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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徐红秀死了,自己吊死在屋内,没有留下任何遗言。

    像她这样守旧的女人,失去心爱的男人如同身处的世界烧为灰烬,已没有继续活着的理由。

    马成君醉了一夜,在清晨得知这个消息后,用被子将自己蒙的严严实实的,谁都不见。

    金凤儿应付完几位求见的人,独自坐在一边垂泪哀伤,马成君的生母多年前病故,徐红秀对他们而言如同母亲般亲近,这时又有人敲门,只是轻轻一声便截然而止,金凤儿便知道是慕惊鸿来了。

    擦干眼角的泪水,起身前去开门,却见门外等候的人并非慕惊鸿,而是二管家马如龙,马如龙的状态显然不是很好,面容透露着说不出的颓色,全无以往锐利之势。

    看着略有伤心的金凤儿,马如龙抿了抿嘴,轻轻渡口:“慕惊鸿,可在屋里?”

    金凤儿听的一怔,被这句问话惊得不知该说什么,马如龙叹道:“如果慕惊鸿再来找你们,让他来见我。”说罢转身离开,不再多说一个字。

    金凤儿心中惊骇,她并不知晓慕惊鸿与马如龙已见过面,更令她惊讶的是,当她轻轻关上房门,却见到慕惊鸿竟就站在马成君的床边,用十分异样的神情盯着自己,手指指着床上的马成君,对她问道:“他这是在做什么?”

    金凤儿小声提醒:“徐伯母昨夜去了。”

    “我知道,但他又没死,为何这么躺着!”

    慕惊鸿突然变得十分愤怒,伸手揪住被子一把掀开,见到马成君目光涣散,满脸泪水的缩着,心中更是生的一股气,嗤笑道:“哎呦,我还以为你也死了,不然世上哪有男人像这样缩在被窝里的。”

    马成君像是没有了感觉,没有任何反应,慕惊鸿直接翻身上床骑在他的身上,伸手就是两个耳光扇在他的脸上,厉声骂道:“你这幅样子是要坐月么?知不知道眼下我们的情况有多么糟糕!”

    这一声怒喝似乎让马成君有所触动,他抬起眼眸,脸上撑起一抹苦笑,用沙哑的语气说道:“你,可以走了。”

    “走?你想让我去哪?”

    “离开这里,想去哪就去哪。”

    慕惊鸿被气的笑了出来,又是一巴掌重重扇在马成君的脸上,随后丢下他,回头对金凤儿问道:“刚才马如龙对你说了什么?”

    金凤儿答道:“大伯知道你在马家,要你去见他。”

    慕惊鸿点头,回头对马成君怪叫:“你就这么躺着吧,火烧屁股也别起来!”

    骂是这么骂,但慕惊鸿路过金凤儿时还是对她嘱咐,在他回来之前看好马成君别让他做傻事,哪知他前脚刚走,马成君就从床上翻身而起,径直朝外走去,金凤儿急忙拉住他问道:“夫君是要去哪里?”

    马成君侧过头,温柔笑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不用担心。”

    依然是那个庭院,马如龙坐在石桌旁,摆放两个茶杯和一壶茶,泡好自己珍藏多年的龙井,静静的等着。

    世上能喝到他亲手泡的茶的人屈指可数,他也许久未在亲手泡过茶,就连他自己也记不起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一阵微风拂过,慕惊鸿已坐在他的对面,拿起茶壶一饮而尽,随后问道:“你找我?”

    马如龙道:“管家马辽与他的夫人双双遇害,你可知晓?”

    慕惊鸿冷笑:“双双遇害?徐红秀难道不是自杀?”

    “你果然参与了此事。”

    见慕惊鸿知晓实情,马如龙长叹一声,问道:“马辽的尸体我已看过,是被人活活勒死。”

    “是这样。”

    “能将他暗无声息的勒死,只能是马家人所为。”

    “是这样。”

    马如龙见慕惊鸿只是随口应付,不仅皱起眉头:“你难道不想说些什么?”

    慕惊鸿道:“我不知道你是否能信任。”

    马如龙站起身,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慕惊鸿的胸口,虽然慕惊鸿穿着干净,可他仍看出青衫之下包裹着流血的伤口,他心中有数,但暂不言表,可慕惊鸿却察觉到他的目光,直视马如龙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马如龙道:“什么都未看到。”

    慕惊鸿抹了抹嘴,起身笑道:“看来我不必再浪费时间了,就此告辞。”转身就要走,马如龙突然喝道:“你要去哪里?”

    “当然是离开这里,世间之大哪里都有我的去处,况且都比马家要干净的多。”

    马如龙站起身,目光紧紧盯着他,随后落在慕惊鸿的胸口处,干净的青衫合身得体,看不出一丝的褶皱,但马如龙却看出衣衫包裹之下流血的伤口。

    慕惊鸿受了伤,而且刚受伤不久。

    慕惊鸿注意到他的眼神,下意识偏过身子,马如龙抿了抿嘴,直白的问道:“你昨夜是否去了马家禁地?”

    慕惊鸿道:“是又如何?”

    马如龙恍然大悟,轻飘飘说道:“禁地戒备森严,还没有一个外人能硬闯进去的,你想去禁地做什么?”

    慕惊鸿道:“残本在禁地丢失,我本想去看上一眼寻找线索,现在倒是不必要了。”

    马如龙不紧不慢的给茶壶续上热水,对慕惊鸿做了个请的手势,慕惊鸿没有动,而是问他:“第一壶茶算是辞行,这第二壶茶又是什么名头?”

    “若你要去禁地,我可以带你去。”

    慕惊鸿轻轻摇头:“马成君曾想带我进去,只是守卫不肯。”

    “那些守卫不认少当家,却认我这个二当家。”马如龙将茶水倒入杯中,又向慕惊鸿做了请的手势,慕惊鸿犹豫片刻,还是迈步坐回石凳上,马如龙看着慕惊鸿饮过茶水,才继续说道:“我可以带你进入禁地,任由你寻找线索,但你要将你的想法全部说与我听。”

    慕惊鸿放下茶杯笑道:“我说了,眼下你并不值得我信任,话说直白一些,马家除了金凤儿我一个也不信。”

    “就连君儿也不信?”

    “我现在最不信的就是他!”

    此话令马如龙不得不另眼相看,却又问道:“那你为何会信金凤儿?”

    慕惊鸿道:“金花女子不仅忠贞守节,更重江湖情义,她们的毒手绝不会伸向自己的亲人。”

    马如龙沉思良久,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凤儿的确做不出这种事,那么我如何才能让你信任?”

    慕惊鸿笑道:“若你真能让我进你马家的禁地,我就信你。”

    马如龙起身,迈步说道:“跟我来!”

    二人朝禁地方向走去,慕惊鸿跟在他的身后,马如龙忍不住问他:“方才你为何说最怀疑的是君儿?”

    慕惊鸿一边走一边解释道:“之前他告诉我马虹云用了他的刀自裁而死,现在想来颇为蹊跷,马虹云没有理由自杀,我也并未亲眼见到马虹云的尸体。”

    “哦?”

    “马虹云当年联合外人攻入马家,如今更是牺牲马家来达到你们的目的,怎会因愧对马家而自裁?”

    马如龙沉默,他听出了慕惊鸿的言下之意,而慕惊鸿接下来的话又令他心中一惊。

    “之前我与他一同去禁地,他独自进入良久才出来,并告诉我禁地已被人搬空了,现在想来我竟如此麻痹大意,忽略他在里面费去太长时间了。”

    马如龙止住脚步,回过头用不可置信的表情惊道:“君儿亲口与你说禁地已被人搬空了?”

    慕惊鸿笑着自嘲:“是他亲口所说,所以我昨夜想凭轻功硬闯去看,却差点丢了性命。”

    马如龙不再说话,只是脚步加快了许多,二人很快来到禁地,小院的门紧缩,已经挂着那把普通的锁链。

    马如龙一脚踹开院门,伸手拉住慕惊鸿就要硬闯,这时院里的老槐树突然出现一个人,与夜晚朦胧的身影不同,此事艳阳高照,这个人的面容清楚的被慕惊鸿看到。

    怪不得那夜这个人始终没有说话,他的嘴竟是被用针线活活缝住,就连张口都无法做到,马如龙只对他说道:“我要带这个人进去,你们不必在意。”说罢硬拽着慕惊鸿走入院内,径直走向槐树后的屋子,慕惊鸿心有余悸的偏头不去看这个人,心中默念千万不要出什么状况。

    这个人果然没有出手,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二人穿过院子来到房门,马如龙又是一脚将门踹开,房间里果真空无一物,就连一张凳子都没留下。

    马如龙眼睛几乎要冒出火,转身过去对着槐树旁的守卫怒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谁在你们眼皮底下将这里搬了个清空?你们这群废物竟然……”话说到一半截然而止,因为他看到院里已不再是一个人,而是整齐的十二个。

    他们的动作也整齐划一,齐齐对着他跪着,随后做了个他意想不到的的动作。

    他们各自伸出手掌,朝自己的头上猛力一击,十二个脑袋都被轰成了血泥。

    鲜血如爆裂的西瓜喷洒在院中,弥漫着一层血雾。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就连慕惊鸿也瞪大眼睛,惊得猛张大口说不出话,马如龙更是如雷击一半僵在原地,迟迟做不出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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