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已经疲劳了,似乎行将休息,云物因之转增妍媚。天宇澄清,河水澄清。
秋成熟的一切,大河触目所见,净是一年来阳光雨露之力,沿河的高达白杨、杏仁树、无不为自然装接着以动人的色彩,到处是鲜艳与饱满。
在莞陵河流中部小口岸的小村庄里,有一座祠堂,祠堂前后十几株老枫树木,叶子已经被几个早上的严霜,镀上一片黄,一片红,一片紫。
枫树下到处都是这种彩色斑斓的美丽落叶。祠堂前枫树下有个摆小摊的弄船习水的老手。
自是去年寒冬凛冽,耿子洋便再也没有月明星稀时客舍而出,他可受不得王云那些使人听闻不免有些肉麻的话。
老者看沿河的王云和耿子洋,扯开嗓子:“算卦喽,算卦喽,只需九个钱,保准。”
王云走向前,耿子洋拉了拉衣袖,小声道:“这种大概率是个骗子,不要信。”
耿子洋感到一股幽怨的眼神在看着自己,只见刚才那个满颜的老者,正幽幽地看着自己。
耿子洋微抬脖颈,哼了一声,好像在告诉老者,骗子,我们可不会受你蛊惑。
“没事,说不定真的准呢。”王云转过头,对着耿子洋笑言。
“诶诶诶…”
“老伯九个钱,你可以数一下。”王云将手伸进袍里,从中取出九个货币。
耿子洋立马走向前,就要拦住王云,但被王云眼神示意,只好止住。
突然来了背着竹笼的中年妇人。竹笼里装了两只羽毛呈金黄色,爪尖嘴锐可畏小巧不过巴掌大的秃头无毛鸟,眼睛露出顽皮神气,好像在表示,“你卖我回去,我一定非常听话。”
妇人到祠堂边歇息,见老者又在哄骗过路人,赶忙起身,抹了抹头上汗水,大声嚷道:“我说老平啊,你怎么逢人就鼓捣你那骗人的把戏啊,信不信我找村长给你抓起来。”
两只小鸟大约也感受到主人的生气,尖叫起来。
老者听后立马软了起来,连忙起身,双掌合十,做了个比哭还难看的脸,惨兮兮道“姐啊,我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要照顾小的,实在迫不得才这么做啊。”
那妇人见老者真挚的眼神和凄惨的模样,带着认真而担心,问道:“照顾不来,都是里里外外,大家都可以养着你,说就行了,骗人做什么啊。”
老者看着特别认真地说:“我知道了,以后真的不敢了。”
妇人说完后,想起家中午饭还要做,便连忙回去了,临走嘱咐老者到饭店带着他的后辈一起来吃,同时不忘对王云和耿子洋教训一番“什么算卦都是假的,这世上那有什么仙人异世,都是传说罢了,这回我可提醒你们了,小小年纪应该去水上多奋斗而不是信这些玩意。”
王云和耿子洋听后对视,相互一笑。
见妇人走远,老者叹了叹气道:“公子啊,老道可说话算话,肯定不会再骗人了,也不收你们钱了,便免费帮你算一卦吧。”
还没等王云和耿子洋有所动作,那老者便自顾自说了起来。
“在莞河的最深处有一小岛,不过有缘者方可见到,而岛中有一雕塑,见那尊雕像一定一定要恭敬,雕像名“湘君”!”说到这里,老者停了下来,面露凝视色,虔诚歌颂起来。
“君不行兮夷犹,蹇谁留兮中洲。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时不可兮在得,聊校友兮容与。”
并未有什么奇异发生,但是却让王云和耿子洋自心底感到心安和敬畏,如一尊远古的帝王在世,恒压诸界,阳为尊上,自己则是他身后永乐之处的百姓。
“在莞陵中心的山上,有一祠堂,雕像至高而无敌,诸世且长存,雕像名“东皇”。”
“昔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芳菲菲兮满堂,五音纷兮繁会。”
“在莞陵城主府,于月明星稀,十二整时高唱,便会看到那满月有一雕像浮现,雕像名“云中君”。”
“浴蓝兮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思夫君兮太息,极劳心兮忡忡。”
“在莞陵最高的山上供养一尊雕像,在日出那一刻赞扬,普照万物,雕像名“东君”。”
“暾将出兮东方,吾槛兮扶桑……撰余辔兮高驼翔,杳冥冥兮以东行。”
待老者诵完,咳嗽两声将陷入瞎想的王云和耿子洋拉回现实。
耿子洋啧啧称奇“怪不得啊,老头子这么能编,骗术一流啊!”
老头子没理耿子洋,径直向远方走去,气势非凡,自从歌咏时仿佛换一个人,好似享有天下美号的文人,指点江山,激扬文字,耿子洋平生未曾见过比老者更有韵味的文人,说不上哪里好,但是就是感觉无人可及。
“看来破局关键就在其中。”王云看向耿子洋笑道。
耿子洋不解,皱起眉头,莫非这老头子真有什么过人的本领。
从那老者神态和了解,王云心里便认出老者是谁了,若真是那位诗祖的秘境古史没有记载,倒是正常,就是不知那老人是不是诗祖本人,但据他所想,应该是外人。
堂堂诗祖,天下十位最恐怖的修士之一,怎么会有闲心会亲自做出此等与江湖术士一般无二的行为?
王云将自己的想法,全都告诉给了耿子洋。
耿子洋听后立马否定,并且骂了两句刚才的老者,还说了两句王云,那老登怎么可能是诗祖呢?怎么可能呢!啊哈哈。
……
天下风云莫测,无数天才纷纷诞生,那些老古董们还有几个转世的,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光是这两个小家伙就是命途璀璨,那个见着如沐春风,在这三年,惟心所动,心如明境,命中注定的“圣人”啊,但是具体算不出来,但未来肯定会是最为受人敬仰的存在,在无数大界,无人出其右。
而那个叫耿子洋的,样貌的确非凡,就是有些高傲,年轻人麻,而且在这大小修为又不差,在正常不过了。这三年了,受着纯朴的感染跟刚到的时候好很多了,就是他的命途完全不显,不知“天道”有何想法,将外界之人转世到阳界有何目的。等这件事办完,就去同“祂”探讨一番,天已失道啊,自从新的“天道”生出意志,礼崩乐坏越来越重。老者不仅叹息。
但这秘境三年,阳界过的也是三年吗?这可就要他们出去才知道了。
老者笑了笑拉着独女,去往妇人家里蹭饭。
只见那女孩不过十来岁,却气度非凡,着实好看,穿了件葱绿布衣,身后背剑,一条辫子盘在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