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无影脚无踪,两人都是正儿八经的练家子,哪怕车里的空间再狭小,他们打得也像拍电影。
只听黄然边防守边骂:“你个小瘪犊子,啥时候才能懂点规矩?昨晚还没被我收拾够吗?”
“昨晚你是突袭不算数,有本事咱俩今天再打一次。”
“我打你个妹。”
“我没妹,只有你这个千年老二,万年老二的哥。”
哇呀呀,黄然快被气死了,又苦于上车就系了安全带,扭不过身发不出力,他很吃亏。
眼见落了下风,还让小瘪犊子在葛秋面前越来越得意,他心里那个不得劲啊,简直就快要把人撑爆了。
重要的,他还得克制点,努力的想在葛秋面前维持形象。
所以越打就越缩手缩脚。
“玛哒,你再动手,我就来真格的了!”
那娜哼哼,火爆回怼:“我还怕你来真格的,有本事来呀!”
葛秋捂眼,她就害怕这种硬刚,赶紧把手伸到他俩中间。
“你们是冤家吗?”
看到她把手伸进来,两人立马各就各位,由此可见,那娜性格虽然火爆,但还是很懂分寸。
至于黄然,到底是个二十六、七岁的成年男人,不论心智还是克制力,都属于人中翘楚,那就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两人从斗嘴斗手改为纯斗嘴。
黄然:“谁跟她是冤家!”
那娜:“对,我和他就是冤家!”
同时说完又同时不服,那娜撑起上身,张牙舞爪地做鬼脸:“明明就是,家里就你最爱欺负我。”
黄然磨牙:“谁让你欠揍!”
“我哪欠揍?黄叔叔明明说我最乖!”
“那是我爸瞎了眼。”说完还故意视线下垂,暗指那娜的坐姿,实在辣眼睛。
从头到脚哪乖了?
得,这兄妹二人是越看越有意思,想着他俩是组合家庭的关系,葛秋真有些小羡慕。
“你俩是一见面,就会斗嘴的吗?”
黄然沉着脸不想说话,那娜就翘起嘴巴。
“谁让他总嫌弃我,那我总不能老让他嫌弃吧,就像某爷爷说的,那里有压迫,那里就有反抗,总而言之,就是他总惹我生气。”
黄然无言以对,心想谁惹谁生气啊?
他都想捶着方向盘喊造孽了。
葛秋笑到难以自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打是亲,骂是爱呢。“
那娜翻白眼:“我们才不是呢,我们就是冤家。”
黄然咬牙切齿踩下油门,别看他没吭声,都把气撒车上,但车开得四平八稳。
害得葛秋偷偷瞄他,忽然就在想,他俩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冤家?
估计那娜不懂,黄然是懂的,真有意思。
“你来靳时忱知道吗?”她问。
黄然深吸了口气,眼神十分复杂,又忐忑道:“没和大少爷说。”
回答之余,他眼里划过对那娜的无奈。
葛秋便笑着安抚:“没事,我和那娜只是去看看,不让他知道。”
黄然叹息,不再说什么,扭头就数落起那娜。
“她顽皮胆大,给你添麻烦了,回头我重新安排,调个稳重点的来陪你。”
葛秋摇头:“不用,我很喜欢她,她性格率直开朗,十分难得,谢谢你让她来到我身边。”
那娜吐了吐舌,这回不胡搅缠的自黑道:“秋,你真不讨厌我呀?”
葛秋反问:“讨厌你干什么呢?”
那娜就掰着手指数落自己:“像讨厌我不喜欢学习啊,口无遮拦啊,胆大包天啊,还有女孩子没有女孩子样啊,我身上毛病很多的,万一有一天,大BOSS说我带坏你,怎么办?”
葛秋啧啧:“原来你有自知之明啊,但是我相信你带不坏我,因为我的性格早就定型了。”
就像那娜,她的性格就是率真,那么来到她身边,会因为她而改变吗?
答案是,不可能。
像那些很容易就被人带坏的,只能说本身就是些没主见的人。
黄然对葛秋,立马生出三分好感,而那娜则是感动的把脑袋往她怀里钻,就像薛定谔那样,来回滚动。
葛秋哭笑不得,心里纳闷,怎么她也喜欢这样啊?
“别蹭别蹭,我怀疑你是想把汗擦我身上,但我又没证据。”
那娜放声大笑:“秋,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从现在开始我宣布,你就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之一,二哥,你有什么意见吗?”
黄然翻着大白眼:“你从小就是疯婆子,我能有什么意见。”
嗤鼻之时,黄然在把车停下没多久,趁着使唤那娜去找两身衣服,方便一会的乔装后,自己严肃又认真的朝葛秋低了低腰。
“谢谢你能这么包容那娜,估计我心里想什么,你很清楚,那我就不再废话,倘若有一天,她让你感到不适,请你直接告诉我,我会安排她离开。谢谢。”
葛秋笑,这才是真正的兄妹,玩归玩,闹归闹,但心里其实都有着对方。
她郑重的答应后,那娜很快就找来两身衣服,给她的是牛仔背带裙,然后她自己的就是牛仔裤和T恤。
“穿这个行吗?我还以为要乔装成服务生呢。”葛秋低笑,感觉现在这情况和剧本不像啊。
那娜嘻嘻哈哈:“不用,别看唐家是主办方,但地盘还是你男人的呢,溜进去那还不简单?扮啥服务生啊。”
确实,想当初正式在傅伯面前露一手,就是这家酒店。
到现在她还记着怎么去小厨房。
衣服换好,那娜牵着她的手,又在黄然的带领下,很快就从内部通道,直达顶楼。
在她记忆里,顶楼是荛城最好的观景台,也是荛城目前最高的楼层十六楼。
自建好后,便从没对外开放过。
黄然把她和那娜领到一条小门前:“里面那娜就很熟了,让她陪着你,宴会是七点开始,现在刚好六点,我得赶回去接大少爷。”
葛秋耸着鼻尖一心二用:“好,你忙你的,晚点要没意思,我和那娜会自己回去。”
黄然走前用眼神盯了那娜好几秒,意思是让她悠着点儿,不要瞎折腾。
那娜才不搭理的拽着葛秋便进了大厅。
只见中间是一排半开放式的厨房,而整个楼层则是全部的大开落地窗,不管从哪个位置,走到窗边,就能把荛城景色,尽收于眼底。
精致的高脚椅和小方桌沿窗而放,大大小小的镭射灯和水晶灯在窗边交织,一看就知是纯西式的奢华宴会厅,恐怕不是非富即贵,压根就来不了这里。
只见那娜轻车熟路的拉着她,从左边直达唯一的空中花园,又悄悄打开一条最靠边的小侧门,就见里头摆着一张桌子,四张椅子,均在高台之上。
从桌子前面望去,整个宴会厅,除了空中花园,全部一览无余。
葛秋惊奇的凑到前头:“如果没记错,这里应该是承重梁的位置,外面还嵌着落地镜吧?”
那娜得意的晃了晃头,单手撑着椅子跳上去坐好。
“对啊,除了这,还有对面的那,那,那,都是这种小房间,我们可以从里面看到外面,但外面的人绝对看不到里面,是不是很神奇?”
葛秋呵呵笑,扫了眼对面的三处承重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