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贞这几日身体不适,吃不下东西,还吐了几次,陶子瑛非常紧张,请来医士诊断。医士看了会儿,问了些情况,便报喜说,夫人无病,有身孕而已。
这消息乐坏了他们,王著张罗要去买补品,高和尚操念起从来不念的经文。最喜的还是秦贞,现在肚腹平平的没有变化,她却小心翼翼起来,这是她与真金的孩子,这个孩子非同寻常,或许她会母凭子贵,或许会因他蒙受更多苦难,但不管怎样,她都喜欢。
陶子瑛笑着回来,边笑边说:“王著与高和尚为谁来杀鸡,在外边吵呢!高和尚还是出家人,也干这种杀生的事?这年头什么假货都有,和尚也有假的!不过他们到很有趣!”她坐到秦贞身边,“派人通知燕王了吗?”
“还没,大家都忙。”秦贞幸福地羞道。
“我去吧!我正闲,顺便到城里买些孕妇用的东西。王著、高和尚都是男人,哪懂这些。”陶子瑛自告奋勇。
秦贞赞同,从盒里取了几张宝钞给她。
陶子瑛立刻进城,直奔燕王府。真金得了消息,亦是大喜,马上要去探望。
“殿下请先行,奴婢受夫人之命,还得采购些东西,不能相随了。”陶子瑛歉意道。
真金哪会怪她,边命人备马,边说:“是该采办些东西。她现在身子不便,以后要用到的东西多。钱够吗?再给你些。”说完命人取钱给陶子瑛。
真金出了王府,陶子瑛却不急着办事,转身去向王府深处。
“奴婢拜见王妃娘娘。”她向阔阔真叩拜。
“你来了,殿下便出去了。是为何事?”阔阔真问。
“娘娘,秦氏怀孕了。”陶子瑛平淡地陈述。
阔阔真细长的手指捏紧锦袍,“怀孕了?这么快?也难怪,毕竟她比我先遇着殿下。这下她可以母凭子贵。”阔阔真极力压制情绪,但声音依然波动起伏。
别的女人比自己先有孕,哪个做妻子的都不可能平静。陶子瑛虽跪伏着,却在观察这位王妃。为她效力,自己有没有好处可捞,得仔细估量,毕竟秦贞已有孕了,而且甚得燕王宠爱,说不定以后会取代这位王妃,自己可不能上错船。
“娘娘,即使秦氏有孕,但她现在连妾的名分都没有,怎可与娘娘相比?娘娘不必忧心。”陶子瑛安慰道。
“谁会为奴婢忧心?”阔阔真厉声回答,“她即使怀孕也还是奴婢,还想进王府的门吗?我自有办法对应。陶氏,你为我办件事,无论用什么方法,不能让那孩子生出来。”
陶子瑛惊,这是要她去流掉秦贞腹中胎儿,这种难办的苦差事居然要她去做?陶子瑛不愿接这种会丧命的差事,上次为右丞相毒杀珊丹,差点害死自己,但她又无法拒绝。
“娘娘请三思,到底是殿下的骨肉。”陶子瑛劝道。
“虽是殿下骨肉,但也流着卑贱的南人的血,黄金家族不能混入贱种。你去做吧!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赏。”阔阔真命侍女宝钞来,先付部分赏钱。
陶子瑛不敢再拒,接下赏赐,阔阔真命她可以退了。
身旁侍女进言道:“王妃,秦氏虽卑贱,但毕竟有孕,这下殿下有接她入王府的借口了,如果再禀报给合汗和皇后,赐名分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得想个办法阻止她入府,我们这些侍女谁都不愿意伺候南人。”
“若真生下儿子,谁也阻止不了她进王府。这事目前只能拖,我自有主张。”阔阔真并不慌,到是胸有成竹的模样。
真金赶到院子,第一时间见到秦贞,两人手握住手,一时都没说话,脉脉对视。
“贞儿,这里太偏僻,不如随我去燕王府,那里环境好,而且万事方便照应。”真金说道。
秦贞摇头,“殿下的好意我明白,可是我这样入王府,让王妃怎么接受?”
“我会找机会告诉她,阔阔真善良大度,她会接受的。我相信你们也能好好相处。”
秦贞还是拒绝,“就算王妃能接受,皇后娘娘,还有合汗,他们能接受吗?现在还不是时机,我在这里住得很好,到了王府规矩多,反而不习惯。”
“知道你善良,不忍让我为难。这使我更不愿亏待你。”真金愧疚道,“你与阔阔真都是我亏欠的女人,我想对你们两人都好,但却轻重不得,重了这边,就轻了那边……”
真金还有话说,秦贞压住他的唇不让他说了。“那就不要接我入王府,不要让我与王妃住在一起。”
“至少要给你个名分。”真金在她的手指上轻语。他琢磨着怎样让秦贞名正言顺,阔阔真还不知秦贞的事,应该让她知道,与她先商量,然后再告知父皇母后,如此才妥。但愿父皇母后看在尚未出世的孙儿份上,承认秦贞的身份。
他先回了王府,正要见阔阔真,仆人却告知王妃已入宫了。等她回来再说无妨,真金不急。而这时,宫里却又来人,传合汗的话,召他即刻入宫。
当是有急事,真金不敢耽搁,马上随使者进宫。
在殿外已听见忽必烈与察必的笑声,父皇母后看来心情不错,真金也放心了,入殿拜见。
“儿啊!你可来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们!”察必让他入坐,她握着阔阔真的手,如握着宝贝般不想放开。阔阔真坐皇后身边,羞涩地垂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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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金茫然,不知母后说的什么事,看样子是喜事。如果提到很大的喜事,那应该是秦贞怀孕。难道他们知道了?
“看他的样子,什么都不知道!”忽必烈指着真金,对察必说。
“儿啊!王妃怀孕了,你真不知道?”察必意外,语气略有责怪了,“这就不应该了!你是丈夫,妻子有孕怎能不知道呢?如果不是王妃来告诉我们这件喜事,我们全都不知道呢!”
“燕王殿下忙于政务,臣妾不敢打扰,况且才有征兆,不是很确定,所以一直没说,怪不得燕王。”阔阔真解释说。
“你看你,还要王妃替你说话!”察必责道。
真金初有惊讶,随即喜悦自然而起,毕竟是他的孩子。可是心里更乱了,两个女人都怀了孕,教他如何处理?父皇母后正为阔阔真有孕欢喜,如果此时告诉他们,有一个卑微的女人也怀上他们的孙子,他们恐怕会认为他亏待阔阔真而起误会。
忽必烈训话道:“国事要忙,但家事亦不可疏忽。你不是开府了吗?国事就多给府中幕臣处理,这段时间,你把王妃照顾好。那是朕的嫡孙,不得有半点闪失!”
“是,儿臣谨记!”真金答应。
忽必烈与察必又是一阵乐,颁下赏赐。真金夫妇谢恩。
未免阔阔真不适,忽必烈特地赐了辆舒适的锦车给阔阔真。夫妻二人做车出宫,这车没普通车那么晃,阔阔真靠在真金肩头,舒服地闭着眼。
“夫人有孕,怎瞒着我?”真金问。
“殿下是在怪我?”阔阔真反问,“殿下在府里时多忙于国事,我不敢打扰,空闲的时候又多在外,让我找不着,怎么告诉殿下?”
得空的时候他多会去看望秦贞,真金心中有愧,不敢回应。
“在我之前,殿下有心上人了吧?”阔阔真问。
她这一问更让真金无所适从,妻子已经知道了。
阔阔真轻轻说道:“这些事哪藏得住,宫里早传遍了。殿下为了她连皇子身份也不要了,我好嫉妒,为什么那人不是我?她现在就在城外吧?殿下时常去见的人就是她?把她接入王府怎么样?不管怎么说,她是殿下的女人,不该住在城外。合汗皇后或许会反对,不过我不介意,我现在怀着皇孙,只要我去求,合汗与皇后看皇孙面上,应该会同意。”
她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大度,真金感激不已,心里的愧疚更重。这两个女人他都负不得。“夫人能理解,我感激不尽。你与贞儿都是世上最好最善解人意的女子。贞儿也为你着想,怕你尴尬,不愿搬进王府。”
“是吗?她竟如此想?看来她真是个好人。”阔阔真伏在真金怀里,盘算着的却是从未谋面的秦贞。
那木罕来到忽必烈宫外请求入见,忽必烈不许他入大殿,要与父汗议事,只有来寝宫了。
“你来有事吗?”忽必烈边阅上疏边问。
那木罕咽下口水,下定决心,行大礼,说道:“儿臣愿去西北,为父汗讨伐叛贼海都。”
忽必烈大出所料,不看上疏了,“决定了?这可不是小孩游戏,别走到一半又喊着回大都?”
“在父汗眼中,儿臣只是一个耽于游戏的孩童吗?儿臣时刻想着为父汗出力,只是一直找不到方法,还反办错了许多事。儿臣想过了,儿臣一身武艺到还行,愿在西北有所建树!请父汗成全!”那木罕请道。
“好!”忽必烈大喜,亲扶他起身,“我儿稳重了!总算知道为朕分忧。朕就如你所愿,封你为北平王,出镇西北,为朕除去海都那个逆贼!”说完,立刻传旨意,召中书省平章,他要下册封诏书,接着又拉住那木罕的手,说了好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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