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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7章 火一样的胸膛!(4)
    上回在这里,她也替他拿过这种酒。

    那时候,她便觉得酒真是蛮香的,说不出来那好闻的滋味儿。

    “头痛得都快死了,你还敢喝酒呢?”

    “嗯。只有头痛时才喝一点。”忽明忽暗的火光中,赵樽冷冰冰的脸上,有一抹怪异的暗沉。

    夏初七鄙视了一下他这个逻辑混乱的理论,偷偷瞄着他,端了屁股下头的圆杌子坐得离他更近了一点儿,果然嗅到他的身上有那种熟悉的,轻幽挠人的香味儿。

    “上回您还没有告诉我,这酒叫啥名儿呢?还真是香,我都没有闻过这么香的酒……搞得我都想要喝一点儿了。”

    小狗崽子似的,她嗅了嗅。

    接着,速度极快的抓过那酒壶来,闻了下便往嘴里灌了一口。

    赵樽不妨她有这样的举动,面色一沉,一把将酒壶夺了回去。

    “不许喝,吐出来。”

    酒液在舌尖上绕着,夏初七品了又品,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他,目光里慢慢的多了一抹惊愕来,咕噜一下,把酒咽了下去。

    “你每次头痛了,就喝这个酒?”

    赵樽眼神别了开,“这酒名叫茯百,取茯苓与百号子之意,醇香甘甜,是父皇特地命人为本王酿造的。”

    “靠,你他妈想糟残自个儿,也不用这样啊。”夏初七一爆粗,语气便有点儿狂躁了,啥也没多说,一把揪住他的手臂,神色严肃的告诉他,“现在,我以一名专业医生的身份告诉你,这酒的成分里含有罂粟,虽然有助于镇痛,但如果你长时间大剂量的服用,便会依赖上它,从而上瘾,你懂不懂?”

    百号子便是罂粟籽,本身是无毒的。

    可这酒里的成分明显不仅仅只是罂粟籽而已。

    虽然从事实上来讲,没有提纯过的罂粟不可能像后来的鸦片那么严重,可这种东西虽说可以用于医疗,但也不是可以长期使用的……这简直无异于饮鸩止渴。

    赵樽黑眸一眯,盯视着她。

    “上瘾不好吗?你不是恨不得我死?”

    “我勒个去!”被他那专注的眼神儿,看得有点儿身上发毛,夏初七低头从他的手里又拿过那酒壶来,仔细闻了又闻,却是不与他的眼睛接触。

    “本质上来说我是一个好人。而且,我说了,我是个医生。”

    冷薄的唇轻喃,赵樽锐利的目光又一眯。

    “人生在世,又何苦自欺?”

    夏初七心底一寒,说不出那滋味儿。

    他其实心里头都知道,可知道了还要喝,那叫什么?

    是他家的皇帝老爹对他“宠爱太重”,让他不忍心拒绝?

    可即便这酒是他老皇帝老爹为了他的头风给专酿的,那京师的太医院里高手如云,难不成会都不知道罂粟这种东西虽可用于医疗,但长期过量使用会让人上瘾?

    下意识的,她有些心疼他。

    帝王之业,骨肉倾轧,实在让人痛恨不已。

    “成,哥们儿。咱俩换一种酒,我陪你喝个痛快?”

    似乎没料到夏初七会突然这么说,赵樽一双冷眼深了一下。

    还是那样一张面瘫脸,还是那一脸的清贵傲娇。

    可顿了顿,他却是点了头,“也换个地方喝。”

    啊?被他无波无浪的眼神儿一瞄,夏初七想到郑二宝许给她的银子,又有点儿后悔自个儿一时的同情心发作了。

    这货本身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在历史上那些个为了至高无上的皇权地位,手足相残,父子反目的事儿比比皆是,原就没有谁好谁坏的问题,有的不过只有成王败寇的区别。

    “哦……爷,要不,还是算了吧?我就在这替你推拿?”

    她迟疑的声音,让赵樽一敛眉。

    “楚七,你越发喜欢讨价还价了。”

    他拖长了声音。屋子里的气温,便开始下降。接着,只见他冷冷瞥她一眼,便起身一拂袖袍,伸手抓了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拎了起来。

    “喂喂喂,我说,哪儿喝去?就这儿不成么?我还得替你推拿呢?”

    夏初七是绝对不肯承认的,除了考虑银子不保之外,她心里头对这货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发虚。虽然她并没有亲眼见过他一夜坑杀十几万兵士的光辉事迹,甚至于她都没有见过他像东方青玄那么恐怖的杀人,可心里头就是说不出来那感受。

    这货天生就有一股子阎王气质。

    那要命的冷意,是从他骨头缝里散发出来的……

    “小奴儿——”

    他又唤了一声。

    “啊?”夏初七正在神走四方。

    他拎着她的手一松,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睃了她一眼,眼神儿里带着一种无法描绘的冷意,却说出了一句让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家耳朵的话来。

    “回头,你欠爷的债,就免了吧。”

    天上掉馅饼了有没有?

    “真的?”

    夏初七错愕地看着他,实在无法想象他这样儿的讨债鬼居然会突然开恩,轻飘飘的就解决了她的心头之患。难不成真是良心发现了?

    “嗯。喝完酒回来,伺候本王沐浴。”

    他大步向前,又凉丝丝的补充了一句。

    夏初七无语了,抬眼儿看着他的后脑勺,“喂,你这样让我很为难也?”

    “嗯?”

    “我又想免去了债务,又怕把持不住,一不小心推了你。”

    “……”

    无语了好一会儿,赵樽才冷冷一哼。

    “等你有那本事再说。”

    灶房里头,月毓亲自煎着药,一点儿也不让小丫头们插手,一件儿色彩淡雅素静的褙子上都染上了一些锅灶边儿上的污物。

    她抬了手正轻轻拍打着,灶房门口,那梳着一个百合髻,头发里插了一朵水晶缠枝儿头花,一脸涂着胭脂,满是风尘味儿的莺歌,便摇摆着腰枝款款走了进来。

    “月毓姐姐,你真在这儿呢?”

    她声儿,说不出来的发嗲。

    抬头看了她一眼,月毓的眉头不经意皱了下,还是淡淡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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