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盛家这段时间以来,盛澜其实没见过盛明函几次。
毕竟盛父年纪已经大了,盛妩又是学的画画,在生意上帮不上什么忙,盛家的产业大多数都已经交接给了自己的大儿子。
而盛明函也确实没让他失望过,按部就班的长成现在的样子,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最近又拿下了国外一笔对盛家很重要的合作,是个非常优秀的接班人。
但在盛澜看来,盛明函和盛妩,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
无论在外人眼中再如何的光鲜亮丽,内里也早已腐烂透了。
她将道具胡乱塞进箱子,直直递到了盛明函眼皮子底下:“怎么了,大哥,我送你的礼物不喜欢吗?我还以为会很适合你和你女朋友呢。”
盛明函垂眼瞥了瞥眼前的箱子,没接,反而往盛澜的方向推了推:“不好意思,我大概是用不上,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盛澜假惺惺的笑:“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大哥就收下吧。”
而一旁的盛父和唐晚,脸色何止是一个精彩纷呈。
还是唐晚最先反应过来,颤抖着指着盛澜,嘴唇都在哆嗦着,像是被气到了极致:“你,你看看你拿回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盛父急忙拉住她:“好了好了,这里这么多人,你也不嫌丢人!”
说完,他又转向盛澜,措辞严厉,不容反驳:“还不赶紧收起来,马上滚回去!”
“大哥的接风宴,我怎么能缺席呢?”
盛澜似笑非笑地回了一句,又反手将那箱子强硬的往盛妩怀里一塞,笑意盈浅:“既然大哥不要,那就送给姐姐你吧,回头跟祁总结婚了,总能用上的。”
“是景兰庭吧?我快饿死了,就先上去,不等你们了啊。”
说完盛澜一拉秦淮,抬步就进了酒店。
而盛妩猝不及防,下意识地接住那只箱子,如同拿了个烫手山芋,不由得手足无措,求助般地看向祁朝川,却看到祁朝川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身上。
祁朝川神色淡漠地盯着盛澜的方向,辨不出是什么情绪。
盛妩心头重重一跳,不安的情绪席卷而来。
最后还是盛明函将箱子接了过去,直接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唐晚怒意未消,咬牙怒斥:“盛澜怎么会过来?不是没人告诉她吗!”
盛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她的确没有通知盛澜,这场接风宴算是盛家的家宴,来的人只有盛明函和他那个女朋友一家,以及祁朝川。
盛明函那边自然是不可能泄露出给盛澜的,那么,只会是……
昨天她打给祁朝川的那个电话,不仅说了接风宴的事,还说了时间和地点。
种种纷杂的思绪搅得盛妩脑海中一片混乱,她咬着唇,极度的不宁让她本能地想要去牵祁朝川的手,但伸出去的手却落了个空,只碰到了祁朝川的一片衣袖。
在这片刻间,盛明函那个女朋友一家的车也已经到了。
唐晚最重体面,在旁人面前,纵然再大的火气也被生生压了下去,换上的是一副挑不出瑕疵的笑脸,迎了上去。
同时压低声音小声对盛妩道:“还不赶紧上去,跟服务生说换个包间,让人盯着点,还觉得不够丢人是吗!”
盛妩苍白着脸色应声,快步跟着进了酒店。
明盛酒店本就是盛家旗下的产业,景兰庭更是盛家的私人包间,装修私密而雅致,就连壁画都是请当代名家亲手绘制的,用于点缀的兰草也都是名品。
这样一来,顶着一头惹眼绿毛的秦淮,和没骨头般靠在沙发里的盛澜就显得格格不入起来。
盛澜从窗户看到盛明函毫不犹豫丢掉的那一箱子道具,忍不住勾唇:“就这么扔了,真可惜。”
“我们店里还有很多。”
秦淮拨弄了一下脖颈上垂下来的金链子,说,“你要是喜欢,下次可以再送你一箱。”
“那谢谢了。”
盛澜头也不抬地回道,突然瞥到盛妩的身影匆匆从走廊上穿过去。
秦淮也看到了:“看来你爹妈嫌你丢人,是要提前换地方了。”
盛澜被嫌丢人不是一次两次了,经验丰富:“问题不大。”
她没有立刻跟过去,直接招手叫来服务生,拿着菜单点了一通菜,让他们记在盛家账上,抬眼就撞上秦淮看过来的视线。
“看我干什么?”盛澜将一套餐具推过去,“不吃饱饭怎么演戏?”
他们就两个人,又不需要你来我往的说些客套话,等到吃完的时候,盛家那个包间甚至还没开始动筷子。
唐晚大概已经以为盛澜不会再半路杀出来,神色总算是缓和了不少,拉着盛明函女朋友的手说话:“我也是一看娅娅这孩子就喜欢,你跟明涵感情还好吧?”
盛明函女朋友叫孟娅,家境和盛家也算是门当户对,如果能顺利结婚的话,也算是强强联合了。
这次吃饭,唐晚也是打了这个心思,想要先把婚事定下来。
“朝川和小妩的婚礼已经在办了,如果可以的话,你和明函要是能赶到同一时间订婚,两个孩子同时定下来,也算是了了我一桩行事了。”
盛妩的那场订婚宴被盛澜搅和成了一场闹剧,这次可一定要万无一失。
她正想着,包间门就被一把推开了。
“妈,你们在这里呀?”
盛澜探进头来,语气听起来竟还十分委屈:“我和秦淮找了你们好半天呢。”
一听到盛澜的声音,唐晚脸上的笑当即就挂不住了。
尤其是下一秒,盛澜就这么挽着秦淮走了进来,毫不客气的坐到了主位上。
盛父刚刚出去打电话还没回来,唐晚面色一沉,斥道:“你还有没有点规矩,那个位子是你能坐的吗!还不赶紧给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