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邦心态崩了。
宫挺绕着他转圈，芭朵双手交叉抱胸看戏。
被调戏和被见证，是两件事。
单单其中一件，都不会造成冲动，但是两者加在一起，乌邦决定让宫挺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原子人的愤怒。
随着一声大吼，乌邦再次扑空。
原来宫挺继续利用“重影”，刚才是纸团，现在是他本人，绕到身前的，不是真身，并且宫挺的技术看来已经非常娴熟，可以使用多个重影来达到迷惑效果。
无头苍蝇，这个词正好形容此刻的窘迫。
当然，乌邦也不是吃素的货，如果是重影，那么只要把全部身影撂倒，总会有一个正确。
于是，在假装扑错两次，让对方放松警惕过后，乌邦偷偷从身后的桌上抓起一把荔枝，然后手在空中扫了一圈，把荔枝当做飞镖一样飞出去。
那个撞到真身的荔枝，轨迹当然不一样。
中了！
有一个荔枝发生了折射。
右边第二个是他，乌邦冲了过去。
当！
扑倒他！
弄死他！
别以为拥有乌堡曼奇就了不起。
乌邦坐起来，正准备挥下拳头，却从声音发现，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是芭朵。
原来宫挺把自己的其中一个重影叠在了芭朵身上，而他躲在了后面，此时嘴里‘啧啧啧’地对乌邦极尽嘲讽，手里还拿着手机正在录像。
接着是一句死亡宣告……
“原子人，乌邦，暴力入侵。帮社会履行正义，不客气。”
宫挺再次举起枪，这次，枪的金属质感异常强烈。
当他不笑的时候，看上去就比较严肃。
同龄人何苦为难同龄人。
当枪管顶到额头上的‘龟男’二字，没错了，这次应该是真枪。
生命到底可不可以重开，乌邦很快就会知晓。
“宫挺哥？这是干嘛？误会，一场误会，这是我朋友，乌邦，我正准备介绍给你认识。”
“乱刺？”乌邦喊出了他名字。
黑色的t恤，黑色的夹克，黑色的短裤，黑色的袜子，还带着墨镜，身材消瘦，满脸笑嘻嘻，消灭了乱刺脸上柔和的轮廓。
“你跟原子人，做朋友？”
“你不也一样吗？”
乱刺靠近宫挺，朝芭朵甩了个眼神，轻声道。
乌邦扶起芭朵，却被对方甩开。
她走到椅子边，慢慢坐下来，看见了桌角边的‘自己’。
那是一个手办的残部。
宫挺把枪收了起来。
……
飞艇离开。
乌邦刚才太过投入，没有发现自己走进的是一艘停在荒地的飞艇，蜻蜓造型。
乱刺用手击打乌邦的下巴，试图让他的思绪从天上下来。
乌邦抹掉额头的字，欲言又止。
乱刺只是一个劲地点头敷衍，当做他已经解释。
“我想听鸟叫，老鹰那种，猛一点。”
乌邦的要求，作为最好的朋友，乱刺当然无法拒绝，确定周围没人过后，乱刺发出了一声鹰击长空。
没什么用。
大部分拥有乌堡曼奇的人，都没什么用。
但是可以让飞艇在空中飞翔。
至于原理，乱刺也说不上来，它属于超凡的能量转换。
世界的复建相当程度上得力于飞艇的帮忙，所以达成如今这种阶级分明的局面，也算是顺其自然。
乌邦再次撺掇乱刺的时候，他严厉表达了拒绝，毕竟他一直隐瞒着自己的身份，刚才不过是为了取悦哥们而已。
社会把他们称为隐藏者。
荡客把他们称为逃避者。
蜻蜓飞艇折返，在空中路过，芭朵在窗边，朝乌邦抛了一个飞吻，同时亮出手办的上部。
另一半还在乌邦的裤兜里面，他取出来。
“没有关系，你也上不去。”
乱刺的主要功能之一就是打消乌邦的残念。
乌邦一直无法理解，人人都想开飞艇，乱刺却主动选择做游民。
当然，不这样做，两人也很难成为朋友。
飞艇一掠而过，窗户被关上。
手办断裂的底部是一双靴子踩在一个机箱上，三个字：服务器。
芭朵粉丝群的特供产品。
对于她最近被打压雪藏，昨晚乌邦还在群里，跟其他粉丝一样，为她打气。
但是她为什么要选择走捷径呢？
这不浪费了真爱粉的一片苦心吗？
不甘心。
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有一天，我会登上她这台服务器。”乌邦撅起嘴巴。
“你想登录的服务器，一直处于访问高峰。”
如果乱刺不说话，没人当他是哑巴，可是他就有这个本领，再好听的豪言壮语，到了他嘴里，顿时消解成现实的残酷。
乱刺小便。
乌邦跑离。
乱刺打开手机查看，乌邦正在跑进没有地图的区域。
没有地图很危险，乱刺打了一个冷颤，跟了过去。
那张邀请券还在舅舅手里。
乌邦无论如何也要抢回来。
被当成猴耍的日子没有尽头，哪怕冒着生命危险，乌邦也下定了决心，要让自己拥有跟他们一样的超凡能力……乌堡曼奇。
再来晚一点，舅舅就走了。
交流发生在公寓的底层。
“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还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你先听哪一个。”舅舅说完抬起头看着天花板。
“就按这个顺序，快说。”乌邦不耐烦。
“好消息是，这栋公寓的业主，把这栋公寓送给了我。”
舅舅说着打开双手抬起头，感慨自己瞬间成为了有钱人。
“坏消息是，我施工的时候，不小心把这道承重墙给打了。”
舅舅的脸晴转多云，绕着天花板上的一道印扫下来。
“礼物是……是……是这样，乌邦，签转让合同的时候，我用的是你的名字，你的身份，我把这栋公寓送给了你。”
舅舅低声下气，表情多云转雨，他还在尝试打探乌邦是否有理解他刚才的陈述。
“简单说吧，这公寓里面还住有人，如果他们不及时离开的话，会有生命危险。”
说着一块墙皮垮落，恰好配合了舅舅的担忧。
“如果楼塌了，那么不出意外，乌邦，你死定了。”
舅舅靠过来，声音像蚊子叫，转动着左手食指上的复活之戒。
戒指有一个骷髅头，眼睛被蒙住，上面刻有999。
“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活了。舅舅……舅舅对不起你。”
乌邦没吭声，摊开手掌。
他只想拿回基尼太酶邀请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