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烟叹气,道:“她只要说玉烟是在贼喊捉贼就行了!毕竟,这柳叶桃的另一株可是在我这里的。”
赵太医道:“贵妃娘娘的确是这样子说的!”
玉烟道:“应该还不止!她肯定会说,我既然懂药,就肯定懂毒。既然懂得解毒,就肯定会下毒。所以,我才是那个最适合的人选。”
“胡说八道!”沈廷钧差点儿从榻上跳起来,“谁信她?动机呢?”
玉烟道:“不管有没有人信,皇上暂时是不会动她的!你也不用生气,此事就算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皇后也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打脸,打一次就难以忍受了,何况还来第二次?”
沈廷钧道:“就算皇后不查,本王对此事也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玉烟道:“赵太医,玉烟还有一事相询。”
赵太医的额头就开始冒汗,道:“玉夫人请说!”
玉烟道:“那桃妃怀孕,可是真的?”
赵太医额头上的汗顿时就冷了下来,浑身就略过一丝轻颤,道:“贵妃娘娘的喜脉乃是柳太医亲自诊的,再说了,这种事怎么可能造假?那可是要杀头的啊!”
玉烟道:“那赵太医可曾为那桃贵妃诊过喜脉?”
赵太医摇摇头,道:“贵妃娘娘一直比较喜爱柳太医,所以,从有孕至今,一直都是柳太医在伺候。”
“哦!”玉烟仰脸,看向沈廷钧道:“这脉象诊孕,你信吗?”
沈廷钧就捏了她的腮一下,道:“你说我信不信?”
她在他面前亲自摆的那场假孕的乌龙还不够颠覆一切吗?
玉烟微微笑,道:“忍冬,先带赵太医去书房小坐吧!请陆太医进来!”
赵太医这才如释重负的跟着忍冬下去。
陆太医就迈步走了进来,玉烟却不让他诊脉,只是瞅着他,道:“初次见陆太医的时候,玉烟就不由得想起了一个人。现在倒是越看越像呢!”
陆太医被她盯得浑身发毛,讪笑道:“天下相像之人应该不在少数。”
沈廷钧摇头叹息,道:“陆太医,你的底怕是她已经猜到了。”
陆太医抿嘴不说话。
玉烟道:“玉烟与那绘稷山神医居中的陆老大夫可是熟的很呢!”
陆太医的眉毛就挑动了一下,道:“传闻玉夫人冰雪聪明,果然不假。那正是家父!”
沈廷钧道:“此事我并没有对你说起,你是如何知道的?”
玉烟道:“我在神医居居住过,当时听陆老大夫的学徒说,他的家人都在京城,似乎还是个显贵的。来了京城后,我着手下人打听过陆姓的官人,都与昭县无关。于是猜测,应是在宫中。何况,父承子业,单从职业上来说,也算合理。”
陆太医道:“难怪家父在家书中对玉夫人赞赏有加了。”
玉烟道:“陆老大夫可是已经抵京了吗?”
陆太医讶异道:“玉夫人居然连家父要来京城都知道?”
玉烟道:“如果陆老大夫到现在还未到,那么那在半路上绊住他的事恐怕就很不简单了。”
陆太医垮了脸色,道:“下官这心也正担着呢!玉夫人对这一切怎会如此了解?”
玉烟道:“事有凑巧,无意中听到而已。”
陆太医道:“下官为玉夫人诊脉吧!”
玉烟道:“陆太医可曾为桃贵妃诊过脉?”
陆太医道:“下官在太医院中资历尚浅,所以,像看护龙胎这种事,一般轮不到下官的。”
沈廷钧道:“玉儿,赶紧让陆太医诊脉吧!”
陆太医这才上前,诊完脉,玉烟直接道:“请陆太医到书房跟赵太医合计一下吧!玉烟这病治疗起来,怕是不简单呢!所以,用药一定要慎重啊!”
陆太医出去后,忍冬端了托盘进来。玉烟就往沈廷钧怀里缩,道:“任何的汤我都不会喝的!”
忍冬就红了眼圈,道:“不是汤!是米粥!主子多少吃一点儿吧!不然,身体哪承受的住啊!”
玉烟就皱了眉头,肚子里明明很饿,却是半点儿也不想吃,就是她现在的感受。原来,人在大悲之后,是真的会厌食的。
“我来!”沈廷钧接过碗去。
玉烟知道自己逃不过,只能机械的张口,下咽。
外面传来了哭喊声,玉烟往外看。沈廷钧强行扳过她的头,道:“吃完再说!”
忍冬就闻声走了出去,须臾回来,却抿嘴不说话。
玉烟道:“可是她回来了?”
忍冬点点头,道:“哭得很伤心!应该是要为丹若求情吧!”
玉烟看看沈廷钧冷凝的脸,道:“你去告诉她,王爷说了,我需要静养,今天谁都不见。”
沈廷钧的嘴角就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赵太医和陆太医是第二天一大早才走的,留下了一个长长的药方。玉烟看那药方,不觉就笑了。
忍冬进到主屋伺候早饭,小声道:“那个一大早就跪在门外了?”
玉烟挑眉,道:“只是一大早吗?”
忍冬抿嘴,道:“难不成主子还指望她能从昨晚跪到现在吗?”
玉烟道:“你这张嘴!话说得这般明白,是会很伤人的!这要是这个犯错,那个是绝对会跪上一天一夜的。”
忍冬道:“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早知是今日的样子,还不如当初不收留她们呢!”
玉烟道:“此种事,谁都没长着前后眼。到什么山上,就唱什么歌吧!”
忍冬道:“是!还给王爷留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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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烟道:“他去了公主府那边,应该是不会回来吃饭了的。”
忍冬道:“奴婢多嘴问一句,昨日的议婚如何?”
玉烟小口的喝着稀粥,道:“不知道!”
“不知道?”忍冬差点儿直着嗓子尖叫,“主子就一点儿都不关心吗?”
玉烟道:“那既是他的婚事,我又不是新娘子,关心那么多干什么?我现在只关心眼前的事!”
忍冬就叹气,不知道是她家主子真的大度,还是眼前的事扰乱了她的心神,但她就是无法相信她会对此事不管不问。
玉烟慢条斯理的用过早饭,这才在忍冬的搀扶下走出主屋。
“主子!”丁香泪眼婆娑的看着她,“求主子听奴婢说几句!”
玉烟扫她一眼,就看向院子里的阿楠,正在晾晒着什么。走过去,却是一张白色的狐皮。玉烟的心就一阵抽紧。
“阿楠,你这是做什么?”玉烟颤声问,“我不是说要留三日的吗?”
阿楠沙哑着嗓子,道:“天气渐暖,阿楠怕留上三日,小白会遭罪。小白本就是王爷猎来,送给烟姨取皮毛用的。阿楠已经想明白了,这就是它的命!所以,狐皮留下,剩余的埋掉吧!”
玉烟拍拍他的肩膀,道:“阿楠长大了!”
恍若在一夜之间长大,却似乎又有着必然。从昭县到瑭城,从瑭城到京城,一路走来,这孩子的经历绝对是充满着血和泪的了。
所以,小白的死他不是不痛心,只是掩盖的很好。还想着取下狐皮,这样的理智是远远的超出了他的年龄的了。
阿楠道:“等到冬天的时候,这件狐皮正好可以为烟姨做一条围脖呢!那样,就当是小白永远活在烟姨身边了。就是不知要把它的肉身埋在哪里才好。”
玉烟哽咽道:“毛皮既然在这里,那还是不要埋太远才好。就埋在这东院外面的院墙下吧!”
“我去找总管要铁锨!”阿楠当即抱起脚步的箱子往外走。
那个箱子里面应该就是白狐的肉身吧!
“主子!”丁香跪着爬到玉烟的近前,砰砰砰磕了三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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