人?”
“连同侍卫,不超过三十人。”
“这么点?”海都嘲笑,“他来做什么?”
身边人立刻建议,“无论是真是假,先把此人抓起来。若是真金,长生天都在帮着合汗!”
也有人提醒,“真金怎么可能来这里?还带这么少人?合汗,谨防有诈!”
秦贞听到这消息,心已狂跳不止,她没怀疑过,一定是他!他真的找来了!她很高兴,但也很害怕,他将自己放在了个极危险的境地。
“我想他有来这里的理由。”海都注视秦贞。
“合汗!请放过他吧!”秦贞求道。
帐中诸将等海都下令。
海都看了诸将,又看秦贞,突然发笑道:“他诚意而来,我趁他人少将他扣住,哪是王者所为!他既要见我,我便与他会会。夫人也随我去吧!”说罢拉起秦贞,命人备马。
真金在海都营外等待,除了他,另几十人都提心吊胆,海都要是起了歹心,他们纵然拼死,也护不了皇太子周全。而真金全无担心,或者说任何可能出现的危险已经不值一提。皇太子望着营地,风吹动里边的旗帜,有许多人在聚集,像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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骏马奔出营地,迎风驰来,马上坐了两人,一位是似曾相识的男子,另一位他再熟悉不过,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儿。
海都未带大队人马,只带了几个那可儿在身边,人数比真金带来的还少。二人相见,真金凝目深望,海都随意一笑,他下了马,再扶秦贞下马。真金也下坐骑,不禁往前移步,身边人拦下他,不可再往前了,往前危险。他只得深深望住对面的人。
秦贞何尝不想奔过去,但被海都所阻。
已不用分辨太子真假,这两人的表现已说明一切。海都问道:“皇太子为何而来?”
“为人而来。”真金回答,“海都,快归还我妻子!”
“你的妻子?”海都故意搂住秦贞,“你妻子怎么不在你身边?”
“殿下快回去!”秦贞挣脱开,大喊。
轻浮之举激怒真金,“海都,多行不义必自毙!劝你回头是岸,念你是宗室,父皇必定从轻发落!”
“这话还是留给忽必烈听吧!他做的不义之事多得数不过来,什么时候‘自毙’呢?”海都讥嘲。
“当年的事早已说不清。忽里勒台推举蒙哥为汗,你堂兄失烈门假意赴会,实则预谋兵变,父皇和叔伯如不反击,被清洗的便是拖雷家族。只不过父皇和叔伯做得过份了,不该连孩子也不放过。”真金自觉愧意。
“汗位本就该是失烈门的,你们拖雷家擅自召集忽里勒台,意图篡取汗位,他不过去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如今我也是在做同样的事!”海都抓住秦贞的手腕,对真金道,“你想要回自己的东西,那就从我刀下抢回去!”
众人皆惊,海都言下之意是要真金用武力抢回秦贞,对真金来说是根本不可能办到的事。
“好。”真金一口应下。
“卑职愿代殿下迎战!”完泽请道。
“请殿下许在下迎战!”王著、高和尚、秦长卿等亦请道。
“不用。我自己可以。”真金拔刀上前。
他不可能取胜!不仅不可能赢,自己更会有危险。秦贞欲阻止,海都却轻推了她一把,让她靠边。
西蒙古的君主轻蔑冷笑,同样抽刀相迎。
刀与刀碰在一起的那一瞬,秦贞紧握双拳,指甲已陷在肉里……
另一侧,撒里蛮已向伯颜送去书信,表示愿意归降,为表诚意,他先将昔里吉和药木忽儿送给元军。昔里吉已经送走,但药木忽儿由于生病,迟迟无法启程。
药木忽儿躺在帐中,外边有五百个军骑守着,插翅难逃。装病只能拖延一时,撒里蛮那蠢货迟早将他送走,要是到了大元,忽必烈定会让他英年早逝,不仅他,他们都活不长。他劝过撒里蛮不要干傻事,但那家伙一根筋了。
看守又带了医士来,不知是第几个,撒里蛮找了许多医士给他看病,但都没看出是什么病。他本来就没病,那些庸医怎看得出来?
“殿下哪里不舒服?”医士问。
“全身没一处舒服!”药木忽儿作痛苦状。
医士与其他医士一样,开始为药木忽儿作检查。药木忽儿任他摆弄,反正他弄哪儿,他就说哪儿疼。
一睁眼,他惊见医士身旁的侍童居然是珊丹,已经觉得逃跑无望的心立刻活跃起来。但药木忽儿是机灵人,不会流露神色,与珊丹目光交流后,随机应变配合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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