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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00 章
    胡亥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蠢材”!

    且不提这所谓的戚瑶,他已经记不太清楚, 一时无法查证。

    就算这戚夫人所说都是真的——那她就不能忍耐些, 只要在宫中留下来, 多少总能找到机会私下告诉他。

    她这么当着众人嚷出来, 不用太久, 刘邦生前宠妾是皇帝的返乡宫女这事儿就会传遍天下——自然也瞒不过吕雉。

    到时候, 甚至会叫人怀疑是皇帝授意下, 才有了戚夫人的种种行为。

    想到此处, 胡亥忽然起了疑心——等等, 难道不是这戚夫人蠢,而是她故意要让众人如此认为?

    胡亥揉了揉眉心,问道:“你看他们形容狼狈么?”

    “……狼狈。”

    逃命赶来的, 哪里能不狼狈呢?

    “那就先带他们下去洗漱歇息,再带去见太子妃, ——至于戚夫人所言,就说朕且想一想,若是想起来果有这么个人, 一定见她。”

    “喏。”

    太子妃鲁元自然不会驱逐戚夫人与如意, 听说是刘盈派人送来的,便立时接见了。

    乍然见了戚夫人的光头,鲁元也是吃了一惊,安抚了几句, 便让戚瑶与如意暂时在侧室住下了。

    姑姑劝道:“戚夫人留在您这里恐怕不妥, 若是殿下来……”

    “殿下几时来?”

    姑姑一噎。

    自从太子泩与张氏和好之后, 便再没有踏足太子妃处了。

    鲁元掩口道:“有点累了,你下去吧。”

    那姑姑见状,忽然一喜,道:“娘娘怕不是又怀了吧?”

    太子与张氏争吵的那几日,曾于鲁元处宿过一次。

    鲁元摇头道:“就那么一次,哪里就这样巧。”

    “可不敢马虎。”姑姑道:“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别……都入夜了,别惊扰了旁人,传到陛下耳中。”鲁元想了想,道:“明日得闲再说吧。”

    一时仆从都退下,鲁元想到戚夫人与如意,想到渐行渐远的母亲与弟弟——也不知此事怎样才能善了。她辗转难眠,起来悄悄看了一会儿女儿的睡颜,这才渐渐平息了心绪,到下半夜方睡了。

    而得知刘盈擅自放走了戚夫人与如意,吕雉大怒。

    对这一双儿女,吕雉始终保护有加,从小到大,一根手指头都没动过。

    可是现在,那鲜红的巴掌印就挂在刘盈脸上。

    刘盈跪下来,抱住母亲的腿,忍泪道:“我知道母亲生我的气,如果打我能让您好受些,您尽管打。”

    吕雉气得发颤,仰面含泪,伸手无力得推着儿子发顶,道:“你简直是发了昏!糊涂!那戚姬是你什么人?叫你气死自己母亲,也要护着她!”

    刘盈哽咽道:“儿子岂是为了戚夫人?然而如意年幼,不能没有娘。况且、况且,儿子实在不愿母亲您……您……”

    “说!”

    “儿子不愿母亲您手上沾染亲人的血——儿子知道,您都是为了保护儿子。您要杀戚夫人与如意,不就是因为她们当初图谋这汉王之位么?母亲,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儿子已经长大了,如意也不是儿子的威胁。母亲,您不必再强撑着……”

    刘盈岂有不心疼母亲的?

    在刘盈看来,母亲是不得已,是这么久以来,太习惯了冲在前面,为他和姐姐鲁元消除一切威胁。

    吕雉满腔愤怒,遇上这个么善良到发傻的儿子,根本无处发力。

    她垂眸望着刘盈,疲惫道:“你当真以为我是在清算旧怨?我还把戚姬与如意看作威胁?”

    刘盈不能应,只道:“不管母亲做了什么,都是为了保护儿子。”

    “不,”吕雉冷声道:“刘盈你听好了,我要杀戚姬,不是为了清算旧怨,也不是因为她尚能威胁到你。我是为了夺权。站在我这边的,就看我杀了她;敢站出来反对的,就是你爹的遗毒,就是我的敌人——你听明白了吗?”

    只有坚定得站在她这一边的,才会是鲁元与刘盈真正忠心的拥护者。

    刘盈呆住,跌坐在地。

    “本是为了分清底下的人,万万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反我的,是我的儿子。”吕雉闭了闭眼睛,有几分掩不住的心灰,叹道:“如此也好——就拿给你通风报信的卢绾开刀吧……至于你,你好好养病,等想明白了再来见我。”

    吕雉派出的人,没能追上在夏侯婴与灌婴保护下的戚瑶与如意。

    直到抵达封地,确知了戚瑶与如意都入了咸阳宫、为太子妃收容的消息,吕雉才召见卢绾,骤然发难。

    吕雉的两位哥哥与几名侄子,都掌着封地内兵权。

    一声令下,卢绾便锒铛入狱,阖家无一幸免。

    一时之间,汉王封地,风声鹤唳。

    众人只道这场风暴,是因为汉王太后因醋意清算旧账,从戚夫人波及到了仗义挺身的老丞相卢绾,都噤若寒蝉,唯恐引火上身。

    而少数能看明白背后真相之人,却都在等待着。

    等待着咸阳的动向。

    汉王太后已致信皇帝,请将先王姬妾戚氏与王子如意,送归封地。

    而来自皇帝陛下的回复,就显得尤为关键。

    远在咸阳的皇帝陛下,一觉醒来,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胡亥早上先是接了一封关于匈奴的奏报,汇报说是新阏氏已经平安诞育一子。

    胡亥捏着那薄薄一枚竹简,早起时那点睡意彻底消散了。

    出了会儿神,胡亥如常搁下奏报,按照早就排好的日程,面见备选的众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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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组进来的五个人里,就有张芽的小叔父张灿。

    张灿走在一组之中的第二位,年轻清秀,一表人才。

    胡亥望了一眼,心里有些惋惜。

    这种备选官员上任之前给皇帝过一遍的流程,一般每组只有不到半盏茶的时间。

    皇帝都是群体性得鼓励几句,大略看一看,便放出去了。真正下功夫的时候,是在查看履历、拟定名单的时候。

    胡亥道:“你们都是朝廷选出来的栋梁之才,此去是为大秦的大事业而去的,马虎不得……”

    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话,五个人激动于能得见天颜。

    五个人中,唯有张灿是之前就见过皇帝的。

    “张灿呐。”皇帝忽然单点了名字。

    张灿忙伏地应道:“臣在!”

    其余四人也纷纷竖起耳朵。

    “光复大秦,张家立了大功。”胡亥盯着张灿的头顶心,淡声道:“你侄子做了太子属官,你又谋了咸阳的木衡都尉,只要你们俩兢兢业业、勤恳清正,不出两代人,张家也能成为大秦的一门显贵,而张氏子孙也能成为我大秦朝政的中流砥柱。”

    张灿血往上涌,激动不已。

    “可若是做了公职,却只为谋私利,那就算是显贵之家,也是顷刻便倒,更何况是一般人呢?”胡亥淡声道:“朕是个体恤旧情的人——只要你们不做违法之事,朕都能包容。可若是触犯了律条,朕也绝不姑息。”最后一句,森寒迫人。

    张灿僵住,颤声道:“臣……岂敢……”

    连其余四人也不自觉蜷缩起来。

    胡亥咯咯一笑,道:“朕正因为跟你家有旧交,才有这番话——不过是白嘱咐几句,你们不要慌。”他对张灿道:“毕竟,好好的仕途,谁愿意行差踏错,就此毁了一辈子呢?以后遇上事儿了,多想想今日在章台殿朕的这番话。朕也是一番想要保全你们的苦心……去吧,都去吧。”

    连着见了一个时辰的人,胡亥才歇下来喝口水,就见叔孙通腋窝底下夹着一大团绢布进来。

    “陛下,这是小臣汇同七十博士,暂拟的大秦官职爵秩。”叔孙通把那写满自己的绢布铺开在案几上,笑得殷勤,道:“小臣斗胆,请陛下指正。”顿了顿,又笑道:“若是觉得小臣所拟还看得过去,能不能把罚的那半年俸禄给补回来?陛下明鉴,府中添了新丁,花销着实吃不住……”

    “拉倒吧!你堂堂博士仆射还能养不起女儿?”胡亥明白,叔孙通这是通过哭穷来变相证明他的清廉,然而胡亥并不买账,下巴虚点摊开的绢布,只道:“先看看再说……”

    近两个月的功夫都耗在里面了,这份暂拟的官职爵秩礼仪,的确详尽,从最顶级的诸侯王和俸禄均为一万石的官员开始,直到最底端的左史,都在其中。

    叔孙通忙不迭为皇帝介绍着,“陛下,您看,三公九卿沿用下来,小臣稍改了几个名目;这一块是皇宫里的职位;这是咸阳城中的职位;这是诸侯国内的的职位;这是郡县内的职位……”

    胡亥点点头,一伸手,指着三公九卿之上的新增一项,似笑非笑道:“怎么漏说了这处?”

    叔孙通笑道:“一项虚职而已……”

    “虚职?这太傅一职,源自西周,是周公旦所担任,等同摄政。到了我朝,已废止了这项职位。”胡亥瞅着叔孙通,揶揄道:“你复立太傅一职,是准备让谁来摄朕的政呐?”

    叔孙通忙道:“陛下误会了,小臣设‘太傅’,只是个虚职,挂名而已,不掌实权——小臣每常为陛下担忧,偌大的帝国,要如何执掌如一呢?百官良莠不齐,要如何让他们都一心向善、为国为民呢?思来想去,还真给小臣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推选一位受人尊重的长者,做这地位超然的太傅,使百官有学习的榜样。”

    胡亥笑道:“朕听明白了——你这太傅是给自己准备着的。”

    叔孙通笑道:“小臣哪里算是长者?小臣年轻着呢。”

    胡亥慢悠悠喝了口水,润润喉咙,微笑道:“你现在是年轻,等太子继位,你就是曾经的帝师了——做这太傅,岂不是正相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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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着更完这章就只剩一章了,喜滋滋;一刷评论,突然发现又有大佬仍□□,瞬间变成还欠四章!呜哇!

    非常非常感谢大佬吉吉的深水鱼雷!元旦快乐!(小声:一开始把你跟大佬元禄弄混了,不好意思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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