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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5
    不过这个消息倒是让白藜松了一口气,如果冬天可以买到盐的话那她就不需要回到海边制盐。回海边的话,就算知道路线一来一回至少也要半个多月,这么一轮下来实在太折腾了,如果能避免的话,还是尽量避免的好。

    晚餐结束,得到了一个好消息的白藜睡了这几天夜里前所未有的一个好觉。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甚至有种精神百倍的错觉,她爬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伴随着脖颈的转动咔崩咔崩的骨节摩擦声接连响起。

    就算已经习惯了冷硬的地面,生理上的不适也只能减缓,无法消除。

    考虑到这两天没有什么特别赶的事情,倒正好可以把惦记了许久的木床给做出来。

    因为已经有过一次的经验,这一次的制作虽然称不上得心应手驾轻就熟,但却也顺畅。

    花了一上午的功夫把床拼了出来,白藜算是放下了心中惦记已久的一件大事。

    到了下午鱼鳔胶也熬了出来,昨晚是采集队里的小孩儿看了一晚,今天早上被白藜打发回去睡觉了,现在是雪在熬着,已经熬成了。

    白藜想拿这东西做鞋用。

    要做鞋就得有皮子,她自己手里除了晚上睡觉用的皮子以也外没有多余的材料了,而她睡觉用的皮子可以说是这个部落里最好的皮子了,拿这种皮子做鞋,白藜自己这种来自于物资丰厚年代的人都觉得十分奢侈,自然不可能真的这么去糟蹋东西。

    既然自己手里没材料,那就得去找材料,部落里的各种物资都是统一管理的。

    来赤那部落这么久了,虽然还认不出所有人,但大体的情况白藜也已经差不多摸清楚了。

    部落里面负责管理这些物资的是一个很和蔼的老太太,年纪据说比老巫医都还要大上不少,头发已经白透了。

    部落里其它上了年纪的人虽说白藜也是跟着喊老头老太太的,但这些人单看年纪,在她眼中其实也就是中年人的样子。

    只是过得比较苦,长得也比较老态,身体虽然硬朗,但大大小小的毛病也并不少,这个时代的整体寿命摆在那里,所以在这个时代确实称得上老人。

    而这位老太太是在白藜眼中都够得上老人的称号了,在这个年代的观念里更是高寿。年轻的时候据说也是在狩猎队里炽诧风云的存在,比现在的花还要再厉害些,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现在在部落里那是镇宅一样的存在。

    因为年纪限制平时也不干别的什么了,白给她配了几个从狩猎队里退下来的残疾队员,老太太每天就是指挥着他们打理部落的各种物资。

    连部落冬季食物的储存都是由她负责的,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太太虽然年纪上去了,但是脑子还是相当的清醒,从来也没出过什么失误。

    老太太的名字已经很多年没人叫,这个时候重名的人太多,很多时候随着年龄的增长大家会得到新的外号或者在自己的名字前后加上一个与自己的人生经历或特征有关的字,再重新组成一个新的名字。

    老太太的本名和年轻时的外号现在都已经没几个人知道了。她的右腿因为早年的旧伤导致上了年纪后走起路来有点跛,从很多年前就开始拄着一根绿马羚角做的拐杖,所以大家都叫她羚。

    那只绿马羚是她年轻的时候一个人杀掉的,这是一种非常非常非常了不起的事迹,让年轻时候的她扬名部落,当时的部落族长将整只马羚身上的皮与骨全部交给了她自行处理。

    这只马羚的皮早就已经烂完了,其它部位的骨骼也大多制成工具或武器磨损殆尽,只有那双角一直留到了最后,羚始终没舍得用它。

    再后来羚上了年纪以后把它们做成了拐杖,这对角又重新成了她名字的来源。

    羚老太太是个很好说话的老太太,她的人和她的长相一样慈祥和蔼,白藜凑过来和她说了两句,她就帮忙找了不少废皮料出来。

    部落里的废皮料其实很多,因为皮料处理的落后,这些皮子很容易腐败,而且开始腐败的位置和范围不同,裁下腐败位置过后留下的皮料大小不一。

    而这个时候的骨针很难穿透这些硬韧程度远超白藜原本世界兽皮的皮毛,导致碎料无法拼成大块,也就无法重新制成衣物,铺在身底下又因为太过细碎,容易随着人的动作窜走。保暖能力大大降低。

    这导致这些碎料虽然大家都不舍得扔,但大多数时候又实在没什么作用,连裁开来作为绳子都因为形状太过散碎以至于难以达成,总是一攒攒出一大堆又全部一起腐败掉。

    现在白藜说要用,羚自然给的痛快,这种没什么用,又实在舍不得扔的物资给出去连汇报首领都不用,羚自己就可以做主了。

    因为此前的雨季有大批量的皮毛腐烂,部落里囤积的碎皮加起来足足能装满两个大背篓,白藜暂时还用不上这么多,她算了一下目前的需求,可这数拿了好几片大小不一的碎皮走。

    这些皮料都不是很好的皮子,僵硬结板,大小不一,边缘参差,已经不多保暖了,可做鞋的料子用太好的她又舍不得,只能先凑合着。

    因为现在还没入冬,做的太厚了反而会热,白藜只拿了两层最差的皮子放在下面垫底,切出鞋子的形状再用鱼鳔胶粘合,用石头砸紧再压住,等彻底粘好了再用差不多的方法粘上已经裁剪好的鞋帮,一只鞋差不多就做出来了。

    白藜先给自己做了一双。说实话,虽然用的是正经皮子,但工艺水平和原料水平摆在那里,合脚舒适那是完全称不上,只是勉强能穿而已。

    但在现在的条件下,能穿能保暖能早面就已经是非常难得了,过多的要求也不是现在可以提出的。

    时隔近半年,再次穿上一双真正意义上的有着足够保暖能力和使用寿命的鞋子,白藜的情绪稍稍显出一点亢奋。

    她穿着这双皮料斑驳难看的黑黄色半靴在雪面前走来走去,和他讲述这双鞋子的用途原料以及制作方法。

    兽人们基本上是不穿鞋的,他们的脚底结构不太一样,虽然大体形状和人类还是没有什么区别,但他们脚掌上有肉垫,对于一些崎岖的地形,尖锐的物体的耐受度远高于白藜。

    让他们穿上鞋他们反而会不习惯——这是在海边的时候雪给出的明确反应。

    不过到了冬天就不一样了,他们也许不需要鞋的保护,甚至会觉得穿上鞋子是一种难以接受的束缚,但到了冬天它们也会需要保暖。

    每年冬天部落里都有因为外出取水或进行一些其他的必须活动而导致冻伤的族人,虽然今年的取水问题已经被解决掉了,但也不代表大家可以一整个冬天一步步出的窝在山洞里。

    所以现在还不着急,对于部落来说只有到了冬天鞋子这种东西才会有用,其它的族人才会尝试接受,现在只要白藜自己有一双就够了。

    解决了鞋子的问题,接下来的两天白藜基本上都是在跟着采集队走。

    窑炉的情况她跟着看了两天,发现有一个小孩儿特别有天赋,那个孩子叫草,是白藜最开始点来看火的两个孩子中间的之一。

    她很有想法,非常愿意尝试,在白藜提出之前已经开始尝试在小部分淘土里添加其

    它的东西来改变陶的质地。

    在制陶过程中草是对陶土干湿程度掌握的最好的人,也是第一个掌握了火候,并且可以说是目前掌握的最好的人。

    在她的控制下,不算她拿来做实验的小小部分陶土,基本已经可以保证九成的出陶率了。

    这是个人才,白藜打心眼儿里这么觉得。

    在部落里的大家都还觉得制陶是神的恩赐,是一种神术的时候,这孩子已经开始尝试改变白藜所给的配方,实验是否会烧出其它的结果。

    不管它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想的是什么,怀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是好奇或者说想要开发这种神术都无所谓。

    她脑子灵活,学习能力强,乐于进取并且为之付出实践。

    这就够了,这就已经完全足够称作一个人才了。

    不过这个人才白藜现在为止还没地方放,以部落现在的条件,目前唯一能够展发展的也就是制陶技术了,剩下的像编织什么的,因为材料只有树藤,确实发展方向有限的可怜,所以至少到现在制陶是草唯一的归宿。

    白藜把这个人记了下来,又提了两句陶土中能加的东西。

    她没数出几个,因为像碳呀,树脂呀这些东西现在根本就没有,白藜是回忆了半天,才说出几个像草木灰,骨灰,沙子,发酵的木料干粉这种现在能找到的材料。

    因为这帮兽人对于发酵毫无概念,白藜不得不在雪的帮助下,大费周折地解释了一下这一突然逼格飙升的专业术语。

    草对此非常感兴趣,听得十分认真,这种态度让想了半天拢共没说出几个有用信息的白藜感到莫名的尴尬。

    这就好像你绞尽脑汁的糊弄着讲了个1+1,2+2,但对方却拿出了面对高等数学的严肃态度,以及一种莫名的虔诚崇拜。

    虽然在这个时代白藜的提议是创新的、突破的、不可思议的,远比高等数学对本土兽人来说更加值得严肃认真的东西。

    但白藜自己做不到感同身受,理论上她知道大家的情绪很正常,可真正面对上的时候尴尬还是存在。

    带着这种尴尬白藜又绞尽脑汁在自己仅剩的记忆中捞了几样关于制陶的散碎的小知识出来,组织语言说了两句就赶紧走了。

    部落周围的木薯除了少数留种的基本上已经被白藜祸害了个遍。

    木薯这东西还算耐放,清理干净,扔在阴凉处,只要不招老鼠,虫子就没什么大事。

    反正先扔着呗,要是确定了赤那部落的兽人能吃这种植物那最好,要是不太能吸收的话白藜就把这些木薯全提取成淀粉,放着冬天吃。

    白藜只会最原始的那种磨浆沉淀的方法提取淀粉,这种方法比较浪费,但现在这个时候能搞出淀粉就不错了。

    而且磨出来的渣也不是说就突然重新变的有毒,就是难看了点煮吧煮吧也不是不能吃,真要说的话,其实也浪费不了太多。

    白藜准备的实验周期是一周,一周之内雪把正常的肉食和淀粉食物对半劈开来吃,如果无法吸收的话那一定会体现出来的。

    几天前采下来的木薯都已经被泡上了,再有个一两天才能吃,木薯这东西就是处理起来实在是太麻烦了。

    明天就可以去开炭窑了,如果木炭能烧成的话,之后就要再分两个人去烧炭。

    今年白藜来了以后雪都说秋天的果蔬干储备肉眼可见的比不上往年,但这些东西也实在不能落上太多,毕竟是维持身体运转的必需品。

    之后有两个选择,要么开疆拓土,找到附近新的未被发现的大片果实,要么商量商量从狩猎队里调几个人出来。

    狩猎队前段时间有人因为残疾退了下来,但因为出事的是腿部,导致对方无法参与进采集队的工作,现在被人教会了编制背篓,把这一块的活给接到手里来了。

    从狩猎队调人的可能性其实不算低,但如果可以的话白藜并不想走这条路子,毕竟狩猎队干的都是拼命的活,多一个人大家就都能松快一点。

    而前者的话……只能靠雪和她自己在外面找一找看了。

    可这条路子其实说起来也不太走得通,因为如果距离太远的话来回所耗的时间是完全合不来的,离得近要是真的有的话采集队也不应该一无所知,所以就算去找,有所收获的可能性也极低。

    雪的本职工作其实是负责采集队的安全,但因为白藜在各方面实在需要他,所以现在只能跟着她到处跑。

    这导致原本活动范围还能稍微大一点的采集队现在只能在部落附近活动,也一定程度的减少了他们的收获。

    这也是一个很大的麻烦,雪对于白藜来说是重要的信息提供者和翻译者,白藜是真的各方面都离不开他,但还是那句话,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向狩猎队再要一个人过来保护采集队。

    这样的话采集队的活动范围又实在是个问题。

    白藜想着,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就先弄几张弓出来吧。

    其实大多数动物在受伤的时候,尤其是受到严重伤害的时候,第一反应往往不是发疯,而是逃跑。

    自然界的生物其实远比人类想象的要识时务的多。

    所以如果能保证采集队那几个眼神好的年轻小孩能学会使用弓箭的话,只要不被偷袭突脸,基础的自保能力其实就不用太过操心了。

    以兽人的力量来看,弓箭的拉力是不用担心的,就算是小孩子的力气也相当的可观。

    剩下的就是制作的问题,原料其实也不怎么用操心,这段时间收获的兽筋全被白藜要了过来,她早有这方面的打算,部落又不太重视这东西,她自然就弄到手里攒着了。

    兽筋可以说已经是这个时代能找到的最好的弓弦材料了。

    至于弓身方面,来了这么久又是烧烤又是烧炭,和这么多木材打过交道以后白藜对各种木头的木质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心里多少也有了点底。

    而且就算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先前也发现过一片桑林,桑木也是可以用来做弓的,虽然不是最好的材料,但至少是有。

    不过部落里快没有斧子了,这段时间日砍夜伐,早就把部落里所有的石斧全给耗尽了,现在大家用的都是紧赶慢赶做出来的,就这也是供不上的。

    工具的缺乏导致木头始终不够,连烧陶的进度都大幅放缓了,也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

    工具方面的缺乏白藜无法解决,她只能跟着队伍借着水系异能的便利帮忙砍砍树。

    这几天有了她的帮忙省下了斧子的使用,部落里又重新攒了几把出来,之后就是白藜再重新忙起来,也能再对付几天。

    但一直这样下去也真不是个招,白藜叹了口气,这件事情早晚得解决,但是现在要如何解决她还没有思路。

    要说最好的最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那还得是炼铁,把铁器搞出来了这些工具的问题自然也就解决了。

    可铁器这东西也不是说搞就能搞出来的,且不说炼铁的难度问题,就说没有铁矿又哪里来的铁呢?

    铁矿都找不出来,剩下的那就纯粹是白日做梦。

    现在说什么也还是得依靠石器,其余的那都是胡扯。

    目前唯一能达成的办法就是白藜多帮忙砍一点树攒着,给部落里负责制作工具的大家一点时间,把工具做出来屯着,双方轮流干活砍树,这样才能稳住木材的供应。

    唉,其实要说最大的问题还是这个世界的大多数木材木质都太硬了,砍起树来实在是费工具,一柄石斧头甚至基本撑不过一棵树。

    当然这也和这个世界的树木过于粗壮高大有关,但这种消耗真的是肉眼可见的高。

    烧一次陶几个小时差不多要用上小半棵树,听着一点儿都不多,但树砍下来还要劈,劈木头对于石斧的消耗比砍树还要多,一整棵树劈完基本上要搭进去至少两柄斧头。

    而且事实上,树冠上的枝干砍下来并不是用来烧陶的,而是送回山洞晚上点火的,而且通常这一棵树上的并不够还要再多捡些回去。

    这样算相当于两天三四柄斧头就没有了,要是再做点别的需要使用树木的事情,那两天可就不止三四柄斧头了。

    这种消耗下,斧头肯定是跟不上的,只能倒班干活。

    所以白藜才愁的慌,她可以用水系异能一时帮忙顶着,但不能一直这样。

    部落现在什么都缺,如此原始,她还有一堆想要做的事情,之后肯定是顾不上这边的,这个问题是必须要解决,而偏偏是目前难以解决的。

    只能暂时先放着了,她安慰自己,说不定之后就好运的发现了铁矿呢,要是能发现铁矿一切不就都迎刃而解了吗?

    第二天炭窑开窑,三个孔洞上糊着的泥封早就干得透透的了,不用白藜吱声,两个跟着一起经历过烧窑的折磨的小孩相当利落的一人一把骨质尖刺插进泥封的边缘,咔嚓咔嚓几下把一层厚泥全给撬了下来。

    泥壳子噼里啪啦落在地上摔得稀碎,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呛人的黑色烟气从窑内涌出。

    白藜转的远些还好,没受到太多的波及,贴在窑口的两个小孩和雪却是倒霉的被正面冲了一脸,三个人被呛得撕心裂肺的往外咳。

    猫着腰带着满面的黑灰一边咳嗽一边往外跑,因为重心太低加上咳嗽对平衡的影响,三个人跑得堪称连滚带爬,看起来狼狈不堪。

    白藜也没这方面的经验,不知道会有这么一遭,倒是白白让三个人遭了一趟罪。

    好不容易退开烟气范围,雪狼狈地撩起身上的兽皮在脸上胡乱的抹了两下,跟在屁股后头的两个小孩有样学样也跟着抹。

    但这兽皮的清洁能力、尤其是没有鞣制过的兽皮的清洁能力布不匹那是完全无法相提并论的,三个人抹了几下反倒把脸抹得更花了。

    白藜犹豫了一下,试图用部落图语去组织一句足够委婉的语言同时提醒他们三个。

    但三个人彼此看看,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谁也没吱声,于是看他们这样白藜干脆也闭嘴装作什么都没见到。

    几人退开来等待烟气散尽。

    大约是因为这个碳窑过深的关系,这烟一散散了将近十分钟。

    等呛人的黑云彻底散去,几人凑过前来,借着青天白日斜射进来的光线,炭窑口处几段已经被烧的乌黑,但尚能看出原形的木材闪着油亮亮的反光。

    白藜看了一眼就知道这算是烧成了,只要木碳断开了,里面烧透了,不夹生心,那就可以说是非常完美了。

    洞口开的算是比较大,连雪弯个腰都能钻进去,白藜朝着两个小孩儿拿了支骨刺。

    在窑洞口附近找了根看着最粗的木炭,调了下位置把它架在一个有高低差的土槛上,让它拦腰架在空中,那骨刺在中段狠狠的往下一砸。

    下方中空木炭很顺利的被一下两断,砸开的两节断碴看起来黑的扎扎实实,一看就是被烧的透透的。

    这就算是打好了样了,以后都可以按照这个流程去烧。

    不过碳出来了,解决了一个问题的同时又带来了另一个问题——要怎么把它们带回去呢?

    太遥离部落说是不远,但其实也有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

    现在这个情况来看,想把碳带回部落只能靠人力去背。

    要是靠人力去背的话,考虑到现在的工具只有背篓,兽人一族强大的力量其实发挥不出什么作用,只能一趟一趟的跑。

    以现在碳窑里新碳的数量,别说白藜这几个人了,就算是把采集队的人全拉过来,也得跑好几趟。

    这样下来可能又要白搭进去两到三天的时间,怎么算都不合适。

    雪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皱着眉,脸上黑黑白白的道子让他做出这个表情时显得十分滑稽。

    好在白藜早有准备,“我早前和火商量过,既然这次成功了,那么今天晚上狩猎队成员会来帮忙把东西一起运回部落。”

    如果可以的话白藜真的不想这么干,把白天在外面玩了一天命的族人们晚上拉回来做苦力,这已经不是资本家了,这是撒旦。

    但现在实在是太缺人手了,缺的白藜每天早上一睁眼就在为这件事情掉头发。

    她现在每天这么努力的加紧干活搞基建,很大程度上除了在为冬季做准备以外,就是在为冬季前的部落集会做准备。

    部落条件好一点,部落成员把外族女孩拐回来的可能性就高一点。

    要是按照以前那种生活模式的话还好,但按照现在白藜找活干的能力来看,部落里实在是太缺人口了,能拐一个是一个。

    而提到人口问题又有了新的问题,白藜现在每天同时还在祈祷另一件事情——赤那部落的兽人们一定要可以消化淀粉啊!

    如果他们不能消化淀粉的话,人口多了就反而养不起了。

    反之如果可以,明年开春白藜就可以带大家开始种木薯。

    雪提到过这个世界的植物生长周期都很短。

    毕竟这个世界的四季中夏季被风季给替代了,风季和冬季交错来临。

    一年四季里有两个季节不适于植物生长,能存活至今的植物生长速度自然不容小觑。

    以部落现在的存粮到了明年春天鱼干应该都还会有剩,短期不愁食物。

    开春了,再把木薯种下来,风季前收获一轮,风季的食物就续上了。

    风季过后秋季再继续种,再加上秋季自然生长的食物,还有守着河边的渔业资源,基本上养活部落不是问题。

    不过如果按照计划开始种田的话,就又增加了一项工程浩大的劳动。

    这样算下来,虽然养活部落没问题,但能不能供上白藜所需要的人手还是不好说。

    真是想想就头疼。

    白藜才提了两句人手相关问题就顺着这个问题一路想的老远。

    一直到雪轻轻嗯了一声才把她换回了神。

    四个人来的时候一人带了一个筐子过来,现在肯定也不能白来一趟,走之前一人扛了一筐子碳走。

    明天烧陶的时候就可以换上碳了,木炭烧陶的温度肯定比木材要高。

    也不知道会带来什么样的改变。

    等几人被白藜相比兽人来说可怜的体质拖着,磕磕绊绊地走回部落的时候,陶窑早就已经烧上了,甚至已经快要烧好了——毕竟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木炭今天肯定是用不上了,白藜把走在前面的三个人赶回部落里放东西,自己把背上的一杯冷木炭卸了下来,蹲在草的旁边。

    白藜从放在手边的筐里捡出了一枚木炭,这也是可以参见陶土中间的材料,只不过先前因为不确定是否能烧出木炭,所以白藜没提。

    现在手头有了,算是终于找到了机会发挥。

    油亮发黑的木炭被她递到了草的面前,她慢慢的用自己蹩脚的部落土语跟草解释着这东西的用途,以及对陶窑的意义。

    草显得非常上心,对她来说白藜来到这个部落以来从未犯过任何错误,一直在给部落带来全新的变化以及神奇的技术。

    这些技术由简单如编织树藤的,也有复杂多变如烧陶的,对于身体稍显瘦弱的脑子转得很快的草来说,白藜算是给了她一条全新的出路。

    如果她想为自己的部落做出足够的贡献,那白藜所教授的一切将是她唯一的出路,这是她带来的出路,从这一点上讲,就算白藜不是部落的巫,草也愿意永远尊重她,也永远相信她所给出的知识。

    两人之间的交流稍显艰难,倒不完全是因为语言不同,白藜的语言天赋也不差,这么久过去了雪都把这么复杂的汉语学的五五六六了,更简单的部落土语白藜也不至于至今不会。

    只是部落土语的语系和汉语完全不同,加上部落土语中经常出现一个词语代表多义的情况,以至于白藜在讲话过程中,总是控制不住的将双方的语言在脑海中反复转换。

    这导致她对于部落土语的反应显得相当的慢,说起来也带着一种对普通部落族人来说非常古怪的口音。

    再加上草现在正是换牙的时候,她说话有些漏风,发音就更加不准确了。

    说话的两个人发音都不准,一句话通常要讲好几遍两人才能互相理解,就算双方都在很努力的进行表达,但在现实的重压下两人还是交流的非常痛苦。

    一直到陶窑熄火,两人才终于结束了对木炭的用途以及陶器发展方面的讨论。

    虽然交流得非常艰难,可两人对这次谈话都相当的满意,白藜很喜欢草的态度,以及她举一反三的能力,这让她看到了部落自主发展的希望。

    而草现在基本已经将烧陶这项工作作为目前的人生理想寄托了,能得到带来该技术的人的指导与未来发展展望,草是相当的开心。

    一场令人愉悦的交谈结束,两人满意的同时白藜意识到自己暂时还是离不开雪,这种时候她就很难不去嫉妒雪的语言天赋。

    白藜自己的语言天赋真的不差,但和雪比起来就相形见拙了。

    雪的语言天赋好到离谱的程度,那是白藜在见过他本人展现出的天赋之前,都无法想象世界上还有这种程度的天才的程度。

    他学习区语言来哪怕是从零开始都显得异常轻松,让人很难不去羡慕嫉妒。

    如果在现代的话,白藜觉得雪一定是有外交官这方面的天赋的,考虑到这个世界的情况雪的政治素养怎么样不好说,反正是没机会展示出来。

    但至少其它方面的素养是完全达标了,他足够聪明,足够冷静,有着离谱的语言天赋,审时度势的能力也称得上在线,唯一的缺点就是脑子里不知道总是在想些什么,经常会做一些奇怪的小动作。

    离开雪几个小时的功夫,白藜在心里把他夸了一轮又一轮,每次和雪分开她都能清晰的意识到自己现在实在是离不开他。

    竟然每个老板都会给自己配一个秘书,那么搞基建离不开全能翻译官应该也很正常吧!

    在心里辩解安慰了一番自己的依赖行为,白藜又重新把一大筐碳背了起来,这些东西今天用不上也不可能扔在外面,还是要放回部落里的。

    算算时间,狩猎队应该也差不多要回来了。

    火说过今天会尽量早点回来,加上现在还有鱼获一方面的收益,狩猎压力并不是很大,想提前回来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情,不过是选一个好抓一些的猎物的事情,有花在这也称不上什么难事。

    所幸放完木炭后白藜就哪都没再去了,在大厅里找了个舒服一些的角落,卷了块白天剩下的碎兽皮垫着,坐在那里等狩猎队回来。

    屁股底下的兽皮硬邦邦的,垫和不垫感觉差距并不大,该硬还是一样硬,最大的作用还是隔温。

    前段时间刚刚入秋还不明显,甚至因为风雨季的结束气温有大范围的回升,整体气候处于一种相当让人舒服的状态。

    这样天气温却又开始降低了,草木倒还是那副翠绿的模样,依然生机勃勃,但反映在其它方面上面却格外明显。

    部落因为山洞结构本身就很阴凉,遮阴又通风,是标准的四季都凉。

    气温高的时候空气温度也不低,通风的时候因为不是对流的穿堂风,略有温度的空气留在部落里面,倒显得部落里不那么冷。

    那个时候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是可以接受的事情,虽然也冷,但是上半身不冷慢慢的屁股底下也就捂热了。

    可现在却是全身都冷,一屁股坐下去那是雪上加霜。

    部落里的兽人们也不知道是体质太好了还是说已经习惯了,大家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白藜也就随大流没吭声说过什么——反正一天中做的时间最长的晚饭时间是围着篝火的。

    本身也不是什么大事,白藜想着白天不在大厅坐着不就是了吗,回了自己的山洞还有兽皮垫底呢。

    结果今天拼鞋的时候她才知道部落里竟然有这么多碎皮子,于是果断昧了两块大的,留着垫屁股。

    所以现在白藜才能和雪一起待在大厅等,这要是换了前两天她早就被冻得跑回山洞里了。

    狩猎队不出意外的没过多久就回来了,今天他们带回来了两只两人大小的四不像动物,这些动物放在白藜原本的世界里也算不晓得猎物收获,在这个世界和其它动物比起来却像个营养不良的幼崽。

    扛着猎物的两个人把猎物就地一甩,交给了部落里的几位老人处理。

    大家都知道今晚还有别的工作要做,眼看着半个下午已经过去了,狩猎罪的成员都有些着急。

    虽然说狼族兽人的夜视能力不错,但比起危机四伏的丛林,谁不想在部落里围着篝火安安心心的度过一个夜晚呢?

    白藜甚至都没来得及说话,火就在一帮人的催促下开始分配罗筐了。

    部落里的背篓还是不够多,分了大半个狩猎队后剩下的人没得分了。

    火就近在大厅石壁上找了个高些的山洞口站好,低头看着狩猎队的一帮人,把白天出力多的、受了点伤的、年纪稍微大点的挨个点了出去。

    剩下的人一点数量就差不多能对上了,在火的指挥下大家有序地背上了罗筐出发。

    这条路虽然白藜已经走了好几遍了,但进了林子她还是迷路,带路还是得靠雪。

    考虑到白藜的体力扛一筐碳那就是拖全队的后腿,何况部落里也从来没有让巫干这种活的先例,白天那次也是白藜自己坚持。

    再加上她还不认路,带路也轮不上她,所以其实她跟着来是没什么必要的。

    只是白藜自己莫名其妙的不放心,非要跟着来看,才混进的队伍。

    一帮身强力壮的壮年兽人,无论是行进的速度还是干活的速度都快的离谱,白藜原本预计三个小时内干完,最后却是不到两个小时炭窑里的木炭就全被扛了回来。

    白藜看着一筐筐木炭被堆放进了一个现开出来的新的储藏洞中,有一种尘埃终于落定的感觉。

    木炭的问题基本上已经解决了,有了一次的成功经验,剩下的就是跟着这一次进行复刻,两个小孩全程跟着跑了一趟,也不需要白藜再操心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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