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大宅,面色苍白的林青书此时也没了往日的桀骜,“爸,给你添麻烦了。”
秦城主摆了摆手说:“北山的凶险你还不了解,即使是镇魔司也不敢轻易涉足,好在你们只在外围。”
林青书心有余悸的长出口气,恐怖的嗡嗡声至今还在他耳边响着,“为什么不把那里开发出来,把那些可恶的毒虫扫光山里的药草可是很大一笔财富。”
“北山是禁忌之地,”秦城主郑重的说:“那里不仅有镇魔司老司长几年前亲手布下的封印,据说还有一个与冥界相连的通道,所以北山有许多事都不会对外公布也不能开发。”
林青书失望的点了点头,“关于姐夫提供的那滴血液样本,海外的检验公司已经分析出成分,并完成初步的试验,发现它会极大的促进人体的新陈代谢,也就是说它能延年益寿。”
“真的那么神奇?”秦城主动容,长生一直是权贵们苦苦追寻的终极目标。
谁不想永享富贵?
林青书肯定的说:“目前只是初步的结果,可能还会有更多的未知等待我们去挖掘。”
秦执政热切的说:“你和妍妍先把生物公司办起来,我这边会全力寻找这个神秘人。”
“好,”林青书说:“他是个宝藏,只要能擒获他就能源源不断的获取血源,我们一定会取得更大的成果。”
秦城主点头,秦、林两家携手的力量在世间少有人能匹敌。
顾北回到家,在自己的房间监控着田雨的一切动向,令他意外的是这个女人出奇的安静,悄无声息的躺在床上。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第一缕阳光刺透黑暗,顾北从修炼的状态中出来,就在他刚要出去时,郝清连亲切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小田,起的这么早?”
顾北想了想,还是推开门出去,不能让郝家人和这个奇怪的女人纠缠的太深。
“咳……”郝清连见顾北出来收起笑容正色道:“运来,起这么早?”
“我渴了。”顾北倒了杯水站在那小口的喝着。
郝清连伸了伸了胳膊自言自语:“外面天真好,我去锻炼锻炼。”
顾北嘴角轻扬,看着郝清连假惺惺的出门锻炼,端着杯靠在厨房的门上观察着田雨,忽然他发现竟然看不出来她的面像。
人皆有相,除非她是……
“田阿姨,你是望海村的人?”
田雨扭头冲顾北笑说:“是啊。”
“我也去过,你们那里的明堂太破了,”顾北笑呵呵的说。
“可不,早就该修了,我小时候就是那个样子。”
顾北心想,王芳这个鬼女人在哪找的人,她一定不是望海村的人。
手指微动,一道镇魔咒在升成。
“运来,你爸呢?”郝夫人揉着眼睛从卧室里走出来。
顾北散去咒语说:“去外面锻炼身体去了。”
“切,就他那个懒散性子还锻炼身体,”郝夫人抽抽鼻子闻到厨房里传出来饭菜的味道开心的说:“田雨的手艺可比你大姨强多了。”
顾北心说,王芳在家也不怎么干活,手艺会好到哪里。
“田阿姨是望海村的?”
郝夫人沉吟下,“恍惚的好像有点印象,毕竟离开太多年了。”
“外面天真好!”果然如郝夫人所说,郝清连屁大个工夫就回来了。
郝夫人白了他一眼,嘟囔着去卫生间洗漱。郝清连的眼神带着春天的气息又落在田雨身上,仿佛两颗小火苗熊熊燃烧。
顾北也翻个白眼,转身回到屋里,郝清连饥不择食,连窝边草也不放过。
“顾北!”石勇一溜烟的跑过来,手搭在他肩膀上,纯白的衣服瞬间多出了五个黑色的指印,“看,我的宝贝弹弓,给你玩。”
看着一个木杈套个皮筋的弹弓顾北嘴角抽了抽,“你的宝贝太简陋了。”
“这可是我用的时间最长,打的最远的一个,别看它简陋,可好用了。”
顾北轻叹,熊孩子你的眼光太低了。“等周末门咱们进山我帮你做一个。”
“真的,你还会做弹弓?”
“好了,别那么大惊小怪,”顾北挡住石勇拍向他肩膀的手,“到时你就知道了。”
夏七七和楚楚走过来一眼就看见黑色印记,“石勇,我刚才不让你掏老鼠洞,你偏不昕,你看看顾北的衣服。”
“嘿嘿……”
石勇伸头看了眼,满不在乎的说:“只那一块脏,有什么关系。”
“你……”夏七七气得直瞪眼睛,对滚刀肉般石勇也没办法。“顾北,你的药会有效吗?”
“坚持下去一定会有的。”顾北自信的说。
夏七七摸着脸上的胎记眼里闪动着激动的光芒,这块巨大的胎记好像一块巨石重重的压在她的心房。
她做梦都想把它搬开,顾北的话让她看到了希望。
教室里,伴随着一阵悦耳的铃声又开始了一天的课程,对顾北来说这样平静的生活让他甘之如饴。
安心的学习脑海里知识,他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也许一生就过着富贵闲散的生活,曾经是他求而不得的梦想。
“郝运来,你是财税主事郝清连的儿子。”秦睿端着膀傲娇的站在顾北桌前打量他。
“嗯。”顾北淡淡的应了一声。
“你是他在善育院领养的。”秦睿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让周围的同学都听得见。
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一群小屁孩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消息,震惊过后开始窃窃私语。
夏七七和楚楚都不可置信的看着顾北。
“哦。”顾北云淡风轻的看着书,实在没兴趣和一个小屁孩斗,虽然他的心思十分恶毒。
秦睿紧盯着顾北的脸,令他大为失望的是顾北脸上没有出现任何震惊、愤怒或者痛哭流涕的表情,仿佛说的不是他。
“你是善育堂的弃儿。”他以为顾北没听明白,又重复了一遍。
“谢谢,我知道了。”顾北扬了扬手里的书,“我要学习了,你能不能……”
秦睿脸涨得通红,正好上课的铃声响起,他借机转身就走。
这个他以为能让顾北崩溃的消息却是这样收场,顿时有种吞下一颗烧红的炭一般火烧火燎的难受。
他是铁打的不成?秦睿幼小的心灵一次次的被顾北的无视折磨的痛不欲生。
夏七七和楚楚转过头不安的看着顾北,不知道刚才秦睿说的是不是真的,会不会让顾北伤心。
石勇满头大汗的跑回来,见两女的表情忍不住问道:“你们俩个看什么呢?”
顾北抬头看见两个小姑娘关切的眼神轻笑,“我早就说过我是善育院的孩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什么?”石勇被惊的喊了出来,“你也是善肓院的。”
“石勇,你喊什么!”刘一水正好夹着书本进来训了他一句。
石勇低下头小声问道:“是真的吗?”
顾北扭头看他一眼,“男生可不会这么八婆。”
石勇嗯了一声咬牙忍住继续问的冲动,但是屁股下像长了钉子般扭来扭去的难受。
放学了,又是他们几个留下打扫,刘一水不会过问这些小事,班上的同学们也习惯了他们打扫,仿佛一切都顺理成章。
“顾北,嘿嘿……”石勇挠挠头凑到顾北跟前问道:“下午秦睿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
顾北看着他抓耳挠腮的好笑,“我生下来就被扔到善育院北门,被郝家领养到现在,事情就是这样。”
“哦……”石勇惊讶的绕着顾北打转,“你这么好为什么被遗弃?”
“只有上天会知道。”顾北面上轻松的说。其实心里最深处的那道疤,又被人用力扯了下来,钻心的疼。
石勇开心的说:“原来我们都是善育堂的,怪不得能玩到一起。”
顾北笑着拍拍他,“好了八婆,快干活吧。”
“我才不是八婆,我是男生。”石勇用力的一挥拳。
收拾完四人一起走出校园,夏七七和楚楚今天的话都很少,两双担心的眼神总是落在顾北的身前身后。
只有石勇对顾北和他有相同点感到高兴,比每天更为兴奋。
到了天德堂分别时顾北的衣服上又多了几个黑手印。
“师父。”顾北打个招呼安静的坐在陈一方身边。
今天的病患不是很多,师徒两个吃完饭又开始上课。陈一方对顾北的聪慧很是震撼,不仅能超常完成他留下的作业,而且能真正的融汇贯通,他是个天才。
高兴的同时他加快了学习进度。
晚上,顾北走进小区,远远的他发现自家楼下一个男人正抬头往上观看。
让他提起精神的是这个外表长得斯斯文文的男人混身散发着浓郁的阴邪气息。
顾北若无其事的靠过去,一道震邪符已经悄悄画在手上,只等走到近前一掌拍过去,保证让他爽到极点。
男人忽然回头看见顾北,他好像发现了什么,瞬间就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不见。
“跑得倒快,要是在野外早就让你尝尝天雷入体的滋味。”顾北自言自语的站在男人刚刚站的位置,一抬头正好看见郝家。
阳台上人影一闪,顾北却在极短的时间内认出了是田雨。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走到门口顾北就听到屋里传来田雨在说话,郝清连和郝夫人被逗得大笑。
开门声和顾北的进来都没能打断屋子里欢乐的气氛。
郝夫人躺在沙发上田雨的手错落有致的为她按揉有些浮肿的腿,郝清连眯着眼睛掩饰着看向田雨的热切。
回到房间顾北拿出两块玉料开始雕琢护身符,田雨的快速融入到家中让他感到不安。
有郝清连和郝夫人的认可,想要对田雨动手比遇到魔怪大战一场要复杂的多,人微言轻的他可能得不到两人的支持。
一个官印和一个送子鹳式样的护身符在他的短剑下成了形,苦练开天九式让他对手指肌肉的控制细致入微,雕刻一些简单的东西完全没问题。
虽然不如名家的精致,也算得上有模有样。
第二天,丰盛的早餐摆了一桌,顾北扫了眼厨房,是郝夫人在做饭?
定晴细看是田雨,她穿着郝夫人的衣服梳着一样的发型,不经意间让人有种她就是郝夫人的错觉。
“妈,田阿姨应该不是望海村的人,她连村里的明堂都不知道。”顾北的心里对田雨的忌惮在加深。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郝夫人随意的摆了摆手,看眼厨房满意的说:“小田不光勤快手艺好,还和我特别投缘,连一些生活习惯都一样。”
郝清连笑眯眯的接话,“小田不错,不如我们就长期聘她了,工钱可以再加一些。”
“嗯,确实比表姐要强多了。”郝夫人赞成,短短几天她就把王芳扔在脑后。
顾北心惊,扎到肉里的刺越来越深,“这是我去广济神堂玩的时给你们求的,我看寓意非常好就请回来。”
郝清连拿在手里看看,又看了眼顾北,心里想着一定是另一个孩子的到来让他有了危机感,开始讨好他们了。
“难得你有这份心,我收下了。”说着随意的护身符放进兜。
郝夫人拿在手里看着说:“这是什么东西,好丑?”
顾北解释:“是送子鹳,传说的神鸟。”
“哦,这个寓意好,谢谢儿子!”郝夫人难得的给顾北好脸色。
田雨端来熬好的粥放在桌上,眼睛扫过桌上的玉符时脸色一变。“今天我想回去拿点东西,很快就会回来。”
“去吧,”郝清连抢着答应,“要不我送你去。”
“不用,离着不远。”田雨摇头拒绝。
郝夫人冷眼旁观对田雨的表现满意,“小田,快去快回,回来我再教你一个新发式。”
田雨甜甜的一笑,“太好了,那我先走啦!”
“我也吃好了。”顾北背上书包也紧跟着出了门。暗中跟上田雨。
他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清晨的大街上熙熙攘攘,各色人等都踏着晨光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顾北背着书包汇入其中仿佛一滴水汇入河流,眼神始终牢牢锁定在田雨身上。
田雨混然不知已然被人盯着。
一直走到一个偏僻的庭院前田雨停下脚步,四处望了望便推开门进去。
顾北小心的靠近,轻轻的趴在墙头上往里窥视。只见庭院的中堂坐着昨天遇见的斯文男人,只不过今天他穿着一身显眼的朱红色宽袍大衣,手里还拿着个象牙手板。
冷不丁看见还以为是穿着古装演戏。
田雨说:“那个孩子让我感到恐惧,不如我们放弃吧。”
红袍男人说:“不行,碰上一个阴时阴日的不容易,苦熬百年只差这最后一个,到时你全身就有了血脉,我们也可以在这家安定下来。”
田雨一咬牙,“不如我们先解决掉那个男孩。”
红袍男人苦笑:“我没把握,那天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一股令人颤栗的力量。”
“你可是有神位在身也斗不过他?”田雨惊呼。
红袍男人轻叹:“神魔两界大变,结界破碎,无数的大能落入人间,冥界的神位也只能震慑凡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