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长，情况大致就是这样的。”

    “秘鲁？巴西？不是一个地方？”井木征尔在盘算，“红巾军的那些伤兵和家属去了哪里，还没打听出来？”

    “追查到广东那边，广东那边找到了那只出海的蛇头，可是，没抓住，八成是被当地帮会的人给灭口了。”汇报工作的，正是井木征尔的另一个副手山本浩二，这家伙貌似不显眼，工作能力很强的。

    带人出海这勾当，收了人家不少钱，保密原则是第一位的，否则，以后，谁还找你办事了？能干出海送人这买卖的，必然是本地大的帮会组织。广东可不是盂兰城这小地方，帮会势力大的很呢。

    尤其是靠着大港口码头的帮会，那些靠着码头上那么多的苦力，几乎都是帮会的人，或者被帮会控制的人。即时这样的本地大帮会，表面上和小鬼子合作了，小鬼子想真正控制帮会也是不现实的。

    帮会的存在是为了赚钱，就算小鬼子来了，也得允许帮会私下里赚钱不是？否则，谁特么的和你小鬼子‘合作’？

    你很难想象，红巾军一次性的出海残疾伤病和家属几十人甚至上百人，人到了广东那边，就都不见了，可见，当地帮会组织有多牛逼。

    很多时候，小鬼子也没辙的，你想收拾人家帮会，你好歹拿出证据啊。明面上的蛇头都死了（没准还不是蛇头本人，就是个替死鬼罢了），帮会当然耍赖不认账了。

    蛇头大帮，送人出海，就指望这玩意赚大钱呢，又没真的干啥抗日分子的勾当，小鬼子当然不会真的急眼了。

    蛇头大帮真的这么讲信誉？

    那真的分对谁了。对普通老百姓，帮会玩狠的，讲个屁的信誉。可是呢，对每次出海几十上百人（里面还包括一些缺胳膊断腿的狠人）的雇主，蛇头大帮也得谨慎对待。说白了，帮会这样的黑社会分子，就是欺软怕硬的主。

    当然，红巾军这边给钱也给的足啊，大金主的客户吗，蛇头大帮也会珍惜的。

    红巾军的残疾伤病和家属，不是第一次出海了，以前，小鬼子也没注意。这一次，被小鬼子抓住了蛛丝马迹跟上了。理论上，小鬼子甚至可以半路派兵给截住的。可是，井木征尔没这么做，就是想查出来，这些红巾军的人去了哪里。

    遗憾的是，跟到广东码头，断线了。说到这，其实，井木征尔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半路拦下来好了。

    当然，决定是井木征尔下了，山本浩二不好说啥不是？

    “会长，一个是去广东出海；一边是从天津出海，不是一个路子啊。”山本浩二当然要说出自己的观点，这也是属下的职责，拾遗补缺吗，否则，上级光是要一个应声虫有个屁用？

    “山本，你的意思，可能是当初四水堂资助的红巾军伤兵家属出海的？”没有足够的底蕴，送那么多人出海，是不现实的。这种底蕴，包括大批的金钱和江湖路子，否则，广东本地的蛇头大帮会卖你面子？

    “这种嫌疑是最大的，四水堂传承百年，家底很厚实的，在广东那边的确是有路子的。那个水生，四水堂在丰水县一直没用，还不是马泉给四水堂留下的最后底牌吗？类似四水堂那样的组织，怎么可能真心投靠皇军？”

    “薛山怎么说？”

    “薛山那个废物，名义是内堂的堂主，实际上，早就被马泉安排水生给架空了，四水堂还有多少家底，根本就不知道。四水堂那么多的家属出海，薛山连露面都不敢……”山本浩二还憋气呢，掌握个薛山，几乎是屁用没有。

    （水生根本就没跟包大壮说实话呗。）

    “水生知道，这么多的家属想转移，根本瞒不住。再走广东的路子是不行的，这才花钱找的包大壮，北平豪门的出海路子，能量很大，即时我们也不好真的拦截的。”

    “会长，说白了，就算我们拦截了四水堂出海的家属，凭四水堂的狠劲，也很难威胁到水生他们的。”这点，井木征尔也信，传承百年的帮会组织，不狠，早就完蛋了。

    “四水堂真的只花了三千大洋？”井木征尔不信啊。

    “三千大洋是不少了，理论上，是够出海的路费了。可是，以包大壮那贪心的劲儿，自己不多捞点，才不会帮忙呢，我估计，包大壮少说也收了六千大洋甚至更多。这玩意也没证据，咱也不好抓了包大壮审问不是？”

    山本浩二很无奈啊，这不算是抗日分子事件，你抓包大壮干啥？人家也就是为了赚点外快而已，哪个汉奸不贪财？你都不让人家发财了，谁还跟你小鬼子混了？

    再说了，包大壮的身份，井上公馆也不能随便抓啊，好歹包大壮是宪兵队的翻译官。

    山本浩二用屁股想都能想到，包大壮没少给宪兵队的那个主持日常工作的副官野泽德男塞钱。没准，包大壮收了水生的钱，还会分给野泽德男一部分呢，你井上公馆咋问？

    你说野泽德男贪财？靠！你们井上公馆赚的少了？宪兵队刚放弃的三七赌场，很快不就变成雨德轩赌场了吗？在盂兰城，还有比井上公馆还贪财的吗？你以为长登高志出去追踪水生只是为了所谓的特工任务，大部分还不是为了从水生身上捞一大笔？

    说白了，毕竟，宪兵队才是盂兰城的真正统治者，井上公馆再牛逼，也只是躲在暗处的特工组织，很多事儿，井上公馆都需要宪兵队配合才行的。

    这年头，有几个小鬼子军官真是纯洁的？小鬼子高官用军舰往日本自己家里运送搜刮到的钱财宝物的事儿，多了去了。

    你井木征尔似乎也没少把井上公馆搜刮到的钱财往本土家里寄钱吗。钱财是好东西，谁不喜欢？

    “让罗炳仁继续试探包大壮，适当的还可以给包大壮透漏一些内情，明白？”

    “会长放心，我这就去安排。”山本浩二点点头，目前，能顺其自然接触包大壮的，井上公馆里还真的只有罗炳仁了。

    当初，井木征尔曾经安排伊藤清美接近包大壮，包大壮的确也已经跟伊藤清美滚床单了，可是，黏糊在一起的不错，没试探出包大壮有啥不轨的行为。伊藤清美得出的结论，包大壮除了贪财就是好色，妥妥的一个闷骚型的流氓汉奸的品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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