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儿姑娘,我在这儿~”
“你来做什么?”
“我来救火呀!”
“啊呸,你个文弱书生,来捣乱吧~”
巧合之间,二人聚在了陈大人的书房内。
真儿翻来覆去找着东西。
“姑娘在找什么?”
“你这人,话真多!”
“看环境,陈府应该是被人抄家了。”
“哟,还懂得挺多,万一是被匪患洗劫呢?”
“不可能,不可能。其一,这虽然是伪都,但是安保是不会有问题,代价太大,没有贼会来;其二,此乃当今尚书府邸,一般人不敢擅自杀人,所以只能是官府内斗。”
“啧啧,说得像你亲眼所见一样,就不能是死了条狗。”
“那这狗,官位可不低!”
“是啊,尚书就这么没了。”
“啊,还真是陈尚书,这是多大仇啊!”
“你居然套我话~”
“你还亲眼见着了”李半传说话间就来挡真儿眼睛,“姑娘家家不学好,看人杀人。”
“滚滚滚,你再说,我也杀人了”
“别忙活了,屋里能带走的,肯定都带走了,陈尚书也不是傻子,那东西肯定在带不走的地方”说话间,李半传走到墙边,一把撕开了美人图。
映入眼帘的,乃是一行行供词。
真儿见状,喜不自胜,“赶紧拿纸笔抄下来。”
“别抄,别抄,抄了之后,咱俩都不好活!”李半传赶紧制止,“走,这里,我们没有来过!”
李半传硬是生拉硬拽,把真儿带了出来,又找来布料,引燃了书房。
真儿可是不依不饶,非得李半传将其默写下来。
闹了一夜,二人次日终于寻到了师太。
可姐妹们却在议论。
“吴大人还是豪爽呀,直接许给我们薪酬千两”
“是啊,比抠门的陈尚书好太多了”
“我们又要招募不少姐妹了,我也要当当师姐,指挥一下这个,指挥一下那个”
真儿忽然破门而入,“哪个吴大人?”
“哟,真儿师姐把夫君带来见师父了。”
“哪个吴大人?我不说第二次!”
“就昨天那个威风凛凛,杀陈尚书的那个呀”
“错了,陈尚书是自杀!”
师太被吵闹声引来了,“吵什么吵,还不去办事。”
“师父,你这是卖友求荣,认贼作父!”
“我昨日就说过了,没了一个陈大人,有的是其他大人。”
“可吴纲伤天害理!李半传,你这就把墙壁上的字默背出来!”真儿拔出剑,指着李半传。
“先生,你们昨日是看见什么了?”
李半传头有点大,“没没没,我只是碰巧遇见了真儿姑娘。”
真儿急死了,恨不能这就结果了李半传,“说啊!”
李半传接着说,“姑娘让我说什么呢?”
师太一把夺过真儿手中的剑,“还不住手!”
“师父,师父,吴纲真不是好人!”真儿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可并没有人帮她,她心灰意冷,“我这就去报官。”
李半传赶紧把真儿拉住,“官场不是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请客吃饭。你能报的官,谁能治得了锦衣卫!”
“那我去闯皇宫!”
“你再这样,你就不是我弟子!”师太也怒了。
“不是就不是!”
“那你滚,越远越好!”
真儿把剑鞘一摔,麻溜走了,李半传只得跟上。
“真儿,真儿,我连一个区区相府都进不去,更何况皇宫,我们进不去的!”
“那我就去找吴纲!”
“锦衣卫是活在暗处的人,那么轻易被找到,吴纲早死八百回了”
“那你说怎么办嘛?没有天理了吗?”
“乱世啊,乱世,能有口气就不错了。”
“你们读书人不是为天地立心,为生灵请命吗?”
“是啊,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圣人言,如雷贯耳。”
二人终于走累了,蹲在墙角。李半传涕泪横流,“半传是一个废人啊~愧对先师啊!”
师太也是有感情的人,谴人送来了真儿的行李,并将真儿家庭地址写在了纸上。
苏南有名山,唤作清风。山下有湖,湖畔有镇。镇上家家户户均已制灯为生,传说,当年为了通信方便,当地县太爷特意去蜀中学习了“孔明灯”。而后他便在此处广栽毛竹,教化村民制灯。
经过世代的繁衍,千灯俨然成城。待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一条灯龙盘旋于千灯湖上,灯影、水影交相辉映,煞是好看。
庚午月壬午日,张天师寿诞。宜:祭祀、祈福、斋醮;忌:掘井、动土、移柩。
千灯镇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周员外垄断了除了“盐”以外的所有生意。可生意兴隆,并没有换到天伦之乐。他娶了七房姨太太,也没能得个儿子。眼看,这万千家业就要被女儿女婿分了。自从他信了道家正一派,求了天师符,老七真的给他怀了个儿子。
周员外晚来得子,对道家自然是感激涕零。不光为正一派鼻祖“张天师”塑了金身,为了迎接“张天师”进门,更是把祖宗牌位挪了位置。后又请文坛泰斗宗炳,题了“会仙楼”三个字。
“谈柴米油请去千灯酒楼,谈酱醋茶请去镇口茶庄。这里是周府,非请莫入。”
“柴米油盐酱醋茶,你可少说了一样。”盐匪三当家将刀立在了地上,斜眼瞧着这盛气凌人的小厮。
盐帮三当家方文乃是个视人命如草芥的货色。年轻时在赌场里输了钱,假意剃度修行。奈何实在是守不住清规戒律,酒瘾上来时,一扁担误杀了同门师兄。为了躲避官府和寺院的追捕,在盐帮落草为寇。后因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坐上了第三把交椅。据说,他还有个用人眼下酒的习惯。
“那又怎样?我们老爷不稀罕。”
“那你稀罕这个吗?”一名小盐匪走到他跟前,从腰间掏出匕首,挂在小厮的脖子上,几乎是瞬间完成。
“稀罕,稀罕!”为了份工钱,却要折了命,孰轻孰重,小厮分得很清楚。
“带路!”方文大脚踹开宅门,径直往那会仙楼。
“堂下何人,竟敢在我周府作祟?”周员外站在会仙楼上,怒目而视。
“老子方文,途径此处,特来周府讨杯酒吃。”
“方文?请恕周某鼠目寸光,未曾听得堂下大名。来人,一人打发一壶好酒,请他们出去。”
“你怎么比老子还急?”
“周某与真人正在相谈要事,是尔等无理搅了局。”
“福生无上天尊~”道士甩动拂尘,幽幽道。
“不就是生不出儿子的破事吗?我俩也是可以谈谈的。你只要让七个姨太太陪陪我,不出半年,我也能送你一堆儿子。”方文的话语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你!”气得周员外直吹胡子,“来人呐~棍棒伺候。”
“老子喜欢!”方文挺刀而出,“正好剁了你们几个,下酒!”
棍棒如同雨点般砸来。
方文不急不躁,侧身闪过。在电光火石之间,已用左手将木棍死死环抱住。
家丁用力挣脱之际。
方文的右手持刀落下,在家丁离手半寸的位置斩断了木棍,不差分毫。
“下次可就是你们的手了!”方文立定身形,扔掉了木棍。
“取贫道青光剑来!”那老道从阳台飘然而至。
“刘真人接剑!”
一柄青光剑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刘真人顺手一接。
刘真人咬破手指,在青光剑上一笔画符,口中念念有词,“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定!”
却见方文一个转身,躲到了小弟们的身后。
“这武当剑法诡异的狠,”忽一老盐匪瘆瘆地说,仿佛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当家的一定小——”忽然戛然而止,动弹不得。
趁着符印还未干,刘真人再次发招,“急急如律令,定!”
方文又一个转身,躲到了那些家丁身后。
刘真人见此人闪闪躲躲,以致接连发招失败,用衣袖擦了剑上的符印,再次一笔画符,“急急如律令,破!”
顺着剑锋所指,一道真气从地底穿出,直刺方文。
方文又一个转身,那真气不会转弯,直直向那假山奔去。山石遇气则断。
“好!好!刘真人真乃神人也~”周员外接连喝彩。
“周老头,你别高兴得太早。这酒,我方文是喝定了。”
方文从腰间掏出一个香薰,飞速甩动。香薰内半燃不燃的煤球,得了充足的氧气,极速燃烧,点燃了事先藏好的香料。瞬时间烟雾缭绕,呛人口鼻。
在烟雾中,刘真人丢失了目标,又怕误伤了家丁,不敢随意发招。可就当他捂住口鼻,瞪圆了眼睛查找目标时,已经有一把寒气逼人的匕首挂在了脖子上。
“太上老君,急急如”
“聒噪!”方文的刀已经划过了他的脖子。
周员外没了靠山,也没了骨气,“各位英雄,楼上请~”“吩咐伙房,好酒好菜赶紧端上来。”
老盐匪解了定身术,瞬间手舞足蹈,“别把道士的双目浪费了,我们当家的正好爱这口。”
“真儿,快走两步,前方有个大户人家,我们去问问路。”
大门紧闭,二人顺着围墙转到了侧门,看见很多人围在一起。
“来,你来~”
“你下不得手,我就下得?”
“人都死了!”
“有人吗?请问青石巷七号怎么走?”半传挤进了人群。
只见地上躺着一人,道袍已被鲜血染红。而那双眼瞪得直溜溜的,分外狰狞。
“是你们杀了他?”半传看着他们拿着刀在尸体面前比划。
“我们哪有这本事?是盐匪!”
却见老杨将匕首顺着刘真人的眼凹划了下去两只血淋淋的眼珠被盛放在了盘子里。
“端走吧。”老杨起了身,吩咐道。
“住手!你们杀了人就算了,还要取人双目。”真儿看他们这么血腥。
“老爷吩咐,我们得照做啊,不然我们去哪拿工钱?”
果然有人心里还是不痛快,“刘真人平日里对你们怎么样?当年老杨的儿子病了,他便爬到那清风山上帮你采药;小虎哥吃了毒蘑菇,他亲尝毒蘑菇,以身试药;王叔你的牛,他也没有少治吧。”
“刘真人是一位好医仙,我们都知道。”
真儿:“你们就是财迷了心窍!”
“那两位大侠,我们该怎么办?”
“把眼珠给他放回去,好生安葬他。”
“盐匪那边怎么办?”
虎子忽然灵机一动,“镇口的牛大叔在杀猪,快去取一对猪眼睛来。”
“能糊弄住我们,能糊弄得了盐匪吗?”
真儿将刘真人的眼珠用手帕包了又包,放在了他的手心里,“我来!”
还没有上菜,会仙楼上已经喝开了。
“周员外,不是我说你,这会仙楼上风光大好,你非得让给什么天师,自己住不好吗?”老盐匪看着这会仙楼头枕千灯湖,脚踩万千华灯组成的灯龙,不禁有感而发。
周员外惊魂未定,只得附和,“英雄说的是,这三层会仙楼,一层待客,二层是鄙人的书房,三层原是放祖先牌位的地方。”
“人都死了,还管鸡毛。你这第三楼,活人不享受,反倒让给了几块木头。”老盐匪仔细端详这千灯之巅。
“要我说啊,你不愿享受,老子就勉为其难了。”方文喝了人家的酒,语气终于柔和了不少。
“大英雄,不是我不允,张天师不是在这吗?”周员外在脑子里转了好几圈,想用张天师为由拒绝方文的无理请求。
“哼?披了层金粉,真当自己是神仙了。老子这就让他滚蛋!”说话间,方文已经向金身走去。
万万没有想到,方文竟能如此无理。
“英雄,大英雄,千万不可,今日是张天师寿诞。您这一动,唯恐天师责罚。”周员外已经跪倒在地,“如若真要搬走,也得择个黄道吉日。”
周员外越说,方文却越来劲,“老子都敢杀他的弟子,偏就不信这个邪”。他将金像高高举起,朝着会仙楼下重重摔去。
金像果然只是摸了层金粉,落地便碎成了泥块。
“无上天尊,弟子无心,弟子无心。无上天尊,弟子无心,弟子无心。”周员外吓得面容失色,忽然口吐白沫,往后一仰。
老爷晕倒了,眼见的家丁看着了,但忌惮刚才血淋淋的一幕,又怕去救。
老夫人见了这状,也是吓得不轻,“快,快马加鞭~大姑爷赵家,二姑爷钱家,三姑爷孙家,四姑爷李家,快去报信,快去!一定要让这帮盐匪吃不了,兜着走。”
楼上众人,依旧唱着曲,喝着小酒,唯独缺这下酒菜。
“人咧,死绝了?赶紧上菜!”
老夫人一连服用了好几颗定心丸,“先稳住这些人,让我那妹子加把劲。”
“谢郎中的铺子里,有无色无味的蒙汗药。”管家赶紧支招。
“行,速速取来。”
第一道菜:刘真人的双目
杀真人,砸金身,真不知道这群盐匪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事。再加上那双目实乃猪的眼睛,家丁中再也无人敢去接近这帮盐匪。
“我的主意,我去!”真儿却鼓足了勇气。
李半传却拦住了真儿,“我去”
“这几年,我在峨眉也修习了不少剑法。吴纲我治不了,几个盐匪还是不在话下的。”
盐匪几个人只是听说方文爱吃人眼,还真没有亲眼见过,瞪大了眼睛。
方文抓起一直眼睛,往嘴里一扔,喝着酒,咕噜咕噜就吞下去了,“人眼,和蛇胆一样,明目!你们也尝尝?”
看着方文嘴角残留的血啧,众人想想都恶心,连忙摆手。
“那老子不客气了,”方文抓起另一只,又是咕噜下肚。
“好好好,当家的果然非凡人。”
“丫头,第二个菜接上呀!”
“大厨在做了,马上就端来~”
“快点,都大半个时辰了!”
“大厨说了,做菜要讲究火候。该小火慢炖一个时辰的菜,就得熬满一个时辰。做急了,砸了手艺且不说。要是得罪了客人的舌头,那可是千万不行的。”
“哟,小丫头年纪轻轻,说话却一套一套的。”
“那是当然。”
“老子喜欢!就等足一个时辰。”方文接过了话。
第二道菜:酸菜石锅鱼
“庄二姐,这药是下,还是不下?”
“这鱼味道太轻,吃得出来,下不得。”
这酸汤石锅鱼,讲究一个“一快、二慢、三等”。
一快:将活蹦乱跳的鱼刮鳞、开肠破肚,迅速片成晶莹剔透的鱼片,再入滚烫的油锅。只有用最短的时间,才能将鱼的鲜味死死锁住。
二慢:只有用上好的小米椒、花椒,在恒温的地窖里藏满半个月,才能腌制出上好的酸菜。
三等:这一步最容易忽视,却更见厨师的心理素质。将新鲜的牛骨、新鲜的活鸡,放在一起,用小火足足熬满一个时辰。那时候,汤水呈珍珠色,不油不腻。
最后,将骨汤取出,加入酸菜,用石锅煮沸,待到酸辣适合。最后放入鱼片,才能算完工。
真儿讲得头头是道,众人夹起那鱼片时,气氛分外神圣。
“好吃,好吃!”酸菜鱼竟能唤醒已被白酒麻木的味蕾,方文大声叫好,“老子喜欢!”
第三道菜:蒙汗药
“王哥,你端菜上去的时候,记得把那个姑娘换下来。”
“知道,知道,我就说要上个烧鸡公火锅,需要和她一起。”
“千万小心!”
“大胆盐匪,竟敢在周府胡作非为!”会仙楼下悄无声息的围满了镖师,原来是赵大姑爷到了。
“当家的快看,他们已经把我们包围了。”
“我千灯镖局在此,料你们插翅难逃。给我上!”赵大姑爷也不是喜欢废话的人。
众镖师从会仙楼的楼梯上鱼跃而上。
方文使劲拍了拍头,醒了醒酒,拎起酒壶就往楼梯上砸。还好楼梯狭窄,又是居高临下,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势头。
真儿环视四周,发现了桌上刘真人的青光剑。
“可恶的盐匪,吃我一剑。”她拔出剑,对着老盐匪身后就是一剑。这一剑,真儿不仅借了轻功的冲劲,又使出了全力,力求一剑刺穿。
混乱中,老盐匪仍旧经验老辣,一个闪身,只是被刺伤了胳膊。
老盐匪回过头,怒目,“你这个小丫头!”
真儿欲拔出剑,却被老盐匪一掌推开,硬生生地撞在了柱子上。
忽然不远处的主屋内,家丁嚎啕大哭:“周老太爷驾鹤西归啦!”
镖师们听到周员外死了,又卯足了劲,找来木板,遮挡酒瓶。
“当家的,他们攻上来了。”
方文只好罢手,转身拎起酒壶,大喝一口。腰间香薰,大力挥动,只觉那香薰要冒出火一般。
随着方文吐出口中的酒,香薰点燃了酒中的酒精,一场火雨顺着楼梯倾盆而下。火雨又点燃了先前破碎的酒坛,会仙楼瞬间火光冲天,亮如白昼。
赵大姑爷见状,手中长枪一紧,正欲杀上去。
“少爷,少爷,老太爷临终前,没有遗言吗?”师爷幽幽的道。
“走!”赵大姑爷一言被点醒,转身就往主屋跑。
火势越烧越旺,镖师们苦不堪言,哀鸿一片。方文众人得了空隙,从楼上一跃而下,快步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清风山下有密林,众匪钻入密林,隐匿了身形。经过这么一闹,众人不觉有点累了。
“看下老严,他伤得怎么样?”
“没事,皮肉伤。”
众人一坐下来,顿感酒意上涌,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日,方文被嘈杂声吵醒了。
“你个小丫头,差点要了老子的命,谁让你干的?”老严逼迫再三,还是没有结果。
“你们这群盐匪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
“你再不说,我这就砍你一刀。”
“你砍呀,砍呀一个大男人,不,是一群大男人。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你好意思不?”
老严这刀拿起,又放下了。
方文捡起水壶,大喝一口,以便解了酒的后劲,又幽幽的说道,“她刺了你一剑,你还她一刀。这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算不得欺负。”
“听见没?我真砍你了!”老严拿着刀,在地上一砍一砍的,吓唬着真儿。
“昨日,地方太小,火势太旺,不好施展。你要是个男人,咱俩就按江湖规矩,来一场公平的比试。我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老子喜欢。”方文越听越觉得有趣。
“行,我就让你一只手,输了可别哭。”老严想着一个小姑娘,还敢谈比试。
“小心说大话闪了舌头。”
盐匪无剑,真儿只能持刀。经过这几年的练习,剑法有些力道。只见她劈劈砍砍,竟将老严的刀锋压制了下来。
管他是刀,还是剑。真儿轻功借力,一剑直直刺了过来。
眼看这招“乘风破浪”接不住了,老严双手抬刀赶忙去接。
“你输了!”真儿收了刀。
“刀架在脖子上才算输,”老严顺势将刀挂在了真儿脖子上,“是你输了。”
“你事先承诺,让我一只手的。”
老严一看,现在自己还真是双手持刀,“昨日你背后刺我的那剑,也没有讲江湖规矩。”
“男子汉大丈夫,输了便是输了。”方文却幽幽地道。
“当家的,你为啥帮这个臭丫头?”老严心里是极不舒服的,“这丫头有些底子,再这样练下去,肯定是个祸害。我一刀结果了她。”
方文笑话老严,“自己不懂,就说人家怪异。”
老严动了动在真儿脖颈上的刀,“你说你这是什么剑法?”
真儿不屑,“我就用刀写了几个字,你就招架不住了?”
老严追问,“什么字?”
真儿大声一字一字念道,“老严是大王八!”
老严生气了,“你!!”
方文一回忆,貌似还真是在写字,“留着这姑娘!”
老严仍旧生气,“留不得!”
“你的命现在可在人家手上。”方文起身,自觉无脸,背过身去。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哦~”真儿走进两步,本想提刀便砍,但一想,周着这么多人,自己也是难以脱身。遂用指头在老严额头一弹,“放心,我不要你死,我只要你教我刀法。”
方文懒得继续搭理他们,“小五,赶紧回帮里报信,把人都给老子带来。其他人,都给老子找吃的。老子吃饱了,这就杀回去。”
“是,当家的。”众人异口同声。
“老严,你不许去,得教我刀法。”
“我还有事。”
“不许!”
“行行行,姑奶奶,你可看好了,严家三式。”
风驰电掣:左右快速挥刀,形成凛冽的攻势。
风云突变:聚丹田气到手腕,再飞速横向舞刀,身体顺势跟着旋转,像陀螺一样,见人杀人,遇佛杀佛。
流星赶月:大步跳起,把千钧之力压在刀上,飞速劈下。
真儿心想,老严负了伤,仍然能打出令人生畏的气势。想起刚才的战斗,真儿不禁后背发凉。
“他奶奶的,好好的严式刀法,传到你手上变成了打铁三式。”方文大笑起来。
“当家的,我这不是?”老严摸了摸伤口。
“刀拿来!”方文走到跟前,“看好了。”
然而半分钟过去了,什么也没有发生。
真儿正欲嘲讽之际,“你这还不如”
方文轻手甩出刀刃,那刀竟离手在空中旋转起来。
“这是兴风作浪?”老严惊为天人。
方文从空中接过刀柄,又轻轻甩出,那刀刃径直飞到一棵古树那里,如游龙旋转古树周身。不一会儿,古树竟应风而倒。
“太帅了!”真儿同样惊为天人,“当家的,教我!”
“帮我煮个鸡汤,老子考虑一下。”
却见真儿不为所动,静静地拿着木棍在那比划。
“丫头!”
“嗯?”
“你不想学?”
“技艺能精湛到如此地步,绝非一日之功。我还是练好前三式吧。”
方文本想让她去找点水来喝,结果热脸贴了冷屁股,只好自己去了。
待到他走开一会,回来。真儿竟能舞个八分像了。
“丫头,反了!”
“怎么反了?我记得。”
“你能全部记住?”
“嗯。”
老严和小盐匪去偷鸡,不免嘀咕两句,“当家的,怎么帮起那个小姑娘来了。”
“老严,你这就不懂了吧。当家的单身太久了,想压寨夫人了。”
“还是你小子脑子好使,偷鸡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