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正文 第十三章
    上书房,皇上还在看今天没看完的折子,正看得脑袋发胀,昏昏沉沉。突然听到门外着急的脚步声。

    “皇上,北疆急报!”

    延吉不敢怠慢,快步呈上来。皇上阅后明显感觉到他的呼吸加重,额头上的青筋浮现,显然在压抑着怒气。

    皇上揉了揉因为生气开始疼痛的脑袋,示意延吉:“传左相、右相、兵部尚书、神骁将军立即进宫。”

    “是。”

    官员们集中住在永和大道确实方便,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赶到上书房,此时太子和三皇子也在,显然是安顿好公主回来复命。

    众臣看完折子后脸色大变,北阙敌侵北境,已失木石、山围两镇,急求援军。

    皇上比第一时间看到军情时显得平静了许多,但语气凝重沉厉:“兵部,为何失了两城才有军情上报,北境的军队是干什么吃的?”

    兵部尚书吓得急跪在地上,“咚”的一声在大气不敢出的上书房显得极为突兀,他顶着巨大的压力开口道:“回禀皇上,微臣也是刚得到的消息,北阙琅王亲自出征,目前只领兵一千,是以边军未发现有大军压境,松懈之下被连破两镇。”

    这话就连旁人听得都满头冷汗,这不是承认自己的人不行吗?兵部尚书任职这么多年说话还那么直接。果不其然,皇上怒气直飚,一个茶杯扔向他:“管直,只一千就能破我北境两镇!你派的什么人去守境?”

    管直不敢避,生生受了这碗皇上亲摔的茶杯,随后立马磕头,又是“咚”一声。“回禀皇上,岗北以外守将是郭其。北阙琅王武艺高强,深谙兵法,素有战神之称,便是神骁将军守境,也不见得能守住。”

    这管直拉仇恨的本领简直是朝廷第一人,神骁将军立马大翻白眼,“管直,你怎么不说你上也不见得能守住?”

    随后立马拱手表忠心:“皇上,微臣愿领兵赴北境。”虽然确实心里对对阵琅王没多大底气,但是态度还是要有的。

    管直立马回他一个白眼,这人惯会逢迎,但还是忍不住嘟囔一句:“我上确实也守不住啊。”

    皇上看着闹剧一般的两人,发胀的头这下开始疼起来。自魏启自请还乡后,大魏对拥兵自重特别敏感,逐渐发展出崇文轻武的势态,直到近几年才开始重视练兵习武,但是武将人才也因此青黄不接,少有能拿得出手镇得住疆的将才。前几年北阙内乱,无暇钻大魏的空子,近两年内乱刚定,开始蠢蠢欲动。

    正当皇上思索要派谁去平乱,太子站出来,“父皇,儿臣愿随神骁将军领兵前往北境。”

    左相第一个站出来不同意,“太子不妥,战场无情,太子贵为一国储君,以身犯险不是明智之举,目前形势尚未明朗,臣认为北境有神骁将军驰援便可。此紧要关头,太子更应着紧成家诞后,才好安心建功立业。”无论哪个朝代,子嗣永远是皇室最看重的根基,开枝散叶,从小教导,为的是培养出能担当国之重任的继承者,国民安邦延续千秋万代。太子年二十有五,按以往的传统早该成家了,但每次提及此事俱被太子以各种借口推脱。如果战事在即,确实又被他找到一个好借口,只是立妃一事牵扯几方利益,况且皇上身体大不如从前,恐怕这次没那么好推脱。

    太子冷眼看向左相,眼含不屑,“守疆乃是眼下亟待解决的国家大事,儿女情长之事可以延后。”

    左相不卑不亢道:“储君立妃不是普通儿女情长之事。”

    右相这时候站出来道:“臣以为太子自小读书习武,无一样不学,无一样不精,唯有兵法未能精通于实践,如若太子赴疆必能涨见识锤心性,利大于弊。至于立妃一事,可于赴疆前定下人选,平定北境后再行成婚之礼。”

    皇上脸色稍霁,开始下令:“隋军,你点十万兵马即刻赴北境驰援,务必把失掉的两城夺回。管直,你负责粮草辎重军械后勤支援。”

    “是,定不负圣上厚望。”神骁将军领命

    “澜儿,拟定的太子妃人选,你可有心仪的?”皇上目光如炬看向傅伯澜,眼里透着不容推拒的深意,仿佛他今天不作出选择便不能走出这上书房。

    傅伯澜垂下眼睑,顶着压力直言:“儿臣与她们均不熟悉,恕儿臣短时间内无法抉择。”

    皇上的怒火瞬间重被点燃,下了最后通牒,“别以为朕不知道你那点荒唐风流事,选妃一事也不是这两日才提,你怕是早就把这几位闺秀的习性都摸得清清楚楚。你五日后出征,出征前必须给我定下来!你定不下来我给你定!”

    傅伯澜一脸无奈,看来这次是避无可避,转过头来一脸无所谓地问道:“不知父皇最满意哪家闺秀?”既然大家都想为难他,那不如还是把难题丢给始作俑者。

    皇上到底是比太子浸淫此道要久,四两拨千斤道:“是你立妃又不是我选。”随后大步一跨便离开上书房。

    一旁始终未发言的傅伯绥作势拍了拍傅伯澜肩膀,“哥,好好选,要想齐人之福也不是不行。”

    傅伯澜剑眉一挑,“你找死是吧?”说着作势就要打他,傅伯绥朗声大笑,一点再无惯常沉稳内敛的低调劲,倒是多了几分少年英气,两人打打闹闹退出上书房。

    勾心斗角的皇宫尚有几分兄弟真情在,更莫说普通百姓家手足间的相爱相杀。

    “娘,阿姊又欺负我!”李四婶在河边浆洗脏衣服,远远便听到李时煜带着哭腔的声音,小小的身形朝她跑过来逐渐放大,双眼红红挂着一溜鼻涕。

    “没劲,就知道找娘告状!”随后慢悠悠走过来的望舒朝天翻了个白眼,在李四婶旁边躺下,翘着二郎腿舒服地看着澄澈的蓝天白云,她们一家正踏上回京的道路。

    李四婶无奈地摇摇头,就听到时煜一抽一噎地说道:“阿姊说带我去玩,结果半道她说尿急问我要不要一起撒尿,刚好我也尿急,就叫姐姐和我一起解手,我刚脱开裤子撒到一半,就看到阿姊只是装模作样,她根本不想撒尿,她是骗我的!她冲我做个鬼脸就跑了,我还没拉完呢,我才拉到一半,可是我憋不住,我也不认识回去的路,我只能一边跑一边撒,裤子都没穿好,又跑不快,我好怕追不上姐姐,找不到回去的路。啊啊呜呜呜~”说到最后干脆大声哭出来。

    李四婶怒瞪一眼望舒:“你吓唬你弟弟做什么?”

    望舒却没有半点愧疚,还理直气壮道:“娘,我这是锻炼他呢,不然弟弟老是那么胆小,遇到大事怎么能承受得住,再说平常让他跑步锻炼没跑两步就喊累了,这下不是跑了蛮久都可以嘛。”说着还很欠欠地蹂躏李时煜的脑袋。

    李时煜想一把挥开她的手又力气没有她大,只能闷闷不乐地用鼻子哼一声,显然不接受这样的辩白。

    李四婶甩干衣服,白她一眼:“就你有理。”说着又怜爱地掐掐李时煜的脸蛋,“娘今晚给你烤鱼吃啊,别生姐姐气了。你看姐姐不是没有不理你吗,她肯定会等你啦,不然以你姐姐的脚力,早就溜没影了。”

    望舒一副遇到知己的宽慰表情,“还是娘你懂我啊!”

    又恶狠狠地揪了一下李时煜的耳朵,“听到没有,小白眼狼,就这点小事都哭鼻子。”

    李时煜仍是一脸忿忿,但是又有点不好意思,别过脸偷偷擦拭双眼不愿让人看见自己的小金豆。过了半晌他才平复过来,主动问望舒:“姐,你怎么第一次走就能认得回来的路?我都记不住。”

    “因为我比你大啊。”

    “那等我长大我也会像姐姐一样认路那么厉害吗?”

    望舒盯了他一眼,郑重其事地摇摇头,“不会。”

    李时煜很不服气,噘着嘴问:“为什么啊?”

    “因为你是笨蛋弟弟啊。”

    李时煜觉得他接下来几天再也不想和姐姐说话了。李四婶好笑地看着姐弟俩,就地在河边开始准备晚餐。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