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暗兄?你怎么不喝了?”
“他睡着了,我们走吧。”
“他还没说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永夜城到底被谁毁的……”
“以后有机会他会说的,我们走吧,大家散了。”
太阳刚刚升起,众人就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前往西境首都广城旁边的新月国,在那里安营扎寨,休养生息,招兵买马,安顿好一切后就收复广城。
漫长的行军路有点无聊,李印偷偷跑去大军前方,去逗战马玩。
战马一般都是由中目兵来喂养看管,这些战马最好的是一些狮虎一类,其次豺狼一类,这些都是军中正副将和都统才能驾驭的战马,而其他的兵最多只能骑乘普通的马。
因为饲养战马非常消耗口粮,而且它们不像人一样只要是花草树木都能吃,战马只吃活物,尤其是那种活蹦乱跳的小鼠,所以为了养战马,军中还得额外饲养一批红鼠,而李印就喜欢提着红鼠的尾巴,吊给战马们吃。
昨夜左同已经收到军令,上面要求他们进入新月国后,顺便肃清那里隐藏着的叛神信徒。
天宫还要左同派人探清新月国国王沈尤对叛神的态度,有传言说叛神信徒躲在他那里是他默认同意的,如果他真的投靠了叛神,那就得将整个新月国屠城!
而白烈铁这边给大家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益星赫赫有名的工匠傩石来到祀星后,听说左同这边搞到不少触龙的胡须和鳞片,所以他特意提前赶到了新月国,等待着大家。
这意味着很快他们就可以有新的法器和兵器使用了。
而在远处的新月国城内,国主沈尤正在接待来宾傩石。
“阁下远道而来,寡人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沈尤瘫坐在王位上,旁边的仆从正在贴心的擦去他嘴角的口水。
“沈国主,您这是?”
“不必在意,寡人只是最近……有些疲累,不必在意……”
沈尤有气无力的声音,让傩石感到无比刺耳,他是一个强健的琚石人,他能敏锐的察觉到沈尤身上不对劲的地方,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散发着奇怪的法力波动,他每说一句话,身边就会有这种法力波动,沈尤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一般被人掌控。
“那在下就不多做打扰,告辞了!”
傩石大步流星的离开了主殿,去收拾他的行李。
“小沽快收拾东西我们走,新月国不安全了!国主已经被人操纵了!”
小沽是傩石在刚到祀星时在路上捡到的孤儿,傩石收养了她,同时教她一些炼制法器以及兵器的手艺。
小沽二话不说就开始把傩石那些重要的锅炉钩钳打包好,但看着收拾干净的房间,傩石一摆手。
“慢走,小沽我们晚上天黑再走,现在走怕是会被怀疑!”
于是傩石一直在客栈中等到天黑关门,才悄悄的背着沉重的行李牵着小沽的手从客栈后院溜了出去。
此时外面街道已经是空无一人,傩石心里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但还是决定铤而走险,带着小沽离开这里。
走到城门口时,发现城门口只有两个守城的士兵在打瞌睡,傩石没有立刻出去,而是悄悄的观察。
直到有两个小贼背着偷来的东西大摇大摆的走出城门时,傩石才决定光明正大的走城门出去。
“小沽,等会什么动静也不要发出,乖乖坐在我手臂上。”
傩石把小沽放在他手臂上,一步一步的向城门走去。
好在一路上无惊无险,顺利走出了城门。
看着外面漆黑摇晃的树林,傩石把小沽放了下来,牵着她朝着森林深处走去。
在森林中走了很久,傩石也没用出去,明明是按照他记忆中的路线走的,怎么会这样呢?
他看到一旁的树木,用手指在树上戳了一个洞,然后故意在森林中绕圈子。
绕了一个大圈之后,傩石再次回到这里,惊讶的发现树上的洞居然不见了!
“是幻术?”
傩石从背上堆积如山的行李中翻出了一对小小的镜片,这镜片是特殊水晶制作而成,能看破大部分幻术,傩石将它们按在了自己眼眶上,瞬间周围的环境在他眼里发生了变化。
原本黑暗的树林,变成了灯火通明的客栈后院!
周围的新月国士兵手上拿着弓弩站在墙头上瞄准傩石和他身边一脸茫然的小沽。
而这时,原本新月国国主沈尤旁边的那个仆从,跳下了墙头,拍了拍手,将手中那个制造幻境的法器铜镜收了起来。
而小沽脱离了幻境后,看到四周墙上站在的士兵,害怕的抓紧了傩石的衣角。
“大工匠,这么晚了要去哪啊?”
“哼,区区邪教信徒,竟然敢控制国主!”
“在下白唤鸣,不是什么邪教信徒,更不是什么叛神的爪牙,我跟他们只是合作关系。”
“那你究竟想怎样?”
“你好好留在这里,等左同大军赶到,你给我们炼制法器,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凭你们也配?”
无数的铁疙瘩球被傩石抛出,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射在周围的士兵,和他们脚下的墙上。
虽然这些士兵身上有盔甲,但是他们身上还是被这些奇形怪状的铁疙瘩球砸出一个个坑,而他们脚下的墙甚至直接被砸的开裂倒下。
而第一批士兵倒下后,下一批士兵又上去,朝着傩石疯狂的射出箭矢,傩石往地上一蹲护住了小沽,无数的箭雨倾泻在他坚硬的石背上,全都被弹开崩断。
箭雨停歇后,傩石回头又抛出一大堆铁疙瘩球,一阵烟尘后,把眼前的敌人全都扫平了。
可很快第三波弓弩手再次填上之前的漏缺,傩石为了保护小沽,只能等他们填装箭矢时再还手。
而趁着傩石保护小沽背对着他们,白唤鸣来到了傩石身后,往他背上贴了一张符文。
这种符文瞬间给傩石带来了剧痛,他转身还击,白唤鸣没想到符文居然没有让傩石魂魄离体,赶紧躲开了这致命一击。
傩石一拳砸在地上了,给地上夯出了一个大坑,而白唤鸣赶紧跑到更远的地方。
“弓弩手给我拦在他!”
弓弩手们立刻开始装填箭矢,但傩石已经来到他们面前,傩石双手一抓,拿住两个士兵挥舞起来,所有的箭矢都射在了这两个士兵身上。
看见小沽躲了起来,傩石放心的去追击白唤鸣,傩石认为只要将法力来源杀死,控制新月国国主沈尤的法术就会消失。
而白唤鸣看见傩石追了上来,赶紧敲王宫的大门。
“开门啊,开门!我是国主身边白少监,快给我开门,给我拦住那个意图刺王杀驾的怪物!”
宫门打开,白唤鸣钻了进去,同时吩咐着守门侍卫关门后拦在傩石,但傩石无视侍卫的攻击,直接把宫门撞烂了。
“拿命来!”
傩石飞快的追着,白唤鸣在前面马不停蹄的逃着,他试图用法器铜镜让傩石陷入幻境中,但傩石眼睛上的镜片还没取下来,幻术对他不起效果。
看法器铜镜不起效果,白唤鸣竟直接把法器铜镜当成暗器一般甩在傩石脸上,只为拖延个一时半刻。
很快白唤鸣又进了一道宫门,这时拦截傩石的侍卫更多了,但这些侍卫什么攻击都对傩石不起效果,甚至拦不住傩石的横冲直撞!
白唤鸣连滚带爬的跑到了新月国国主沈尤的寝宫,用手掐着沈尤的脖子,沈尤眼神呆滞,任由白唤鸣的挟持。
“你不要过来,不然我就掐死这个老东西!”
“你若是想,大可以痛下杀手,反正我是无所谓,我只想把你这个叛神的走狗砸成一摊肉泥!”
“我早告诉过你我不是他们的走狗!我只是和他们有一场交易!如果你不怕我掐死他,那你倒是过来啊!”
傩石却不敢上前了,因为他只是一个益星来的工匠,他害怕祀星的一个国主因他而死,如果沈尤死了,那他估计也不能待在这里,他也就见不到那些触龙的龙须和鳞片了。
一时之间白唤鸣和傩石陷入僵局,而敢来的侍卫和禁军也越来越多,看着一边是掐着国主沈尤脖子的少监白唤鸣,另一边是杀气腾腾的傩石,他们也不知道该听谁命令好,他们问国主沈尤该怎么办,沈尤还是在双目无神的发愣。
白唤鸣这才想起自己刚才为了躲避傩石的追杀,一路上朝着傩石甩光了自己身上所有的符文,现在就连他也无法控制国主沈尤说一句话了。
而就在白唤鸣全身上下找东西时,傩石掰下自己的小拇指朝白唤鸣飞快的射去,正中白唤鸣的眉心,白唤鸣一声不吭的倒了下去,沈尤也立刻清醒了过来。
“多谢这位……壮士,没想到这个该死少监居然敢用符文控制我!”
“国主大人,您终于清醒了!”
周围的侍卫开始为国主沈尤和傩石欢呼,而这时白唤鸣在地上爬着想要从窗户逃出去,傩石立刻上前把白唤鸣按在地上,一拳一拳的将他打成一摊肉泥。
“哐当”!“哐当”!“哐当”!
傩石一下一下不停的砸着,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不必多谢”、“这是我应该做的”、“那我就不客气了”之类的话。
他手中的锤子一刻也没有停下,重重的敲在铁砧上烧红的铁片上,而他旁边的小沽,从她天生的金瞳中,透露出对傩石的害怕,自从那夜傩石被贴上了符文后,傩石就变得神神叨叨的,开始为白唤鸣打造各种兵器,而她也只能装作陷入幻境中一样,陪在傩石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