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带上房门,羲和走在伞下,出了园子。裙角走在湿润的地面,丝毫未被打湿。去到书殿的时候,书殿里正燃着醒神的燃香,约摸这种天气实在是让人瞌睡得紧,燃香对小雪没有大作用,小雪正蜷缩在一角睡得十分香甜。
书殿的正中央,摆放着三张长桌,上桌上放满了白色的小瓷皿。云烬今日没有在读书背仙决,而是随青华一起坐在长桌前,学着青华的模样开始调颜色。
一百多种秋色,要一样一样地调好。
云烬做得很认真,连羲和进来都无知无觉。细细一看,他模子又长开了一些,坐着也比原先高了些要背挺得很直。着了一身暗红色的袍子,头发被挽在脑后,一双如他父亲一般的凤目已经初具神韵,已经是一位清纯的俊俏小少年了啊。
青华头也没抬,广袖滑至手肘,修长的手指拈着器皿,嗓音温和沉稳,一边眉梢轻轻抬起,显得心情舒朗,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这天气该是很好睡觉。”看一边的小雪就知道。
云烬闻言一抬头,看见羲和,眉眼弯弯闪闪,咧嘴笑道:“师娘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快来看我调颜色!”
羲和似笑非笑,走过来一同坐下,道:“今日天气凉爽,所以我过来看看。”
青华抬起眼帘,带着笑意看了羲和一眼,若有若无地勾唇,道:“那当年我教你的这些,你还会么?有没有又还给我了?”
羲和亦开始动起手来,手指拈住器皿,取了一支纤细的笔蘸了蘸一种颜色调了水滴进器皿里,道:“当年师叔教给我的东西,我拼了命也要学会,而今早已刻进了心里,哪是轻易能够再还给师叔的。”
青华听后,轻轻笑了两声。而后便顿住了手里的动作,专看羲和开始调这秋色。羲和一边专注着手里的动作,眼尾的目光偶尔扫视云烬一下,还会精准到位地提醒几句应该注意什么地方。
羲和调色的时候十分认真,眼神稍稍凝起,双眉微微蹙着,额上的额印因她的神情而显得威严又冷丽。青华本是看着羲和手里的动作,看着看着便看上了羲和这个人。
忽而眉梢一挑,羲和似乎感受到了青华那逐渐显得热烈的目光,手里动作未停,调好了一只器皿再开始调另一只器皿,整整齐齐摆放着的一百三十二只器皿中已有一半调好。她微勾唇角,正是这一习惯性的动作,十分魅人,让青华霎时就眯了眯眼,听羲和道:“寤桦,你在看什么?”
不光是羲和觉得认真的男人是最俊美的,青华也同样觉得,认真的女人是最惹人的。当然这个对象,也仅仅是局限在彼此对方。
(二)
青华索性单手支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羲和,道:“看你,有什么问题吗?”
羲和难得没有不自然,似笑非笑:“你这样不能让我专心。”
青华道:“可是我觉得你挺专心的。”
云烬闷了一小会儿,终于抬起头来,看看羲和再看看青华,道:“师父~师娘~你们这样公然调情,才不能让我专心!”
“……调情?”羲和抽了抽眼皮,“这个词是哪个教你的?”
云烬知晓自己说漏了嘴,胡乱道:“人家、人家自己学的不成嘛!”
羲和:“在哪本书上学的?”
云烬:“……小说里……”
云烬有了份小心思,没有明说是在哪个的小说里学的。羲和便潜意识地以为又是在他阿娘的小说里看的,殊不知,他是看了青华的小说……
殿外天色初霁时,光线明朗开来,长桌上的一百三十二种秋色已经调制妥当。松了松肩膀,羲和掀起眼帘,双眼里柔色一片看着青华,笑道:“师叔觉得如何,我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青华眼神瞟向羲和那沾了秋色的手指,道:“甚好。”手指纤美,经色泽一染,别有一番韵味。
羲和便看了一眼云烬调制的十来种颜色,再看了一眼云烬,勾唇道:“秋色以黄为主,落红的时候应当尤其谨慎,先前我已提醒过你多次。为何你仍要落多滴红呢?”
云烬理所当然道:“我当然知道秋黄呀,但是总是黄多没有意思,秋红也是蛮好看的。况且我没有加太多的红,就一点点而已。”
羲和道:“再少加一点,你重新调一遍。”
莫看羲和平时在云烬面前懒散惯了,一旦认真起来还是颇有威严。云烬十分敬重他的姑姑,他姑姑如何说,他便如何做。这不光是要听姑姑的话,还是要讨女孩子的欢心。
于是云烬连反驳都没有,就又开始着手调了起来。
云烬将将拿起笔准备要滴红,羲和就提醒道:“少用一点红你会吃饭没胃口、晚上睡不着觉吗?”
云烬有些委屈:“不是啊,可是人家忍不住嘛~”
几经尝试,结果云烬的颜色总是或多或少地偏红。青华便道:“不妨,千百年来秋色都是同一种也略显乏味。丞洺这颜色,可以用来试一试,染红树林应当还是可以的。”
云烬一听,当即兴奋起来:“真的吗师父,我的可以用来染树林?简直是太好了!”
青华的这一决定,对于司四季来说,算是开了先例。他一早看中了云烬的灵力,也想看看云烬调的这样的颜色,究竟可行不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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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烬一手的颜色,放下瓷皿便跑去小雪那处,趁着小雪睡着的时候将手在雪白的毛发上擦拭干净,于是惹醒了小雪。
(三)
小雪是相当洁身自好的。
爬起来就要去咬云烬。一人一狮扑腾着跑去了书殿外面,湿天湿地地打闹了一番,然后蹲在一起于角落里玩湿泥巴去了。
事实证明,再冷傲高贵傲娇的猛兽,跟了什么样的主子,慢慢就会养成什么样的性子。
想当初大白刚刚被带出蛮荒的时候,一身上古魔兽的霸气威武雄壮,人见人怕。到后来被养惯了,还不是一样的娇蛮可憨,玩起了毛线团?
这小雪,起初是很有脾气,目前也有被同化的趋势。相信不久以后,它就能和大白一起,欢快地共同玩耍毛线团了。
青华坐过来,手绕过羲和的腰际,将羲和拥进怀里不肯松手。羲和无奈笑道:“寤桦,我手上还有黄黄绿绿的颜色,你抱着我不怕我弄脏了你的衣裳?”
青华道:“你也可以习着丞洺,将颜色糊在我的身上,我没意见。”气息温热,吐在羲和的耳根处,“过了这么多年一次不曾演练过,你却还记得我教给你的东西,分毫不差。我很感动,突然也觉得很幸运,能让你用心如斯的人是我。”
羲和怔了一怔,总是笑。心里最柔软的角落,因为青华说的话而悸动着。她说:“同样能得你如今如斯用心,年少的时候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我也感到很幸运。”
腰间的手臂一紧,青华便对着书殿外面的云烬吩咐道:“丞洺,你可带小雪去芳斋林吃小果。秋时雨后的小果最为新鲜灵气又最为清澈,对你的修行大有好处。”
“真的吗?”云烬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既有新鲜可口的果子吃,又能增加修行,于是满口应了下来,带着小雪就往芳斋林奔去。
他总是对青华的话深信不疑。师父这么帅,那么说出的话一定是有可信力的。以至于往后青华每每想与羲和独处,诓云烬去吃芳斋林里的水果时,都说那个时候的水果对修行有好处,云烬便会立马赶过去。
见云烬骑着小青,和小雪一起飞去了芳斋林,羲和才看了青华一眼,拆穿他道:“芳斋林的小果对于一般的小仙小神来讲,确实能够增加修行,但对丞洺却没有多大的用处。”
青华压低了声音:“嗯,是嘛。”
羲和继续道:“那不然他以前吃了不少,怎么没见他的修为因此而提升。”
话语一罢,青华便将羲和打横抱着,起身不急不缓地走出了书殿。雨停了也不用撑伞,双脚踩在地面上有种淅淅沥沥之感。白衣轻飘,墨紫色的长发散在空气里染上一抹湿意。青华若有若无地牵起唇角,道:“回去我们可慢慢讨论一下这个话题。”
躺在青华的怀里,羲和的身体早已经变得成熟而敏感,怎会感受不到青华衣里绷紧的肌理线条,和散发出的逐渐变热的男性气息。面上有些发烫,羲和头枕着青华的胸膛,一句话不说,只听着青华的心跳,自己的心跳也慢慢跟着颤抖了起来。
(四)
一定是这场雨的缘故,来得突然,羲和出门的时候撑伞没有撑好,脑子进水了。这大白天的,任由青华抱着自己进屋,手掌的温度隔着衣衫传进肌肤里,她想他了。
一定是天气在作怪。一定是的。
青华将羲和放在床榻上,手臂撑在她身子两边俯下身体。羲和的姿势也有些怪异,半仰半卧,手臂撑在身后支撑着。感受到青华的气息,她的呼吸有些急。
青华低低道:“我喜欢听你叫我师叔。”
羲和一抬下巴,冷不防撞进青华深邃如漩涡的眼里。鬼使神差,就缓缓靠前来,手臂搂上青华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唤:“是么,青华师叔,青华师叔……”
青华握着她的腰一口轻咬在她的脖子上,声音沙哑而轻佻:“诱我的本事,你学得越来越好了。我想要你。”
话语里的渴望,仿佛能够传染,抵达羲和的心里。她也很想要他。
“可现在是白天……”稍稍往后退了两分,羲和与青华面对面而视。终究还是抵不过青华眼里的欲望,那同样的欲望在自己身体里升腾,羲和依偎进青华的怀里,贴着身子,唇碰上了青华的。
一声娇吟,泄露了心情。
青华将羲和放倒在床榻上,欲火腾起,青华还能理智地问:“早上给你准备的药粥,都喝了么?”
羲和点头。
“那身子,还累不累?”
羲和摇头。
青华沙哑难忍地笑了:“我现在要你,受得住么?”
回答青华的是手臂一勾,勾下了青华的头,送上自己的唇。轻轻描摹着青华唇瓣的轮廓,轻柔细致,带着急促的呼吸,小舌几经试探小心翼翼地探入到青华的口中,缱绻索取着自己想要的一切……
那是一种致命的气息,让羲和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软舌久久流连,舍不得退出,听闻一声微不可查的闷哼,羲和像是得到了莫大的鼓舞,手臂紧紧拥着青华的头,更深入一些,更热烈一些。灵巧地坏水地去挑【蟹】逗青华的舌尖,只是她远没有青华那样熟练,小舌被捕捉,顺势滑入了羲和的口中,扫荡着每一个角落。轻咬吮【蟹】吸,像是要将羲和整个人都吸进肚子里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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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的叮咛,羲和身子发软,让人忍不住想揉捏。
锦被拢了过来,将二人笼罩进被窝当中。
一个吻良久,等停下来的时候,青华厚重的喘息将她耳根子都要灼烫。身上的衣衫不知何时被褪了个干净,肌肤与肌肤相贴,是一种滚烫又舒服的颤栗感。
吻落在了羲和的下巴,慢慢滑落在了脖子上。当青华轻轻吮【蟹】吸她的脖子的时候,浑身都颤栗起来了,五指穿插进青华的发里,扶着他的后脑……
随后是锁骨,是丰盈的胸前……
(五)
青华一手在羲和的腰背游走,处处点火,一手握着她的胸前,唇落在莹白的胸前肌肤上,烙下一个个绯红的吻痕。含住蓓蕾的那一刻,蓓蕾在他口中傲然绽放……齿端摩挲轻咬,一波一波的暖流袭遍羲和的全身,像是淌了出来,口中是难耐的低吟……
这低吟,让青华也跟着难耐了起来……
“青华师叔……嗯寤桦……”媚眼如丝,似勾一般魅惑地缠绕着青华的双眼。身下,早已经濡【蟹】湿一片……
青华吮着羲和的耳垂,在她发出娇媚酥骨的低叹时,双腿蹭开了她的,身体往前挺进,完完全全契合地、湿滑温腻地进入了羲和。
在缓慢进入的时候,羲和感觉双手无所依托,紧紧地攀住了青华的背,仰着下巴喘息着。青华一边亲吻着羲和的脖子、胸前,身下一边缓慢地律动着,丰盈、充实带来的酥麻,双重刺激着羲和,由青华所触碰着的地方向四周扩散蔓延……
羲和的嗓音,已经沙哑软媚得不成样子,不由自主地往外侧了侧双腿,让青华进入得更深一些,撞击得更猛烈一些……“师叔……”
一声溢出口的呢喃,让青华倏地彻底撤退出来,抿紧了嘴唇握住了羲和扭动着的腰肢,再猛地进入,所有的包容与摩擦惊起难以言喻的快意,直直抵入花蕊的最深处……
狂乱地亲吻着,狂烈地撞击着,羲和双腿盘在青华的腰上,让青华肆意将自己的身体撑开至极致,一遍一遍索要着自己占有着自己……
她能轻易撩拨青华,也能轻易聚集青华的欲望久久不散……
最后青华喷洒的热流在她身体里,几乎能够将她融化了去……
一场缠绵欢爱之后,青华搂着羲和安安静静地躺着。羲和只小小地眯了一会儿便再无睡意。每天夜里她有青华抱着睡觉总是能够睡得很好,早晨又比青华起得晚,因而精神一些是正常的。
她便掀起眼皮,看着青华的睡颜。听着他绵长的呼吸,感觉十分安心满足。但就是身体里,每每随着她动一动,总有热流流出体外,让她有些赧然。
那该是青华留在她身体里的东西。
幸好青华看不见,不然该有多尴尬。
继而,羲和突然想起,云烬和小雪去了芳斋林已经有很长的时间了,现在还没听到动静回来,理应去看一看的。
趁着青华睡着,她也可以去清洗一下自己的身体。
只是将将有起身的动作,腰肢便被一只手扣住动弹不得。羲和轻微地移开那只手再起身,突然手又黏了过来再次握住她的腰将她拉回坚实紧致的怀抱里。
两人都不着一物,肌肤相贴,有女子独有的馨香亦有男子独有的阳刚。羲和不由得去看青华,见他还是阖着双眼,道:“莫不是连睡着了都离不开我?还是……你根本就在装睡。”
(六)
“才醒不久。”青华未睁开眼,只顾搂着羲和。
羲和半信半疑:“不久是多久?”
这回青华没有回答。他总不能说,从你睁开眼睛开始看我的时候我就醒了罢?
由于青华的霸道,羲和身子紧紧贴着青华的,柔软碰到结实,这让羲和有些不适。动了动身体,青华却搂得越发紧,渐渐相互触碰的地方开始升温。羲和怕青华察觉到她的热度,不由软声道:“你松点成不,我有些,唔有些喘不过气来……”
青华是松开她了,哪想却是连翻带转,一松手的同时侧身便将羲和压住。羲和惊呼:“寤桦…..唔喂……嗯……”
被堵住了唇,一番旖旎纠缠,情到深处,浓得溢蜜。
羲和是真喘不过气来了,连忙推开青华,手抵在那紧实的胸膛上,看着青华那幽深得无边无际的双眸,不觉浑身都发软了起来,道:“丞洺和小雪,很久都没有回来……”
青华低头轻轻舔【蟹】着羲和的双手手腕,双手立马就缩了回去,他得以与羲和毫无缝隙地贴合,头埋进羲和肩窝里,道:“我在芳斋林设了结界,就是为这个时候准备的。等到丞洺能够破完结界出来的时候,可能已经天黑了。这也权当是对丞洺课业的考核。”
“你……嗯啊……”话未说完,变成了吟叫,竟是青华不知何时挺立的欲望,摩挲着她的身下,然后进入了去……
温软的,滑腻的。带着青华的生命力。
“我怎么?”青华动了动,听到羲和的咬牙喘息。
“你……”再往前一挺,羲和唇角溢出轻叫,“嗯……真狡猾……”
青华温热的舌尖舔着羲和的耳垂,吮【蟹】吸着,缓慢律动着,不忘情色压抑道:“你那里……好滑……”
羲和一听,羞人得很,喘息着解释道:“不是我的……是你……的……”
双腿被蹭开到最大幅度,迎接着青华的再度侵入。青华在羲和的身体里张弛有度进退有力,将羲和带入快感的潮涌里……随后速度变快,每一次深入都彻彻底底,撞击都销魂蚀骨,随着青华的疯狂肆虐,羲和压抑不住溢出的低泣娇喃……
青华一身是汗,汗珠顺着眉心往下滑,汇聚在鼻间,滴落往下,打在羲和的唇边。羲和弯长的睫羽微微一颤,睁开眼来,看见青华的模样,身体情潮涌动,情难自禁地伸舌舔了舔嘴角,将那微咸的味道收回口中,绽放了一抹极为妖娆勾人的笑来。
那一动作,那一笑,足以让青华为之疯狂。身下动作越发用力快速,想拼命要羲和……湿淋淋的身子,两相纠缠的发,唯有这身下的女子,能够让他热血沸腾。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到底有多深,这就是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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