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朝川当然不可能回答。
盛澜也就没有追问,全身心的投入到这场疯狂混乱的情潮之中,她在这方面一向大胆,换个词来形容的话,就是不要脸。
这一次也是如此。
结束的时候,盛澜的衣服已经不能要了,她随手拿过祁朝川的衬衣披到了身上,看着祁朝川发动车子,问:“去哪?”
一开口盛澜才发现自己嗓子哑了。
祁朝川的语气丝毫听不出来方才经历过怎样的疯狂,依然冷静淡漠:“酒店。”
盛澜长长的“哦”了一声:“祁总是还觉得不够,要去酒店再来一次?”
祁朝川没理会她的话头,只沉声问:“你要多少?”
盛澜稍怔一下,随后笑开:“祁总倒是挺大方。”
她笑意盈盈地从后座探身,将下颌搭在了祁朝川肩上,手指慢悠悠的描摹着他的脸部轮廓:“不过跟钱比起来,我还是比较想祁总多陪我几个晚上。”
“啪”的一下,她的手被毫不留情的打开了。
盛澜倒抽一口冷气,不满道:“怎么,提起裤子就不认人啊?刚刚你可不是这个态度呢。”
祁朝川一脚踩下油门,猛地加速,盛澜措手不及,重重撞在椅背上,总算是老实了。
车子停靠在酒店门口,盛澜下了车,身上还披着祁朝川的西装外套,丝毫不顾及旁人投来的异样目光,脸上带着笑朝他摆手。
“先生,下次还点我啊。”
回应她的只是一张从车窗扔出来的卡,掉落在盛澜脚边。
“密码是卡号后六位。”祁朝川语气冷然:“管好你的嘴,还有,如果再有下次,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盛澜一点也不怕他的警告,悠然自得地吹了声口哨,还眨了眨眼睛:“祁总打算怎么对我不客气?像刚才那种吗?”
她话音刚落,包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盛澜摸出来一看,好巧不巧,又是盛妩。
“怎么办,姐姐来抓奸了呢。”
她挤出故作惊恐的做作语气,手指却按下了接听键。
“澜澜。”盛妩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温柔,“都已经十一点多了,你怎么还没回来啊?”
盛澜有意无意地瞄了祁朝川一眼,才不紧不慢地回答:“我今天晚上不回去啦,我跟我男朋友在一起呢。”
在说到“男朋友”那几个字时,特意加了重音。
盛妩那边明显是顿了一顿,才接上下一句:“你交男朋友了?怎么没跟家里说?”
“爸妈不是都很忙吗,”盛澜靠在车门旁,似笑非笑道,“我这点小事,就没必要拿去打扰爸妈了吧,好了,我男朋友叫我了,挂了。”
她摁断电话,才又抬眼看向祁朝川:“不是担心我会胡说?现在听到了,满意了?”
“男朋友?”
祁朝川重复了一遍她方才的那个词,嗤笑出声:“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盛澜丝毫没有半点心虚的意思,理直气壮:“或者祁总更喜欢别的称呼,比如老公?还是情人?”
祁朝川没有再理会她的胡言乱语,直接启动车子,甩了她一脸尾气。
盛澜从地上捡起那张卡,酒店附近就有ATM机,她过去查了一下余额,忍不住笑出了声。
还真是个不小的数字,单就陪祁朝川睡两觉来说,简直是血赚的买卖。
她夹着那张卡,放在指间把玩片刻,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不由得微微一勾。
盛澜去酒店开了个房间洗了澡,换了衣服后,转头来到夜店。
这个时候正是夜店生意最好的时候,盛澜目标明确,直接叫来了经理,“啪”地拍出厚厚一摞钞票:“把你们这最好的男模都给我叫过来。”
领班一看那叠纸钞的厚度,眼睛当场就不会转了:“是,是!小姐,您稍等!”
不出片刻,房间内就塞满了形形色色的男人。
盛澜没骨头般地窝在沙发里,懒洋洋地抬眼,视线从一字排开的男人身上扫过去,忍不住拧眉:“这就是你们店最好的货色?”
不能说是歪瓜裂枣,只能说是辣眼睛。
“哎哟,这位姐姐,怎么能这么说呢?”
一听就是刻意捏着嗓子的尖细男声响起,盛澜循声看去,是个掐着兰花指,穿得相当花里胡哨,衬衣扣子只扣了一个,脸上妆容厚得雌雄莫辨……的男人。
她眉角抽了抽,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你站直了说话。”
那人朝她一抛媚眼,声音更荡漾了:“知道姐姐眼光高,您看看,这位怎么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门外扯进来一个人,往盛澜面前一推。
盛澜一怔,本能地后退两步,抬头才看清眼前人的脸。
和之前被叫进来的那些妖妖调调的男模不一样,这个人只穿了一件黑色的修身衬衣,打着领带夹,五官精致而又不显得女气,戴了一副无框眼镜,镜片下的一双桃花眼眼尾微勾,似乎上了点妆,又似乎没上,映衬着包间内流转的灯光,带出一点风流的意味,放在这一堆男人中,何止一个鹤立鸡群。
只一眼,盛澜就满意了。
她扬声问刚才的娘娘腔:“就这个了,他叫什么名字?”
娘娘腔眼珠一转,立刻道:“秦淮,就那个秦淮河的秦淮!”
“秦淮。”
盛澜咂摸了两遍这个名字,第一想到的却是金陵秦淮,那个自古以来和画楼歌女分不开的地方。
也是,这人都在夜店做男模了,这个名字应该不是真名。
她问:“我要包他一整天,价格怎么说?”
娘娘腔眼珠一转:“这位先生可是我们店里的头牌,价格不便宜呢……”
他话未说完,盛澜已经将祁朝川给她的那张卡丢到了他面前:“密码是卡号后六位,需要多少从卡上刷。”
娘娘腔当即变了脸:“好嘞,还不赶紧领这位小姐下去开单子?”
等盛澜走后,方才被推出来的“夜店头牌”才懒洋洋地转眸:“胆子大了?”
“啧啧,有钱不赚王八蛋,这姐姐出手大方着呢,你要是真讨她高兴了,说不定还能再骗点小费回来。”娘娘腔靠在门边数盛澜方才丢下的一摞钞票,“再说了,你自己玩骰子输给我来当男模的,愿赌服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