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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45 第 345 章 平树仿佛是永远在她余……
    还是那种什么提拉米苏味的烟。

    凭恕还挑衅嘲笑过她,说这口味就是Psy烟,宫理当时就笑他“怕跟人肌肤接触的老处|男还知道什么味儿?”

    宫理惊讶:“你把烟都从万城带过来了?”

    平树垂头,他没说自己身体里带了很多她扔下的东西,但烟随身携带是因为,只要拿出一根放在鼻子前面嗅一嗅,仿佛就能嗅到她似的。

    要在以前他可能会心虚,可能会害怕她发现什么端倪,但这会儿平树心里五味杂陈,隐隐有种想豁出去的感觉。

    她想要点烟,但手抬到一半转头看向平树,又放弃了。

    平树却忽然伸出手,从烟盒里拿了一根,递到他自己嘴边,转头问她要:“点火器。”

    宫理瞪着他:“干嘛?你不是不吸烟吗?”

    她以为是凭恕,但双目对视,那眼神明显是平树。

    平树几缕黑发在额前晃了晃,他小声道:“嗯。你说死就死,很让人生气。为了报复,我把你剩下的烟都给抽了,就剩这一盒了。”

    他说“很生气”的时候,声音那么轻,完全不像是指责她的意味。但宫理就感觉自己像是个发面团,被他用力戳了一下似的。

    宫理伸手从他唇间把烟拿走:“真的假的?干嘛吸我的烟呀。”

    平树想说自己要不是那几根烟,根本撑不住这场翻山越岭、跨越国家而来的没有目的的行军。但他眼睛看了她一会儿,却什么都没说。

    宫理手抖了一下,又想起他说“路很远”时候的表情。

    她快速把烟盒揣兜里,只把刚刚从他那儿夺来的烟,叼在嘴上:“你真想吸的话,闻闻味算了。”

    宫理把烟点上,也靠在了墙上,一团甜品似的香精云雾笼罩住了他们,她偏头看向另一边,盯着天井底部堆积成小丘的落沙,道:“……对不起。”

    平树双手背在身后,掌心贴着凉凉的墙壁,抿紧嘴唇。他太容易被她几个字抚平心里的皱褶,突然就觉得都不委屈都不在意了。

    只是忽然很想往她那边靠一靠。

    平树看她吸着那根烟,忽然伸出手去,捏住烟嘴,从她唇间拿出来,放到自己唇边吸了一口。

    宫理转头惊讶:“喂,我刚刚嘴里叼过的!我告诉你,肯定沾上口水了!”

    平树转过头去,后脑勺对着她,像是怕她把烟夺走一样,瓮声瓮气道:“你忘了,是你先从我嘴上把烟抢走的。”

    他很拙劣地抽了几下,明显过肺了,被香味呛得难受,背过身去咳嗽起来。宫理这才发现,平树瘦了很多。

    她们刚见面的时候,他把藏在身体里的东西都拿出来之后,净体重其实不怎么健康,瘦得过分,但在进入方体这段时间,他一点点健康起来。

    可能是凭恕臭美爱健身,也可能是平树吃了不少有营养的食物,他有一段时间都在衣服的遮掩下有了薄薄的肌肉。

    但现在看后背,又有点瘦的嶙峋的样子。

    宫理忍不住想起刚刚三省身说的话。说平树坐在角落里,想的都是她。

    宫理很想说服自己,是友谊的牵挂。但现在回想起来,其他人虽然很心痛于她的“死”,但谁都有自己的生活与工作,不可能也不应该为了一个影子般的传闻,一种低微的可能性,抛下一切奔波千万里来。

    但是平树就来了。

    宫理大概想明白的时候,心里小小地“啊”了一声。

    平树吗……?

    平树啊。

    宫理当时就有种吸多了烟躺在沙发上渐渐发晕往下滑的感觉。

    宫理竟然不太吃惊。

    也不是说她早就想到了,就是感觉好像她也没法界定平树到底对她而言算是什么样的存在。

    朋友吗?但又与左愫、老萍那样的朋友关系大不相同。

    平树仿佛是永远在她余光里跟着的人。

    就是那种,一起看了风景会说出她心中感慨,一起走累了他会叫她歇歇脚,一起驾车外头风吹雨打他总会抓着方向盘。

    平树对她的好,似乎从一开始就是超过界限的,宫理知道他是喜欢照顾他人的性格,他一直也在把别人眼里如同鹰隼的宫理当雏鸟对待,但现在宫理想来,他好像对别人并没有这样的照顾……

    他好像是宫理认识的人里,看起来最脆弱的,却也是最稳定的,她总感觉平树像是水中的浮力一样托着他般。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想。只是四顾茫然,心生恐惧。

    回想一下最近这段时间的关系,有哪个能善始善终,小原被她惹哭了,柏霁之委屈了很长一段时间,甘灯也算是被她小小利用了……

    平树的话……

    平树听她沉默那么久,以为宫理又要道歉了,但她却忽然大笑起来,打破有些凝滞的氛围:“也是,你还咬了我一大口呢,出了那么多血。”

    平树想起凭恕咬的那一口的触感,心里一个激灵,条件反射道:“那是凭恕干的。”

    凭恕在平树脑子里瞪大眼睛:“靠!你卖我,我那点情绪,肯定是因为你分泌了什么多巴还是巴多胺,把我也给影响了!我才没有——”

    宫理仰头靠着墙,笑得不行:“我的天,他怎么每次一生气就跟个护食的柯基一样,嗷嗷乱叫没完。”

    平树想说:他以为你死的时候都又骂又哭了呢。

    但宫理笑了几声,转过头看他,眼睛还是弯弯的:“哎,你要是生气也干脆骂我几句算了,或者你要是踹我,我肯定不还脚。”

    凭恕:“等什么呢,踹她啊!看看她那副拿捏别人的得意嘴脸。”

    平树太知道凭恕的刀子嘴,宫理甚至还伸出手:“要不你再咬一大口吧。”

    平树手指从唇边夹住烟,别过身去朝后伸着胳膊,将那支烟递给她:“……我已经不生气了。还你。”

    他只是做做样子,杏眼偷偷转过去垂眼看她。烟嘴都被他紧张的嘴唇抿得发扁,宫理应该嫌弃了。

    却没想到宫理竟然真的接过去。

    平树吓得心里乱跳,转过头去就要阻止她跟他轮流抽一支烟。跟她双目对视,宫理似笑非笑地拿着那支烟,看着烟嘴,简直就像是在看他嘴唇一样。

    平树简直是眼睛不知道该跟她对视好,还是盯着那支烟好,要不然干脆装作不在意好了。他都能感觉到自己时隔许久再次在她面前手足无措起来。

    宫理看了他耳朵一眼。忽然笑容顿住了,将烟头按在墙上,扔掉在地上又踩了踩:“不吸了。别给你也培养出烟瘾来了。”

    踩烟头纯属是宫理的习惯性行为,在万城无数没有公德的人中属于有点消防意识的那种。

    但平树低头看那个烟头,仿佛被踩的不是烟头,是他一样。

    宫理心里突然惶恐起来,恨不得原地跟跳桑巴舞似的张牙舞爪起来吸引他的注意力:“哎呀,走吧。我还要暂时再扮演几天陛下,你难道不跟我一起回去?”

    平树被她推了一下肩膀,才回过神来:“我倒是赞同你回去,你已经是宫殿里没人管得了的魔王,只要你站在明处就还有王的身份,姐妹会又没集体决议把你废掉,就不会有人公开害你。但我几乎是从后厨那边不辞而别的。”

    宫理:“哎,我可是王哎,给你安排一份工作还不行吗?真不行你就委屈一下,被我标记一下,然后做出关系说不明白的样子,那些侍女会装死糊弄过去的。”

    平树叹气:“我是Beta,标记不上的。”

    宫理眨眼:“啊是这样子吗?试试呢?真不行就抹一点味儿。”

    她伸出手指,到后颈腺体处一阵揉搓,感觉腺体热热的,就将手指要往平树脖子上蹭:“别介意,就沾沾味儿。”

    但平树已经胸口起伏,仿佛都有点吞咽困难了,他眼角生理性地泛红,吐了口气道:“……别乱揉你的腺体好吧。”

    宫理嘴上说着“抱歉”,手指在他脖子上抹了几下,平树顿时觉得她手指揩过的地方隐隐发烫,又像是香膏沁进了他皮肤下头。

    平树有些别扭的伸手摸了摸脖颈,忽然感觉到锐利的目光从斜上方刺下来。

    那个刚刚蹲在高处的石像鬼林恩,正转头定定的看着他。

    ……

    从平树回到宫殿中来,果然人多口杂的后厨就炸开了锅,尤金这个Oga刚失宠,平树这个Beta竟然跟陛下西巡去了。

    这陛下口味也太统一了。

    就喜欢厨子。

    宫理也回到了偌大的宫殿内,她也察觉到姐妹会内部恐怕也斗到乱了套了。扎哈尔并没有回到宫廷来,本来看守她的教廷骑士撤走了大半,姐妹会也并没有指定新的侍女长,宫理就指派了那位厚嘴唇小姑娘——也就是老萍的内线。

    平树认为,这种放松可能是他们故意让宫理身边漏洞百出,让一部分人方便来刺杀她。宫理却觉得是姐妹会有些自顾不暇。

    毕竟就在她回到宫殿的两天多以内,格罗尼雅就多次不停车的调转方向,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在沙漠中乱转,甚至在下午短暂的撞进了一团猛烈地沙暴中。

    而城市内也有了越来越多混乱,太多人在白光爆炸当天夜晚就出现了强烈的呕吐或头疼症状,很多孩子皮肤溃烂,那剧烈的震骇人心的爆炸,似乎也极大地影响了沙暴上方虚假的天空,宫理时不时会看到月亮附近似乎有空间站爆炸碎片形成的细链一样的“太空垃圾带”。

    传闻、病症之中,还有太多去了之后再也没回来的矿工矿车……宫理听闻自己的存在,也成了传闻中很大的一部分。

    她也准备好,到时候出去转一转了。

    但在此之前,林恩成了她有点棘手的小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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