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被父母当成摇钱树的周兰兰
就在匪兵祸乱后不久,一个出乎意料的人去了湘菀的庄子。
朱氏来通报时,恰好安小娘子也在,按耐不住好奇,她一同前往田庄。
湘菀脚才踏进院门,见到一个女子站在门边,双手紧紧的绞着衣襟。
她脸色苍白,眼神呆滞,头发枯黄,瘦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跑。
“我来找活干,我能洗衣做饭,能带孩子,女红也还算不错”,她紧张不安的说道。
湘菀认得她,她姓周,名兰兰,家也住临河巷,以前买早饭的时候,碰到过好多次,她总是很羞涩的笑着,安安静静的排队。
有一回,湘菀不小心把她刚买的锅盔夹油条蹭到地上,沾满了灰尘,她却不经意的说,“无碍,是我没让开,我再去买一份”。
后来,渐渐的,就不见她来买早饭了。
来的路上,安小娘子感慨的讲她小时候的事情,说道,“周小娘子小时候还和我跳绳捉迷藏呢,后来她爹娘不让她出门,好几年没见过她了”。
安小娘子忿忿的说,“她的爹娘真是狠心,怎么能做这种事”。
湘菀奇怪的问,“哪种事?”
安小娘子眼神躲闪,吞吞吐吐的说,“就是那种事啊”。
一旁的朱氏接口道,“她爹娘没有手艺不能谋生计,拿她赚钱”。
湘菀一听就明白了,这种事书里多的是,现实生活中也不少。
在现代生活中,湘菀有个邻居,她的丈夫在深圳打工,她有了外遇,还不止一个。
这种事明明是出轨,但是邻居硬是活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来。
她这是一家有女百家求,有风情有魅力,有男人追求。
她的父母,打着开明的旗号,支持女儿的感情自由。
老母亲经常在家招待男友们吃饭,都是同事朋友嘛,个个看起来都像将来的女婿!
老父亲在老家的弟弟,因为喝多了白酒,进了急诊室。这一箱白酒是某个男友送来的,老父亲喝不完就送给老家的亲戚。
家里的妹妹还嫌她,“跟男人不清不楚,也好意思”,当初拿她的衣服包包,用她的人际关系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邻居到了三十多岁才明白什么是人生,父母不教还惯容,她年经时不懂,可是人生已经过了大半,也不知道自己在女儿眼中是个什么样的人?
湘菀无可奈何的感叹,“到了古代,原来还是一样,人生真是换个皮子不换里子”。
她又一想,“不对,不一样,那个邻居是无知,周小娘子是无奈”。
湘菀没有犹豫,对周兰兰说道,“你在这里帮工可以,工钱不多”。
周小娘子感激流涕,说道,“家中还有一个弟弟,够我们两个吃饭就行了,不要很多”。
朱氏在一旁暗暗着急,把湘菀拉到一旁,小声说道,“帮她是件好事,可她名声不好,怕是会误了孩子们”。
声音很低,周小娘子还是听到了,她跪倒在地,哭诉道,“我并非不知廉耻的人,以前非我所愿,如今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还求能收留我”。
朱氏抹抹泪,退到一旁不再言语。
出了庄子,一个十来岁的小厮冲过来,一手劈在周小娘子的胳膊上,骂道,“又在外面浪,还不回家做饭去,我饿了”。
周小娘子一边躲闪一边诺诺的说,“这就回去”。
湘菀见状心中涌起一团火,说道,“慢着,这是哪个?”
周小娘子忙回答道,“这是我弟弟”。
湘菀问她道,“他年纪也不小了,为何是你来做工?”
这一问,大家都愣住了。
小厮觉得,“爹娘死了,我来管她,她不愿干老本行,要出来做工,谁管的着?”
周小娘子不由自主的想,“家里没有银钱,总有人要来挣钱”。
朱氏恨恨的想,“这家就知道压榨女儿,没一个好东西”。
安小娘子冷眼看着,不屑的想道,“这样的弟弟还养什么养”。
湘菀冷冷的对周兰兰说道,“你来做工,我包吃包住,没有工钱,你可愿意来?”
周小娘子是在红尘里打过滚的人,当然明白湘菀的意思。
她犹豫不决的看了眼小厮,似乎又回忆到一些东西,目光渐渐的坚定起来。
她一字一字的说道,“我愿搬来这里,不要工钱”。
小厮见状大骂,“你个不知廉耻的,跟外人勾结来欺负我,看爹娘半夜不来找你算帐”。
周小娘子听到爹娘二字,眼泪夺眶而出。
她几次流产,身体一直不好,嫁人是不可能的,除了重操旧业做到死,兴许孤儿院这样的地方还有一条活路。
自己有手有脚,又不懒惰,如果老天爷还有一丝怜悯之心,就该放过自己。
她打定了主意,到衙门去签了卖身契,把自己卖给了湘菀,跟周家断了关系,她再也不要过那种日子了。
衙门的人看到她,没什么好说的,连连摇头,抛开已成人的兄弟自卖自身为奴,谁听了都是不可思议的事,可是到了她身上,却是再天经地义不过了。
朱氏告诉湘菀,“一月前,匪兵来了,别家都紧关了大门避祸,他家父母看来了三个男人,忙不迭的开门做生意,可是后来那几个人完事了却不付钱,她父母追着讨钱,被砍了,真是造孽哟”。
湘菀一想,“那日不就是崧哥儿光荣负伤的一日,还逮住了三个匪兵”。
她心里暗道,“真是世事难料”。
说来也是巧,那三个匪兵就是砍了周家夫妇的人,后来被绑去挖矿山了。
周兰兰果然在田庄安定下来,一心一意帮着朱氏干活。
儿女对父母而言到底是什么?这是个千古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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