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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章 四方帮
    眼见那把斧头距离李明栋的后脑勺越来越近,李明栋并未闪躲,就见他左手一扯裹在背上剑鞘之上的布条,右手拔剑,清宵在手,他头都未回,只是反手一剑,那剑去如闪电,就听“噗呲”一声,已经斩中那大汉的握着斧头的手臂,刺青大汉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后退已是不及,手腕处被齐齐地剁掉,右手掌连同斧头一起落地,断腕处鲜血激射出来,险些溅了李明栋一身。

    李明栋这时才缓缓转身,一抖剑身,甩去上面的血迹,望着那刺青大汉,轻蔑一笑,“从屋里爬出去,饶你一条狗命!”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如同电光火石一般,原本还在叫嚣的那些大汉,看清楚地上那个握着斧头的断掌,瞬间安静下来,反应快的已经冲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刺青汉子,“大哥,你没事吧。”

    那刺青大汉倒也是个狠人,痛的满头大汗,青筋暴起,咬着牙关骂道,“还不快给点给老子包上,没事你妈个蛋。”那同伴慌忙给他伤口上散上金创药,顺手从衣服上撕下布条,把大汉伤口处扎紧,控制血流速度。人在江湖漂,哪有不挨刀,四方帮之人都是刀尖舔血的亡命之徒,这一套治伤流程早已经熟稔。

    剩下几人各拿刀剑,面面相觑,皆已胆寒,却再也不敢冲向李明栋,那一剑太快了,快到亮瞎了他们的眼。

    断臂汉子强忍疼痛,怒视着李明栋,开口说道,“在下四方帮青龙堂一组头领徐六斤,敢问老兄是何门何派高人?”出来混,输得再惨,场面话总是要说的,况且在宜州城,四方帮好久没吃过这么大亏了。

    李明栋见他嘴硬,开口讥笑道,“怎么?还想报仇?你这种欺压良善的鼠辈也配问我的名字?”他环视了一圈,目光如剑在其他人的脸上扫过,冷冷地说道,“不想死在这里,不想跟他一样留下一只手臂的,把刀剑全给我丢下,身上的银两都给我摆在桌上。”说到这里,他用长剑敲了敲身边的桌子,“谁敢在身上留一文钱,我剁了他的手。”既然已经得罪这狗屁四方帮了,梁子无妨结的更大一些。

    那几名帮众相互看了看,见徐六斤脸色铁青不发话,那个帮他包扎伤口的汉子轻声问道,“大哥,怎么办?”徐六斤此人虽然粗鄙,平日为人也狡诈多疑,今晚这个剑客修为比自己实在高上太多,自己和这些手下绑在一起也不可能是他对手,只能暂时忍下这口气,此刻应该立即回到堂口跟堂主报告,堂主出马才可以拿下这个狗日的,老子要活活把他剁成肉泥喂狗。

    想到此,徐六斤低声说道,“照着他说的办。”听到大哥发话,早已吓破胆的帮众,纷纷丢了手上的兵器,争先恐后地把身上的银两銅钱放在了指定的桌上,徐六斤也咬着牙把身上的钱袋交了出来。

    李明栋此刻坐在了桌边,长剑横卧在膝上,他看了一眼这几个四方帮的帮众,喝道,“滚吧,别再回来,回来就是死。”那些人如蒙大赦,慌忙准备抱头鼠窜,见着徐六斤站着未动,李明栋挑了挑眉,说道,“拿上你的断臂,你爬着出去。”

    徐六斤没有吭声,只是弯腰捡起自己的断臂,那握住斧柄的断掌已经松开,斧头落在地上,他只是捡起断臂,把它插在腰间,然后用左掌单手撑地,匍匐着身体,从客栈大堂中,爬了出去。直到爬出店门口,手下众人才敢上前,架着徐六斤仓惶离去。

    李明栋看着四方帮的人消失在黑暗中,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茶水已凉,他喝了一口,说道,“这徐六斤倒是条硬汉。”掌柜的苦着脸走上前来,“这位好汉大哥,这位大侠,你还是速速离去吧,最好连夜离开宜州城,得罪四方帮可是泼天大祸啊。”

    此地确实不宜久留,徐六斤应该很快就会带人回来。他清点了一下桌上的银子,除了铜钱,竟然有将近二百两银子的收获,其中有张百两银票,应该是徐六斤身上收刮出来的。果然杀人放火金腰带,抢劫是最快的致富之路。

    他拿出五十两碎银递给掌柜的,“掌柜,抱歉,给你添麻烦了,这银子就当是店中的损失。”

    看着满地狼藉,那掌柜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双手推辞道,“这银子我可不敢收,好汉大哥乃是侠义之辈,这店中的损失岂能算在你的头上。”

    李明栋知道他是惧怕四方帮,不敢收这银子,深怕被牵扯进来。

    于是他略一沉吟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开口问道,“你可听过旗定旗捕头的名号?”

    掌柜想了想回道,“略有耳闻,只是素未谋面,不知大侠有何指教?”

    旗定给的名刺还在他怀中未曾毁去,这件事情他自己可以一走了之,但是这客栈的老板和卖唱的爷孙女二人不知道会不会被四方帮报复。

    李明栋把名刺从怀中掏出,递给掌柜,掌柜小心地接过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说道,“大侠你有所不知,这四方帮在宜州城横行无忌,早就与官府勾结多年,今日之事,我都不敢报官,报官那是自找没趣,这小小的旗捕头万万是不敢对抗四方帮的。”

    旗定会不会出手管这事,又或者他敢不敢捋这四方帮的虎须,李明栋心中也没底,毕竟这宜州城中他只认识旗定这唯一的官方人物,本着救人救到底的心思,他要赌一赌,旗定是不是真的如他自己说言的那般依法办事,匡扶正义。

    “死马当活马医,这旗捕头素来侠肝义胆,嫉恶如仇,你让人拿这名刺去报官,他必定会前来,有他在场,四方帮那些人定不会胡来。”李明栋言道。宜州城就这么大,四方帮必定跟旗定打过交道,依照旗定的性格,四方帮在他手上肯定吃过苦头。

    见李明栋说的笃定,那掌柜略一沉吟,大声地喊道,“王二,你拿此名刺,速去拜见旗大人。”那个叫王二的店小二见到四方帮人马散去,才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心中正自惴惴不安,忽听掌柜呼唤,急忙屁颠颠地跑过来,双手接过名刺,看清上面的地址,问道,“见到旗大人,小的说啥?”

    掌柜的把目光转向李明栋,眼中也有询问的意思。

    李明栋淡淡地说道,“你就说客栈有难,有位故人想他出手相帮,他见到名刺自然知道故人是谁,你速去吧。”说完,他从桌上抓起一块碎银丢给了王二。

    王二慌忙接了,碎银入手约莫一两,抵他好几个月的工钱了,王二喜上眉梢忙不迭地道谢,收了银子也不多说,急忙冲出店去找旗定报案去了。

    这时昏迷中的老人悠悠醒来,那少女秀秀惊喜地喊道,“爷爷,你醒了。”

    李明栋连忙过去扶着老人坐起,掌柜的也拿了一碗热水让秀秀给爷爷灌下。

    老头剧烈地咳嗽了一阵,睁大浑浊的双眼,茫然地看着李明栋,又看了看掌柜的和身旁的秀秀,见着孙女没事,他似乎回想起什么,想着在昏迷之前,眼前这陌生年轻男子,出手救了自己。

    他想起身道谢,被李明栋按住了,见老人泪眼婆娑,嘴唇蠕动,似有话说,李明栋开口说道,“老人家既然醒转,就带着孙女速速离去吧,这几日藏在家中安心养伤,不可露面。”说着,他从怀中掏出药瓶,倒出二枚伤药,递给秀秀,“这药每七日可服一粒,切记,药力刚猛,不可连续服用,半个月后服完此药,你爷爷的内伤应该痊愈了。”

    少女秀秀看着手中两粒黑色药丸晶莹剔透,散发着扑鼻药香,知道贵重,急忙鞠躬感谢。

    见她小心收好药丸,李明栋又从桌上拿起一张百两的银票,塞到少女手中,“这钱你收好,留着给你爷爷买些营养滋补,速去吧。”

    掌柜自是认得这爷孙二人,老头姓孙,半年前带着孙女逃难到了宜州城,原本是打算投奔远方亲戚,结果却觅不到人,无奈之下只好租住在附近的青泥巷中,平日里拉着二胡带着孙女走街串巷卖唱为生,这叫秀秀的女孩,生得俊俏秀丽,卖唱难免抛头露面,怕被歹人盯上,就自污其面,用锅灰敷面不显真容,如此这般倒也相安无事。

    这客栈里,爷孙两平日里也是会来给客人唱个小曲,掌柜见二人可怜,也多有照拂,只是未曾想今日遇到四方帮这群邋遢汉子,酒后闹将起来,惹来如此大麻烦。

    见秀秀吃力,掌柜又喊来店中另外一个伙计,让他帮忙送孙老头回去,秀秀再次向掌柜和李明栋道谢,眼中满是泪水,她轻声说道,“多谢两位恩公,小女子无以为报。”掌柜摆摆手,叹口气说,“速速离去吧,一会四方帮那群挨千刀的又要来了。”她转头看着李明栋,欲言又止,心中感谢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盈盈一拜,和那伙计一起扶着孙老头,步履蹒跚地离开了。

    目送他们远去,李明栋也起身把桌上的银两收拾好放入怀中,掌柜坚持不收那五十两银子,李明栋自是不好强求,他上楼收拾好包袱,下来再次与掌柜告别。

    那掌柜抱拳说道,“鄙人姓张,单字一立,将来如若无事,大侠可来店中小酌几杯。”李明栋抱拳还礼,“张掌柜也是有侠义心肠之人,日后我必定前来叨唠一杯水酒,后会有期。”说完,他也不再耽误时间,快步走进这夜色之中,从这一刻起,李明栋就要开始东躲xz的日子了,他是肯定不会离开这宜州城的,司马观未死,大仇未报,尚未能够事了拂衣去,正自彷徨不知藏到何处去的时候,身后远远地传来客栈掌柜张立的声音,“大侠,东南方向,有座土地庙。”

    李明栋心念一动,知道他是在相助自己。宜州城此时城门早已关闭,客栈酒店,他是无法暂住了,四方帮今夜必定会全城搜捕他,寻一处藏身之所确实不易。

    心中感激,他回首道,“谢了。”说罢,转身便向着东南方向疾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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