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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番外一
    闻琉突然出现在宴府, 把宴家的亲戚吓了一跳。

    他们知道闻琉是皇子, 虽是不得宠, 但身份摆在哪儿, 冒犯不得。

    宴府还有宴小将军在, 他向来疼妹妹, 万一宴卿卿告了个状, 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再说了,宴卿卿也不是会受气的性子。

    “你随我来。”宴卿卿没理这帮突然停下话的亲戚, 向闻琉招招手,让他跟上来,又让小厮把这帮人请出去。

    她面色淡淡, 对小厮说以后没她的允许, 不能再放人进来。

    宴将军和宴小将军不在,宴家便是宴卿卿说了算。

    当场就有人给怒了, 但宴卿卿瞥了她一眼后, 那人心猛地一怔, 立即闭了嘴。

    她径直回了里间, 小厮也连忙把人请了出去。

    闻琉每次来这的时候都说自己没吃东西, 宴卿卿也顺势让闻琉留下来陪她一起用饭。

    她害怕冷寂与孤独, 闻琉在这儿总是能让她安心几分。

    宴卿卿这几日已经有些麻痹,在闻琉怀里哭过那次后,她睡了整整一天一夜。醒了来之时, 她的双眸都肿了起来, 某一瞬间差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昨日她吩咐底下人在府中一侧建了佛堂,又让人打扫宴将军的屋子,点缀上新鲜的花儿。

    宴卿卿好似已经接受了宴将军去世的消息,但从别的方面来看又好像没有。

    闻琉不会劝慰人,他只是来陪着宴卿卿,但这点就已经足够。

    宴卿卿头次发现自己这样脆弱,仅仅是有人愿意来陪她就觉得鼻酸,闻琉性情纯善,待她真心以对,她也不想假心假意对他。

    宴卿卿承受不住父亲的离去,但兄长不在,她必须要扛起宴家。

    宴小将军去接宴将军遗骨回京,是宴卿卿让他去的,边疆中若有蒙古国的探子,他们会对父亲的尸首不利,宴卿卿不想。

    平日他们不在家,府中虽是少些热闹,但从不会像现在这样冷清,仿佛连花都败了几分,宴卿卿一个人坐在闺房时,觉着身子都冷得颤抖。

    她对闻琉身体的温热产生了眷恋,宴卿卿喜欢这种烧灼人心的温度,有不少次,她甚至想闻琉再抱她一下。

    可这是不对的,宴卿卿没再让自己想下去。

    而闻琉似有察觉,他没做太过的孟浪事,只是坐在床边,握住宴卿卿的手,认真给她揉捏手上的穴位,克制,守礼。

    闻琉低头与宴卿卿说起宴将军的事,又说他是最宠她的,她若因此伤了心,宴将军定不愿见到这种事情的发生。

    宴卿卿何尝不知道这点?但父亲死去一事,又怎么是那么容易走出来的?

    她时时都在发呆,很多时候闻琉若不与她说话,她甚至能自己睡过去。

    宴将军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了,她从未经历过亲人离去。

    生死离别本是人生常态,宴卿卿平日也担心宴将军会出事,可她从未想到事情如此突然。

    相然十分担心她。

    自听闻边疆传回的消息后,宴卿卿的精神就一直很恍惚,变得爱嗜睡起来。

    相然看见过不少次宴卿卿靠在闻琉肩上,她上前询问时,才发觉宴卿卿闭紧双眸,早已经睡了过去。

    闻琉对她摇头,让她不要说话,会吵醒宴卿卿。

    他让相然去备个汤婆子,随后又让她躺在自己怀里,弯腰轻轻地帮她脱了鞋袜,把她慢慢放在床上,盖紧被子。

    宴卿卿偶尔会惊醒,闻琉这时便会坐在一旁,与她额头相抵,温声说睡吧,我不走,她才会慢慢闭眼,再次睡过去。

    宴小将军不在的这段时间,他好像成为了宴卿卿的支柱,纵使他并不姓宴,宴府上下也把他当成了宴家人。

    她在入睡之前,心中模糊地闪过什么,但一进了梦境之后,便全都忘了。

    宴小将军带着宴将军的骨灰从边疆回来,他的眼眶通红,宴将军死后被火攻,底下士兵拼死救出了已经烧了半个身子的尸首。他拿着火把,送走了自己父亲。

    宴卿卿同样红了眼眶。

    宴小将军一个大男人,在送走父亲的那天晚上,没忍住眼泪,在妹妹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闻琉在门外静静站着,他看着这对兄妹,没有进去。

    自那夜后,宴小将军就仿佛变了样子。他把唯一的妹妹当成易碎的宝玉样,时时刻刻都派人护着。他只有这个亲人,不想让她受半点伤害。

    江沐那段时间是莫名其妙生了病,躺在床上所以没能过来,等他再过来时,宴小将军对他没半点好脸色。

    兄长怒他不来陪自己,宴卿卿知道,所以她只让江沐少来。

    可宴卿卿不知道,在不久后的将来,她经受的打击会更大。

    宴将军死后约一年,安西王假意进京贺寿,在京城外布置军队,皇帝预先知晓,小公主坏事,京城大乱,宴小将军擒贼首,虽有波折但也称得上顺利。

    后来便是宴卿卿这辈子都不想回想的事情。

    宴将军只有骨灰回了京,宴小将军同样没有好下场。

    身首异处。

    那日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飘在人身上,如刺骨一样的寒冷。宴卿卿至今忘不了那时看见的场景,她摔落在地上,淋了雨,晕倒过去,发了热症。

    安西王被伏,二皇子借机作乱,太子刚松下心,始料未及,被他所害,葬身于火海之中,太子妃不明不白地死在了东宫。而二皇子赶去东宫之时,又被安西王剩下的余党射杀,一箭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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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受了重伤没熬过去,皇帝瘫倒在床,命不久矣。到最后登基的,是还活着的三皇子,至于闻琉,没有人考虑过。

    宴卿卿醒来的时候,精神恍惚得快要认不清人,她竟生出自己为什么还要活着的想法。

    父母双亡,兄长惨死,她为什么不去陪他们?

    如果不是闻琉紧紧抱着她,一直叫她姐姐,她或许已经没了活下去的信念。

    与此同时,太子和太子妃出事的消息接连传来宴府,一刹那间,宴卿卿所有的亲近之人仿佛都没了。

    闻琉一直陪着她,这次的变故委实太大,京城乱成了锅粥,人心惶惶,官府的人正在搜查叛贼。

    于宴卿卿来说,她在同一时间内,失去了一个母亲,两位兄长。

    她的眼泪湿透了闻琉的衣襟,这种状态下的宴卿卿根本没有办法处理好宴小将军的后事,她一见到宴小将军的尸首便泪流不止。

    宴家那些旁支亲戚没安好心,要是交给他们,指不定要从里面贪些东西。

    闻琉便成了宴家的主心骨。

    他帮宴卿卿应付那些琐碎事,又让管家看着那帮人,闻琉没有离开宴府,因为宴卿卿情绪很不稳定,她甚至有些离不开闻琉。

    相然和别的丫鬟都在一旁守着,生怕宴卿卿想不开。

    闻琉对宴卿卿的照顾无微不至,最初那几日,他都是宿在宴卿卿的闺房中,等她睡着之后,自己再靠着床围闭眼。

    有一次她做了噩梦,浑身都在都颤抖,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明明是闭着眼,睫毛却有些湿了,相然在一旁不知所措。

    闻琉坐在一旁给宴卿卿擦汗,他眸色虽淡,话里却听得出焦急。宴卿卿约摸是冷到了,他便让相然躺床上陪她睡着,又让别的丫鬟去备热水。

    相然连忙摆手摇头,她刚从外面进来,身上还带着寒气,恐怕只会让宴卿卿觉得更冷。

    旁边有个丫鬟上前一步,她身子暖和,闻琉没看见,俯下身子,把宴卿卿抱在怀里。

    宴卿卿半个身子趴在他身上,锦被裹紧她整个人,她紧闭着双眼,眉头蹙起。苍白的脸颊着实吓人,情况紧急,即使他们二人这样,丫鬟也没心思想别的。

    相然同样心急,转身就出去吩咐小厮端热水上来。

    等热水上来后,相然拧干帕子递给闻琉,过了许久,宴卿卿身上的热气才散了些。

    大家都松了口气,可宴卿卿的状况并不太乐观,大夫都说她伤心过度,伤到底子了,闻琉自己也诊得出来。

    闻琉亲自下了次厨,吩咐人准备补身子的食材,做好之后,又亲自端过来放在床边的小几上。

    他坐在一旁,搂住宴卿卿的香背,手里拿着汤匙和筷箸,轻轻喂宴卿卿。

    宴卿卿意识已经清醒,却不想动弹,她穿着单衣靠在他怀里,双眸微微闭紧。

    闻琉要她张口,她听闻琉的话开了口,把药膳咽了进去。

    她靠着的胸膛里,有颗心脏剧烈地跳动,耳边仿佛要被震聋一般。宴卿卿的手慢慢放在闻琉的胸膛上,温暖又宽厚。

    宴卿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的手没从他胸膛放下。

    闻琉没有制止她,反倒是用力,将她抱紧了些。此番情景有些暧昧,但并没有人放在心上。

    相然急得团团转,她家小姐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才吃进去就吐出来,肚子里没东西剩下,连身子都清减几分。只有五皇子喂她时好一些,虽是吃不多但好歹没吐出来,她就算要想怀疑也不是这个时候。

    宴卿卿太崩溃了,她比宴将军死那时还要痛苦。宴小将军死得那样惨,而她什么也做不了。

    这一次,江沐仍然没过来。

    京城大乱,大家都夹紧尾巴做人,不敢嚣张,小辈们都禁止出门,生怕京中还藏着安西王的余党。

    闻琉那时候整日整夜的在宴府呆着,连皇宫也不回一趟。若非宴小将军那事太惨烈,三皇子急需安抚人心,旁余事也忙得头昏脑涨,闻琉怕是要遭殃。

    也幸而三皇子初登基,事务繁忙,他又想证明自己,没太关注闻琉。

    皇家赏赐如流水般进来,宴卿卿不想接,这些都是她一家人用性命换来的。

    但闻琉从不拒绝,仔细吩咐下人放进仓库里,这些东西不要白不要,宴家应得。

    再后来,天渐渐凉了,那时已经快入冬,已经过去好几个月,宴卿卿心情才慢慢平静下来,但却是不爱说话了。

    闻琉为了让宴卿卿舒心,便让她穿得厚些,出来看他练拳。

    他倒是不管别人想法,也不认为自己这样像街边杂耍。

    闻琉就是想让她开心。

    宴卿卿静静坐在栏杆旁,相然在她背后替她捏肩。

    闻琉比以前高大了很多,薄薄的肌肉紧贴身体,腹部硬得如铁,却又温暖极了。他的脸也长开了,倒是张天生的好脸,眉目温润,即使不笑,也看得出是个好相处的。

    她看着闻琉,很多时候都觉得他不像自己弟弟。

    宴卿卿不是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没那么天真烂漫,她知道自己想什么。她在心中自嘲了一句,对自己说别胡思乱想,他把自己当姐姐,她又怎能以那样的心思对他?

    他们在宴府的生活平静又安宁,宴家大门紧闭,不招待外客,偶尔会有小厮出去购些东西,也不会惊扰人。

    但朝廷那边,却因为三皇子毒发吐血而闹得有些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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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解药,御医翻遍了医书都找不到。他的毒是太子和二皇子死后才露出的端倪,毫无疑问,是那两位皇子下的手,解药也定随他们埋入了黄泉。

    三皇子的病越来越严重,他开始说不出话,而后眼睛看不清东西,也慢慢地听不到身边人在说什么。

    他还未及冠,身体却像耄耋老人,连提笔都有些困难,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命不久矣。

    也确实如此,他连半个月都没撑过。

    三皇子暴毙的消息传进了宴府,闻琉离开那日,宴卿卿还有些不可置信。

    太子死了,二皇子没了,三皇子暴毙,四皇子夭折,五皇子闻琉……成为皇帝?

    此时离宴小将军去世,才过去了短短六个月。

    皇帝共有五个孩子,还活着的只有闻琉一个,登基一事已是板上钉钉。虽是出乎众人的意料,但也不得不感叹一声这位皇子的运气,他不争不抢,竟然成了最后的赢家。

    国不可一日无君,将近年底,登基大典在年初举行。不少人过来巴结闻琉,但更多的大臣则是在观望。

    闻琉太冷静了,诸大臣派出去的探子都说他没有半点慌张。三皇子中毒的事不少人都知道,他是住在皇宫里的皇子,有过心理准备也没什么。

    宴卿卿不知道旁人怎么想闻琉,她在府中闲着无事可做,便让相然下去拿针线,这几天都在房里绣着东西。

    她心中有过悸动,但并不持久,宴卿卿是个理智的人,不会沉浸在不可能的事情里。

    闻琉虽为皇子,但未受过太多的礼仪教导,登基大典不是普通的小事,礼部专门派了人教闻琉。

    时光飞逝,登基那日转眼就到。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只有闻琉正襟危坐,看着下方的人。他身上有油然而生天子之气,陡然间望他,竟会觉得自己身处弱势。

    闻琉运气当真是太好了,好到很多人现在都没反应过来,还有人在想这位皇子命够不够长。

    但宴卿卿不同,见闻琉过得好,她心情也好上许多。宴卿卿是豁达之人,这性子随了宴将军,若非父兄惨死,她也不会心伤如此之久。

    闻琉登基那日繁琐事务太多,他前些日子帮宴家处理,宴卿卿得了他的恩准,也进宫帮他这些事。

    皇宫杂事太多,她那晚便住在了皇宫,还是皇后娘娘的偏殿,只是空落落地没了主人。

    宴卿卿一个人呆在殿外,外面的大雪纷纷落下,枯败的枝干上堆积白茫茫的雪。瑞雪兆丰年,她想闻琉今年刚登基,希望百姓收成能好一些。

    闻琉行完祭礼之后,与宴卿卿见了一面,宴卿卿从袖口拿出个香囊,里面绣了个祝福的字。

    “你做了皇帝,什么都有了,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便绣了字给你。”

    闻琉静静地望着宴卿卿,认认真真收下,他对宴卿卿道:“姐姐今日劳累了,我——朕让宫女去熬了安神药,你别忘了喝。”

    宴卿卿应他一声,她总是梦见宴小将军死时的模样,至今难忘,只有喝了药才能好一些。他们也没呆在一起多长时间,闻琉尚有事要做。

    他的背影慢慢远去,宴卿卿笑了笑,闻琉有出息,她自然高兴。人总要学会放下,有这样一个好弟弟,别人求也求不来。

    她许久没做事,今天出来一趟,忙上忙下,也是累坏了。宴卿卿回了屋子,等宫女端碗安神的汤药,殿内有淡淡的熏香,她觉得眼皮重得撑不起来,便没等安神药过来,先睡下了。

    而早已离去的闻琉,突然出现在偏殿。

    宫里曾有人传闻,新帝在登基那日抱了个女子进寝殿,后被证实是假的,这谣言也就没有传开。

    等宴卿卿再次醒来之时,便是另一种幻境。宽大的龙床外点着暗灯,厚实的幔帐外空无一人,这好像真的只是场欢愉的梦境。宴卿卿认为自己想闻琉得太多,所以无意识间做了个荒诞的梦,他今日登基,梦见龙床情有可原,她羞耻难堪,却也从未怀疑过闻琉。

    不知道过了多久,嫩|滑白皙的身子冒出薄汗,处|子之血搅在污浊的黏|液中。

    宴卿卿第二日醒来后身子有些乏累,但并没有太大的异样感,身子的每一处都像被释放了样,清爽却又舒服,有些奇怪。

    宫女给她递了杯水,红着脸对她说:“宴小姐可总算醒了,皇上不久前看您,他说您要是想嫁人了,先跟他说一声。”

    宴卿卿接过杯盅,抬眸问什么意思。

    那宫女红脸道:“您是不是做了什么美梦?皇上听见您的声音了。他还让奴婢跟您说一声,‘这样也不错,不会再做噩梦’,您可是要沐浴?”

    声音?她能发出什么声音?宴卿卿忽然想起了什么,手中的水落在地上,脸涨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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