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历194年八月三十一日,4:32am。
“先生,小丘郡到了,您该下车了。”
乘务员小心的叫醒了已经在座位上睡着的马从戎。
“谢谢。”
马从戎的手扶着冰冷的车窗,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左手捞起临走时雅儿硬塞给自己的背包,右手把军帽稳稳的扣在脑袋上,拿起挂在椅背上的武士刀,踩着踏板走向列车出口。
马从戎掐指一算,自己这么一去大约快有十来日了。
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呢。
马从戎走过车厢,扶着列车的门框,在他的脚踩上月台的水泥砖前,一切似乎和自己离开前没什么变化。
直到他双脚都站在月台上。
两个看着像乘客的人突然站起来,快步朝他走来。
是一个鲁珀和一个瓦伊凡。
马从戎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右手按在了刀柄上。
“我是维多利亚第七前线步兵营,第二风暴突击队队长,丽塔·斯卡曼德罗斯,代号号角,这位是我的队员代号风笛。”
鲁珀的这一番话让马从戎有点愣神。
“为什么会有军队的人找我?”
“我们有些事情需要想你了解一下。”
马从戎放下按着刀柄的右手。
“先等一下,怎么证明你们是军人?”
一个红色的军官证被菲林拿了出来,上面的印章和照片足以证明她没有说谎。
“那么,维多利亚的正规军找我这个无名小卒想要了解什么事呢?”
“人多眼杂,在这里不能说。”
“那在哪说?”
“跟我来。”
号角和风笛小心的带着马从戎穿行在小巷之中。
“这里发生什么了?”
“六天前,来小丘郡送货的商队在路上发现了一辆被烧毁的汽车,和一名濒死的警员。”
号角把两张照片伸到马从戎的面前。
“然后他们到达小丘郡南部检查站后,又发现了一名警员的尸体。”
“死的是罗尔,重伤的是威克。”
号角收回了照片。
“一天前的凌晨,威克短暂苏醒过来,但他只说了一个名字后又昏迷了。”
“他说了什么?”
“马从戎。然后我们就通过这个名字和罗尔在值班室里楼下的日记本,查到了你。”
三个人依次翻过一道建在巷子里的围墙,虽然有点高,但这难不倒马从戎。
“那我算是个知情人,为什么我们要躲躲藏藏的。”
“因为我们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号角示意风笛拿出什么东西。
“在商队报告了这一情况后,仑尼蒂姆给出的指示竟然是让附近公爵的军队接手,代替本地警察管理小丘郡。”
“离谱。”
风笛掏出了几张复制文件。
“这个问题司法部在一小时之后便发现了,于是用自己的权力,以调查鬼魂部队的名义把我们派到了这里。”
“鬼魂部队是什么。”
没等马从戎把这几张复制件看完,号角便急急忙忙的把它们收了起来。
“这是机密,我不能说。”
号角突然停了下来,把风笛和马从戎拦住。
小巷的前面走过几个维多利亚军人,看样子是骑兵部队的。
“目前小丘郡只有一只骑兵部队,但是我们到这里了之后才发现,他们根本没有调查警员死亡的真相,而是以一种待命的状态驻扎在这。我和队员们想要代替他们调查这件事,却遭到了他们的阻碍。”
“军队不作为?那些剩下的警察呢?”
“警员们正在和军队协商什么时候能拿到自己的退休金,他们没时间管这件事,毕竟自己的饭碗丢了。”
“队长,我们到了。”
一旁的风笛暂时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三人现在的位置是在一家医院的后面,面前是一个五层高的住院楼。
“接下来我们要爬上去,如果你爬不上去的话可以走医院正门,威克在53号病房。”
马从戎看着只花了不到一分钟便爬到了五楼的两人,不禁感叹道这个世界真是奇妙。
“这里的人不会都是超人体质吧。”
马从戎握住飘过来的飞针,接着它带着他从地上飞起来,紧跟着她们到达了53号病房。
从敞开的病房窗户进来后,号角回头问了马从戎一句。
“这是你的源石技艺吗?”
“无可奉告。”
号角的脸上略带遗憾,但还是把马从戎引到了病房旁。
“队长。”
病床旁边坐着一个男性菲林,看来是号角的队员。
“换我们来照看他,去休息吧。”
“队长,之前那几个记者又来过了。”
“不用管他们,做好分内事即可。”
马从戎弯下腰,仔细的去辨别这个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重度烧伤外加内脏出血,他还能活着就是一个奇迹。”
病床旁摆放的仪器提醒着威克还在努力的活着,但是马从戎帮不了任何忙。
“现在怎么办。”
风笛搬来一张椅子,让他坐下来。
“我和风笛还要去别的地方调查一下,你就先在这里待会吧。”
号角和风笛走到窗户边上交谈了一小会,然后号角走出病房对在外面待命的队员说了什么,随即便返回病房,顺着来时的路爬下楼离开了。
一缕阳光擦着窗户的边框照进来。
马从戎就这么坐在椅子上,他的八根飞针就漂浮在他的周围,时不时传来两根飞针撞在一起的响声。
“我不明白。”
马从戎在椅子上喃喃自语。
“我只是离开了一段日子,为什么你们会变成这个样子。”
眼前的警员的嘴唇动了一下。
“因为……”
躺在病床上的威克像是听到了马从戎的声音,艰难的开了口,断断续续的说着什么。
“…她…向…北边…还有…火…”
“我不懂你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威克。”
“快……”
刺耳的警报声穿透了墙壁,把正在闭眼休息的护士们拽了过来。
马从戎向后退了两步,让出了足够的空间给这些医护人员进行抢救。
仪器上的数值持续走低,护士长不得不去叫更多的人来稳住威克的病情。
马从戎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在留在病房里了,便离开病房从医院的大门走出去。
马从戎平静的走在街上,向南边移动着。
眼前的路依旧熟悉,唯一不太合理的就是自己身后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不过马从戎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能够被自己轻而易举的发现,那么就可以证明这个人并不擅长跟踪和伪装自己。
他继续向前走,身后的人跟着他向前走。
走到一处拐角的时候,马从戎顺势向右一拐,瞄了一眼这个跟着他的人。
马从戎粗略的对比了一下,这个人的身高大概只比自己矮一点。
背包顺着右臂轻轻滑到地上,马从戎把身子紧紧的贴在墙上,屏住呼吸仔细听着逐渐接近的脚步声。
由于太阳是从东南方升起的,马从戎看不到那个人的影子,只能集中精神去听脚步声。
然而那脚步声却在这个时候消失了。
马从戎悄悄换了一口气,闭上眼在一起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他听到有什么在地上拖动,还有小石子在地上滚动的声音。
睁开眼,几个小石子从拐角的那一边滚过来。
接着一只纤细但布满伤痕的腿踏了过来。
马从戎没有多想,向前跨了一步并旋身使出一个扫腿放倒了跟踪者,然后伸出左手掐住脖子,然而右手握成的拳头却停在半空。
马从戎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跟踪他的人。
“为什么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