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告丞相大人,西秦那个傻殿下派人前来拜见丞相,说是有非常重要的大事禀报,小人不敢耽搁,便前来打扰大人了!”那名家丁捏了捏怀着的钱袋子,压低嗓子回应道。
“带他去书房候着!”檀墨在房中沉吟良久后淡淡说道。
“喏!”那家丁应诺一声,转身朝府门回去。
“哎呀,洛先生呀,适才丞相把我好一顿臭骂,我紧说慢说,丞相方答应在书房见你,走吧,咱去书房等候丞相大人!”那名家丁一见洛从风,立即口中抱怨不停。
“啊让小兄弟受委屈了,都是我这老哥不好,来来来,两位老弟,这几个铜钱你们明儿去买几角小酒喝喝,压压惊,也算是老哥我给你们赔罪了!”洛从风随秦无伤在东荒帝国多年,早就练就了八面玲珑的察言观色手段,端的是人精一个,这会儿哪里还瞧不出这两家丁心里想的子丑寅卯来,当即哈哈一笑,再次取出两个钱袋子塞在二人手中。
“这这哎呀,洛老哥你你太客气了嘛,你看你对咱们兄弟真好,不过既然是哥哥的一片心意,咱们兄弟自是不能辜负,那我们就厚着脸收下了,走走走,咱们去丞相书房等候,这黑灯瞎火、暴雨瓢泼的,莫要冷落了老哥!”那名禀报的家丁笑得嘴都合不上了,对洛从风亲热得不得了地说道。
“好好好,不急不急,咱先把给丞相的心意从车上搬下来再说!”洛从风也是笑容满面,随即对外间几辆马车吼了一嗓子,很快,那数辆马车上的下人便将车上的大木箱子搬了下来,一共整整二十箱,一个个很是沉重,悉数搬到了檀墨的书房。
进入檀墨书房,那家丁赶忙叫丫鬟热茶热水伺候上来,半个时辰之后,满脸不悦的檀墨缓缓来到书房。
“拜见檀相大人,洛从风半夜打扰大人安寝,罪该万死!”洛从风一见檀墨进来,赶紧上前,深深躬身行礼道。
“既知会打扰,为何仍前来,成心的是吧?”檀墨缓缓落座,一张脸阴沉似水,话语冰冷道。
“请大人屏退左右,小人才敢禀报!”洛从风赔着笑脸,对檀墨说道。
“事情真多,下去候着!”檀墨眉头不禁一皱,随即对左右侍候的下人一挥手道。
“谢丞相大人体恤!”洛从风再次拱手致谢。
“说吧,本相倒要看看你洛从风能说出个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来,否则,可别怪本相治你的罪!”檀墨此刻已然很是不悦,强制压着心中怒意,喝下一口茶水后,重重一放茶盏,黑着脸说道。
“我家无伤殿下托小人问候丞相大人金安!”洛从风过去关上房门,尔后从怀中取出礼单打开,轻轻放在檀墨面前。
“夜明东珠五百颗,红珊瑚树五十珠,黄金五十万两,白银一百万两,房产五十处,店铺一百处,田产一百亩,马匹三千”檀墨目光飞快地一扫礼单,下一刻不禁下意识地端正了斜靠的身体,阴沉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甚至露出来一抹笑意来。
“事儿不小吧,说来听听,看看本相能否帮你家殿下什么,若是让本相难为之事,那便不要讲了!”檀墨收起礼单,塞进袖中,吩咐下人重新沏上好茶端上来,挥手让洛从风坐下喝茶说话。
“事情当真紧急万分,我家殿下实在无计可施,故命小人深夜前来大人府上打扰求救,请丞相恕罪!”洛从风见檀墨收下了礼单,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再次拱手对檀墨歉意道。
“好啦,本相和无伤殿下素来便是交好,咱们又不是什么外人,哪来那么多赔罪啊道歉啊的繁文缛节,说吧,啥事儿?”檀墨含笑摆摆手,止住了洛从风的诉苦。
“唉,丞相啊,救救我家殿下吧,今夜有几十个身手高强的刺客杀入了质子府,也不知道是不是东荒帝国的仇家,我家无伤四殿下差点儿就再也见不到您了!”洛从风喉中哽咽一声,悲戚地诉说道。
“什么,有刺客进到了质子府?”檀墨闻言顿时大惊,忽地一下站起身来含怒问道,便是几案上的茶水也被打翻。
“是呀,那些刺客砍死砍伤了殿下的大半护卫,便是殿下也胸膛中剑极深,眼下已是气息奄奄,恐怕恐怕活不了啦!”洛从风说到此处,强行挤出眼泪,声泪俱下道。
“好大胆的贼子,竟然敢在东荒帝都行刺,刺杀的还是西秦的帝子,这不是给我东荒招来祸端又是什么,这干贼人,断不可饶,现在那伙贼人可曾被擒获?”檀墨勃然震怒,一巴掌狠狠排在书案上,厉声问道。
“哪有那本事捉拿下他们啊,殿下的护卫力量很薄弱,身手也极差,眼下被刺客们杀到没有剩下几人了,只眼睁睁看着那伙贼人大摇大摆离去,简直就没把东荒的国威放在眼里,心中更是没有东荒王和檀相你呀,檀相,您老要为无伤殿下做主啊!”洛从风一把鼻涕一把泪,悲苦地哭诉道。
“哈哈哈哈哈哈,从风老弟,就不要在本相面前做这般悲苦状了,本相知晓了你和你家殿下的心意,你家殿下现在恐怕活蹦乱跳吧,不就是想赶紧回西秦吗,本相瞅个机会便禀告大王,让大王放无伤殿下回西秦去便是,这下你放心了吧!”檀墨哈哈大笑,拍拍洛从风的肩膀说道。
“我就知道啥也瞒不过檀相的火眼金睛,不过殿下当真是受了重伤,那刺客一剑刺中了殿下的胸口,差一点点便伤了心脏,唉,太子可怜呀,自幼便来到东荒为质,又是一个傻子,受了多少人的欺负啊,若不是丞相您对殿下青眼相待,恐怕殿下早就横死东荒了,唉!”洛从风继续挤眼泪,依旧悲戚道。
“切,你这从风老弟呀,忒不诚实了,无伤殿下是不是傻子,我心里还不明白吗,殿下瞒得了东荒帝国诸人,可是却瞒不过我檀墨的,诚如你所言,殿下客居东荒二十年,也极为委屈,本相知道殿下非池中之龙,东荒这池塘水浅,早早归去,甚好!”檀墨饮下一口茶,一捋长须哈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