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笑白跨过警戒线,看了一眼被剪开的手提包,然后把还在震惊的警员敲了一下。
“你是没见过尸体还是怎么的?这包里的东西和你可是同一种族的。”
但很明显,菲林仅仅只是靠敲击防爆头盔的动作,根本无法让这位惊恐的警员恢复到正常状态。
“他还是个新来的,怕不是连一个肉用瘤兽都没杀过,别要求太严。”
夏洛特把手背在后面,向其他防爆队队员示意,让他们赶快把那名队员弄走,她帮忙抬起警戒线,并招着手示意马从戎一起过来。
“要我过来干什么?我既不是警察也不是医生。充其量也就是个……保安。”
“你可是队长。再说了,普通人看到同类的脑袋在自己面前开了花,怎么也会有点反应吧。能像你在那里直直站着,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异常冷静的人,实在不多啊。”
“呵。”
马从戎短短一想,其实我和你们根本算不上同类吧。
“火绒草。麻烦接一下。”
唐笑白从包里边拿出一个工作证,把他扔给了马从戎。
带着血迹的工作证落到了马从戎的手上,他展开手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笑脸。
这是阿尔塔的工作证。
“哈”
怎么是阿尔塔的。
不会吧。
唐笑白拿出几件血衣,把它们铺在地上,然后她把袋子里的尸块一个接一个的拿出来,放在血衣上。
夏洛特看后松了一口气,开始组织防爆队离开,联络验尸官和利贝医院的人过来收尸并进行解刨。
忙完了这些联络工作后,唐笑白在血衣上拼凑的尸块已经可以看出开胳膊和躯干的形状了。
然后,她注意到了马从戎的右手在轻轻发抖。
“怎么了,这时候有点生理不适了吗?要不要去回避一下?”
为什么。
夏洛特轻轻拍了一下马从戎的肩膀,以防更加刺激到他。
“没事吧。”
“确实有那么一点,生理不适。”
马从戎放下那张带血的工作证,把双手插进口袋。
“我回避一下。”
唐笑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看着马从戎离开现场。
“他没事吧。”
夏洛特有点关心的询问着唐笑白。
“应该没事。”
说罢她又从包里取出一截小指,放到血衣上。
“真是个可怜孩子,居然会被碎尸万段。”
夏洛特抽出一支烟,把它叼在嘴上。
“不眠夜哦。”
马从戎慢步走出这条街,他来到公交站,失魂落魄的上了一辆刚好来到这里的公交车。
为什么。
这辆公交车驶向市中心,在车上马从戎看着窗外。
他感觉自己心里像是空了一块。
你的队员又死了。
这个想法在他的脑海里冒了出来,马从戎闭上眼,很努力的不去想这件事。
我的队员又死了。
马从戎走下公交车,现在,他来到了夜晚的迪特伦市中心。
一些刚下班的社畜和夜猫子注意到了他,这个和他们有些许类似的男人。
广告牌和街灯的光照在他的背后,这让迎面走向他的人看不清他的脸,但那些精明的刚下班社畜,很明智的避开了这个散发着不详气息的男人。
我的队员死了。
马从戎停在一个路灯下,他低着头,其他人还是看不清他的脸。
我还以为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结果呢。
到头来还是,还是自己的荒唐想法罢了。
一滴雨从空中落下,滴在马从戎的帽子上。
也许我还能为他做点什么……为了补偿我的失职。
…………
复仇。
为阿尔塔报仇。
要找到凶手。把他碎尸万段。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夺走我身边之物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马从戎抬起头,灯光从上照下来,但是因为他的头上还带着大檐帽,所以只照亮了他的左眼。
一只可怕的眼睛。
一只充满了愤怒,怨恨,不甘,执着的眼睛。
一位躲在暗处观察的门房保安,被马从戎吓得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叮!”
响亮的收件提示音暂时打断了他。
马从戎低下头,帽檐遮住了路灯的灯光,暂且遮住了他的面部。
手机荧幕上显示着一条新消息。
我知道是谁害死了你的队员,你想知道是谁吗?
马从戎还不犹豫的回复了一个字。
想
很快,第二封电子邮件便出现在马从戎的手机上。
四天后来这个地址,我会告诉你是谁害死了你的队员,以及相关证据。
马从戎在手机上的地图软件里找到了这个地址,然后他看了一眼这个发件人的名字。
d先生。
于是他放声大笑,笑得很开心。
“d先生。”
之后的四天风平浪静,马从戎像往常一样坐在联络点的门口,时不时向路过的行人问好。
第五天,唐笑白一起床就看到了马从戎发来的短信。
短信的内容很短,总结起来就四个字:请假一天。
唐笑白对此很是无语,自己的队员被别人分尸了,凶手还没找到,身为队长的他居然还有心情请假?
也许是这件事对他的打击有点大,心理上的疾病可比治愈肉体要难好几倍,散散心也是好的。
唐笑白正打算打电话给他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在这个时候,大门又被人敲响了。
她打开门,敲门的是夏洛特警长。
她开口就问到。
“火绒草在吗?”
“他昨晚貌似没回来,现在还发消息跟我说他请了个假。”
“没办法了,蒂米,麻烦你过来一趟。”
“啊?”
夏洛特抓起一脸懵逼的唐笑白,就把她拖到了警局。
唐笑白在警局的皮质座椅上,揉着自己的手腕,心里想着这鲁珀怎么跟个佩洛似的,而且她还是一位女性。
几分钟后,夏洛特拿着几张照片和一份报告,把它交到了唐笑白手里。
“这里面的是你们卖的药吧。”
唐笑白看着照片里散落一地的药品,通过瓶子上的标志,确认了这是他们卖的药。
“那这个呢?”
夏洛特递出第二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具乌萨斯人的尸体,尸体上有几处很明显的伤口,看上去是被人用铳给杀害的。
不过与其说明显,倒不如说凶手是为了确保杀掉受害者,才会对会造成致命伤的地方射击吧。
“您昨晚在哪?”
唐笑白稍稍思考了一下。
我自己的铳没被偷吧。
“抱歉,我昨天晚上哪都没去。”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位萨科塔可以提供您和火绒草的打靶记录,对吧。”
她不会要以此把我给定罪吧?
唐笑白紧盯着夏洛特,后者则在手机上翻着什么。
“不过从那位萨科塔老板提供的录像来看,火绒草先生当时是把所有带来的弹药全部打光了。”
唐笑白松了一口气。
但是,他怎么会全部打光?这不应该啊。
还有为什么是他?
之后,唐笑白靠阿尔塔做的账本,向夏洛特详细的解释了这一个星期药品的销售情况,成功的摆脱了嫌疑。
“我能走了吗?”
“差不多可以了,之后记得跟火绒草说一下,这几天会严查铳这类东西,小心点。”
“知道了。”
唐笑白离开了警察局之后,便来到了之前练习铳的俱乐部,找到了那位萨科塔老板。
“老板,能让我看一下监控录像吗?”
说明情况后,萨科塔说出了一句不怎么可信的话。
“其实吧,我也不记得他什么时候来过这。也许是我哪天喝高了,而他又刚好来了,然后我给忘记了吧。”
唐笑白站在大街上,嘴里嚼着刚买的薄荷糖,冥思苦想着马从戎这几天的异常举动。
“根本看不出来他有什么异常举动啊!”
在唐笑白头疼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一下。
我知道在哪能找到他,亲爱的唐笑白小姐,你想知道吗?——d先生。
“…………等找到你之后,我一定要狠狠地给你一个巴掌,马从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