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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卷 只恨生在帝王家 第一百四十章 最终目的
    在很多人,尤其是那些跟屈心赤走的较近的人眼中,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和领袖,因为他思维极为缜密、处事更是严谨周全,能够为所有人尽善尽美地考虑周全,跟着他的人,能够毫无顾虑的一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哪怕是要付出必要的牺牲的时候,他永远是身先士卒,挡在所有人面前,成为他们最为厚重、踏实的倚靠!

    当他决意离开大楚权利中枢的时候,他调离了凰影和沧龙,因为没有他的军机处,断然难以约束一向桀骜不驯他们,即便凰羽能够做到这一点,但他深知他们二人可以因为情分被禁锢一时,但却不会心甘情愿走到最后,更何况凰羽之所以留下的原因,更多的是为了替他善后,直到无所眷恋之时,她亦会选择毫不犹豫地离开!

    对于楚玉颜,他知道她对自己的感情,但在他心中,楚玉颜只是一个情窦初开,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她是大楚帝国的公主,她的人生应该是快乐和幸福的,而不是将终身托付给自己这个命运坎坷、生命无常之人,所以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坚决地拒绝,哪怕是让她恨自己,也要断送她心中对这段注定不可能的感情的念头!

    对于夏紫月,他承认他是有所私心的,她是自己此生爱过的第一个女子,想到他的隐疾,想到或许命不久矣的性命,所以他给了她三年之约的承诺,三年的时间,若是他不幸争不过老天的宿命,遗憾地离开这个令他留恋的人世,那么就让她忘了自己,继续属于她的人生,若是三年之后他侥幸而活,他会以极为隆重的方式,娶她为妻!

    对于大楚帝国,他更是做到了身为人臣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从未过于高看过自己,但事实是他之于大楚帝国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所以哪怕是决定离开之前,他仍然留下了在他离开以后维持大楚帝国稳定,渐渐过渡到无义王时代的遗计!

    哪怕是在夏紫曦被劫持,无人敢于站出来相救之时,几乎樯橹之末他,还是逆行而行,以命换命的方式救下了夏紫曦,而自己却不幸坠入了急流滚滚的荆江之中,几近丧命!因为这是他能够为夏紫曦、夏紫月能做的最后一件事,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也毫不迟疑!

    或许可能真的有血缘关系的因素存在,就像楚玉颜打算成全了楚义文他们之后,结束自己短暂的人生一样,此番前来,屈心赤也有着同样的打算!若非心中有所执念,还有着太多太多的事情未曾了却,或许他早已选择脱离苦海,消逝而去!而此次前来,一者是为了阻止这场闹剧般的婚礼,同时他也料到了楚义道的用心,决心将所有的一切揽到自己身上,尽自己最后一份力量以保他们的周全,最后,则是他此行的最终目的,去天牢!

    一个人若是无惧生死,又何须任何的阴谋诡计,所以他采用了令楚义道极为惊诧和意外的方式,就这么孤身一人,毫无防备地出现在了婚礼的现场!哪怕是龙潭虎穴,他亦不曾想过退缩,悍然无惧!

    诚如他所说的那句话一般,这场婚礼,如今看来,毫无疑问,只不过是一场闹剧,虽然很多人或许不知道实情,但那显然已经不重要了,哪怕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便够了!楚玉颜是个好女孩儿,也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感情上的事,自己已经把她伤的够深了,他决不允许,其他任何事情,再将她推向无尽的深渊!因为,她是自己可爱的妹妹啊!

    他知道他的贸然出现,对于事先不知情而毫无准备的凰羽、楚义文、楚义征以及烛蚀、夏衍晤等人而言无疑是一个极大的意外,一着不慎可能暴露他们参与此事的真想,继而可能都被楚义道拉向欺君之罪的深渊,虽然他知道此事定然是得到了楚礼渊,或者说自己的父亲的应允,但是,楚礼渊如今重病在身,人事不省,已经是到了死无对证的程度,更何况,一旁还有一个不容小觑地二皇子楚义道虎视眈眈,处心积虑地在算计。

    所以,他选择,牺牲自己一个人,保全他们所有人,算是对自己受伤这段时间以来关心的回报吧!于是在所有人尚且还处在惊讶和呆滞之中的时候,环视一圈,看着将自己里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的军士,对楚义道说道:“二皇子殿下果然是深谋远虑啊!”

    楚义道闻言,不禁面露微笑地起身客气道:“义王,你可是让我好等啊!”

    在场的众多文武大臣听到二人的对话,不由得一阵面面相觑,随即顿时明白过来,眼前的一幕太过惊奇,一时间众人无不透露着难以置信!

    “希望没有让殿下失望!”

    “实不相瞒,我确实有些失望!”楚义道以为屈心赤的出现应该是深思熟虑或者说别出心裁的,然而,正因为如此设想,所以哪怕是屈心赤第一时间出现在婚礼现场,他竟然错误地判断屈心赤可能另有后招,让得自己的判断失误,同时也倍感蒙羞,但他却实实在在以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直接出现了,顿时不禁让楚义道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或者说,与其是在说屈心赤令得他失望,不如说是自己有种被戏弄而自嘲的感觉。

    “哦?看来我得给殿下赔个不是了!”

    楚义道并没有意识到屈心赤别有心意的引导,而是担心他借以戳穿自己的痛点,令得自己蒙羞,于是转换话题直言道:“义王的金蝉脱壳之计确实是高明,险些让你瞒天过海了!”

    屈心赤见楚义道无形之中已经将此事引导到他身上,笑了笑顺着他的话道:“终究是没有瞒过殿下的火眼金睛啊!”

    楚义道闻言,突然神色冷厉地质问道:“义王,你如此煞费苦心,欺君罔上,到底是何居心?”

    屈心赤摇了摇道:“殿下似乎有些过于急迫地给我带上这顶帽子了啊!”

    楚义道心知自己确实有些失态,但话既然已经说出去了,他不得不坚持下去道:“义王你就不要转移话题,强词夺理了!”

    “呵呵!想必殿下可能不知吧,此举虽然是出自我的想法,但却是得到了陛下的准许!”

    楚义道闻言,眼皮不禁无故跳动了几次,假扮义王之事,确实是非同小可,能够做到这一步,有父皇的准许也不足为奇,然而想到楚礼渊的身体状态,他瞬间忧郁之色尽去,强硬道:“义王既出此言,可有父皇的旨意?”

    “此事事关重大,当然不宜堂而皇之地宣布旨意,不过旨意虽然没有,但是此事的真伪,却是可以向陛下求证!”

    楚义道突然诡异地一笑道:“父皇如今身体不适,不宜见人,那就是说没有人能够为义王你证明咯?”

    “待陛下身体康复了,此事的真相不就水落石出了!”

    “只怕义王你是等不到这一天了!”楚义道的言外之意,便是今日他就会将屈心赤拿下,让他没有机会等到楚礼渊身体康复的那一天,然而他的心思终究还是瞒不过屈心赤。

    “呵呵!”屈心赤毫不慌张地笑了笑,随即反问道:“殿下,你这话的意思,似乎是不太希望陛下的身体尽快康复啊......”

    “你......”楚义道原本是想给屈心赤一个警示,却不曾想屈心赤不仅不上当,反而是见缝插针,猛地给了他当头一棒的反击,顿时有些气急败坏。

    屈心赤毫不理会道:“眼下陛下疾病缠身,确实是不便为我出面作证,但是,殿下你又何以断定我并未得到陛下准许的旨意呢?”

    这一点,正是楚义道心中的破绽所在,不过对于是否有楚礼渊的旨意,眼下二人算是站在了同样的起跑线上,但显然,他更加的具有优势——那便是至少有一点是眼下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够见证的,眼前被自己下令重重围住的这个人,也就是当今真正的义王,确实是以欺骗了所有人的手段,安排了一个人假扮了他的身份!而且,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他欺骗了群臣,甚至,可能欺骗了陛下!

    事情如今已然走到了这一步,楚义道无论如何都要拿下屈心赤,即便日后父皇能够万幸清醒过来为他作证,但那是以后的事情了,更何况,楚礼渊是否能够醒过来为未可知,而且,根据自己母妃的信息,基本上没有醒过来的可能了,所以,楚义道突然义正言辞道:“义王,我楚义道一向对你敬佩有加,然而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对于你私自安排人假扮朝廷命官的事情,确实是犯了欺君之罪!今日帝都的文武大臣们大多在场,也算是一个见证,我便要代替父皇将你捉拿,以正视听,至于你方才的辩解,一切就等父皇醒来后再做商议,届时父皇能够证明你无罪,那么我楚义道必将为义王你摆酒设宴,负荆请罪!”楚义道一番大义凛然后,随即眼神冷厉之中略带一丝得意道:“将义王拿下,押解至天牢!”

    “放肆!”高堂之上,护犊心切的烛终究是蚀安奈不住猛烈起身怒斥道:“二皇子殿下,你何时有权代替陛下行事了?”

    楚义道闻言突然有些头大,满朝文武他谁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但身份超然的烛蚀他却不得不有所忌惮,毕竟他虽然知道楚礼渊身体的实情,但其他文武大臣却是不知,所以满朝文武都不得不给他几分薄面,于是楚义道略微放低了姿态道:“烛叔,我确实是没有这个权利,但是父皇如今病重,事急从权,我也是无奈之举!还望烛叔理解!”

    屈心赤当然是知道烛蚀的言外之意的,远远地,第一次仔细端详着烛蚀满是皱褶的脸,他能感觉到对方眼里的,那种久违的源自于长辈的慈爱,向着烛蚀摇了摇头,屈心赤一言不发地转过身来,向外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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