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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8章
    沈晚照关切问道:“怎么回事?”

    提起这个沈朝也有些憋闷:“可别提了, 我路上遇见那解家小子, 又没忍住撩拨和他斗了几句嘴, 去的便稍晚了些, 哪里想到更倒霉的是在考场门口遇见了一位和咱们爹素有嫌隙的礼部官员, 他拉着我是百般刁难, 又是搜衣裳又是查发髻, 不管怎么说硬是不让我进去,险些错过了考试的时间,幸亏遇到太子才解了围。”

    由于最近秋闱在即, 太子被皇上打发去看府试的考场了,县试和府试的考场又挨得近,幸好太子办事仔细, 也顺道去看了看, 不然沈朝这小半年八成就要白准备了。

    他哼道:“你说这是什么人呐,够不着咱们爹就来刁难我, 真个没种的。”

    沈晚照半点不同情他:“该!你要是早走一两个时辰, 哪怕他再刁难你呢, 难道还能刁难你两个时辰不成?”

    又皱眉道:“家里下人呢, 难道就没一个提醒你的?”

    沈朝一脸郁闷地摇了摇头。

    原来沈岑风痛定思痛, 觉得沈朝前几次考不中都是家里关注太过的缘故,每回考试都是呼奴唤婢的簇拥着, 反而让他压力太大,这回干脆自己清清静静一个人去, 没准能考的更好些。

    沈晚照囧, 她爹这是魔怔了吧,哪里冒出来的奇葩念头?

    她囧完又敛衽认真谢过太子:“这回多亏太子仗义帮忙了。“

    太子其实对她的印象一直不大好,现在也没改过来,只是前有皇后的叮嘱,再加上他最近看沈朝很是顺眼,所以面上也对沈晚照马马虎虎:“夫人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再说沈朝曾经也帮过我。”

    由于不管是温重光还是帝师,甚至是皇上,见到太子的第一句话都是‘你堂外作业写完了吗?’或者是‘殿下课业有没有进益啊?’,导致沈晚照看见他也顺嘴道:“不知道殿下的课业是否完成?要是为了愚兄耽误殿下课业,那真是天大的罪过了?”

    她问的可比上面几位委婉多了。

    太子听见‘作业’俩字就崩溃道:“我写完了啊!”一想不对:“我最近没作业啊!!”父皇最近特批他出来办事,帝师都没给他留作业。

    沈晚照讪笑着用茶碗挡住脸,她就是随口问一问吗,辣么凶干嘛。

    太子瞧沈晚照越发不顺眼,话不投机半句多啊。

    沈晚照只得转向沈朝道:“你既然考完了怎么不回去?到我家里来干什么?”

    太子在心里默默吐槽,我家里?这明明是爱豆家,你说的倒是挺顺嘴。

    沈朝苦着脸道:“要是爹知道我险些迟了肯定得打死我,还是先在你这里避避风头,等他老人家气消了我再回去吧。”

    至于太子,不用说,肯定是跟过来想见见他家爱豆的。

    沈家向来是女儿教养儿子散养的教育方针,沈晚照看他一脸苦相,不由得心下戚戚,盘算着温重光也快回来了,于是吩咐厨下备饭。

    果然没等多久温重光就回了家,见着小舅子微微一笑,转向太子面上就淡淡的了,沉吟道:“殿下怎么在此?帝师留给你的堂外作业写完了吗?”

    太子:“...”

    你们两口子说好的吧!!

    他在心里忧伤了会儿,半晌才木木地开口道:“最近父皇派孤出来办事,帝师没给孤布置作业。”

    温重光笑了笑:“原来如此。”

    太子和沈朝都来蹭饭,沈晚照特意吩咐厨下多准备了几样好菜,她在人前总得装一装贤惠,象征性地帮温重光布了筷子菜,给他盛了碗菌汤,没想到这一盛就坏事了。

    右胳膊一截广袖滑落,露出雪白的手臂内侧隐约的青紫痕迹,她自己还没瞧着,沈朝却已经眼尖瞧见了,面色一沉,脸登时就撂了下来,啪地一声将筷子往桌上一拍!

    “我妹妹这是怎么了!”

    瞧那样子要不是他和温重光之间隔了张如意桌,他现在已经冲上去揪住温重光领子了。

    沈晚照心说你吃着吃着怎么还吃翻脸了,等反应过来才在心里骂了一声卧槽,忙不迭地把袖子放下来:“你坐下好好吃饭!”

    沈朝不理她,只拿眼冷冷地看着温重光,面色冷峻:“你动手打她了?她胳膊上的伤哪里来的?!”

    沈晚照:“...”

    她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一些深入浅出的画面,面皮登时火.辣辣的,现在要是有个地缝让她钻一钻就好了。

    温重光也被他的突然翻脸搞得怔忪一瞬,听他问完才反应过来,也浮想出了些旖旎的画面。不过饶是他平生解答难题无数,也被小舅子的问题问住了。

    太子本来在一边蹭爱豆家的饭蹭的正开心,没留神来了这么一出,左右看了看,还是打圆场道:“兴许是有什么误会呢,你先坐下来听首辅和夫人说话。”

    沈晚照被太子这一句说的终于回神,要是平时她指定扔下一句‘你管我!’然后甩袖走人,但今儿个这情形要是不解释清楚沈朝没准真能把温重光胖揍一顿。

    她只得硬着头皮道:“我这是...蚊虫叮咬的,不小心上手挠了几下就变成这样了...”

    沈朝显是不信,沉声道:“这都入秋了,哪有蚊子?”

    沈晚照黔驴技穷,温重光只得接口道:“她近来常去书院当差,山上蚊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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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看沈朝考试的时候经常拉稀,这时候逻辑清晰的不得了,冷哼道:“她原来也在书院上学,怎么就不见有蚊虫来咬?什么蚊虫能把她咬成这样?”

    温重光:“...”

    一只又大又俊俏的公蚊子...沈晚照脑补了一下,忙把发散思维收回来,气冲冲地啪把筷子一搁:“我说了没事儿就是没事儿,伤在我胳膊还是你胳膊?你知道还是我知道?!好好地吃个饭你非得闹这些不痛快!”

    沈朝听她说的也有理,要是她真被温重光打了也没有帮他瞒着的道理,于是勉勉强强地坐下,只是吃饭的时候对他虎视眈眈。

    这一顿饭吃的着实心累,幸好快吃完的时候侯府就遣人来问了,沈晚照终于把沈.十万个为什么.朝送走,又气不过在温重光身上捏了一把:“我都说了让你轻些轻些了,你瞧瞧你,被人瞧见了你尴尬不尴尬!”

    他无奈按了按额角:“幸好是舅兄瞧见的。”

    沈晚照啐:“哪里幸好了?”

    太子见沈朝走了也没好意思厚着脸皮硬赖,沈朝左思右想不放心,不由得把心里话喃喃出来:“到底是怎么伤着的?”

    太子想了想,又四下瞧了瞧,悄声道:“孤记得上回见首辅身上也有差不多的青紫伤痕,不过是在脖颈处。”

    沈朝微怔:“殿下的意思是...两人打架了?”

    两个真童子鸡假福尔摩斯对视一眼,太子觉得这个想法很有道理,点头叹道:“首辅不过一介读书人,夫人却是从小习武的,要是将首辅打出个好歹来该如何是好?”

    沈朝瞧见太子的面上没直说,心里暗暗反驳,首辅可是男人,他妹还是娇养出来的千金明珠呢,真打起来不还是他妹吃亏?

    他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出了府,侯府的管事正在门口等着,沈岑风听说他考试差点迟到还躲到妹妹妹夫家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高举藤条正要好好地请他吃顿藤条炒肉,沈朝大声道:“爹,我觉着首辅好像动手打咱家阿晚了!”

    沈岑风高举藤条的手一顿,他虽然不大喜欢温重光,但想到两人前些日子亲亲密密的样子对沈朝的话就不信,冷笑道:“别是你为了逃避家法瞎编出来的吧?”

    沈朝忙把方才的事儿说了遍,就见沈岑风和玉瑶郡主僵在当场了。

    沈岑风也顾不得再收拾他,直接把这混蛋撵了出去,头大道:“咱们是不是把阿早管的太严了。”

    他像沈朝这么大的时候,虽然身边没有妾室丫鬟,但春.宫还是偷摸看了几本的。

    玉瑶郡主也是嘴角抽搐:“我看是时候给他寻个娘子了。”

    ......

    就在沈岑风两口子为沈朝的x教育问题而烦恼的时候,几个得用的锦衣卫已经悄悄潜入了平县,这帮人旁的本事没有,搅风搅雨的能耐却是一流的。

    傻白毒的任县令收到兄长来信已经是六神无主,只见信纸上的最后一句是兄长让他交代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早已慌了神,也没再多想,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始末写了上去,末了又跟兄长说自己已经决心除掉那便宜老丈人。

    ——这封信自然落到锦衣卫的手里,这回来行动的是秦同知的一个心腹手下,他拿到信左右瞧了瞧,嗤笑一声道:“早知道是这般蠢货,也不用老子亲自动手了,就是派个下属来也能让他身败名裂。”

    他拿着信悄悄潜入那位大儒家里,所谓的大儒正搂着爱妾勤奋研习周公之礼,见到好几个彪形大汉突然闯入吓得六神无主,想要通知便宜女婿,刀却被驾到了脖子上。

    “想活命就老实点!”

    大儒吓得没了大儒样,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叫饶:“壮士要什么都行,只求别害我性命,那边是田产地契,壮士尽管拿去。”

    锦衣卫一脚把他踹翻在地,听他杀猪似的嚎叫几声,他用刀尖拍了拍他的脸:“我可不是来害你的,是来给你指一条明路的。”

    他一怔,锦衣卫就把信纸展开在他眼前,优哉游哉道:“仔细瞧瞧你那好女婿干的好事儿。”

    他忙仔细把信纸接过来通读几遍,上面的任县令不光想要把罪责全都推到自己头上,竟然连自己的性命都不放过,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

    他捧着信纸的手都有些发颤了,哑着嗓子道:“求壮士给一条生路。”

    锦衣卫笑了笑:“他想要把罪责全推给你,你不会先下手为强?只要你帮了忙,就是有些错处,到了刑部那边也可以酌情减轻,坐几年牢也比丢了性命要好吧?”

    他心乱如麻,慌慌张张地思量一时,抬头道:“但凭您吩咐。”

    锦衣卫笑呵呵地道:“听说你有个好女儿嫁给了任知县?这福气不错啊。”

    任县令自以为心头大事儿解决,又开始出门应酬打点,有一天晚上喝的醉醺醺回来,娇妻手里捧着醒酒汤款款走过来,他心说岳父虽然是个倒霉催的,但这老婆确实不错,心里也没再多想,捧着醒酒汤咕嘟咕嘟喝了下去,然后就睡的人事不知了。

    大儒女儿心里砰砰乱跳,又推了几把,轻轻唤了几声,确定他真的睡的不省人事之后,这才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不光是那日派遣人捉拿沈家人的加了大印的公文,更有这些年行贿受贿的账目,还有兄弟几个往来的书信和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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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重光做事儿素来如此,要么就不做,要做了就干脆斩草除根,不给人翻盘的机会。

    等她匆匆忙忙找完,戴起帷帽出了县衙,把东西交到自己亲爹手里,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她和她爹就被打晕了放到车上。

    锦衣卫悠悠道:“办事利落点,去京城之前别让这两人死了。”

    他们拿到人证物证之后就快马加急回了京城,将东西呈到刑部和北镇抚司一看,真正是铁证如山,想辩驳都无处辩驳,且竟敢为了一己私欲,屠戮了无辜的良民一家,简直是丧心病狂,一传出去便轰动京城,就连圣上都惊动了。

    皇上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所以底下官员的人情往来他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可这事儿真是实打实触及到他的底线了!

    如此戕害百姓,到底有没有把纲常律法放在眼里,今儿个敢光天化日之下杀害无辜良民,明日是不是就敢勾连异族,起兵造反了!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皇上当即命锦衣卫下令彻查此事,连带着任家几个正在做官的族兄都被逮进了北镇抚司的大牢。

    秦同知还特意去问了温重光如何处置,他手里捧着公文,惬意地伸了个懒腰,笑道:“纵然任家其他几人没参合进这事儿里,但圣上已然厌弃了任家,咱们做臣子的,更得体恤上意才是。”

    要只是整垮任县令和那禽兽老师根本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只是他做事信奉不留后患的原则,说的远些,沈家堂太爷一房就剩下母女三人,要是留了后患反要害了她们三人。

    还有任家那些族亲,哪怕是没参合进这件事儿里的,但能教出任县令这等人的家族,他就不信族中其他子弟手上没几桩人命官司。

    秦同知恍然,后来任家几个没参合进这事儿的族兄虽然被放了出来,但要么伤了面相,要么断了胳膊残了腿,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入仕了。

    至于参合进去的任到山之流,直接被革职流放,一辈子就在蛮荒之地放羊吧。

    首恶任县令和那劳什子大儒自然更不会放过,两人俱都在北镇抚司受了大刑,什么剪舌断腿挖眼,出来的时候如地狱恶鬼一般,如今只求一死,听到要砍头,高兴的跟什么似的,扬着脖子就等挨一刀。

    行刑的那天沈晚照特地带了张氏母女三人去瞧,沈乔静静地看着两人人头落地,一腔子血喷洒出来,淡淡道:“这么死了便宜他们了。”

    沈晚照还是第一次看见砍头之刑,心里竟然没觉得有多别扭,暗叹一声自己竟然是个变态,听完沈乔的话笑道:“不便宜不便宜,北镇抚司的刑罚除了凌迟他们没有经受,其他的都受了个遍,说是把人间地狱走了一遭也不为过。”

    母女三人沉默半晌,齐齐向沈晚照福身道谢,她忙把三人搀扶起来:“何必说这些外道话,堂叔堂兄他们是你的血亲,难道不是我们的?看见他们被人陷害冤死,我们是断断不能空看着的。”

    她说完又笑道:“既然大仇得报,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吧,再别想过去的事儿了。”

    张氏眼眶湿润,用绢子按着眼睛点了点头。

    沈晚照白天看人砍头杀人没什么心理负担,到了晚上居然梦魇起来,半夜腾的惊坐起,捂着砰砰乱跳的心口,半晌才道:“吓死我了。”

    睡在他身边的温重光眼神惺忪,神情慵懒,起来拍着她的背安抚:“你怎么了?可是魇着了?”

    沈晚照眨了眨泛红的眼,扑在他怀里搂紧他的细腰:“白天看刽子手杀人还没觉得有什么,哪里想到晚上就做起噩梦来了,我不会是被什么邪门东西缠上了吧。”

    他倾身给她倒了杯水,抚着她的脊背安抚:“哪有的事,就算有什么邪门东西也是该来找我。”

    他顿了下又道:“都说了让你别去,你非要过去。”

    沈晚照懒洋洋的趴在他怀里,听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我这不是没见过砍头想见见吗?”

    他无奈道:“凌迟你也没见过,就是把人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难道你也要见一见?”

    沈晚照给他说的恶心的:“你还说,故意不让我好好睡吧!”

    他忽然来了精神,一手顺着她衣领探了进去,轻轻舔.弄精巧锁骨:“既然睡不着,不如寻些事来做?”

    沈晚照:“...”

    等帮堂太爷家报了仇,沈家的喜事也来了——沈明喜和秦同知大婚,本来是该大半个月前就举行的,但由于他要张罗处理任家案子,怕冲撞了吉日才不得不把婚期推后的另选吉日的。

    家里有喜事自然是要热热闹闹的,沈晚照一早就溜到沈明喜房里恭喜她:“恭喜堂姐新婚大吉,以后要和堂姐夫万事顺利,携手白头啊。”

    她才说完就自打自脸,新婚头一件事儿就不顺利起来,沈明喜发质相当粗硬,平常就随意挽个男子发髻就对付过去了,今天却是不行的,梳头娘子帮她盘了好久都盘不起来,最后实在是急了,两下一合计,干脆给沈明喜带了个假髻。

    沈晚照:“...”

    梳完头发就要上妆,这段流程更加不忍直视了,简直是卧了个大槽啊,给沈明喜绞面的时候她倒还忍得住一声不吭,等上胭脂水粉的时候她却忍不住打起喷嚏来,丫鬟下人急的要死,干脆给她厚厚的抹了一层,反正数量多,哪怕打喷嚏打掉了几层也没人能瞧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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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画面简直太美让沈晚照不敢看。

    终于等收拾停当,下人和请来的国公老夫人乃至沈明喜都是一副死里逃生的表情,亟不可待地给她盖上了盖头,接下来就算要辣也是辣夫家人的眼睛了。

    迎亲的队伍转眼就到,照例要把新郎官刁难一番,温重光放水,沈朝摸鱼,殷怀俭倒是跟未来堂姐夫痛快打了一场。

    在娘家礼成之后就是要由娘家兄弟背着上轿,沈朝自觉承担了职务,却被沈明喜压的双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虽然沈明喜不胖,甚至可以说是偏瘦的类型,但是瘦归瘦,骨头里面长肌肉,分量可一点都不轻。

    后来勉勉强强走了几步,由于沈明喜生了一桩大长腿,所以脚尖都是拖在地上的,场面别提多蛋疼了,沈晚照好绝望,为啥明堂姐连结个婚都要比别人困难啊!qaq

    好容易到了夫家,秦夫人对这个儿媳显然很不满意,就连笑脸都十分勉强,她可是想给儿子聘娶一位名门淑女的好不好!

    后来进了洞房,秦怀明心里大石落定,结果喜秤挑开新娘子的盖头,先被她堪比鬼新娘的妆容吓得脸色一绿,手抖之下差点把沈明喜头上的假髻给打掉,幸好他也是习武之人,反应灵敏地顿住了手。

    媳妇啊,你咋了这是!

    沈明喜尽力绷着个面瘫脸。妈蛋,看屁看!

    后面站着的秦家女眷面面相觑,虽然她们也参加过十来场婚礼了,自家侄子的这一回...绝对是最难以形容的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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