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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8章 火一样的胸膛!(5)
    “你怎么来了?”

    “听人说你在替爷煎药,我便想来帮你煽煽火呢。”

    “不必了,这都好了。”月毓笑了笑。

    “月毓姐姐……”蹲在火膛边儿上,莺歌把玩着自家的葱白的指尖儿,慢吞吞地说,“昨儿我去给那楚七送午膳的时候,她却说那鹿肉配着南瓜吃了会死人呢。哼,那人的嘴可真挑剔,结果她还是吃了,不也还好端端活着吗?”

    月毓端起热气腾腾的药罐,拿了一根筷子过滤着药渣,慢吞吞的说,“是吗?那楚七就是一个嘴里不饶人的,没有什么坏心眼子,只不过爱开玩笑了一点,你别与她置气。”

    “莺歌哪儿敢啊?楚七可是咱爷的心头人。”酸不溜啾的说着,莺歌有些不服气的嘟着那红得发艳的嘴唇,又把月毓如何容颜娇好给好一通赞扬,才又说,“对哦,今儿我还听楚七说起一个趣事儿呢?”

    月毓笑着问,“什么趣事儿?”

    莺歌道,“楚七去了趟回春堂,买了些药回来,说要制什么撒谎之药。”

    一五一十的,莺歌便把从夏初七那里听来的那个关于“撒谎药”的事儿给月毓讲了,说完,还冷笑着哼了一声儿,“糊弄谁呢?世上怎会有那样子的药物?要真有了,那还了得?”

    月毓笑着应了一声儿,却又道,“不过楚七是个有本事的,那还真说不定。”

    说罢,也不看莺歌什么脸色,月毓端了药盅,放在一个紫檀木的托盘里,这才笑着说,“莺歌啊,我给爷送药,天儿不早了,你回去歇了吧。”

    “月毓姐姐……”莺歌站起来,忸忸怩怩的摇了摇她的小腰,“我跟您一道儿过去,成吗?莺歌这都好久没见着爷了呢?心里头甚是挂念。”

    月毓微微一笑,“下回吧,爷今儿身子不爽利。”

    “哦……那好吧。”

    月毓端了自家精心熬好的汤药,径直去了玉皇阁赵樽的屋子,可哪里还有人在?屋里屋外静悄悄的,除了几个默不作声的小丫头,便只有郑二宝一个人在外头候着。见她过来,郑二宝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只是给了月毓一个安慰的眼神儿。

    “爷拉着楚七出去了,你把药先放着吧。”

    郑二宝的嗓子向来尖细难听。

    可月毓却觉得,从来都没有像这会儿那么刺耳过。

    左右看了看,郑二宝心知她心里头不痛快,把立在那里的几个小丫头给谴走了,才低声儿劝慰她。

    “那晚上爷那话,只是玩笑罢了,你别往心里头去,在爷心里呀,你与旁人,自然是不同的。你这些日子,多注意着点儿,咱那个主子爷,那眼睛可比别人精明得多,你可千万别惹得他烦心。”

    月毓放下药盅,望着郑二宝一笑。

    “我都知道。公公不用安慰了。”

    这一天是洪泰二十四年的腊月初七。

    即便很多年过去了,夏初七还是记得那个日子。

    赵樽在马号牵了那匹叫着“大鸟”的大黑战马,驼了好几坛四川叙州府有名的温德丰酒坊的杂粮酒,掠过夜晚冷冷清清的清岗驿站城门,一路在冷风的招呼里,带着她就着潮湿清新的空气,闯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这个晚上的月光,照样儿不皎洁。

    那月亮就像浑身长一堆白毛,朦朦胧胧的挂在天上。

    夏初七不太瞧得清楚赵樽什么表情。

    而他们就地而坐的地方,也没有诗一样的意境,没有画一样的柔情,只有那一头离他俩约摸十丈开外的大黑马甩着尾巴悠闲的吃着青草,偶尔打一个响鼻来为他们的喝酒乐子配上一点儿音乐。

    大冬天儿的,冬虫都歇菜儿了。

    四周静悄悄的,带着夜的荒凉。

    这也算是清凌河的一个河段,河边儿上有一块儿高高凸起的大石头,两个人吹着河风,喝着小酒儿,就坐在那块大石头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儿。

    当然,聊天儿的生力军还是夏初七自个儿。

    赵樽不怎么搭话。

    不多一会儿,大石头边儿上,已经散落了两三个空掉的酒坛。

    “嗝,别说,这酒味儿真像五粮液——”

    夏初七不太雅观的打了个酒嗝,又望向赵樽。

    “哥们儿,这出来喝酒消愁呢,得两个人一起摆话。我这一个人吭吭哧哧的说老半天儿了,你也不爱吭一声儿,就跟一头大闷驴子似的,我说起来也不得劲儿是不?喂,你就没有点儿什么乐事儿,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无。”

    一个字,还是那么淡。

    “嘁,不能再和你好好玩耍了。”

    夏初七摇了摇头,拎着酒坛,一仰脖子,猛灌了一口酒。

    咂巴咂巴嘴,她一瞥眼,醉眼朦胧地盯着也在闷头喝酒的男人。

    “哎,这生的,实在很好看啊。”

    她自言自语,赏心悦目。

    那大石头边上的树影子,恰好落在赵樽的脸上,巧妙地掩去了一些他平日里的肃杀和冷漠,多了一丝儿说不出来的帅气。大概他也喝得多了一点儿,便敞开了衣袍的领口,那慵懒散漫的样子和隐隐约约露出来的锁骨,用她的专业眼光来看,线条堪称传说级别的性魅力代表。

    可……

    他俩是能在一块儿喝酒的哥们儿了。

    她好像不好再如此猥琐的臆淫他了?

    遗憾地从那满是诱惑的男人身上挪开了目光,夏初七收回邪念,叹了一口气,语气带了几分真,也有几分假,虚虚实实,全是渗入过她骨子里的乐观。

    “得了吧,您啦,就别装酷了。就你那点破事儿,你即便不说,姑娘我也能够猜得到。我说你烦啥呢?你又不是吃不饱穿不暖了,那老头子对你就算不好,凭了你的本事,想要那个位置去争便是了。再说,你若对我好点儿,我指定也能帮衬着你,是吧?只要银子给够,不愁人才没有,别烦了啊?来,干……”

    “……”

    “哎,说话啊?不赞同?还是不想表态?”

    “世间烦恼,皆由意生。意不烦,心则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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