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在门口望着, “格格们怎么还不回来啊?”
“今儿就不要等了。”知春睨她一眼, 跟了主子这些年了,心眼还是这么实诚好骗。
刘嬷嬷端着点心进去,“娘娘晚上想吃点什么?”
婉绣摇头, “一个人也没什么, 来碗白菜清汤就好。”
吃东西也是要看人多少来分的, 一个人的时候就算是吃龙肝凤胆,那也滋味不对。
到底自己没有动弹, 婉绣觉得自己根本是消化不了太多的吃食。只不过真的摆上了一小碗的清汤, 旁人又看着有些寒酸了。
“主子, 要不奴才去让厨房加点小吃食吧?”知夏心疼不已, 说着话人都要往外轴着去了。
婉绣心领了,就是没什么胃口,“不用了。”
一碗清汤,饭后更衣,灯前卷书。
因着庶务早已有了准备,婉绣着实过了两天清闲日子。胤祾见她难得轻快, 拉着胤禵晨昏定省请了安就走了。
心里没有牵挂, 婉绣好像回到了一开始什么都没有的事情。只是生活锦衣玉食的, 她便自己亲手浇花剪枝, 丹青描画, 偶尔还会抄写佛经为额参祈福。
一直到蜜糖回来。
额参的身体大好了, 甚至还让蜜糖带了些东西, 都是婉绣以前的小玩意儿。
“博永的性子真好, 果糖拉着他闹了半天,都不见他带一分眉头的。”蜜糖絮絮叨叨的说起了两日的宅院日子,她们金枝玉叶落下去,让府里折腾了不少。虽然许多都比不上宫里,但肉眼可见都是竭尽全力的对她们好了。
正因为此,蜜糖心里不舍,却也还是自请回来,把两个小的留着。
“还有纳克出也很温柔,做的蛋糕香甜的很,还让女儿用冰块带了些回来呢!”
玛莎的手艺是有的,不过博启出门就是遥遥无期,她膝下的儿子就是乌雅氏第四代唯一的孩子。就算她有心心疼,但平时有额参等人看着,家教颇深,像这种甜腻的点心吃食一年都少有几回碰到。
这回有三个侄女来了,她可算是过足了瘾。连额参吃了也上嘴,一口接一口的,停不住。
蜜糖手里的这一份,还是在几人看紧了额参才留下来的。
自家人在的时候,蜜糖以为就已经是很放肆随意的了,却不想这样的性子也是有血缘传承的。若说厚脸皮和耍赖,她的六哥就很有一套。
想着,蜜糖便没有掩饰的说了。
额参是有病的,一把年纪后多了几分童心后口味也变了。哪怕不重,但是嗜甜的毛病却要不得。
“回头额吉让人送些东西过去,你翁库玛法不能吃太多甜的。”
“是呢,纳克出也是这么说得,特意做了咸香味来可惜翁库玛法不肯吃。”蜜糖无奈摇头,她显然是见过那个场景,“额吉不知道,翁库玛法性子可活泼了,他……”
婉绣就着一杯清茶,她耐心的听着蜜糖诉说家里老人家的事情。
俗话说得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额参不讲规矩,不求利益,整日里对着晚辈们笑呵呵的,芽糖几个在宅院里过得乐不思蜀。宫里曾派人来过,都被她们以照顾老人家身子为由推拒了。
转眼有了六七天的功夫,婉绣想着正经的把人带回来才好。免得宫里的皇太后看着了,心里难免心里不是滋味。
在皇太后心里,芽糖是三姐妹里面最讨巧的。她幼年的时候在慈仁宫出过事,皇太后自她小就格外在意照顾,再且她性子活泼,几乎和糖包一样是她跟前很得脸的小公主。
婉绣觉得这孩子多了,还是要多留神些才好。
不过宫里人还没出动,两姐妹就和喜塔腊氏等人进宫来了。
进宫的还有玛莎和博永。
玛莎着着一身西式的长裙,但胸襟拉高,唯有细腰纤纤的展露着,“娘娘金安。”
婉绣身子还是养瘦了,虽然不像小姑娘那样细柔苗条,但也是身形玲珑的柔美。不过这都是宽松的衣裳下的,她忍不住的看了玛莎一眼,“今儿怎么来的这么齐?”
“听闻公主们要回宫了,奴才们舍不得就想跟着多呆一会儿。”玛莎笑着看了几个孩子,最后带了一眼满眼不舍的儿子。
博永虽然是她唯一的侄子,但是带入宫来的次数并不多。
一来她们家看似富贵,又有些飘忽不定;二来博启没有正室,博永也只是庶长子;最后,博永的模样确实出挑了些。
博启临走前,他甚至让人不要将他的黑发修剪。
所以博永的发式不伦不类的,除了后脑勺的长辫子外,前面是微长的短发。好在他出门时被强迫戴上了瓜帽,收拾一番确实看不大出差异来。
唯有那漂亮的蓝色眼眸,还有那张漂亮俊俏的五官。
博永是他们这一支第四代唯一的子嗣,每个人都格外喜爱,但也有些避让。因为他有一个闲不住的阿玛,态度也有些模糊起来。
婉绣其实更喜欢一头黑藻的卷发,但是这样的话说出来只怕喜塔腊氏心里要凉,“孩子合得来是好事,若是你舍得,就让博永在宫里住几天也好。”
“娘娘美意,那就更好了。”
永和宫的奴才们随着鱼贯而出,将门关了起来。
喜塔腊氏持着的笑意登时就绷不住了,“是你阿玛和阿启要回来了。”
“阿玛?还有阿启?”
玛莎点头,“佐罗他虽然人在外面,但每隔几个月都有书信传来。前日的时候就收到一封,已经是三个月前写的了,说他和三爷已经在回程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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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个月就是年节了,大军依旧会驻扎在前,但康熙在年节的时候总是要回来的。
乌雅威武回来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但博启这会子回来,反倒是留在军中立功兴许更好些。
婉绣听了头疼,“书信呢?”
书信自然是带着的,玛莎奉上去时还有一张独得信纸。
家书实属平常,不过报平安安慰几句而已。最重要的是里面裹夹着婉绣的,哪怕她处在后宫做不得什么,但也比喜塔腊氏有所为多了。
再不济,催催枕头风也是可以的。
博启混不吝的不敢说其他,便求着婉绣帮忙说些好话,又将此途的收获提了一笔,算是安慰婉绣的心思。
别的不说,婉绣定要在最后一句看似没有关联的话上,便愣住了。
喜塔腊氏看得心里一紧,像是被握住般捏着喘不过气来。下一刻一道小身板过了来,她靠着微微一笑。
是果糖。
“是坏消息?”喜塔腊氏忍住心痛问道。
她心疼孩子,但是顾忌大局她也能忍痛割爱,只是这几乎是她无所承受之痛。
喜塔腊氏打了最坏的打算,婉绣却抿着唇角摇头,“好消息。”
这人竟然拿了足够的火器回来。
除了技术之外,因为时间紧迫,博启甚至得了不少好的火器成品回来。只要好好作用起来,前线将士不知会少多少不必要的死伤,光是这一点就是极大的功劳。
但这都那么好拿的,婉绣将信纸折了起来,就着在身侧的盆盂里烧了,“这些事情咱们也帮不得什么,他纵是回来也不是立马能回京的。以后咱们是怎么样的,就还是原来就好。还有博永这个孩子……”
博永抬头,眨着那双眸子直直的看着婉绣。
他不害怕,但也少了那份亲近。
婉绣却看出了博启的影子在,眼角也柔和了起来,“这孩子讨喜,不如留在宫里陪陪我。”
“只要不劳烦娘娘,留着倒是没什么。”玛莎自然不会拒绝了这个要求。
事实上,博启不在的日子,玛莎不是照顾乌雅氏的生意就是和传教士来往。若说她没有帮着博启做什么,怕是喜塔腊氏都不会相信。正因为此,喜塔腊氏也不拿大清妇女不便抛头露面的规矩来束缚说笑。
“博永,你可愿意?”
婉绣见博永不言语,便特意问一声。
博永点头,又摇了摇头,抬起双手来十分收礼的揖了揖,“娘娘好意,只是奴才请问可能去拜阅宫里的先生们?”
所谓先生,便是留在宫里的传教士们。
这些日子康熙不在,他们也确实也闲了不少,婉绣没有拒绝,“可以。”
“那,奴才可以多住些日子吗?”
喜塔腊氏失笑,“还想长住起来了。”
婉绣莞尔,“只要你住的惯,住的长久些也无碍。”
“若是阿玛来了呢?”
“永!”玛莎惊得连声叫博永,“他是你的阿玛!”
博永微微低头,他是个孝顺的孩子,被玛莎叫了一声后有些不乐意。他眉头微微隆起,嘟囔道,“我知道。”
父子情的事情慢慢来,眼下把孩子留着身边学点东西才是重要的。婉绣念此摆了摆手,示意博永近身来,“别说你阿玛,就是玛法来了也不用回。”
平波汪洋划过一道彩色,云梢绚烂起来,“谢谢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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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的后遗症大概就是大姨妈……大克星!!!
突然想法国回来的人有什么特产?高跟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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