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琼,李丰自率军去屯驻按下不提,再说回曹操这边。
在袁绍当初发三路大军南下灭曹令下时,也正是曹操攻下汝南,发榜安民招兵之时。穿越而来的路语和关羽、张飞也正是这个时候结义并投到夏侯惇账下,又被引荐到曹操麾下的。
而在鞠义,袁术分别调拨守将前去屯住陈郡,安丰郡时,曹营里路语三人,已经和曹仁,李典作为一路军前部先锋,出发前往进攻陈郡了。
路语纵马前行,心里还挺新鲜的。这次和当时夏侯惇领着自己从他的招兵营前去曹操大营时不同,那时候无非是从者一百余人,自己兄弟三人也还是白身一个,不知道见到曹操能否被容纳。
而转瞬间,如今自己已经成了将领,虽然是一个出谋划策的职位吧,不能直接掌握军队,但好歹也是身份地位不同于以往了。和这些历史名将也是平等对话,身后也率领这数万人马了。算是有了不低的社会地位,速度之快已然让自己难以想象。回首这一个月的日子也是感慨万千。
这时走在前面的曹仁向李典使了一个眼色。李典会意。便拨转马头向路语走去。
“玄德啊~”路语正在那大放情怀呢,被李典吓了一跳。“哟!李将军啊,在下刚刚有些恍惚,不知道将军有何时赐教啊?”
“玄德不必客气,叫我曼成就好。我和先生相交不多,但和先生的二位兄弟可是打了好几架哟。”李典指了指身后正在催督兵马速行的关羽和张飞。
路语笑笑,不知道李典何意依然是客客气气的。“那好,曼成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玄德这次请命共来。不知先生对于攻陈郡之战有何妙计?愿请示下。”
“唔,所谓计也。乃是要见不同情况而行不同事。现在我等未见城郭,不知守将,不晓地理,又何谈计策呢?还是要再细打探才是啊。”
李典深服其言,又拨马回复曹仁说道:“此人言语谨慎,未有异常。”又把路语关于计策的看法说给了曹仁。曹仁也很是肯定。当夜扎下营寨,几人进食完毕后便各自回帐。
回帐后路语正准备睡下,关羽却突然找来,“大哥,我今日和翼德在后催促快行。却见军士步伐散乱,不成章法。唉,想是这些人都是曹将军刚征来的新兵。虽然如元让所说,已有进展,但终究还是稚嫩。不知子孝为何以新兵为前阵。明日我当言之。”
路语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自己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不过听完他的分析,路语很同意关羽的看法。约好明天一同去见曹仁。当夜无言。
第二日照常行军。路语发现仍是新兵在前,于是他叫上关羽一起找到曹仁。
“子孝?”关羽先言道,“我观连续几日,将军都以新兵为先。不知将军何意。在某看来,新兵稚嫩,没有大战磨炼,不管是行军,还是骤然接战的应变水平都远不及老兵,应当殿后才是啊。”
曹仁笑道:“云长目光如炬,我甚喜之。不过云长啊,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
“哦?”关羽惊奇,便问道,“望子孝相告。”
“新兵确实存在你说的这些问题,但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袁绍势大,老兵乃是跟随我家主公东征西讨多年的精锐,无不以一当十。损失一个也都可惜。而新兵嘛……”
曹仁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新兵的战力不足,且忠诚度低,一旦新兵在后,前军遇敌,后军必然大肆溃逃。如此,我军败也。
而我将新兵在前,遇敌时即使崩溃,也可对敌军造成一定损失,而我后军皆生力军,一鼓作气,如此敌军可破。如遇向后溃逃者,也可立斩之,以禁逃兵。”
路语这下忍不住了,“那岂不是要让新兵……”路语突然懂了什么。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坐在马上不说了。这些话也没必要再挑明了。
“那岂不是让这许多新兵来做替死吗?”关羽愤怒的接上了路语的话。曹仁一听面色一变,立刻把关羽路语拉到一旁,直叫低声。
“云长何必如此反应,汝二人从未带兵,不知其中道理。此乃最稳妥之方略。若非此举,则必然局部溃则全局溃,再无可救也。
何况这些新兵在多加磨炼以后,若能生还,自然也会蜕变,有何惜哉?”
关羽瞪了曹仁一眼,愤怒地冷哼一声,随即拍马往后队去了。曹仁长叹:“真仁人也。”
随后无奈的对路语说:“还望玄德多劝令弟,令其知晓此军中不明言之理,勿生怨恨。”路语此刻除了答应还能说些什么呢?他应下了曹仁便也离开了。
整个一天的行军路上,路语和关羽的兴致都不高,也无话可说。张飞看到二位哥哥今日有些异样,甚为不解。
路语也拿不准张飞知道此事会作何反应,也不敢直言。只是让他晚上扎营后和关羽同至自己帐中。
当夜帐中,路语把今日曹仁所说告予了张飞。
张飞听完怒上心头,小脸儿气的和关羽一样红了。骂骂咧咧的起身就要去找曹仁理论。
他二人都是百姓出身,不是世家大族,更不是权贵的亲戚,自然会站在老百姓的立场上,加之平素饱读诗书,不像一般未开化的百姓。对于这种视平民如草芥的看法自然愤怒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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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语对此也是深有体会。即使是现代,这种事也屡有发生。他自己亲身经历的就不少。
但现在情况所迫,此次出征,三人乃是听命于曹仁李典,虽然二人言语客气,但军令如山,等级严明。万不可造次。路语正要拉住张飞,没成想关羽反倒先一步叫住了。
“三弟,不可鲁莽。还需从长计议。”
“二哥呀,你当时不也是震怒嘛,为何又要拦我呢?”
“唉,我们现在听命于子孝,他为主将,今日既然已经挑明我等意见,看他明日如何区处吧。即便他不从,我等也不该再说什么了。”
“咳!”张飞愤怒地一扔马鞭,坐在一旁不言语了。
路语知道这二位是意识到了没有力量的憋屈感了。行军打仗,掌握兵权远胜于个人单打独斗的力量啊。
他安慰道:“云长翼德,且休气馁。咱们把今日所想告与子孝,他听也罢不听也罢,不再是我等所能左右。
但是当下大计当以破袁复汉为首要。待回师后我自当向曹将军进言。未来我若掌军,必当以仁义为先,这都是我大汉子民,吾焉忍其丧生于不白。
更何况这都是反对袁绍逆贼来投的忠义之士。我忍见其生,不忍见其死。”
路语这安慰别人结果把自己说的越来越激动。这一方面由于自己是以刘备的身份来考虑的。另一方面则是他想起了李江。
这么一个种地为生的百姓。因为曹操来解救了他,甘愿放下妻儿来投军,报答曹操。
在他们心中有多少对汉室,刘姓的忠诚吗?到不见得。但他知道曹操解放了他们,所以愿意堵上性命跟着曹操打一场本来对他没有意义、完全不用理会的战争。
而就是这样一批赤诚的人,却被曹仁等高级将领当成弃子。怎能不让人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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