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孩子的心，敏感且是早熟。

    是而，天长日久下来，养成了防备性子。

    “睿儿……”

    连城上前，从着上官明手里，牵过了上官睿，爱怜的抚过。

    上官明虽是不愿，同着连城有过多的接触，不过睿儿，还是她的弟弟……连城回到南凉，他是知道的，只是今时今日，只想守在这里，不问世事。

    “姐姐……”

    睿儿乖巧的，唤了下。

    后而，扭头朝着上官明，看了一眼，已然将着上官明，当作了靠山……上官明面着睿儿，露出了一许笑容，睿儿得到了鼓励，抱了一抱连城。

    连城抬头，看了眼上官明，张了张口。

    那一个“爹”字，终是有些开不了口。

    不是，她不愿，而是，她感觉得到，上官明对于她，真的没有了多少亲情……这也是她，哪怕回到了南凉，一直不想前来，面对的原因。

    感伤了片刻，像是想到什么。

    扭头，朝着君天赐，看了一眼。瞧着他，咬伤了君墨白，微是皱了眉。

    君墨白朝着她，笑了下，表示不碍事，抱着上了前。

    “天赐，这是天赐。安然的孩子……”

    君墨白放下了君天赐，连城朝着上官明说着，介绍了身份。

    上官明脸上，有着一丝波动，不过也是细微的，并未过于的在乎……反倒是睿儿，有些新奇的，看着君天赐，想去同他玩，还未碰到他的身上。

    君天赐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后退拉开距离。

    气氛在这样情况下，陷入了一丝尴尬。

    最终，还是连城开了口，想要前去祭拜，上官明无法拒绝，连城的这个要求……牵着睿儿，走在了前面，对于君天赐，并未有过多的关注。

    连城心下，不知滋味的，跟上了前。

    君墨白带着不情愿的君天赐，也去往墓碑那里。

    映入眸里的，大大小小的墓碑，上官明在着一处停下，那里是林诗涵与上官鹰……连城一举跪了下来，连连的磕了头，顾不得自己的身体。

    “娘，爷爷，城儿不孝。前来，看你们了……”

    君墨白守在后面，想去搀扶，在这样的情况下，一时无法。

    面着这么多，冰冷的墓碑，连城的心，生生的疼，纵是报了仇，然而一想到，昔日的亲人，长埋在此，甚至尸首不全，说不出的痛苦。

    好不容易，从着祭拜了林诗涵同上官鹰里面，回过了神来。

    紧挨着，不远处的，正是林诗梦，还有上官长乐。

    君墨白扶着连城，站起了身。

    连城走上了前，朝着君天赐招了招手：“天赐，你过来。”

    对于连城，君天赐还算是有些认同的，蹒跚着上了前。

    “天赐，这是姥姥。乖，磕个头……”

    如是说着，连城有些泣不成声。

    上官明牵着睿儿，走了过来，听到这一句，添了句道：“他来过这里，已经祭拜过。”

    闻言，连城先是怔了下，很快回过神来。

    安然在南凉，既是知道，上官一家葬在了这里，带着天赐过来祭拜过，也是正常的……只是，同着安然交谈时，她并不曾提起，莫过于刚才，上官明看到睿儿，并没有过于惊讶。

    然，连城又是想到。

    她同安然交谈时，还未来及提起上官明，安然同样如是，不得不去猜想……安然带着天赐前来祭拜时，上官明知道是一方面，但他，有没有同安然相见，还不确定。

    无法去想，安然若是到死，不知上官明还活着，该有多遗憾！

    纵是祭拜过，连城还是让君天赐，又是拜祭了一回。

    当着归于平静，连城又是在林诗涵与上官鹰墓前，沉寂了许久……期间，睿儿陪在她的身边，过了不少时间，连城有话同着上官明说。

    君墨白带了睿儿同天赐，离开了这里。

    凝着上官明，万语千言，到了唇边，还是无法开口。

    半晌，还是上官明，开了口：“连城，你不该回来的。”

    连城心上一痛，不过除了空荡荡的，并不埋怨上官明一丝一毫……她知道，上官明是不喜她的，不仅仅因为，她不是他的孩子，还有相府的灭亡，她是有责任的。

    只是，她无法认同的，还是安然。

    “或许，我是不该回来。只是，我已回来，这已是事实……”

    不明出于什么心情，连城淡淡回了句。

    上官明转身，面着林诗涵的墓碑，心上思绪百转千回。

    最终，低低的道：“既是回来，好好地过好生活。只是，我想带着睿儿，平静的生活，不想再被打扰……”

    “您不用说，我明白！若不是明白，我也不会这么久，才来这里，我知道，您如今对我的不喜！以后，除了祭拜的日子，还有想念睿儿，我会注意，不出现在您的面前！”

    面着曾经，唤了十几年父亲的人，连城极尽勇气，才能道出这样的话语。

    她今日来，除了祭拜，还有看望睿儿。

    剩下的，还有一事，关于上官安然的。

    “你明白，那就好。”

    上官明点了点头，不做其他。

    连城握紧了双拳，走上了前：“安然死了，您知道吗？”

    伴随着这一语，上官明身形僵了下，却还是沉默，连城终是忍不住……冲到他的面前，直直的面着他，满脸的泪痕，流落了下来。

    “安然是您的女儿，您为什么不出面？！”

    那一日，下葬的时候，上官明并没有来。

    说实话，连城的心里，实在是失望的，上官明对于自己，算是自己的错误……可是，他对于安然，淡漠的态度，无法忍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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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面如何，不出面又如何？那是她的命……”

    上官明声音淡漠，穿透了感情的空洞。

    只是，垂下的眸里，流淌过一丝涟漪，证明着他，并非一点无动于衷……哪怕如是，并无表露出来，似是随着相府覆灭，剩下的只是一具躯体。

    “呵……”

    连城觉得，心上压抑的厉害。

    听着上官明，所给予的回答，失望浮在了心头，近乎带着颤抖……侧眸，看向了林诗涵墓前，有着冷意包围住了她，让她透不过气来。

    “所以，安然上山祭拜时，您并未出面，是不是？所以，安然到死，也不知，您还活着是不是……”

    问这些话时，连城沙哑着，轻飘飘的无有重量。

    上官明沉默，从着侧面，给出了答案。

    “我想不通，娘怎么会爱上你？”

    蓦地，连城握紧了拳头，微是闭了眼。

    一步上前，同着上官明，并肩站在墓前，她终是沉不住气……从小到大，她是清楚地，因着娘亲的缘故，她并不喜二娘与上官长乐，安然是疼爱着的。

    只是，纵是不喜，那还是亲人。

    看着她们死亡时，心会生生的疼，凝着她们的墓碑，忍不住伤怀……上官明对于自己，连城想，他是付出了精力的，然而，清楚了身份之后。

    她才明白，他对待自己，多半是因着林诗涵的缘故。

    一如，他不喜林诗梦，是而对于长乐安然，这两个女儿，并未过多的用心……连城气愤的，偏也是如此，不管怎么样，安然是他的女儿。

    他怎能做到……这样的淡漠？！

    “我知道，你爱着娘，因为爱着娘，才对我视如己出！我也知道，你不喜欢二娘，我也不喜欢二娘，可是如今，她已经死去，就算再多的不喜，她也是我的亲人！可是，长乐和安然呢？她们做错了什么！尤其是安然，她那么善良，小小年纪嫁与景王，生下了天赐，她还那么年轻！不久前，她死了，死在我的面前，你知道，她的那副样子，多么让人心疼吗？！”

    连城猛然，侧转过了身，面着上官明，近乎声嘶力竭。

    “上官明，他是你的女儿！你的亲生女儿，身上流着和你一样的鲜血，你就是再冷漠，也不该连去看一眼，都不曾去！你讨厌我，没有关系，你恨我，也没有关系，安然是无辜的，你懂吗？！”

    眼泪肆意流下，连城掩面而泣。

    不远处，君墨白并未走远，听到了动静，快步的上了前来。

    上官明侧对着连城，之于她所说的这些话语，从始至终的保持着沉默。

    清冷的墓碑前，只剩下连城，哭泣的声音。

    “城……”

    君墨白忍不住，来到了连城的身边，揽着她的肩膀。

    睿儿跟了过来，朝着连城看了一眼，又是朝着上官明，看了一眼……最后，小步的移到了上官明身边，伸出了小手。

    “爹……”

    上官明有了回应，握住了睿儿的小手。

    连城看着这一幕，心下说不出什么滋味，他疼爱睿儿，理所当然的……她是该放心，可是安然，同样是他的孩子，她只有无尽的失望。

    “我相信，娘要是还活着，一定不愿看到这样的你！上官明，安然是你的孩子，你连她的死活，置若罔闻！你简直，枉为人父……”

    连城说到这里，停止了下来。

    她甚至，生出不想让睿儿，养在上官明身边的想法，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因着情绪激动，腹中隐隐作痛，她只能尽量的，平息了下来……只是，不想再留下来，深深地看了眼，林诗涵与上官鹰墓碑，连带着林诗梦与上官长乐的。

    不觉，微是闭上了眼睛。

    “睿儿，姐姐改日，再来看你。”

    朝着睿儿，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任着君墨白，扶着她的身子，将着不少的重量，倚在了他的怀里……之于上官明，她已是无话可说，临是离开之前，连城道下了最后一句。

    “安然的墓，你该知道在哪儿。我不强求，你去看看她，我只希望，若是有朝一日，你真的前去，带上你的歉意！作为一个父亲，你亏欠了她……”

    待着连城，离开了这里。

    睿儿陪着上官明，久久的站在了墓前。

    最终，上官明身影，一点一点佝偻下来，在着墓前，俯下了身子……他抚着墓上，林诗涵的名字，拉着睿儿，跪在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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