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头天,真金要带着新王妃给父皇母后及各宫娘娘问安。首先见的是忽必烈,忽必烈心情极好,赏赐金银,由其专赏阔阔真首饰五盒,这个儿媳他极满意。
接着又去皇后宫中。
察必皇后知道他们会来,早早正装等着。
闲话几句家常,阔阔真与察必聊得很投缘。
“儿啊!母后珍藏有几件珠宝,你去为王妃挑一件。”察必吩咐。
宫女领真金去选珠宝。
察必携住阔阔真的手,关心问道:“昨夜过得可好?可否为我与合汗添孙?”
阔阔真一愣,羞起来,不住点头。
察必合十仰望,“感谢佛主!感谢佛主!总算放心了!”
他们个个都奇怪,似有事瞒着她。阔阔真生疑,想问真金过去的故事,特别想问贞儿是谁,可不敢开口,既然都避而不谈,她不能贸然提问。
真金选定珠宝回来,察必又拉着他说了好些话,真金婚后要搬出皇宫了,皇后想多看他会儿,说着说着更是哽咽起来。
皇后与真金母子情深,阔阔真想起离家时,自己母亲也是这般伤心,忽然觉得自己千里远嫁来到这陌生环境中孤单无依,不禁也伤感起来。真金虽好,可他心中似有别人,靠不住的,以后还得靠自己。
还有许多宫没去,真金不能久留,察必不舍也只能放他出去。抹掉泪,皇后还是很高兴,孩子长大了,又成了家,她总该安心了。
打开寝宫内的一个小壁柜,里边藏着个无名的神位。察必跪在神位前,合十拜道:“真金长大了,又懂事又乖巧,昨日完婚,王妃贤淑美丽,您在天有灵,请安息吧!我怕真金不与王妃合房,惹怒也父汗,所以送了合欢酒。不过请放心,就这一次,不会损害他的身体,以后我再也不敢!大合敦,您要保佑真金,保佑您儿子!等将来真金继承汗位,我让他以最盛大的仪式祭祀您!”察必念完,诚心叩拜。
真金携阔阔真走完大小各宫。内官送来消息,出宫的吉日已选定;另外,宫中各司局的总管已等着拜见王妃。于是他们往回赶。
各司局的总管已在真金宫内等候多时,见到燕王和王妃归来,让出路,躬背致敬。真金夫妇入坐,总管们依次拜见,送上贺礼。阔阔真收礼,并回赐些小物件。
最后上前拜见的是位中年女官,内官报道:“浣衣局局使金氏。”
局使祝贺燕王新婚,又祝王妃福泽绵长,早生贵子。
“浣衣局诸事可顺?”真金问。
阔阔真惊看他一眼,前边各总管拜见,他未多问一句,唯独对浣衣局显出关心。
局使感恩戴德答道:“一切皆顺,谢殿下。殿下还记得老奴,老奴活这几十年都值了,就算叫老奴现在去死,老奴也情愿啊!”局使居然感激涕零,一把鼻涕和一把泪。
真金也起感慨,亲自回赐局使。
这些阔阔真都看在眼里。
是夜,真金与她同房,却不心在焉,不似新婚之夜时那般情不自禁。阔阔真也有心事,她才嫁入皇家就已看出这多疑点,以后日子怎么过?她在这里没有心腹,没人有为她办事,致使连消息都闭塞。
次日,侍女为她梳头时,她便吩咐说:“到浣衣局为我传个老实的小丫头过来。”
侍女好奇道:“王妃想问浣衣局的事,直接传局使就行。小丫头知道什么。”
“多话!叫你传小丫头就传,别惊动局使。”那局使是只老狐狸,她吃不准,不如叫小丫头来问话。
快到中午时,侍女从浣衣局带回一人。
“奴婢陶子瑛,拜见王妃娘娘!”陶子瑛见面便跪地磕头。
“这丫头在浣衣局人缘广,什么事都知道。王妃什么都可以问。”侍女在阔阔真耳边说。她到浣衣局找人,也不知该找谁,这个叫陶子瑛的婢女问她何事,她见她是个机灵人,就带来了。
阔阔真要的是老实人,侍女却带回个人缘广的,人缘广的人多少有些精明,燕王妃心里不乐。但人已经来了,她只好将就着用。“我问你,浣衣局里可有叫贞儿的女孩?”她问。
陶子瑛听这名字就知道她问的是秦贞。秦贞与燕王的关系宫里人人皆知,想必新王妃也觉察了。皇后不许宫人再提到秦贞,自己要不要说实话,这是个关系命运的重大决定,而且没有时间考虑,必须马上选择。
“王妃娘娘,浣衣局确有其人。而且奴婢知道娘娘为何要寻此人。”陶子瑛答道。为了离开浣衣局,为了改变命运,她愿冒险违抗皇后的禁令。
“她与殿下是何关系?”阔阔真紧张。
“其实娘娘已经猜到他们的关系。”陶子瑛伏地叩拜道,“宫里人都瞒着娘娘,奴婢为娘娘不值。奴婢愿为娘娘效力。”
“你且告诉我实情。我初到大都,人事生疏,你既有此心,我定会重用。”得到答案,阔阔真反没那么惶恐了。先听真情,再论对策。
“夫人!燕王来了!”王著在屋外高兴地喊。秦贞急开门,见着真金骑马立在屋外,她既意外,又感欣喜,没料到他这么快地来看自己,还以为他会多陪王妃一些时日。
真金陪她进屋,侍女端上茶点。王著很识趣,说去找高和尚,跑了。
“贞儿,这里还住得惯吗?”真金问。
“当然住不惯。浣衣局那受潮的屋子才是我住的,住在此处就像千金闺秀,哪习惯得了?”秦贞故意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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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儿是在挖苦我了。父皇已许我宫外开府,过些日子便把你接燕王府里,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应该住进去。”真金愧疚道。
别的女子要是听见此言,必定高兴,但秦贞听了却喜不起来。“王妃知道吗?”她问。
真金的愧疚感更重,他已对不起秦贞,怎想新婚之夜竟没把持住自己,与阔阔真合房。如今两个女人都亏欠了,要他怎么做才能弥补?
“我还没告诉她。”他为难地回答。得寻个时机告诉阔阔真实情,早一天说清,对他们三人都有好处。
“那就暂时别告诉她。”秦贞建议道,“王妃刚新婚,还沉浸在做新娘的喜悦中,假如告诉她,你在她之前已经有一个女人,还与这个女人行过婚礼,还要把这个女人接入王府与她同住,她会怎么想?对她的打击太大。不如再等些日子。我不急,我与殿下有真情在,住在哪里都一样。”
“贞儿,你不仅善解人意,又为他人着想。”真金感激,而心里觉得欠秦贞更多。“开府事忙,我可能不会常来见贞儿,贞儿可要寂寞了。不会怪我吧?”
“不会,殿下忙正事要紧。殿下开府一定要广纳良才,他们会帮殿下巩固地位。只有殿下地位稳固,我与殿下受到的阻力才会减小。况且这里左邻右舍都是热情和蔼的人,我有事他们都会帮忙,另外王大哥和空休师傅也在这里,请殿下放心,不会寂寞。”秦贞反慰劝真金。
真金还是不放心,“可是贞儿身边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你越说自己不寂寞,我反越担心。贞儿在宫里可有密友?我让她来陪你。”
说起密友到有一个,珊丹与她亲如姐妹,有珊丹陪在身边,一定开心许多。可是珊丹有复仇大计,不会出宫来陪自己,而自己也不能为一时快乐,坏了朋友的大事。秦贞没回答,只说不用了。
她没提名字,真金却在为她想,他也想到珊丹。“我看珊丹姑娘很适合。她与你是好姐妹,有她在你身边,比侍女体贴得多。我就让她出宫,如此也可免去她在浣衣局的劳役。”尽管秦贞直说不可,真金却当她在客气,就这么定了。
他在秦贞这里呆了一日,第二日才离去。秦贞送他出门,真金三步一回,恋恋不舍,秦贞也不舍得,但终归要分离,他有大事要做,催他快走。
真金回燕王府的同时,派了小侍入宫,到浣衣局寻一位名叫珊丹的姑娘。小侍得令,急入皇宫。
浣衣局与往常一样,姑娘们围着水池洗衣,小侍望过去,她们看起来都差不多,他也不认识珊丹,想找使局来问,却见不着局使。他不知,局使通常只安排任务,然后就不知藏哪作乐,一般是找不着的。
“丫头,打听一下,这里可有个珊丹姑娘?”小侍随便问个女孩。
珊丹可是大名人,周围的女孩都不干活了,直问他找珊丹做什么。
“小哥你问珊丹有什么事?她不在,我与她熟,有事可以告诉我。”陶子瑛推着小侍远离水池,回头催其他女孩专心干活儿。
“珊丹姑娘不在?”小侍问。
“当然不在,要是在,早答应你了。”陶子瑛再问,“找珊丹什么事?我与她是好姐妹,告诉我一样的。”
珊丹确实不在浣衣局,这点陶子瑛到没骗人,自秦贞离开皇宫后,珊丹便行踪诡密,但由于她有四皇子的宠爱护身,没人敢问她的行踪,只当她与四皇子幽会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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