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奕在黑暗之中,只觉浑身火烧的一般灼热,呼吸苦难,全身酥软,一根小手指头也难以动弹,骨头从骨髓之中痛了出来,只想大叫大喊稍解疼痛,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神智略略清醒,微睁开眼,便觉眼前金星乱冒,一片模糊。只听得有人道:“这位小兄弟,你没事吧?”
董奕拼尽全身力气,勉强转动头颈,费力看去,只见一个器宇轩昂的白净汉子坐在旁边看着自己,面上又是尴尬又是抱歉。
董奕欲要开口,却只觉喉头又苦又干,声带嘶哑,刚一张嘴,却只咳嗽了两声,说不出话来。只听那人道:“真是对不住小兄弟了,这事怎么说的,我本是要对付一个对头,这才做了陷阱引他上钩,不想却误伤了你,这这……唉。”
董奕无言的摇摇头,说不出什么感觉,突然五脏六腑仿佛燃烧一般,只让他觉得浑身酷热难当,他狠狠咬住牙,把到了口边的□□憋了回去,吃力的低声道:“我……中了毒?”
那人惭愧道:“是啊。真是,唉,我那仇人端的十分狡猾,武功又胜过我许多,我这才不得已下了些毒,可是又误伤了小兄弟……”这份惭愧也不知是因为误伤还是本来就觉得下毒这样的事情不够光明磊落。
董奕喘了口气,道:“解药……”
那人苦着脸道:“就是没有啊,我那仇人是天下用毒的绝顶高手,若用一般的□□根本制不住他,我这是从一个朋友那里拿来的绝顶□□,毒性奇烈,又无解药可解,一旦用上……”
董奕忍不住低声哼了一声,道:“那会怎么样……”
那人道:“这是热性□□,我那仇人内力偏阳,一旦中上,发作的极快,而且越用内力逼毒越是发作的厉害,绝对撑不过一个时辰便要自焚而亡,好在小兄弟内力非是阳性,又……那个似乎不是很深厚,这才好些,只是,唉,也难过一两日。”
董奕不语,呆呆的望着洞顶,他倒不是胆小怕死的人,只是一个人避世久了,从未想到过死的问题,乍一听死亡逼近,巨大的震惊使他一阵失神。
那人突然一合掌,道:“啊呦,我怎么忘了,我知道一个神医,天底下就没有他治不了的病,也没有他解不了的毒,只要他肯出手……只是他住的有些远……无妨,一会儿出去时,找些医术好的大夫开些缓解毒性的药来吃吃,只要撑到那里万事可为。好了,好了,有救了,有救了。”他说到兴奋之处,脸色顿时光亮起来,却见董奕没有反应,他只道董奕并不相信,正要再说,就听远处一个隆隆的声音响起:“呔,那个混球小子,快别躲了,爷爷知道你在哪里,出来吧,爷爷不会伤害你的。”显然说话之人尚在很远处,但内力惊人,声音传的满洞皆闻,石壁都有隐隐震动的趋势。
那人哂道:“不知道哪里来的老疯子,刚才一直在喊这几句话,真是不知所谓。”
董奕却听出这人就是住在蝙蝠洞中的老者,听到他还没放弃追击自己,不由皱眉,又听到那老者大笑道:“小子,你以为你不出来爷爷就拿你没法子,是不是?爷爷可不会跟你躲猫猫,爷爷就在出口等着你,看你小子往哪里跑,咦,居然有人替爷爷把你的出口堵住了,你小子仇家不少嘛,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那人变色道:“不好,若现在出去,岂不是自投罗网?这老疯子内力惊人,只怕不是好惹的。唉,若是平时,躲上一躲也罢了,只是现在你身中剧毒,怎么耽误得起?”
董奕闭目无言,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勉强睁开眼,望着天道:“我们出去。从另一条路。”
那人讶道:“还有另一条路?这个,能出去吗?”
董奕低声道:“不知道,只能去试一试吧,如果不行,我就去把老疯子引开,你从出口出去便是。”
那人听了,勃然作色道:“胡说八道,你把我徐寿辉当做什么人了,这样的事情岂是我辈所为。你既是中了我的毒,只要一天毒性未解,我便一天不能放松,你若死了,我替你偿命便是。”
董奕有气没力的道:“但愿那条出口可以通。”想扶墙站起,刚一动手,浑身又是一阵火烧,无力的坐倒,徐寿辉挥手道:“我先背你出去。你给我指路。”说着背起董奕。
董奕头脑昏昏沉沉,路又记得并不熟,两人几次走岔了路,好在终于转了回来,到了那老者所居住的蝙蝠洞口,他几乎已经到了极限。
徐寿辉推开那扇铁门,进洞看去,道:“好猛恶的地方。嗯,这里什么也没有啊?”
董奕低声道:“从河里潜出去。”
徐寿辉大吃一惊,道:“这能行?”
董奕道:“那老人提到过这里可以潜出去,这是条活河,应该出的去。”
徐寿辉想了一想,下定决心道:“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了,你支持着些,我得把你系住拉出去。咳,我水性实在一般,要不是我那朋友船家出身,曾教过我浮水,今日就要一筹莫展。”解下衣带,把董奕捆在自己背上,活动几下,深吸一口气,沉入水中。
春日本寒,那地下河水更是极其冰凉,冷到了骨髓之中,若不是徐寿辉有些内力功底,就要支持不住。反倒是董奕内力虽失,却是身中热毒,泡在冷水之中反而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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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河极长,游了半个多时辰还看不见出路,好在除了开始那一段,河水与洞顶只见尚有缝隙,可以换气,徐寿辉根骨强健,虽又冷又累,还能勉强支持。
游了一阵,眼前便出现岔路,徐寿辉浮上水面问道:“从哪里走?”
董奕艰难道:“哪一边水流比较急?”
徐寿辉道:“我瞧着没什么差别。”
董奕道:“那就随意吧,只有赌上一赌。”
徐寿辉无奈,随便选了一条路,继续潜游。那河网也是蛛网密布,分叉众多,过了一个岔口,又是一个岔口,到后来分叉变窄,徐寿辉已然不能背着董奕,只能用绳子拖着他走,他在前面无法照看,也不知道董奕在后面怎么样,只能希望他无事。
游了两个多时辰,前面仿佛出现亮光,徐寿辉大喜之下一咧嘴,登时吃了一口水,吓得他连忙手脚并用,向前游去,已经酸麻的手脚仿佛重新充满了力量。
“哗啦”徐寿辉的脑袋从水中冒出,甩甩头上的水珠,只觉春风扑面,定睛一看,只见身处一个山青水碧,鸟语花香的小谷之中,四周俱是香花野草,果树森林,一时间仿如梦幻,连忙转过身爬上不远处的河岸,又把董奕拖上来,再也支持不住,仰面朝天躺在草地上,望着湛蓝的晴空发愣。
这时董奕已经把肚中的水控干净,稍稍好了一点,身上却仍是滚烫难受,便也躺在河堤上,静静不语。
徐寿辉喃喃道:“妙啊,华山里有这样的好地方,真是难得,你闻闻这花香,真是……啊呦,好像还混着茶香似的,好生清雅,真是造化神奇。”
董奕一愕,道:“茶香?”
这时,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道:“啊,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冒出来的?咦,这,这不是董大哥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姐姐呢?”随着说话声,一个脚步声走近前来。
董奕勉强转过头,只见一个十岁左右的清俊女孩走近,面上满是惊讶之色,却不是杨不悔是谁?愣了一会儿,董奕偏过头对徐寿辉道:“徐兄,这就是我家。”
随着那老者响彻石洞的吼声,风凉皱着眉头捂住耳朵,道:“好大声。真可惜了他这一副好嗓子。”
欧阳渝无声的笑了笑,慢慢把剑抽了出来,低声道:“这人好深的内力,可不要找死。”
风凉捏了捏拳头,道:“有没有剩余的剑,借我一把。我那把刚才扔了。”
欧阳渝微一犹豫,终于把手中的君子剑递了过去,道:“你先用着,我并不使剑,倒没什么差别。”
风凉一挑眉,笑道:“其实我也不爱使剑,咱们谁用都无妨,你先用着吧。”
欧阳渝冷笑道:“你要是用不惯剑,刚才就得死在我手里,你本来就不如我,何必推辞,就算跑路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风凉笑道:“怎么,你小看我么?难道你不知道我华山派鹰蛇生死搏的名头?一会儿就叫你见识见识。”
两人正在推让,只听旁一声大吼,道:“啊哈,小兔崽子在这里。”一个大胖老头腾腾腾踏了过来,乱蓬蓬的灰白胡子与纠结的长发在黑暗之中分外可怖。欧阳渝低呼一声,吹熄了火折子,远远地掷了出去,身子一侧,贴着石壁侧身而立。风凉也是如此。
那老者在黑暗之中住的久了,眼力大为退化,刚才借着火光只看见两个人的影子,在他心中,这石洞之内除了自己就是董奕,绝不可能还有他人,这时一下见到两个人,不由诧异,但还是认定其中一个必然是董奕,哈哈大笑道:“小兔崽子,你竟然还埋伏有帮手,嘿嘿,要来就来,爷爷难道还怕了不成,你这样的,就是再多一百个,也吃不住爷爷一根手指头。”话未说完,只觉黑暗之中有物袭来,反应奇速,用剑鞘一击,摔在地上,却听噗哧一声,却是软绵绵的动静,黑暗之中飘来一缕腥味。那老者一愕之间,登时哇哇大叫,道:“那臭小子,竟然用毒虫偷袭爷爷,爷爷只道你还有药可救,这才要跟你好好讲些道理,不想你果然是董笑尘的侄儿,狗改不了吃屎,如此爷爷就不客气了。”他眼力虽已不济,耳力和直觉却是分外敏锐,这时已辨认出两个极细微的呼吸之声,心道:听这呼吸,那小娃儿内力很不错啊,尤其是左边这个,简直就快比得上我老人家了,不对头,刚才他明明内力平平,难道不是他?他虽这样想,手下却没有缓,左右两掌分别向欧阳渝和风凉拍去,他分辨得出两人功力高低,对着欧阳渝用了八分力,对风凉只用两分。
欧阳渝在黑暗之中,隐隐感觉那老者逼近,心底竟然泛起一阵凉意,到了他这种程度,已然能判断自己和其他人的高低差距,心中早知绝非老者之敌,却是不肯就范,心道:“我拼命缠住他,倒能拖上二三十招,让风凉走脱便是。”只觉得那老者掌力泰山压顶一般汹涌而至,又急又猛,没有时间多想,横过剑刃,左手提着向那老者手掌掠过,右手却用卸字诀向那老者手腕托去。
风凉的内功却又差了几个档次,剑法可以用天分弥补,内力却是一步一个脚印,上乘下乘丝毫错乱不得,这时他连想的时间都没有,只觉那老者掌力袭来,虽只是小半,但已抵受不住,他是用剑的,根本不能空手,这时在怀里胡乱掏摸,抓住一件物事,也不知是什么,猛地抽了出来,一招白虹贯日,直迎着那老者掌心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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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者这两掌出去,却是各有不同,右掌到处,只觉得寒意及体,知道对方用了兵刃,笑道:“好啊。”手掌一翻,也不是多巧妙,却是快速绝伦,不仅欧阳渝这一剑躲过,那一招卸力也是无从招手,欧阳渝大惊之下,右手被抓,左手登时扭翻过来,一记诡异的擒拿反拿他手腕,这一招是家传灵蛇拳混着波斯圣火令武功演变来的妙招,即使欧阳锋复生,波斯宝树王亲至,也最多认得一半,那老者“咦”了一声,不得已放开他右手,去迎他左手时,已然晚了,两人浅浅交换一招,欧阳渝脚步一点,退开远了。
欧阳渝与他这一交手。算是少落下风,风凉这边又是一翻光景,那老者这一掌快速绝伦,只觉对方并不正面应战,却用一物反刺他手腕神门穴,正用的是华山嫡传剑法“白虹贯日”,他本是华山派创始人之一,华山剑法早就烂熟于胸,一听之下,便知是什么招数,用的怎样,他侧听风声,只觉得那剑法在黑暗之中认穴极准,分寸法度十分严谨,固然难得,关键是此人这一下反刺他手腕,却是以攻为守的妙招,选用招数也甚是精准,不由“哦”了一声,手腕一沉,反勾他手掌,这是华山派弟子空手入白刃的固定拆解之法,每个华山弟子必然极熟,只是这一招本来要用双手,那老者功力极深,出手又快,这一下便单手使出,亦是轻而易举。按照套路,风凉应该反手用一招“分花拂柳”回剑削他手指,这也是华山弟子拆解熟了的动作,若是如此,那老者只需伸手一抓,便将他长剑夺了过来,接着一指便可戳中他穴道,然则风凉岂是按照常理出牌的人,长剑下坠,滚过身子,斜斜一挑,便是一招“仙人指路”,半攻半守,可进可退。那老者不提放他这一招,竟然一怔,原来他极其熟悉华山剑法,那白虹贯日每一个后招都清清楚楚,便是风凉不用“分花拂柳”,用其他剑招,也都在他掌握之中,但万万料不到风凉会接这样一招,这两招剑法并无可承接之处,但风凉使过大半招白虹贯日之后,长剑轻轻一斜,自然而然便将这一难处带过,合得天衣无缝,这一份挥洒自如,饶是那老者对华山剑法浸淫多年,亦被唬了一下,这一怔功夫,风凉和欧阳渝双双脱开他的掌握,跃到一旁。
两人甫一退开,便即出了一身冷汗,对视一眼,心意相通,同时转过头,正面面对那老者,神色庄重,欧阳渝看了看风凉手中拿的家伙,轻轻一抿嘴,把手中的剑递给他。风凉低头一看,只见手中擎着一只蜡烛,还是烧掉一半的。风凉摇头示意不必拿剑,挥了挥手中蜡烛,示意:拿根蜡烛我也弄死他。
那老者却未追击,两只眼直勾勾盯着风凉,在黑暗之中冒着幽幽的蓝光,分外诡异。突然,他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声音隆隆巨响,震得洞顶碎石纷纷而下。
笑了良久,那老者一指风凉,道:“你是华山派的,是不是?”
风凉点点头,想到在黑暗之中他未必看得见,便道:“正是。”
那老者哈哈大笑,拍手道:“妙极,妙极。”突然一顿,厉声喝道:“华山派弟子,连自己手中之剑都丢了,成什么样子,你不觉得丢脸吗?”
风凉脸色微微一红,在黑暗之中谁也没看见,随即嘿嘿一笑,道:“我总得保住自己不丢命,才能想到丢不丢脸么。”
那老者低声骂道:“臭小子,就会狡辩。”哼了一声,转向欧阳渝,道:“你这小子,本是倒还过得去,爷爷爱惜你人才,今天放你一马,你接下我十招,我便让你走路,如何?”
这话一出口,欧阳渝暗自诧异,心道:你我虽有差距,也不过是咫尺之间,要说正面抗衡,或许不足,但若只是十招,你也未免忒小看我了,难不成还有什么别的深意?想着,便道:“你竟有这样的把握?”
那老者沉声道:“好小子,你没见过我拔剑。”噌的一声,长剑出鞘,空气为之一凝,杀气仿佛渗透在石缝里,石洞湮没在一片死寂之中,倏尔,杀气消散,不留丝毫气息,只余下黑暗之中一段雪亮的剑刃。
欧阳渝吸了一口凉气,试图把翻滚的心情平静下来,自从艺成以来,他除了在昆仑山面对成昆,其他时间一直是占据明显上风,从未见过比自己强大如此的对手,心中又是恐惧又是兴奋,握住长剑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却也还在自己掌握之中。
那老者见欧阳渝面色镇定,又高看了一分,道:“小子,再让你一个便宜,你先出招吧。”
欧阳渝道:“长者先请。”
那老者哼道:“你这小子耍鬼心眼,就是怕爷爷冤你。”斜斜一剑刺出,招不像招,势不成势,天底下绝无这样的剑法。若教别人,此时必然一楞,但欧阳渝用的就是怪招,任他来的多么奇怪,也当作大敌应付,当下顾及他内力惊人,偏转身子,让过一剑,不及反击,只觉眼前一花,他竟连反应时间也没有,便见刚才已经避过的剑锋到了眼前,他头脑一空,只觉身子就要被刺个通透,哪里想得到如何还手,拼尽全力侧身从剑底钻过,滚到一旁,刺啦一声,衣裳被划了一个大口子。他勉强撑起身子,狼狈的半跪在地上,怔怔无语。那老者大笑道:“好小子,给你躲过了这一剑,还有九剑,你如何闪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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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凉从他一出手,便认出正是一招华山剑法,刚想到“他莫非是华山派的?”,就见那老者剑法一变,转成另一路剑法,一转一遍,在一瞬之间一气呵成,数招使得便如一招一般,偏又清清楚楚,只惊得瞠目结舌,难以自持,他天分极高,自幼只要是剑招,练上一两遍便可熟练掌握,不出数载,莫说同辈师兄弟,甚至上一辈在剑法上的造诣也不一定比得过他,然而这也他苦闷所在,由于早已超过侪辈,又无高明长辈指点,于是在剑道上一直是自己摸索,思考路在何方,最近常有徘徊不前之感,这时一见到那老人如此用剑,竟是前所未见,直似在他眼前打开了一个新天地,登时兴奋地手心中全是汗水。
欧阳渝可不如风凉兴奋,刚才那一剑几乎摧毁了他的自信,他勉强用剑支持着身体,心中道:怎么会这样,这差距也太大了,我这些年的苦功都没用了吗?莫说十招,只怕我不是他三招之敌,那一剑明明被我闪过去,怎么还会拐过来,难道他竟会使幻术?这……呸,欧阳渝,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竟给吓成这个样子,凭他有多高的武功,也还是人用的,难道就当真没有……破绽?想到破绽二字,他登时眼前一亮,心道:果然是这样,他使剑的法子特别,第一剑不过是为了引出破绽,第二剑就等在那里,想来他一个老人,精力不济,就算真快也快不过年轻人,这样快的离谱最难得就是料敌机先四个字,他经验丰富,眼光又高,看破我的招数并不稀奇,只消比我先出招,在我没出手时就站住先手,我如何也快不过他,若是我一味保守,自然只有让他牵着鼻子走,看来只有我先出招了。
那老者见欧阳渝开始神情沮丧,不一会便镇定下来,接着站起身子,握剑的手也稳定下来,不由暗暗点头,只见欧阳渝一言不发,突然倒转剑柄,向上一抛,那老者经验丰富,只余光一瞥,不受他扰乱,立刻长剑削出。欧阳渝在空中连翻了几个空心跟头,左手一扭,按在石壁上,在空中一个转折,躲过一剑,右脚一蹬,从那老者腋下穿了过去,左突右冲,加上圣火令和灵蛇拳的武功,力求身法诡异,脚不沾地,在空中飞来荡去,极尽利用狭窄复杂的空间,让那老者一时摸不着边际,几次险险闪过长剑,不觉七八式已过,这时长剑正好落下,欧阳渝用脚一勾,将从上空落下的长剑勾回,左脚一崩,那长剑如闪电一般射向那老者面门,身子一翻,站在对面,那老者用剑一拨,长剑坠地,正好十剑用过,便见了输赢。
那老者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子了不得,再过十年,我便要全力与你交手了,好,我老人家说话算话,你可以走了。哈哈。”挥了挥手,又伸手点指风凉,道:“你过来。”
风凉笑了笑,手心虽全是汗水,面上丝毫不露,走上前来,仍是握着那个蜡烛。欧阳渝将君子剑捡了起来,递到他手中,顺手悄悄塞给他一枚药丸,道:“把蜡烛给我。”风凉一楞,将蜡烛递了过去。
欧阳渝伸手接过蜡烛,手指一扣,把风凉那支顶到袖子里,却换出了自己的蜡烛,这一掉包手法极快,那老者眼力不好,全然没有发觉。
欧阳渝点起蜡烛,站在两人旁边,道:“你们打着,我看着。”
那老者并未起疑,转头对风凉道:“你这小娃娃武功又差得远了,你说让你几招合适。”
风凉不知道欧阳渝打的什么主意,只淡淡笑道:“我陪您打到我输为止。”
那老者哼了一声,道:“好没志气,你就不会说打到我赢为止?”
风凉奇道:“有什么区别?”
那老者道:“这样我老人家听着顺耳。”长剑一伸,正是华山派的一招“苍松迎客”。
风凉见他用此招毫不出奇,咦了一声,回了一招“白云出岫”,那老者接着便转“青山隐隐”风凉接着回“古柏森森”,两人一招一式有拆有解,便如师徒同门喂招一般。一来一往,竟是二十招有余,那老者点头道:“不错,基本功很扎实,兵法云,以正合,以奇胜,武功也是这个道理,就是再会机变,基础不牢,还是空中楼阁,现在试试别的。”剑法一变,森严端凝,显出不同气象,招数也快了数倍。风凉打点精神,一一应付,总觉得那老者不像是为难自己,却也不敢放松。
欧阳渝在旁边看着,心中一动,犹豫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戏谑,放松下来,靠在石壁上,手中的烛火发出幽幽的光芒。
风凉手上应付,心道:“现在虽是不胜不败之局,实际我给他捏在手心之中。不错,正是他丝毫没把我放在眼中,或许给了我可乘之机,既然如此,反正是必输之数,何不试他一试?”心中计划着行动,手上却是丝毫不缓。斗了十余招,只见那老者长剑斜劈,却是一招“截剑势”,风凉跟着用“无边落木”,那无边落木取自杜甫之“无边落木萧萧下”,乃是一招群攻之招,剑光点点,流彩熠熠,本是虚实合用,三实七虚的招式,图的是一个快,一个散,那老者自然识得,长剑横扫,哪知风凉这一招却不是无边落木,半招之后,变成了莫稽自创的“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中的云山雾罩,绝非三实七虚,竟是九虚一实,漫天遍布着虚华的剑影,眩人耳目之势远在任何一招华山剑法之上,那老者圆睁双眼,大喝一声,左手剑指向他长剑点去,哪知风凉根本不在乎手中之剑,顺着他的来势一松手,长剑倒飞出去,风凉毫不迟疑,右手前挥,以手为剑,使出了半招“金玉满堂”,戳在那老者神堂穴上。那老者护体神功极为深厚,风凉这一下伤不得他分毫,风凉也不在意,一招得手,放低身子,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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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者并不追击,盯着风凉飞出去的长剑,大笑道:“好好,果然是好,你们两个都很好。”他转过头,对欧阳渝道:“你这小娃娃很好,转投我华山派如何?”
欧阳渝一挑眉,心中不喜,但碍着风凉的面子,只道:“多谢看重,却是不必了。”
那老者摇头叹息,大有遗憾之色,又道:“那么在这里陪我老人家几日如何,只需几日。”
欧阳渝犹豫了一下,道:“我确实有要紧事……只怕……耽误个一两日也就最多了。”
那老者点点头,又招手对风凉道:“那小子,你过来。”风凉已知他是华山派长辈无疑,不便拗违,走过来正式见礼道:“晚辈华山派第四代弟子风凉见过前辈。”
那老者点头道:“很好,很好,你果然是我华山派的人他有事在身不肯陪我,你这个华山派的小子,总不会也有事吧。”
风凉苦笑道:“我在这里陪着前辈便是。”那老者仰天大笑,道:“这就对了,老祖爷有好处给你。哈哈……”没笑出几声,突然两眼一翻,仰天便倒,砰地一声,如山般的肥躯重重摔在地上。
风凉吃了一惊,抢上去扶起老者,见他只是昏了过去,转头看向欧阳渝,嘶了一声,道:“你怎么做到的。”
欧阳渝“扑”的吹熄了蜡烛,道:“既然是你正牌的长辈,这一篇就算揭过了,只是我欧阳渝虽然有打不过的对手,却没有击不倒的敌人。自从我学会了卑鄙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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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纠结啊,写了这么长时间,必须要把事情交代完,写的我都没信心了
从下一章,回到女主yy历险记中来吧
继续三无……
历史上徐寿辉的人品很不错,而且是个帅哥,就是下场惨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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