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乌邦大喊一声。
这一喊,主要喊给舅舅听,这样的话,方便把乱刺也加入进来。
舅舅接连摇头:“我已经帮你组建了一个小团队,包括你,四个人,稳得很。”
乌邦不想听,直接把乱刺推给舅舅,让他布置任务。
舅舅虚着眼睛,犹豫良久。
“正如你需要我的原子人身份一样,我同样需要乱刺的人脉关系。”乌邦作出解释。
舅舅看着乱刺,依然有种不信任在里面。
乱刺拍了拍胸脯:“我们,老铁,乌邦昨晚借我钱给女明星充电的事,我都没给别人说过。”
刚才,也是舅舅通知了乱刺,有关乌邦被解雇的事情,他才急三火四地赶来,友谊非同一般。
舅舅只好应承下来,把告诉乌邦的事情,又给乱刺说了一遍。
公寓顶楼有一台电脑,那是他整理好的租客资料,可以帮他们在驱逐租客这件事情上面,助一臂之力。
乌邦这时候还不知道,那是一台怎样的服务器。
本次秘密任务,取名:韭菜行动。
复返公寓在舅舅的劝说下,目前还剩下七个人,死活不肯离开。
承重墙被打掉的大楼,可以说摇摇欲坠,随时有倒塌的风险,与其说乌邦是为了帮助舅舅,不如说是为了先把基尼太酶给抢回来。
送走了舅舅,乌邦看了看手中的邀请券。
好在乱刺把他拦在了门口,他才极不情愿地上楼。
乌邦经过楼梯,瞟了眼地上破碎的水杯,想了想,恶作剧通常发生在人多的地方,刚才这里并没有什么人,可是水杯却飞了起来。
奇怪。
矛盾来了,今晚邀请券的兑换时间和韭菜行动四人组的开会时间重合,只能二选一。
刷完电梯卡,输入指纹,乱刺按了电梯顶楼23,想先看看资料。
乌邦认为浪费时间,直接按了电梯9楼。
七个租客,也挺有意思,每个人都住在不同的楼层。
第一个在9楼。
就近原则。
9楼到。
公寓外形偏向古典式,一格又一格,简约,但是从外表面看,长久失修,墙皮褪色,破损严重,这样的建筑,鹿城有很多,以至于几乎没什么人对此抱有兴趣,更不要说这样一条地图搜不到的街道了。
一层大概二十个房间,面向复返街的一面是七个。
复返街是双向单车道,两路口都有断裂现象,所以这里比较荒凉。
“我想好了,我要好好工作,赚很多很多钱。”乌邦气定神闲。
“工作,难道仅仅是为了赚钱吗?”乱刺发现脸上好像长了颗痘痘。
9-1。
咚咚咚。
乌邦用手按住乱刺,让他不要多嘴:“原子人,自有原子人的做事方法,你们礼尚往来那一套,不管用。”
门开。
胡子拉渣,头发起码一星期没洗,惺忪的眼神像是刚起床,右手挠着左胸口,白色背心已经被摩擦出了一个破洞,格子大裤衩提到了肚脐,两只拖鞋,一只绿色人字拖,一只光着脚。
乌邦的打量刚刚结束,正欲下达通牒。
当!
门关。
吃了一个闭门羹。
“我就喜欢这种桀骜不驯的样子。”
乱刺对于乌邦的自嘲没有理会,因为此刻他肚子痛起来,结果周围的房间都打不开。
咚咚咚!
“喂,公寓要倒了,赶紧滚蛋,喂,听到没有?”乌邦第一句话就打破了舅舅的千叮万嘱……不能让租客知道。
墙角边有一根高尔夫球棒,上面有鳄鱼的logo,捡起来。
“开门,拉肚子了,不开就拉你门口。”
乱刺听到乌邦这一说,夹紧了屁股,看来是真忍不住了。
门开。
一件干净的格子衬衣扎在一条干净的卫裤里,衣服扣子扣到了第一颗。如果不是那张依然没打理过的脸庞和头发,乌邦决然认不出来,但还是被吓退两步,对方仿佛有一种行业属性,英气逼人。
男子用手往右边一指。
“谢谢。”乱刺跑了进去。
男子趁乌邦没注意,抢走了球杆。
乌邦走进去,公寓房间并不小,客厅旁边是卧室,都面对街道。
简单扫了两眼,凌乱不堪,大量跟计算机和科技产品相关的设备,几乎摆满了整个空间。
桌上,有一个电子零部件拼凑出来的生日蛋糕,上面插着一张卡片:祝冯缘生日快乐!
“冯缘,是吧?”
冯缘把卡片取下来,扔进垃圾桶。
“我是乌邦,这个房子的业主,现在公寓基本上要完蛋了,就是要垮了的意思,懂吧?赶紧滚蛋,剩下的房租,改日退给你,懂吧?”
冯缘依然没有吭声,走到厨房岛台边,开始手冲咖啡。
“乱刺,冲一下水,这是吃什么了……”
乱刺看着马桶,发现还挺高级,按钮很多,但是上面的图案已经模糊,所以随便乱按,结果卫生间开始奏出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
乌邦靠近冯缘,作出一个不必客气的手势,哪里知道,对方完全没有给他倒咖啡的打算,独自嘬起来。
尴尬。
看来是个无赖,乌邦认为好好说话没效果,必须来点硬货才行,随即抓起岛台上的一个玻璃瓶,砸向了墙壁。
四分五裂。
虽说玻璃瓶也会溅射,但是那距离尚且不近,不太可能飞溅到乌邦自己,并且也没有瞅见任何东西跑进眼睛。
但是开始莫名地不舒服起来。
一阵痛,开始往心里去。
芭朵明明有机会拿下表演角色,却被另一位有关系的女子抢了去,她只不过轻微地表达了不满,结果却被打入冷宫,贬为原子人反思,失去了整整一年的工作机会。
还有没有天理。
乌邦捡起地上的芭朵手办,跟自己手里的底部合在一起,走向紫色碎花连衣裙,去给她打气加油。
一回头,结果不是芭朵,是另一个姑娘。
乌邦手中的手办落地,摔成了四部分。
姑娘看不清脸,只听见那渗人的笑声中夹杂着鬼畜的画面:穷光蛋,穷光蛋,穷光蛋……
乌邦往后栽倒,躺在了冯缘冰冷的房间地板上。
冯缘刚递到嘴边的咖啡,停了下来。
难道……
难道他有乌堡曼奇?
乌邦正欲质问,结果咖啡从冯缘手中跌落,他开始在房间里面打转,双手按住头,一副异常痛苦的样子,跟刚才优雅的身姿完全背离。
接着,他也倾倒下来,头对头地躺在乌邦的另一边,然后嘴中念念有词:
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你想登录的服务器,一直处于访问高峰……
我想好了,我要赚很多很多钱……
原子人,又怎样……
然后是鬼畜式地重复:“龟男,龟男,龟男……”
冯缘之前并没有在现场,却说出了乌邦的心声,甚至已经哭了起来,悲伤如同洪水滔天,完全收不住。
卫生间里面,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再次来到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