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断分化着哈佛,让大家无法真正团结在一起,这种情绪蔓延到了学生身上。”
“你总是担心有人对哈佛不利,担心有人夺权,有人陷害哈佛,这让你除了自己谁都不信。”
“你让伯克·福斯曼秘密监视大家,很快你发现这样不行,根本看不出什么,于是你安排了来恩·斯贝格这个角色。让他充当你的对立面,你任由他发挥着,想要看看都有谁会站到你的对立面上去。”
“这种没有问题创造问题的思想不断向下蔓延,让大家重新陷入内斗之中,根本没有人有心思办正事。”
“问题的根源正是在你身上,约翰·曼宁教授!”
“是你瞎折腾的想法,把哈佛折腾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你的确曾赋予哈佛荣光,让哈佛重新荣耀,你曾经是哈佛的英雄,是救世主!可现在,你已经变成阻碍哈佛前进的绊脚石了,约翰教授。”
“你制造的问题,亲手葬送了哈佛的前程”
布鲁克林说完,会议室里静悄悄的。
所有人都被他这番大胆的话语惊呆了。
“身为议员。”布鲁克林平静的说道“我要提交一份议桉。”
“有关约翰·曼宁的精神状态与身体健康状态是否还能继续担任议长一职。”
“请议员进行表决。”
说完,布鲁克林按下表决键,绿灯亮起。
短暂的迟疑过后,图标依次亮起。
绿,红,红,红,绿,绿,红,绿,绿,红……
当最后一个图标亮起时,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望着表决结果。
9:7!
绿9,红7!
通过了!
约翰·曼宁,被罢免了……
约翰·曼宁表情呆滞,直勾勾地盯着表决结果,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布鲁克林看了一眼背景漆黑的伯克·福斯曼,悄悄松了口气。
从站在约翰·曼宁对立面上开始,一直到现在,一切尘埃落定,与伯克·福斯曼的计算分毫不差。
包括每一次投票结果!
!
布鲁克林在会上的发言虽然是自己想的,却也是经过伯克·福斯曼提醒的。
伯克·福斯曼说“第一次表决,很大可能结果是9:7,无法通过。我们需要第二位议员的帮忙,安东尼·肯尼迪是最合适的人选,他的地位足够开启新一轮投票。同时他也够资格拖住约翰·曼宁,不让会议结束。”
有关如何说动安东尼,伯克·福斯曼没有提供建议,而是给布鲁克林分析了安东尼的性格“他是个很随和的人,相较于我们大多数人,他更像是个真正意义上的人。他喜欢享受,讨厌工作,他更容易被感性所影响,而不是恒量利益。”
于是布鲁克林用‘维护司法与法律的公平跟公正’,成功打动了安东尼。
但坦白讲,在说那些话时,布鲁克林以为安东尼真的离开电脑了,那时候他心都凉了。
打动安东尼,后面就简单了。
按照伯克·福斯曼的分析,安东尼跟约翰·曼宁本就三观不合,必然会产生冲突。
但伯克认为安东尼提出议桉后的投票结果仍然不会有所改变。
“最大的可能是8:8,需要议长投票。”
事实证明,伯克预测的很准。
然后就是布鲁克林登场了。
伯克为布鲁克林的登场精心设计了台词。
经过前面他自己与安东尼的铺陈,布鲁克林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在尊重约翰·曼宁的前提下,以一副‘为你好’的姿态劝说,最后提出表决议桉,有很大概率能说服支持约翰·曼宁的人。
为了增加成功率,伯克向布鲁克林透露了哈佛裹足不前甚至倒退的真正原因。
“最大可能是7:9,小概率8:8,甚至9:7。”伯克·福斯曼当时说道“如果真是这个结果,我们需要往墨西哥跑。那里有来利留下的人手,我们的后半生能过的舒服一点儿。”
现在结果终于出来了,他们不用流亡墨西哥……
会议室里依旧是一片安静,没有人开口说话。
沉默的气氛似乎从屏幕里蔓延到了屏幕外,整个世界好像都安静下来。
约翰·曼宁被罢免了!
!
伯克·福斯曼事先设想的一幕真的出现了!
但布鲁克林却感觉有些不真实。
约翰·曼宁!那可是约翰·曼宁!
约翰·曼宁之于哈佛,是有着特殊意义的存在。这么多年来,他就像一颗定海神针。
有他在,外人不敢贸然招惹哈佛的人,有他在,哈佛内部没人敢真正的反目成仇,有他在,哈佛派就是联邦司法体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所有人都不敢忽视的那部分!
就像他说的那样,他赋予了哈佛新的荣光,让哈佛重现荣耀,让哈佛人走出校园后可以骄傲的向任何人介绍自己——我是哈佛人!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在这样一间网络会议室内,悄无声息地被罢免了!
就是这样的一个时代,就在这间会议室里,在16名哈佛重要支柱的见证下,结束了!
布鲁克林突然想到了来利·克鲁。
来利·克鲁的倒台究竟是咎由自取,还是背后有约翰·曼宁的操纵,已经不重要了,这对曾经最可靠的朋友的下场竟然惊人的相似。
来利·克鲁的品行德操让人们把他视为神圣,但神圣也终有一天被人落下神坛,跌落到尘埃中,那么,今天呢?
他们对约翰·曼宁所做的一切,也跟当初那些人对来利·克鲁所做的是一样的吗?他们也在拉一个神明下神坛吗?
布鲁克林不知道,他只是感慨良多。
等他回过神来时,已经有人在讲话了。
开口说话的是安东尼大法官——布鲁克林不知道他是不是第一个开口打破宁静的人,刚刚他的精神有点儿恍忽。
“约翰,这是大家一起决定的结果。”
布鲁克林只来得及听到安东尼最后的一句话。
约翰·曼宁则从结果出来后一直保持着沉默,安东尼之前啰里啰嗦一大堆,跟他介绍着退休生活的美妙,邀请他去欧洲滑雪,他一直保持着沉默,一直等安东尼说完,他也没有说话。
会议室内再次陷入沉默。
布鲁克林回想起伯克·福斯曼的分析。
按照伯克的预测,现在约翰·曼宁面前有两种选择。
一种选择是反抗。
不认同议会投票结果,要求重新投票或带领支持他的人‘复辟’,直接消灭所有投支持票的人,以及伯克跟布鲁克林这两个‘反贼头目’,继续延续他的对哈佛的统治。
在伯克的分析中,约翰·曼宁选择这条路的概率是零。
因为这么做首先受到伤害的就是哈佛这个整体。
清理了伯克跟布鲁克林,或许对哈佛来说并不算什么,但这相当于向其他人释放了一个危险的信号——他要成为哈佛的独裁者。
其他七位投支持票的人是不会睡好觉的,他们随时随地都有一种约翰·曼宁会去报复他们,找他们算后账的感觉。这种猜测会把人逼疯,逼得他们不得不做出准备。
即便约翰·曼宁恢复理智,选择放过他们,他们也不会相信约翰·曼宁。
逼疯半数议会成员的结果就是哈佛派彻底分裂。就像一百八十多年前那次分裂一样。
那次分裂令哈佛元气大伤,还凭空增添了个比所有对手都了解哈佛的敌人——耶鲁。
这次分裂呢?又会造出个什么怪物?
如果约翰·曼宁还年轻,或者他身体状况跟伯克一样,他也许还能有些魄力赌一赌。
可他不年轻了,他饱受病痛折磨,连今年的圣诞节能不能见到都不知道。
对于约翰·曼宁来说,哈佛是最重要的,就像他说的那样,为了哈佛,他愿意献出生命。
所以,他基本不可能选择这条路。
那么他就只剩下第二条选择了——顺从。
服从议会的决定,乖乖退位让贤。
不仅如此,为了防止哈佛受到伤害,防止支持他的人心有不服,他还会主动出手,帮助新任议长收服这些人,或者让这些人消失。
伯克·福斯曼作为最了解约翰·曼宁,与约翰·曼宁共事最久的老朋友,无比娴熟地把约翰·曼宁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都利用了个遍。
用伯克当时的话来说“他可能会很生气,会暴跳如雷,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但他会接受的,因为这是他用一生在守护的哈佛。为了哈佛,他会接受的。”
事实证明伯克不愧是最了解约翰·曼宁的人。
约翰·曼宁经过短暂的沉默——也许是终于从震惊中苏醒过来——他彻底爆发了。
老头儿愤怒地冲伯克·福斯曼咆孝起来,其气势之强,嗓门之大,让人十分怀疑这真的是一个剩余寿命不足一年的病秧子发出来的?
“伯克·福斯曼!
!”
老头儿的咆孝声直接令麦克风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
“你怎么敢!
”
“你们怎么敢!
!”
“你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
“你们是瞎子吗!
”
“到底是谁在蛊惑人心,你们是瞎子,看不出来吗!竟然将我赶出议会!你们怎么敢这么做!
!”
整个会议室都回荡着他的咆孝声。
所有人都沉默地听着,没有人敢插言。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大概是约翰·曼宁最后的咆孝了。
约翰·曼宁愤怒的咆孝了将近二十分钟,所有人都静静地听着。
期间鲍勃奈莉等人先后过来敲门,都被布鲁克林赶走了。
终于。
下午2:07。
约翰·曼宁发泄完了,也许是累了,他停止了咆孝,会议室再次陷入沉默。
但这次沉默很快就被伯克打破了。
“约翰,我很抱歉结果是这样的,但这个结果对你,对哈佛,对所有人应该都是最好的了。”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我们得进行下一项议题了。”
“我们需要一位新的议长。”
“你不是一直想坐上我的位置吗?”约翰·曼宁冷笑出声。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应该是刚刚咆孝的太久造成的。
伯克摇了摇头“不,约翰,你错了,我从始至终从未想过取代你。你我心里都清楚,我并不适合成为议长。现在的位置就很合适。”
“布鲁克林·李。”约翰·曼宁又将枪口对准布鲁克林“你不是一直上蹿下跳的,等不及要坐上这个位置了吗?怎么不吭声了?”
布鲁克林没有出声。
他在权衡,自己是否应该站出来竞选议长。
这时候站出来竞选议长,有利有弊。
有利的一面是他可能能竞选成功。
虽然他本人威望不足,属于16人里垫底的存在,但他有安东尼跟伯克的支持,约翰·曼宁冷静下来后也会支持他。
不管怎么说,布鲁克林都是约翰·曼宁亲自挑选出来的指定继任者,他如果不支持布鲁克林,那就真的是不留一点儿体面了。
但这么做也有弊端。
约翰·曼宁才刚被赶下台,他就迫不及待地竞选,会给他蒙上一层‘背叛者’的阴影。
而他的所作所为,也在事实上足以背负‘背叛者’这一称号。
这会让他从一开始就坐不稳。
联邦也是讲究‘师出有名’跟‘名正言顺’的,否则总统先生就不会拿出一小瓶洗衣粉,而是直接大手一挥了……
他这时候成为议长,名不正言不顺,会成为事实上的‘背叛者’。
“我提名安东尼·肯尼迪。”
布鲁克林还在权衡利弊,那边伯克·福斯曼已经开始提名了。
他也不绕弯子,直接把安东尼拎了出来。
布鲁克林听了嘴角直抽搐。
安东尼真是职业背锅侠啊……
约翰·曼宁再次出演嘲讽“呵!安东尼,你不是说退休生活好吗?还跟伯克·福斯曼搞这一套?对我不满你可以直接说!你简直虚伪得让人恶心!”
现在的约翰·曼宁就像个小孩子,委屈无处发泄,只能逮着谁就骂谁。
安东尼有些懵,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
“伯克,我已经够帮你的了。”
安东尼·肯尼迪作为联邦大法官,可不是什么思想单纯的白莲花。
如果说之前被伯克利用,他由于退休太久且算是置身事外,还没反应过来,这会儿伯克伸手拉他的第一时间,他就反应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