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路语谈起这些百姓来心寒归心寒，但回师后向曹操进言这话就只是宽慰关张二人了。

    曹仁是曹操的兄弟，多次共同出征，他对于曹仁的行军之法肯定知晓，智如曹操，必然也能看出这其中的弊端。他却未加制止，足以见其意，说不定这还是曹操授意的呢。

    “所以我们还当忍耐，此次二弟需尽力杀敌，等何时曹操放心让咱们兄弟领兵，咱们才能改此陋习。”路语结束了自己的谈话。

    “兄长说的是，我等如果能做到初战就胜，也可免得这许多新兵罹难。三弟，此去距陈郡不过两日，到后我二人当一马当先，先破袁贼。日后在曹将军处也有谈资。不然空自夸夸其谈，实无一功，也难张口。”

    张飞应允。二人拜辞路语各自退去休息。独留路语在这里叹气。

    自己从来到这个世界，入伍军旅时便一直在逃避这打杀的场面。自荐为文官也有这一部分考虑。可到了如今，这堵墙还是挡在了自己面前。自己终究还是要在血海中历练一番了。

    细想今日之事，他又何尝不知道曹仁的做法从理智上分析是完全没问题的。这确实是损失最小化的不二之选。

    但是路语他不是机器，而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这些新兵也不是游戏里的数据，而是同样有妻儿老小的男人。他们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一个家庭。孩子，妻子，父母无不倚门而待等他们回家。

    自己对此绝对做不到视若无睹。仿佛游戏里这批兵死完了再造一批一样无所谓。自己必将尽力而为减少伤亡。

    但话说回来，难道对面的士兵就不是人了吗？他们也同样有着妻儿家小。他们的生命同样也是生命。

    面对这个矛盾，路语想起了徐庶在庞统为曹操巧施连环计后在江边与庞统的一番对话。

    庞统：“你若说破我计，可惜江南八十一州百姓，皆是你送了也。”徐庶：“此间八十三万人马，性命如何？”

    二人的对话未继续下去，庞统转移了话题，徐庶也只是为了寻一个脱身之计，并未死抓不放。

    但这番话却引起了路语的深思。智如二人，对此也没有好办法，自己又有何本事能改变这局面呢？

    “唉，越想越头疼。”路语又不自觉地陷入到现代人的逻辑思维中了。既然想不明白，他索性不想了。倒头就睡。

    个人不管在哪个年代都要顺从于时代的洪流而前进啊。不知道自己能否有能力改变大局，突破这循环千年的怪圈。路语迷迷糊糊中想道。

    第二天早起，路语依然有点头疼。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的原因。晃晃悠悠又绿着脸去了临时搭建的茅房，来这世界这么久了，自己还是唯独在上厕所这环节始终习惯不了啊。

    出来点火造饭，然后继续出发。路语看到今日的队伍没有任何改变。依然是新兵在前，老兵殿后。不禁有点无奈和心冷。

    也可能是自己太幼稚了吧，毕竟行军打仗也非儿戏。自己也没有权力因此而苛责曹仁。事已至此，还是不再多言了。他和关羽，张飞对视一眼。二人虽不快，但昨日也都让路语劝过了，因此也不言声。

    路语驱马向前。曹仁正和李典并马而行，商量布阵之法。

    见到路语来，李典招呼道:“玄德来了，我料今日行至傍晚就能直抵陈郡城下。连走几日，军士，马匹均已疲惫，今可离陈郡十里扎营休整，再行攻城。玄德以为如何？”

    “此议甚好。我初入军营。凡事还得多请教二位将军才是。”

    “诶～玄德见解连主公与荀先生都多有赞誉，何须自谦。玄德昨日可曾和云长解释我的一番苦心啊？”

    “子孝之意我已向云长、翼德言明。且我三人为曹将军，李将军属下，自当奉令，不敢有违。”

    曹仁也不是蠢人愚夫，他见路语避开他问的问题，不以关羽是否认同和理解回答，反倒是以三人归属在曹仁部下，所以只能奉命行事来搪塞。

    这分明就仍是不服，但官阶分明，不得不从罢了。也是路语性格耿直，不愿意以好话骗过曹仁，但也不想弄的尴尬所致。

    “玄德此言，看来还是心存芥蒂啊。我非铁石心肠，实乃不得已而为之。望诸君理解吧。”路语又再言不敢，并保证关张二人绝对不会因此观念不同误事，曹仁方才放心，不再谈此事。

    大军正行间，忽得斥候来报，已细致的探得了陈郡虚实。曹仁命从速报来。

    “陈郡乃许昌东南要冲之处。许昌守将乃鞠义，如今派遣副将淳于琼引兵驻扎在陈郡。淳于琼所部兵马几何尚未探明。但见城头旌旗蔽日。往来哨骑频繁，恐不在少数。”

    “嗯好，你且下去歇息吧。曼成，玄德你二人如何看？”

    李典先道:“看来袁军动作很快啊。原以为陈郡守兵不多，几近空城。我军拿下后可直逼许昌。没想到鞠义却先一步派淳于琼进驻。

    淳于琼此人我略有耳闻。此人乃是主公和那袁绍的故旧。原来也同为西园八校尉。后归于袁绍，袁绍对其甚厚。不过不知为何，官阶不高。但此人打仗凶狠，算得上是一员猛将。”

    路语也说:“既然陈郡已有把守。不可冒进。正当按曼成方才所言，离陈郡十里先下寨。在下不才，愿与二弟三弟轻骑前往探营，一看虚实。”

    曹仁大喜，正待应允。忽然李典捅了他腰眼一下。曹仁一愣，然后猛然想起了什么。随即话锋一转:“额，玄德之勇可嘉，但如此危险，岂能让先生前往，派哨骑前去就是。”

    原来曹仁是经李典提醒想起了来时曹操让他盯紧路语的嘱托了，怕路语此去有什么小动作，甚至向袁绍报信，这才阻拦。

    不过路语此时可没想太多，也没注意到曹仁语气的变化。他经历了昨晚的打击后，现在急于立功，获取曹操信任，以争取未来的独自统兵权。

    而且他也相信自己一个现代文科生对这方面应该是敏感的，是可以实际出力的，于是他再三要求亲往。

    曹仁见拗不过路语，曹操又嘱托不可擅自对路语无礼。他最终还只得同意了路语的请求。但是派自己一名叫张华的偏将等立下营寨后与路语三人同往。

    约摸晌午过后，曹仁的先锋大军已经到达陈郡十里处。据悉于禁和李通的后续部队是距曹李大军出发一日后开拔的，现距此三十里外。于是曹仁安排士兵立营扎寨，点火造饭。

    待到扎营完毕。路语立刻带张飞、关羽来找曹仁请令。曹仁遂派张华及手下精细士卒十馀人骑快马一同前往。并暗嘱张华将路语三人的言语，动向全部记下，回来汇报。张华领了密令，率这十馀人并路语三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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